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孽债情缘
黑毛和王心怡跪在文家的地上，他已经别无所求，只求文山能饶了他。 如果说昨晚还有那么一丝酒意，今天他彻底醒了，清醒得不能再清醒，纵火罪是重罪，别说毛利，就是县长也救不了他。 当真相被揭露，一切大白于天下时文祥和葛琴才知道这段日子文山干了些什么，他们震惊得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对于黑毛，他俩也没有任何处理意见，全凭大儿子做主，如果说以前还只是倚重的话，现在他们觉得这个家可以交给文山了。 康馨还小，文祥和葛琴看了一眼黑毛，拉着康馨出了门。 屋里只剩下文山和文水，父母一走文水得以施展，把黑毛骂了个狗血喷头，还踹了两脚，犹未解恨。 黑毛只有挺着，这些是文家人的权利，他有心理准备。 发泄完文水的意思反而是放了黑毛，因为黑毛说愿意赔偿，具体数额由文家定，他会倾尽全力。 “哥，咱也要五万，不要白不要。”文水说。 听到这句话黑毛像听到了敕令似的看着文山，这个价钱他可以接受，父亲也是这个意思，认错必须诚恳，赔偿必须有，这样才有一线希望。 五万这个数字太过敏感，这是两年来压在文家身上的一座山，也正是这个原因，文水才张口要五万。 然而五万能换回自己的青春吗，能换回以前的日子吗，当一切尘埃落定文山反而觉得空落落的，他摇了摇头，也走了出去。 按照文山的性格，文水本以为哥哥会答应，他不是狠心的人，但这次这么决绝出乎他的意料，连讨价还价和一句怨恨的话都没有说明他早已经拿定了主意，不给黑毛任何机会。 “走吧，还跪着干什么，正主走了，跪死也没用。”文水对黑毛和王心怡说，事到如今他反而有点可怜他俩，特别是王心怡，就是哭，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 黑毛和王心怡走了，之后不长时间黑毛走了，是离开秀水，但留下了王心怡。 王心怡也没闲着，就在文家的门前晃悠，因为黑毛吩咐她一定要盯住文山，他怕他去告发，只要还没告发就有挽回的可能，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拦住文山，这是丈夫给她下的死命令。 任何办法，黑毛就是这么说的，他明白，她也明白。 如果说以前还期望这样的机会，现在王心怡的心境已经大不相同，没有谁希望丈夫去蹲大牢，哪怕这个丈夫是个畜生。 她生性软弱，也知道自己别无所长，如果能用身体换回丈夫希望拖延的一点时间，她愿意。 然而文山出去后就再没回来，他和父母，还有康馨一起上山去了。 丹青山的北坡已经采完，开始采起了“青山”的山南，过不了多久丹青山两座山峰中的一座——“青山”就没了，会完全换了副模样，现在他们更想去看看，那里曾经承载着全家的希望、泪水和彷徨。 只有文水在家，他注意到了王心怡，走出大门他问她：“你在这干什么，黑毛呢？” “他回去了，让我看着你哥，不让他去县里。”王心怡实话实说，她本就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何况这也不用撒谎。 文水看着王心怡，看了半天才说：“你不累啊，进屋坐一会吧。” 王心怡也确实累，跪了半天走了半天，昨晚还没睡着，乏得不行，于是跟着文水进了屋，坐到了炕上。 “你哥他们呢？”王心怡问，她的任务还在。 “可能上山了，你放心，没去县里。”文水说，目光却始终没离开王心怡的胸。 出事后太过匆忙，王心怡只穿了一件开口衬衣，里面也没来得及套上胸罩，跪着的时候文水都能看见那两块白花花的rou，但那时他没敢细看，现在似乎比那时看得更加清楚。 一听文山没有去县城，王心怡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她也才注意到文水看着自己，看着自己的胸。 只在脑海里想了一下，王心怡就决定随文水去，换做文山已经不可能，文水也是文家的人，自己的付出也是一个筹码，文山会考虑的。 文水并没有太大的胆子，这种事想想行，真要他干还真有点不敢，但见王心怡微闭着双眼一副欲拒还迎的样子给了他很大的勇气，他哆嗦着伸出一只手，慢慢地摸了上去。 王心怡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身子抖了一下。 文水没经历过女人，手指尖传来的那种酥软的感觉让他热血膨胀，如果说刚才他还害怕，现在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不在乎了，何况他还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不要钱玩玩他的老婆也是应该的。 …… 文祥和葛琴走得慢，文山和康馨先回来的，他俩进屋的时候王心怡并没有走，她和文水早就完事了，但她必须等文山回来，让他亲眼见到这一切。 看到王心怡衣衫不整以及萎缩在一旁不敢抬头见人的文水的样子文山立刻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他狠狠地瞪了王心怡一眼，说道：“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我家。” 目的已经达到，王心怡也是又羞又愧，于是话也不说一掩面跑出去了。 “哥，我……”文水抬起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不争气的东西！”文山指着文水骂了一句，但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事已经发生了，再怎么责骂也无补于事。 文山的愤怒倒不是因为黑毛，如果黑毛来要说法大不了就是扯平，这明显是个圈套，他愤怒的是这一切都被康馨看在眼里，别看她年纪不大，但很多事她懂。 从来文家后康馨一直很乖巧，家务活干了大半，除了干活就是画画，没有画纸她就把文山和文青用过的废纸找出来画，此外她还很爱唱歌，电视里播放的歌曲她听几遍就会，而且唱得很好听，文山念高中时为了学英语家里曾经给买过一个小录音机，还有几盘歌曲磁带，她没事就拿来听，之后唱给大家，还边唱边舞，跳得也很好。 文山的这个小录音机就是文水用来录音的那个，它也成了康馨的宝贝，这些爱好让她几乎足不出户，以至于到现在村里还有很多人不知道她的存在。 康馨的乖巧和艺术方面的天赋让葛琴和文祥越来越喜欢她，大儿子可以无师自通却有点高傲，二儿子听话但总有自己的小心思，女儿聪明却也是浑身长满了刺，在乖巧上都不如康馨，还有就是他们兄妹仨人都没有一点艺术细胞，别说画画和跳舞，那歌声简直和康馨没法比，一个在天上，三个都在地上。 人都羡慕别人有的东西，特别是羡慕明确知道自己一辈子也不会拥有的东西，所以当初康馨来家时的想法已经改变，葛琴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流露出假如有一天康馨嫁给文水，那是文家的福气。 康馨也知道文家有这方面的意思，但她从没表示过什么，对文水依然“二哥”“二哥”的叫，但对文山更亲，好像她更愿意嫁给文山。 这也是葛琴苦恼的，虽说都是自己的儿子但毕竟不一样，何况她有她的打算。 不过也不用太过苦恼，康馨还小，谈婚论嫁早了点，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会变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文水也清楚，这件事也是促成今天发生这事的一个潜在因素，他始终生活在哥哥的阴影里，但他又无力反抗，现在他起码有一点超过了哥哥，他已经是男人，而文山不是。 是不是男人不是靠这个来证明的，文山和文水俩兄弟的差距就在这，在认知上，在原则上，在对生活的领悟上，所以文山认为这件事受影响最大的是文水，如果说以前还有可能，恐怕以后没有这个可能了，因为从康馨的表情可以看出，她没有隐藏自己对这件事的厌恶以及对文水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