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国破山河在
军官招呼赶来的两名士兵，率先提刀追赶。 此时才看出那女孩会武，轻功甚至比自己还好，反而那小子如流氓逃命般，狼狈不堪，不过动作十分迅速。 心想一时半会或许追不上，只有凭耐力耗到最后，见秦河不时回过头，像在嘲笑自己速度太慢，气得牙痒痒的却无可奈何。 其实秦河并无此意，只是担心被赶上来，若在脖子砍一刀，哪还有命在。 匆匆将刀往后一扔，却是扔在树上，把蝉给吓住了。可惜以前没机会习武，这才离村便老是遭人追赶，要不就像小孩一样，让人提来提去的欺负。 肩上伤处虽奇迹般好了，仍隐隐作痛，见林雪儿身姿曼妙，轻飘飘的似乎毫不费劲，心想难道自己真的就是她说的笨蛋，什么也不懂，一咬牙，按书上记载的方法强行提气，迈开大步猛地一跃。 果然也可以凌空飞起好远，腾身空中眼看距离她越来越近，急忙喊道：“快让开！”话音刚落，已撞在她身上。 林雪儿气得骂道：“想死呀！跟着我干嘛！” “我不知道去哪里啊！” “天下那么宽，你不会去别处？非要给我惹来麻烦！” “人都是你杀的，关我什么事！还有！你说我几时污辱你了？”秦河边跑边说，越想越生气。 “你……” 林雪儿脸色顿红，反手便是一掌，秦河急忙侧身，却躲闪不及，胳膊被拍个正着，牵动伤处，一时疼得直咧嘴，忍不住开口便骂： “杀人狂！恩将仇报，还诬陷好人！肯定会天天被蛇咬……” 林雪儿不理会，只想尽快离开，在这地方多呆一刻，更多一分危险，若是遇到像姥姥那样的高手，即便插翅也难逃了。 秦河不敢靠她太近，紧跟在后面，不久已远去数里。脚下大片草地，回头不见军官，不知何时他跑丢了。 草地曾是良田，这地方沃土千百亩，可惜地处楚梵边界，无人胆敢来此耕种，于是日渐荒凉。 听见前方马蹄声响，秦河举目远望，忽然一队骑兵从远方奔腾而来，随着蹄声渐近，有二十余名梵军追赶着一人，心中忐忑不定，见林雪儿立足站定，也停下脚步。 天上起了风云，倏然变得阴暗，担心梵军看见后会过来，秦河弯腰蹲着，想要招呼林雪儿也蹲下，转眼间骑兵已近在百米内。 正是担心什么便来什么，草坡上现出一黑衣男子的面容，长发披散迎风舞动，座下战马突然口吐白沫失蹄卧倒，男子立即飞身落地，手拖大刀匆匆奔来。 秦河愈发焦急，暗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给我引来敌人，一起有难同当吗？ 决定转身逃跑，然而马疾如风，二十余骑将四方之路统统堵住。 林雪儿噗哧一笑，见秦河慌张的表情，觉得好开心，忘了刚刚还在恼怒生他的气。 不过他裸露身子，仅穿着条或是捡来的破烂长裤，和他站在一起甚是尴尬，因为领队过来的人她认得，正是姥姥的下属执事，曾在武修院任职的霍铜。 “欧阳放！还不束手就擒，是想即刻身首异处？”梵军中身穿便服的男子傲然道。 黑衣人看了眼秦河与林雪儿，提起大刀，纵声道：“人固有一死，国破山河在！终有一日，楚王必定兵临梵国，飞雁城下！” “是吗？可惜你等不到那天了！” 便衣男子轻慢的说着，忽然看见边上的林雪儿，脸色骤然大变，匆匆跳下战马。 “想不到小姐在此！太好了！护法大人正四处寻找，”朝一名骑兵喝道：“快马回报！” “是！” “我认得你，嗯……叫霍铜对不对？”林雪儿微微一笑，模样显得可爱，秦河在旁见了一呆，感觉很不习惯，这丫头竟然也有这样温柔善良的时候，看那人对她毕恭毕敬，想是身份很尊贵。 “小姐还记得卑职，哈哈……请上马吧！”霍铜牵过自己坐骑，虽然入军营许久，还是认得林芝的掌上明珠。 “姥姥花名册所载，剑长四尺五寸，众多人中就只有霍叔叔了，我记得小时候也曾看过你。” “是，三年没见，小姐长高了许多，不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他……那个……是和你一起的？”霍铜手指秦河，眼露怪异神色。 “我是出来玩的，他……我怎么会跟他一起，是才刚巧遇到的……哦！他是楚人！” “楚人！怎么……”霍铜大惊，秦河光着身子已很奇怪，没料到还是敌国的人，“小姐可受伤？” “我……没事！才遇见的，还没动手！” 林雪儿脸上飞起一抹红霞，想到与他纠缠了一夜，即使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若是让人知道了也不好。 瞧一眼秦河，他昂首挺立，神情刚毅，仿佛已不是那个怯懦的乡下小子，觉得有些奇怪。 “喂！你叫什么名字？” 秦河自从知道遭追杀的是楚人后，便没再埋怨欧阳放引来梵军，听他正气凛然的豪言壮语，瞬间有了共鸣，但觉热血沸腾，想到国人惨遭屠戮，死伤无数乡民，但大楚幅员辽阔，绝不会就此束手待毙，总有一天会重振国威，一雪前耻。听林雪儿问起，于是大声说道：“我叫秦河！是楚人！” “楚人！小姐怎么跟这种人一起，你看他连衣衫都不穿……” “你没听见吗？只是碰巧遇上……” “楚国的，会是什么好东西！” “杀了他…” ………… 众骑兵聒噪起来，有的相距较远，这会儿听清楚了便高声叫骂，有的仍旧窃窃私语。 “秦河……”林雪儿喃喃念道，秋水般的眼睛忽然望向远处的山。 欧阳放颇为赞赏的走近，朗声道：“小兄弟，你快走！我替你挡住一阵！” 秦河拔了根草，像往常那样束紧凌乱的长发，见欧阳放尽管身处险境，依旧威风凛凛，毫不畏惧地替自己着想，心中油然升起敬意，不禁也顿气豪气。 “欧阳大哥，你不用管我！我能走便走，不能走死在这里就是了，才不惧梵国恶魔！” “哈哈！说得好！我大楚男儿自然不惧恶魔！” 欧阳放大笑，腾身跃起丈余，手中金丝大环刀挥动，猛然现出数个金色风球，飞速朝梵军袭去。 风球中隐现无数尖锐的刀刃，这是他最厉害的招式，刀气混着五行法则，具有强悍的金刚之力。 这次潜入梵军前沿刺探，不料遭遇霍铜伏击，随从全部战死，只剩他一人。 天上风起云涌，草地周围无数刃尖四散翻飞，顿时数名梵军连人带马倒在地上。 武技与五行法兼修，出招声色更为强大，但只有两者修至很高境界，才能发出令人恐怖的威力，如血罗刹和东方不亮那样的高手。 欧阳放虽然远未达到那般境界，但对普通战士而言已势不可挡。 霍铜大怒，站立在林雪儿马前，长剑舞动，仿似形成密不透风的盾牌，袭来的刀气转眼间尽数瓦解，随即长剑挑动，一道内力汇聚成的剑气迸发而出。 欧阳放急忙举刀格挡，镗的一声，虎口巨震，对方虽然不会五行法，但内劲比自己强上许多，此时已无退路，不等剑影落下，举刀飞身相迎。 呯！刀剑交接，发出震响。 秦河被气流冲击，险些站立不稳，热血一阵沸腾后，终于平复下来，面对这么多骑着高头大马的梵军，怕是一个都应对不了。 刚刚见识到战马的奔腾速度，就算能趁隙冲出包围，不需多久肯定会被追上，正考虑该如何离开，一匹战马已奔来，战马上粗壮的战士举刀便朝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