第6章 曾经的妄念
不管我曾经心里有再多的怨恨，不管我对周围的一切有多厌恶，不管我坠落到黑暗的深渊有多深，但总有那么一个人，有那么一样东西，仍旧是我心中单纯的美好，我一直期待而奢望的美好。 狂、酷、拽，我想很多学校都不乏这样的人存在，他冰冷帅气，冷酷沉默，拽得目中无人，却让人为之喜爱而疯狂。 郑泽兮就是这样的存在，初二那年当他出现在我们教室，当我对上他那双冷漠的桃花眼，我的心在那一瞬间沦陷。 那时，我以为，他与我是同一类人，可是，后来，我错了，我与他从来都是在两个世界，他曾给过我一段时间的欢乐与美好，但那一切，不过是泡沫，轻轻一戳就破了，彻底消失在阳光下。 原来那不过是我的自以为是，让我直到最后才意识到，像我这种人，也只有那个呆子才会毫不犹豫的站在我身边，才会不离不弃。 郑泽兮的家庭很复杂，只听说背景很大，但具体大到何种程度我并不知晓，有消息称他并非本市人，他之所以会来这里，只因他外公本家在本市，他被送到这里来，是为了躲避家族内部的争斗，传言将他的身世故事说得跟小说似的邪乎。 那时我并不在意那么些，只是单纯的喜欢他那个人，喜欢他身上与我一样的冷漠与孤寂，只想待在他身边，想成为众多喜欢他的女孩中于他而言特别的存在，而我也做到了，那段时间更是因为他而没有旷课逃学。 我站在了他身边，而最终却成为了他与别人感情里可笑的炮灰，呆子跟我说“喜欢一个人会让人变傻，而你因郑泽兮变得傻不可及，你有没有考虑过值不值得？他根本不适合你。” 我记得我当时冷蔑的笑：“值不值得都与你无关，我为他变傻，我乐意，他适不适合我不是由你说了算的，另总是参与到我的事中来，让我讨厌又恶心。” 在我说这些话时，我似乎看到戴昀智眼里闪过的哀痛，当时并没注意，或是刻意忽视，但在后来每每想起，都让我的心痛得难以呼吸。 郑泽兮是某一段时间我与戴昀智争吵得最多的话题，可结果，他说的都是对的，这让我更加恨他，恨他的乌鸦嘴，恨他的多管闲事，甚至于有一次我还差点动手打了他。 回忆的时间，小小的郑泽兮已经朝我走了过来，他面无表情的走到我旁边的秋千坐下，轻轻摇晃，并未看我一眼。 我的心跳一声快过一声，我愣愣的盯着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这种行为很唐突，僵硬的收回了眼神，深吸一口气，从秋千上故作轻松的跳了下来，背着夕阳，缓缓渡回了家。 在重生的第一天就碰到郑泽兮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曾经的他很轻易的推开了我的心门，在里面一番肆意妄为，因他，我的心门再度紧闭，且挂上一把大大的冰锁，将一直企图走进我心门的呆子彻底拒之门外。 也因此而发生后面的悲剧，狗血又让人心如刀绞无法挽回的悲剧，在后来的后来，郑泽兮如何了？好像我去了军校后，再也没关注过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走到广场边上，我忍不住回头，正看到几名黑衣人站在郑泽兮的秋千旁，一副恭敬的模样，似乎是请他离开。 郑泽兮面无表情的从秋千上下来，扭过头，正对上我的眼神，我愣了下，收了眼，立即离开。 看来他的身份真的很不简单，是一个我这种平头小老百姓所不能触及的存在。 戴昀智说过“你喜欢他，想与他在一起，说得难听的，就是痴心妄想。” 什么都让他说中了！我长长吐出一口气，思想混乱，眼睛酸涩，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只是当按响了门铃，哥哥打开门时，诧异的盯着我，温柔的语气忧急：“可可，你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了吗？” 我恍然回神，抬眼看着面前一脸关心的哥哥，吸了下鼻子，抬手抹上眼睛，勉强扯出一抹微笑：“我没哭，也没有人欺负我，只是外面风大，眼里吹进沙子了。” 很拙劣的借口，却是越说泪流得越汹涌，想止都止不住，看着眼前活生生的哥哥，想起以前自己做过的太多混账事，我扑到了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身体轻轻颤抖，呢喃着：“哥，哥，要是我做错了什么，你会原谅我吗？” “怎么啦？谁欺负咱们家小公主啦？这是怎么啦？”身后的门没关，传来爸爸关切的声音。 mama也从厨房跑了出来，语气焦急：“哟，这是怎么啦？小丫头出去被人欺负啦？” “没道理啊！咱宝贝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哪轮得到别人欺负？”爸爸走进来，关了门，抬手轻柔的摸了摸我的头。 我从哥哥怀里抬起头，发泄过后，心情轻松了许多，厥着嘴，嗔了爸爸一眼：“说得我跟个女霸王似的。” “那，到底怎么啦？”mama心疼的蹲下身，将我从哥哥怀里拉出来，温柔拭掉我脸上的泪痕，看着关爱心疼我的mama，想想当初mama与爸爸离婚后，其实还是关爱我的，只是我的表现太让她失望，最后变得绝望。 是我拒绝了亲人的所有关怀，在我与他们之间筑起一道怨恨的高墙，是我将自己关在了一个黑暗而狭隘的空间，独自疼痛独自哀伤。 我吸了下鼻子，摇了摇头，嘟囔：“我只是想着星期五要考试，前天晚上弄坏了哥哥的钢笔，很难过。”我为自己失控的哭泣，找了一个很符合现在的我的借口。 “哎！”爸妈跟哥哥都松了一口气，mama温柔笑笑：“饿了没有，再等五分钟就开饭啦！” “嗯，饿了。”我老实的点点头，mama笑着轻轻刮了下我的鼻子，站起身顺势将我抱起，塞到爸爸怀里：“好啦，你们爷俩去洗手，准备开饭。” “臭丫头，爸爸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哭得跟个小花猫似的，前天晚上弄坏你哥哥的钢笔，现在才想起来难过，是不是太晚啦？”爸爸宠爱的捏了捏我的鼻子：“我看你是怕考试吧？咝……那也没道理啊！你从来不把考试放心上的。” “哼。”我佯装不开心的冷哼一声将头偏向一边，对着打算去厨房帮忙的哥哥道：“哥，对不起。” 哥哥看着我温柔微笑：“傻丫头，没关系，哥不怪你，谁叫你是我meimei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