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跟踪
由于家里多了个珂珂，这几天蓝彧连上班时间都有些魂不守舍。他觉得他都快得相思病了。 啊呸呸呸！才不是相思病！他可是个正常的三十岁的男人，虽然对方是个很漂亮的少女，但依然是个少女，也就是未成年，他绝对不会有什么别的企图，就只是很单纯的担心。 习惯性的推推眼镜，他觉得自己的眼皮又开始跳动了。 没错，他很担心。担心珂珂的工作内容。在得知她在某些方面有着明显缺陷的同时，这种担心更加剧烈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工作是需要这么一个有着明显生活和社交缺陷的女孩子去完成的？ 虽然他对镜年有着莫名的信任，但也难以保证委托人的真正企图。 为何要派珂珂去执行这个委托？他第一次对镜年有了怨言。 捏了捏眉心，他实在是放不下心。这几天，任他如何推测，他也想不出来究竟珂珂每天夜里出去做了些什么，可真要让他完全不管不问，他又做不到。 在纠结了又一个白天后，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决定今天晚上跟踪珂珂。由于不敢找征信社调查，所以他还得亲自出马。 下定决心以后，他开始着手准备。 其实说准备也没什么，不过是下午在办公室偷懒睡了一大觉，养足精神后又在傍晚时喝了两杯特浓咖啡。接着晚上回家做饭，叫上珂珂一起吃了顿营养丰富的晚餐，这几天他没少在伙食上费心思，毕竟家里多了一个未成年人，不能再像之前他一个人时那样为了偷懒经常吃泡面或者下馆子，怎么说对方都还处在长身体的阶段，不好好补充营养是不行的。然后他回自己的房间洗澡换上了一身黑色的t恤和黑色的长裤，穿上自从上班后就很少穿的运动鞋，然后就静静的等待。 一直等到晚上十二点过半，他才听到珂珂出门的动静。他立刻拿上手机、钥匙和一些零钱，悄悄的尾随在其身后。 第一次做跟踪这种猥琐的事情，蓝彧觉得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如果一不小心被认识的人发现，那么“跟踪狂”这个猥琐大叔的代言词他可能一辈子都洗刷不掉了。 小心翼翼的跟了几条街，这种时时刻刻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使得他感觉比连续打了好几场官司都来得疲惫。而就在这时，前面远远的少女身影突然加快了步伐。蓝彧无法，只得放弃躲躲藏藏的方式跟在后面小跑了起来。 “喂！你站住！”就在蓝彧专心致志的跟着前方娇小的身影的时候，他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怒喝，脚步下意识的就停了下来。 “这么晚了，你在这做什么！”对方见他停了下来，从后面一把扯住他的手臂使他被迫转过身去，也使他失去了跟踪的目标。 “咦？你不是那个谁……那个……律师？”看到他的脸后，对方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皱着眉说道。 这个时间，这位一脸凶恶表情在街上巡逻的正是我们的刑警小队队长张晋。 “喂！问你呢！说吧，这么晚了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由于之前的案件一直没有进展，这两天又出现了新的出租车司机被害人，这个时候张晋几乎看街上的行人都有嫌疑，尤其是他之前就看到蓝彧一直躲躲藏藏鬼鬼祟祟的，这时候又突然小跑了起来，怎么看怎么都很可疑。 “怎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么？还是说，你想等去了局里再交代？”见蓝彧一直不出声，张晋越发觉得对方可疑。 郁闷的看着珂珂身影已经消失的路口，蓝彧无语了一会，一个晚上的辛苦都白费了。 推了推眼镜，他转头面对一脸凶相的张晋，先从对方手里将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默默的整了下衣袖，他才开口道：“警官，没有哪条法律规定这个时间我不能出来散步吧。” “散步？这个时间？”对于他的说辞，张晋明显的不信。 “是啊，晚上吃多了，睡不着，出来走走消消食。”