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五 讨教身法
凌飞讲完鹰形，跟着讲解燕形。 “燕形，十二形中最为灵巧，有取水之精。身法飘逸灵动，如蜻蜓点水。在拳术中，能活动腰气，又有跃身之灵。最著名的，当然就是燕子三抄水的功夫了。” 凌飞说着，身形一晃，脚尖连点三次，已腾出十米开外，借着腾身一纵，脚已踩到墙上，凭着极快的速度，以及脚下的暗劲，长腿交错，竟然连走八步，跃回到原位。 正是国术轻功中的绝学，燕子三抄水！八步赶蝉！ 易水寒也是身法大师，见凌飞露了一手，也不禁点了点头。 陈平看着墙上八个深深的脚印，心中叹服，这凌飞不愧为飞天大圣，各种身法轻功，都练到了圆满无暇的境界，若他分心练练手上功夫，自己能否胜他，还悬得很。 “这就是传说中的八步赶蝉？” 凌飞点点头，道：“献丑了，八卦掌的步法练到高深处，已不再拘泥于走圈，而是横中有直。就比如这八步赶蝉，刚好八步，配合八卦掌法，别说蝉，就是苍蝇都跑不了。” “其实，身法不在多，关键是适合自己。” 陈平道：“确实如此，我很好奇。凌兄，你怎么能把这么多身法，都练到形神兼备、圆转自如的境界？” 凌飞哈哈一笑，道：“我也不知道。不瞒陈兄，我少年时看古龙先生的《楚留香传奇》，对香帅天下第一的轻功，十分羡慕，也下定决心要练好身法，再加上有个好师傅，于是就成了。” 陈平叹道：“我看更多的是，你在这方面天赋惊人，一般人倾其一生，都难以练好其中一种，而你竟然样样精通，厉害！” “或许吧。”凌飞淡淡一笑，着重讲解燕形的练法和精要。 “接下来，再说鹞形。鹞形，有束翅之法，入林之能，又有翻身之巧。我那招细胸巧翻云，就是从鹞形和燕形中变化而来。” “鹞，就是雀鹰，是鹰中的一种，身形小巧，以灵活多变见长。为了练这一形，我在森林中养了七八只鹞子，足足观察了一个月，鹞子在掠过茂密树丛时，会收拢翅膀，翻滚穿梭，有些类似于现在战斗机的动作。” “体现在拳术中，则是收心藏气，束身缩体，在敌人认为不可能的角度、空间中，产生变化。” 陈平回忆他那招细胸巧翻云，确是如此，当时自己认为万无一失的一拳，竟然失手。 凌飞又讲解了鹞形的练法和变化。 陈平只看一遍，便颇有心得，道：“凌兄，你知道，我擅长龙形变化。我师父曾言，龙形搜骨，可以练筋。练成后身躯柔韧，伸缩自如，似乎与鹞形息息相通。” “不错，龙形乃十二形之首，算是总纲，也最为难练。不仅鹞形，对蛇、马、虎、鼍等其他各形，都有极大的启发作用。你很幸运，遇到个精通龙形的师父。”凌飞点头。 陈平笑了笑，将蟠龙九势演示了一遍，并将龙形奥秘全部传给了凌飞，来而不往非礼也。凌飞如此大方，他也不能寒碜。 “相信凌兄若练成龙形，更加如虎添翼了。” “陈兄过奖了。”凌飞笑了笑，对陈平的龙形十分满意。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陈平所授龙形是好是坏，是精是粗。 据他所知，精通龙形的形意流派十分稀少。唐氏形意，有龙蛇合击之术，但远在海外，而且也是人家压箱底的功夫，不可能学到手，今天能从陈平这里得到真传，用三形来换，也不吃亏。 陈平将这三形牢牢记住，默想了一遍，确定无误后，朝易水寒道：“易兄，看了这么久，露一手吧。” “请指教。”易水寒淡淡一笑，缓缓走了过来，突然筋骨一阵，劲力爆发，整个人似模糊了一般，在方寸之间，晃出七八个残影，若在普通人看来，绝对会以为是黑客帝国的特效镜头。 易水寒脚尖轻点，游走范围渐渐扩大。 陈、凌二人，目光锐利，发现他行走路线，是个四方形，每条边长一模一样，转折角度没有半分偏差，都暗暗称奇。 忽地，易水寒身子停在场中心，似乎从未移动过，气定神闲，看着陈平二人。 高手之间，惺惺相惜，以他冷淡的性子，这时也有些得意，想听听同级高手，对自己拿手功夫的评价。 陈平两人走过去，见地毯上每隔一步，碎裂一个j蛋大小的坑，每个小坑之间，距离均是一步，横三竖三，组成九宫之形。而九个九宫形，组成一个大的九宫，总共九九八十一个小坑。 嘶！两人倒抽了一口凉气，均觉得不可思议。不到十秒中，易水寒竟然在地毯上踏出了八十一个坑，而且均匀分布，四四方方，绝没有半分误差，似乎是用尺子丈量，细细打造出的一般。 “这是什么身法？”陈平惊道。 “莫非是传说中，剑仙李景林一脉的，九宫步？”凌飞道。 易水寒点头道：“正是。” “怪不得，九宫步加上你的九宫纯阳剑，天下虽大，任你纵横了。”陈平道。 凌飞也点头，表示赞同。 “过奖。”易水寒抿嘴一笑，娇美风姿，让两人看得一呆，均想，还好老天把他生为男儿，若是女儿身，只怕会颠倒众生，羞煞天下女子了。 “易兄，你身法、剑法都是超一流，我可没东西教你了。”陈平叹道。 “身法互通，探讨国术而已，我可不是和你做生意。”易水寒道。 “嗯，易兄光风霁月，是我失言了。” “其实九宫步的神髓就在精准上，步法是表象，每一步因势而变，每一步都经过精确的计算，每一步都踏在对方攻势的空隙之中，自然立于不败之地。” 陈平、凌飞两人点头，这个道理说起来简单，但高手过程，刹那之间，变化万千，哪有那么多功夫去计算考量？ 易水寒又将九宫步的精妙之处，讲解了一番，并慢慢演示。 凌飞本就是轻功高手，天赋极高，一听之下，触类旁通，自然在心中领悟出种种变化。 陈平思考的重心又不同，他知道自己没有易水寒的天分，即使苦练九宫步，也练不到他的境界，他汲取的是九宫步的国术理念和思想：以精准的判断力，找出对手的弱势，如庖丁解牛，刃发无间，目无全牛，用最小的消耗，换取最大的战果， 怪不得当日易水寒长剑被击飞，仍然可以闪避对手密不透风的刀势，九宫步果真神妙莫测。 试想，没点真本事，谁敢称剑仙？而剑仙李景林传下来的东西，能差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