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阴影
而最后的一角,坐着的是新世界的大海贼,“火拳”波特卡斯·D·艾斯。 安娜斯塔西娅对此表示,去你大爷的,手动微笑。 为什么她的人生中到处都是这个男人啊啊啊啊!!! 趴在通风道内,从顶棚风口的缝隙中往下看的安娜斯塔西娅直欲掀桌,闭上双眼脑中飞快地从诸国的资料中翻阅着这个群岛的信息……马绍尔……马……M…… 新世界的马绍尔群岛,曾是原“四皇”白胡子的势力范围,后划分到火拳名下,后新任岛主脱离海贼掌控,仅出席一次世界会议后便宣布脱离世界政|府,独立自治。 ——这么看来是挺“独立”的……呢。 绝对中立的世外桃源当久了,战火迫在眉睫才想起自己的位置……吗?不过也不算太晚。两边……或者说三边都先礼后兵地选择了谈判,坐在了一起……嗯……坐在一起,坐在一起? 总感觉自己的逻辑忘掉了什么,安娜斯塔西娅神色凝重地安静了几秒,尔后抬手猛地揉头发,心底不停地骂着F**kF**kF**k! 底下那群人根本就是一伙儿的啊啊啊! 伊曼纽尔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在这种时候独自请命来到前线,果然是为了与革|命军当面交接什么,但革|命军的首脑蒙奇·D·龙和萨博会亲自前来确实她万万没想到的事。至于另一角的火拳为何会坐在这里……大概纯属意外,或者说是年轻岛主智慧的结果,在紧要关头把这方大海贼的势力牵扯其中,以图达到三方制衡求和平的效果。 只可惜伊曼纽尔是革|命军安插在天龙人之中的内应,火拳和革|命军的总参谋是结义的兄弟。所以这座岛屿未来的命运早已定下。 仔细听他们谈话的内容—— 伊曼纽尔从未掩饰自己的熟络,虽说同“敌手”坐下来心平气和地插刀也是他的风格,但他的“敌手”则是安娜斯塔西娅。 带着复杂地冷笑,她离开了这个房间的棚顶。没有顺着原路从侧门附近的排气道出去,而是在隔壁的房间中拆下了通风口的挡板,跳了下来。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的心情有些不好。 也不顾身在马绍尔群岛的政|府大楼内,她推门,大摇大摆地走到了空无一人的走廊中,思考着:她要不要回去直接和赤犬元帅明言,不用在这个群岛上耗费财力物力了,毕竟它早已是敌人的囊中之物,但…… 但是,她不甘心啊。 安娜斯塔西娅惊诧于自己原来也有这种不甘心的心理,在明知这是既定事实也明确这在计划之中的时候,因为事情的表象而产生了这种不必要的恶心情绪。是的,她讨厌那个表象,本能上地。 ……啊啊,要是现在就能发动战略性武器直接核平这里就爽了,可惜那样做的后果比现在的计划还要麻烦。 政府大楼举架极高的宽阔走廊之中,她的余光瞥到了一旁装饰用的陈列木架,望到了上面的一盏钟表。那是一盏十分精美的西洋钟,尽管只有相框大小,通体的鎏金上用各类贝壳贴出了复杂的图案,严丝合缝,仿若一面磨砂的镜子。钟摆和表盘则设计成了几乎镂空的繁复样式。 她不由得驻足感叹,这简直就是圣地的标准,没想到这个群岛上也有这样的工匠。 然后,她就看到了钉在陈列架上的那个小铜牌:伟大的安德烈圣赠与。 安德烈圣,全名是弗罗洛·安德烈(FrolloAndrew),嗯……安娜斯塔西娅她那死了好多年的亲爹。 安娜斯塔西娅:“……”行行行,送个钟嘛。话说那时候这座岛也应该是白胡子的地盘啊,为什么会有天龙人的赠品?贵岛的外交果然自古以来就玩得溜…… 啧了一声,正想着要不要把这个精美的西洋钟顺手带回去——钟只是想家了——就听到了身后—— “什么人!!” 身后一句严厉的女声传了过来。 像她这样因为心情不爽就开始在敌方阵营里大摇大摆还不怕被发现也是心大,这不,很快就被发现了吧? 心底装模作样地无奈了几声,安娜斯塔西娅耸肩,一手叉腰,转身,露出了自己的面容。 “你是……”对面的女子睁大双眼,满是惊讶,准确叫出了她的名字,“安娜斯塔西娅?!” “啊,”她不置可否,眯起了双眼,打量着对方,“……革|命军的人吗?” 来者有着橘色的短发,身着带着花边的女士衬衫与短裙,头顶一个带着护目镜的帽子,脸色在看到她的面孔后瞬间变得煞白,却仍坚持着站在那里,全身绷紧进入了战斗的状态。 她,是…… 安娜斯塔西娅的脑中翻阅着革|命军的资料。虽然她一向不屑于浪费脑细胞去记忆贱民们的事,但对于自己的计划她还是有所了解的,以及……再怎样也得承认,她的确是个过目不忘的天才。 在自己记忆的角落,她翻到了眼前这个女人的资料:克尔拉,革|命军的高级干部。以及…… 轻笑出声,她勾起了嘴角。 ——就如同对待地下室中那些可爱又淘气的奴|隶一样。 “是……是的!”带着不知名的颤抖,克尔拉随时准备着攻击,硬挺着煞白的脸色与她对质,瞪着墨色的眼睛道,“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安娜斯塔西娅没有回答克尔拉那失礼的质问,反而对她那煞白的脸色来了兴趣。