蓝彧信口胡诌，反正跟踪未成年少女这个事情他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 “哼！看你之前鬼鬼祟祟的样子，散步？你当我三岁小孩子那样好哄？”听了对方的话后，张晋觉得额角的青筋跳了跳，“看来你是想进局子里慢慢说了。”说话间，他就准备动手将对方扭送进警局。 正当两人拉扯着，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在这寂静的夜里，这叫声显得尤为凄厉。 张晋立刻放开了蓝彧，朝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奔而去。 愣了一会后，发现声音正是从珂珂消失的方向传出，蓝彧也跟着跑了过去。 “喂！你留在原地别动，跟过来做什么！”发现后面多了一个人，张晋奔跑的过程中不忘扭头对蓝彧吼道。既然半夜有惨叫，那么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无关人士越少越好。虽然刚才还觉得对方有嫌疑，但是现在这个嫌疑已经排除了，那么对方就是无辜市民，不能将他卷进未知事件里。 “别废话了，快点跑！”完全不知道张晋的心思，见对方这时候还有空回头和他说话，蓝彧急道。他现在满心的担心珂珂会遇到什么危险。 被对方噎了一下，张晋有些火大的不再理他，加快了脚步。 跑到地方，就见空无一人的街上一辆出租车孤零零的停在了路边，两人很默契的停下了脚步。张晋伸手对身后跟来的蓝彧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然后从腰间掏出手枪，上膛后缓慢朝车子前进。 这时候从旁边路口，又有两名听到声音赶来的刑警，见到自家队长后，也学着张晋的样子，从另一边朝出租车慢慢靠近。 似乎是被他们紧张的情绪感染，蓝彧吞了口口水。 出租车停的位置正好在一个坏了的路灯下面，那路灯正一闪一闪的，发出嗞嗞的电流声。车子里面黑哟哟的，看不清状况。 这一切都透露着一丝诡异。 就是三名刑警距离车子不到三米的时候，后排的车门突然毫无预警的打开了。 三名刑警立刻对着车门举枪，做出准备开枪的戒备姿势。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蓝彧觉得似乎过了很久，但其实只有两、三秒，从车里突然蹿出一个黑影。 刑警们的反应很快，在蓝彧还在发愣的时候就立刻将手里的枪朝着黑影移动的方向转移了过去，但是那个黑影实在是太快，迅速的窜到了路边，借着路边的垃圾桶，几个起跃，跳到了一个二层小楼的楼顶，并消失在了夜色里。 “追！”几乎就在黑影跳到楼顶后的瞬间，张晋就察觉了对方想逃，立刻做出了指示。 三人朝着黑影消失的方向追了小段时间，就都回来了。很显然，他们已经失去了追踪的目标。 他们回来后，依然没有放松警惕，小心的靠近被留在原地的出租车。 在查看了车子里面一阵后，张晋愤怒的朝路灯上挥了一拳，低声咒骂了几句。 直到看到那三名刑警将手枪收好，并开始通过对讲机联系支援，蓝彧这才放心慢慢靠近。 在蓝彧试图将身体伸进出租车的时候，一名刑警小队员伸手将他拦住。 “命案现场，请保持距离。”小队员说道。 “……”蓝彧沉默了。因为他已经看到车里面的大致情况。 虽然因为光线原因，不是很清楚，但是他还是能看到车里四溅的乌黑血迹，以及驾驶室里的那具无头尸体，双手还无力的搭在方向盘上。 蓝彧默默的朝后面退了几步，这才感觉胃部一阵翻涌。 扶着电线杆子狂呕了几口，这一晚上的经历已经让他感到心力交瘁。 旁边递过来一瓶矿泉水，他看也没看就接了过来，漱口后又倒了点拍了拍脸颊，这才感觉好些。 张晋一直在观察蓝彧，递过水后，看对方的表现和明显苍白的脸色，他这才彻底相信对方和这起命案无关。 他当然不会轻蔑对方当场呕吐的行为，他当年刚从警校毕业第一次见到命案现场时的反应也没好到哪去。不管平时是怎样的性格，正常人猛一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这样的反应才是正常。 既然排除了蓝彧的嫌疑，张晋的态度稍微好些，甚至拍了拍他的肩膀作为安慰。 “看来这趟警局你是非走一趟了。”不是作为嫌疑犯，而是作为相关人士，走个过场罢了，谁叫他目睹了案发过程呢，另外也可以问问之前他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