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拜访
待张晋走后，尹云微笑着问束瑾：“你对他有兴趣？” “他只支付了最初调查费用的八折，”束瑾淡淡的说道，“之后因为先生的任性我们几乎是提供了免费的服务。而且为了帮他抓捕那两只‘小蜥蜴’不仅出动了珂珂，先生连穆翳也招了回来，加上后期淳于非、蓝彧的工作和你所提供的一些帮助，这次的任务我们亏损太过严重。” “所以你让他支付补偿款作为这些亏损的补偿？”按照以往，不要说任务结束拖两三天了，就是拖个一两个星期再支付尾款的情况也有，还从未收过补偿款这种款项。 “哼，那一点有怎么够补偿亏损的？”束瑾冷笑着摇头，他的目的是为了拖张晋入伙，这样在未来他就可以从对方身上将这次的亏损一点点的压榨回来，而那笔高额的补偿款不过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的其中一个手段而已。 大概明白束瑾心思的尹云见状只得摇头苦笑，得罪了束瑾，张晋未来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了。 …… 离开“壹界”后张晋本打算直接回警局，但骑着机车在街上转了一圈却在不知不觉中来到另一个地方。 张晋皱着眉头看向眼前的建筑，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到这里，不过想太多也没用，既然已经来了那就上去看看，说不定就能明白自己跑来这里的原因。 想到这里张晋将机车停好走上了楼。 蓝彧的律师事务所在K市颇为有名，除了有蓝彧这个K市的金牌律师坐镇外，这家事务所另有几名在各领域都比较知名的律师。现在的时间接近中午，事务所里却没什么人，显得比较冷清。 “请问您有什么事么？”一名年轻的职员打扮的女孩见张晋走进来忙迎上去询问，这女子相貌普通，中等身材，但圆圆的脸上一脸笑容，显得十分亲切可爱，让人见了便心生好感。 “我找蓝彧。”张晋冷冰冰的简单说道。面对亲切的女孩子，他的态度没有改变很多，也不过是没有皱眉语气也没有太过凶恶。 “请您稍等。”女孩闻言留下一个甜甜的笑容便转身朝里面的办公室走去，应该是去向蓝彧通报。 不一会儿女孩折返回来，态度恭敬的领着张晋走到最里面的办公室，敲了敲门后示意张晋独自进去，待张晋走进去后还很体贴的从外面将门关上。 见到蓝彧张晋不再客气，招呼也没打的自发的找了张椅子坐下。 蓝彧算是了解张晋的脾气，也没计较，起身倒了杯水递到张晋面前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这才开口问道：“你是来询问关于之前那起案子的事情的？” 张晋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来做什么的，听了对方的问题便胡乱点了头。既然对方都已经帮他想好理由了他就干脆顺势而为，也省的自己费脑筋编借口。 “你该明白，那起案子无论是真凶的身份还是抓捕真凶的过程都不能曝光。”蓝彧见张晋点头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他还真想不出对方会有其他来找他的理由，这男人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总之绝不会是闲着无聊来找他闲聊天的。 其实……张晋还真的是因为突然接到束瑾的邀请，心里一时没底，才下意识的想找人聊聊，但因为这件事情他也无法和其他认识的人谈论，也就只能跑到蓝彧这里来。而这一切的行动都是张晋潜意识里的行为，他自己目前也没有想到这层原因。 听了蓝彧的话，张晋点点头表示了解。 “而你们警方需要一个凶手，因此才考虑找一个替罪羊。”蓝彧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他们这么做的原因。 张晋听后皱起眉头说道：“需要凶手的不是警察，而是受害者的家属和民众。”前者需要一个发泄仇恨情绪的目标，而后者则需要的是一个安全的保证，只有明确表示出犯人已经被制裁才能同时满足这两方的需求。而这些事情是他们警方的工作却不是内部的需要，这一点得分清楚。 蓝彧听后不想和张晋就这个问题展开争论，而且他心里知道以张晋的脾气如果他真的和他争辩起来，对方肯定不会和他多啰嗦，只会态度蛮横的坚持他自己的观点。 这样想着蓝彧耸耸肩，将这个问题带过。接着说道：“目前的安排我认为是最合理的。” 张晋皱起的眉头朝上一挑，对蓝彧的话表示怀疑的说道：“你认为？你可不会这么认为吧。”这律师外表看上去一本正经的其实内心就是一个龟毛到神经质的男人，对于严守法规这方面丝毫不愿越雷池一步的他，做伪证这种工作真的是太难为他了。 蓝彧闻言果然露出一副纠结的便秘表情，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样。伸手推推眼镜，轻咳一声以掩饰情绪，再次说道：“我怎么认为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实就是如此。”虽然他很不想、非常不想、完完全全一点也不想去帮助那些家伙们做伪证以掩饰实情，但是既然自己已经加入了那家公司（他现在心里后悔的已经在滴血了）就得听从上级的吩咐，而且正如他现在告诉张晋的这样，如此做法才是最好的选择（他现在也只能这样不停的在心底说服自己）。 “这点子是谁想出来的？”反正不可能是面前的这个律师，估计自己拿枪指着他的脑袋他也想不出这种手段。倒不是他看不起这律师，也不是对方没这个智商，这主要的还是思维模式的问题，蓝彧的思维模式过于正直，不会有这么多绕弯子的想法，或许在他本身从事的业务上精于常人，但在其他方面他就是一个正直到天真的家伙。 “尹云。”蓝彧也没有隐瞒据实相告，他相信这混帐警察不是那种会为了这些事去找对方麻烦的人。 果然如此。张晋心里想到。镜年不在的现在，这公司在K市的大小事情估计都是由尹云负责处理，而今天见到的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应该是属于总负责人之类的人物。想到束瑾张晋心里又烦躁了起来，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用高额补偿款来胁迫他入伙么？他有什么地方值得对方如此费心的？ 蓝彧见张晋一直沉默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以为他还在为案子最终的处理方式而不愉快，于是说道：“难道你有其他更好的方法？”不得不承认，他也认为尹云这般处理还是比较合适的，但想归想，心里还是会有些不爽，他估计张晋目前也是这种心情，他很能理解。 蓝彧第一次觉得自己这张晋有了共同的想法，这让他对张晋的看法也有些改善。 其实，他误会了。 张晋只是在最初的时候对这案子的结果有些不爽，但也就只有那么一会儿的功夫便将其抛到了脑后。在他的观念里，凶手已经抓捕成功，这样他的责任也就尽到了，至于如何像公众以及受害人家属解释那都不在他的考虑之中，既然有人帮着解决了这些难题，那他又何必斤斤计较这么多？吃饱撑的闲着没事了么？刚才会问蓝彧那些问题也就只是为了满足一下好奇心罢了。他不是会纠结于一件事太久的人。 想了一会儿，张晋突然抬头看向蓝彧，问道：“你为何会加入这家公司？” 蓝彧被张晋突然的问题问住了。他当然知道对方所谓的“公司”指的是什么，肯定不是这间律师事务所。但他不明白为何张晋会想知道他加入镜年的怪物公司的原因，在他看来，张晋不是那种会对别人的事情八卦的男人。 其实张晋本人也不知道他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虽然在他看来，作为一名普通人而且还是有这种正直到几乎绝迹的性格的普通人，蓝彧会加入这家怪物公司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这怎么说都是别人家的私事，他管不了这么多，也没兴趣去管。但是问题却脱口而出，完全没有经过他大脑的过滤。不过既然已经问出口，张晋便没打算收回来，于是他静静的等待对方回答或者拒绝回答。 “我加入的原因很简单。”蓝彧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他知道张晋会问他这个问题绝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八卦心，定是有其他的目的，而不论对方的目的为何他知道以对方的为人绝不会是什么不良的企图，于是开口说道，“镜年对我有恩，所以只要是她的要求我就会尽力去满足她。”所以当时镜年邀请他加入的时候他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因为本身他就没有给自己留下拒绝的可能。 原来如此。得到答案之后，张晋却没有感到满足。因为这个答案于他完全没有任何的帮助。 见张晋再次沉默下来，蓝彧微微皱眉。这个警察到底来做什么的？他现在有些不太确定了。看了看手表，到了该回家给珂珂做饭的时间了，于是他开口说道：“你要是没什么其他的事情，我马上就下班了。”这是下逐客令了，不过看到张晋有些不太好看的脸色——虽然这警察平时脸色没好看过，但今天看起来有些不同，显得有些心事重重——蓝彧接了一句，“如果你还有什么话，不如一起出去边走边说？” 张晋闻言便随着蓝彧走了出去。 尼玛我就是客气一下，你还真就不客气了？！！蓝彧一头黑线，后悔自己嘴贱。 下了楼，走进对面的超市，回家之前先买菜。 不一会儿，张晋便一头黑线。 走在前面的那家伙真的是男人？不是一名中年家庭主妇伪装的？ 会跟着蓝彧走进这家大型超市完全是因为现在他没什么事情可做，心里还有疑问，于是想着不如就这么随便逛逛，或许会有什么新的发现。然而，新发现是有了，只是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他看着蓝彧站在蔬果区捡了半天就只是捡几棵看起来比较新鲜的青菜，随后走到rou类区又挑了半天挑了几块打折的牛骨头，在称重的时候还念念有词的说什么回家给珂珂补补钙质之类的。之后又走到冰柜前，挑三拣四的就为了找日期最为新鲜的牛奶…… 这男人不仅神经质还很婆妈，而且貌似还有恋童癖……不知不觉中，蓝彧在张晋心里的形象已经彻底的颠覆了…… 逛了一会儿，张晋就不耐烦起来，和蓝彧随口打了个招呼就自行离开了。 蓝彧看着张晋挂着一张漆黑的脸离开的背景，半天没搞明白这家伙到底是跟过来干嘛的。纳闷了一会儿耸耸肩，推着购物车继续朝水果区走去，还得买些水果给珂珂均衡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