凭借革|命军高级干部的实力,她为什么要害怕安娜斯塔西娅这样的“花瓶”呢?或者说……害怕的不是武力,而是某种身份。又或者,是心理阴影本身呢? 安娜斯塔西娅偏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戏谑地反问道:“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这张脸,女人?” 不过是一句话,克尔拉连双唇都失去了血色,只剩下淡粉的口红硬撑着那份朝气,双脚用力站在那里,咬牙:“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是吗?是真的听不懂,还是不想听懂,只想忘掉呢?”安娜斯塔西娅用力甩手,挥掉了一旁陈列柜上的那盏西洋钟,哗啦一声,精美的钟表掉到地上,散架,精细的零件散了一地。她故作惊讶道,“哎呀,一不小心……”顿了一下,再度望向克尔拉时,那双湛蓝的双眸中换上了阴霾,用着贵族训练出的做作语调低声说,“来清扫一下地面吧,贱民。” ——她说,“清扫地面”、“贱民”。 天龙人总能这样,用着优雅的腔调说着最傲慢无理的词汇,引发血腥冷酷的罪行。 安娜斯塔西娅在故意揭她的伤疤、在她背后那早已结痂的伤口上撒盐,她就是用那天龙人惯有的口气想要逼迫出那被自己隐藏已久的恐惧与疼痛,如果上钩就输了、如果表现出一丝一毫对那旧制度的惧怕就输了,她…… “你……”克尔拉用力握拳,有着“鱼人空手道代理教练”头衔的她、有着革|命军高级干部职称的她怎么可能摔在这种地方!! 就在这时,似是听到外面有什么摔碎的响动,不远处房间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发生什么了,克尔拉?” 一个声音传了出来,黑色的人影从房间内走出。 是萨博。 克尔拉心中的一块石头稳稳落地,一身冷汗不知不觉中浸透了衣服。也几乎是在同时,安娜斯塔西娅的视线越过克尔拉的肩膀,与走廊另一端不远处的男人对视。 (作者:下面是一段发车的彩蛋,不在正文里面!不在!!如果被河蟹就读者群见_(:з」∠)_。塔西娅x克尔拉的百合车,慎。)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安娜斯塔西娅大方地向克尔拉走去,蓝色的双眸满是侵略的锐利。 克尔拉的双脚仿佛生了根,被固定在原地,无法挪动一步,只得望着渐行渐近的天龙人,坚定的声音有了颤抖:“什……什么?” 她停在了她的面前,距离很近,可以嗅到彼此的香水味,两对酥|胸几乎贴上。克尔拉记忆深处那些世界贵族们特有的压迫感在心理上重重压了上来,连呼吸都感到了困难。眼前的天龙人女子抬起一只玉手,抚摸上了自己的脸颊,道:“就是嘛,当年那么脏兮兮的小女孩儿真是侮辱了圣地的美景……幸好如今也长成了出色的美人,不然我真要怀疑起那些采购奴|隶的下官的审美了……” 她的红唇吐出了刻薄的夸奖。尽管这在克尔拉听来尽是讽刺。 她的肌rou僵在一起,动起来啊!克尔拉拼命喊着,这个距离一拳一脚就可以用全力攻击到这个女人,可她的四肢却移动不了分毫。惧怕着……她的rou|体在惧怕着眼前的人,不是她的拳头、不是她的荒唐、不是她本身,而是……那片隐藏在心底的、至黑至冷的阴影。 “圣地”玛丽乔亚的宫殿、必须一尘不染的地板、无穷无尽的鞭挞与责骂、随时死去的奴|隶们…… “我……”她知道自己唯一的敌人只有自己曾经的懦弱,可用尽全部的力气依然移动不了仿佛被固定在空间内的四肢。 那个女人的冰凉似雪,终于拿开。却得寸进尺地围着她转,用评价物品般的眼光打量着她:“真是完美的身材啊,就是衣服实在是太廉价了……你考虑回到圣地的话,以你现在的姿色可不用擦地板了,会有世界顶级的装饰……的。” 最终,她停在她的身后。安娜斯塔西娅从后面搂上了她,紧紧贴到她的后背上,舔上了她的耳廓,湿乎乎地低声道:“背后的烙印……很痛吧?” “啊……”敏感的耳廓被戏弄,一股酥|麻直直传向大脑。 一只手,隔着被冷汗浸湿的衬衣,摸到了后背的疤痕。 含着她的耳垂,她却用着无比冷漠的语气说着残酷的话语:“我听说有些淘气的奴|隶在逃跑后会用炮烙消去印记,但……喜欢的东西被人抹掉了名字,我会生气的。” 另一只手,在她的胸前解开了衬衫的扣子。 谁来……救救她……明明只有一墙之隔……萨…… 就在这时,似是刚刚外面有什么摔碎的响动,不远处房间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发生什么了,克尔拉?” 一个声音传了出来,黑色的人影从房间内走出。 是他。是他是他!克尔拉的心情却又在下一秒跌至谷底。因为那个女人还搂着衣冠不整的自己,甚至一手伸入了衣内。 她在她的耳边低笑出声,抬眼,对那个黑色的身影道:“初次见面,久闻大名啊,贵族的叛徒、革|命军的宠儿,萨博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