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往事、妖山
九华山，东南第一山，北俯长江，南望黄山，占地无数，共有九十九外峰与九座内峰，佛像经文玉印等成千上万，内峰佛门弟子更是佛法超群。 在这九座内峰的西面，并接池阳。 两地相隔之间，有一莲山坐立，犹如湖上花莲，千山不改。 按照风水奇经的描述，这叫罗刹落地，意指独断龙脉，是搬运改势之象。 本来九华山家大业大，自然不在乎这莲山阻了龙脉，再说上善若水，佛家本就是修心修性，实在干不出开山通运这种伤风败俗的事。 然而，怪就怪在这莲山逢月年必有凤鸣悲泣，三十年一改，必有一峰九华弟子身亡，死状奇异，浑身爆开，在墙上呈现出一莲花血印。 这事换做城市里，顶多判个灵异死亡事件。但九华山是什么地方？佛家圣地，死亡，在他们眼中，只有圆寂一说。 这三十年一次的莲花爆体，惊动了九华山的执教掌门，此人也是佛法了得，一人身披雪白褂布，左手提一紫金钵盂，右手握檀木佛像拐，竟从九华山，一路步行至莲山。 那年正值腊月，漫天飘雪纷飞，一路是一望无际的白，人走在其中，渺小得如沙粒。 面前是偌大一莲山，执教掌门正要登山而上，忽然妖风阵阵，刮脸而来，白雪骤红，刹那间，如同深陷阿鼻地狱，耳畔传来忽高忽低的嘤笑声，听得人心头发寒。 九华山执教掌门是何等人物，念头一动，便知是莲山上有妖作祟，这檀木拐杖一扔，盘坐在地，口念佛经，竟是要连莲山一同超度。 苍天佛文荡漾，血红大雪飘零。 直至现在，佛家子弟仍不知掌门是如何败的，只记得那三天三夜，血为红雪，风为妖风，震撼得让人心悸，待到腊月一过，九华山派人接应，那掌门已风干成尸，一身佛法殆尽，妖气森然。 “嘶——” 众人听到这里，无一不倒吸凉气，这老禅师所述，实乃九华山之秘辛，与莲山的恩怨，便是在此开展。 金五台，银普陀，铜峨眉，铁九华。 这九华山虽为佛家末尾，但所拜的菩萨，其实与凌锋颇有渊源——地藏王菩萨，阴司的掌管人。 “然后呢？”凌锋不由得皱了皱眉，同是地藏王门下，自然是很不爽被莲山之妖搓了威名，道：“九华山没跟这莲山开战吗？” “有。” 老禅师很肯定地点了点头，悲凉道：“何止倾九华山一派之力，整个三清六宗，都为此付出了代价。” 什么？凌锋想，这莲山之妖真有这么强，连三清六宗都消灭不了？ 药老叹气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痛惜，道：“这就是我昨日与你细说的八角邪教围剿之事。” “卧槽！”二爷忍不住爆粗，震惊道：“这莲山就是八角宗的老巢？” 老禅师点点头，也摇了摇头。 “那是当年，现在八角宗已亡，剩余的，无非是学艺不精的余孽，成不了气候，真正让人畏惧的，只有那莲山妖王。” 凌锋摸了摸下巴，问道：“那莲妖，还在莲山？” “当年三清六宗围剿，莲山八角宗大败，妖王音信全无。”老禅师声音显得沉厚，喃喃道：“我们想不到，妖王哪儿都没去，藏在莲山深处，将山体炼成大阵，如今气候已成，佛道三千法不可破。”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妖王好深的城府啊！”二爷感叹道。 凌锋皱眉，敲了敲桌面，问道：“这莲山既成气候，难道就没办法了吗？” “凡人进山，如临鬼打墙；天师进山，如泰山压顶。”老禅师摇了摇头，叹息道：“如今能进去的，只有修为在真人以下级别的道士，他们灵力不足化海，大阵不视为敌，但进去了又能如何？面对妖王，无疑是送死啊。” “此事为何不上报三清六宗？”药老脸露肃色。 “当年惨剧，九华山责无旁贷，如今天下妖魔纵横，实在不想再起波折。” 凌锋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语气骤冷道：“所以九华山倾巢而出，镇守莲山，阻止妖王出世？” “没错，正是如此。” “迂腐！” 凌锋毫不留情地吐出两字。 “枉你们自称地藏门下子弟，若被他知道，指不定会从黄泉海冲出来，将你们尽数拉进十八地狱应劫。”凌锋冷冷道。 “道友，你这是哪里话？”老禅师错愕道。 “除了当年的执教掌门深谙‘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真意，我实在想不通如今的九华山在干嘛。”凌锋冷笑道，“有妖便渡，有魔便除，这才是地藏的原话，你们镇守莲山，不攻不退，让那妖王暗渡陈仓，早晚会祸害一方！” “如今时局已定，妖王已成气候，我九华山门人没一是怕死之徒，就等妖王出世，跟它拼个玉石俱焚！”老禅师说到这里也是怒气心生，被人辱骂宗门，就是佛都有火。 “迂腐。”凌锋仍是二字。 “我们舍身救苍生，怎么迂腐了！？”小和尚也怒了，一直在一旁静听，此刻也忍不住跳出来指着凌锋大骂。 “众生平等，生命无常，不珍惜自己的性命，我骂你们一句迂腐怎么了？”凌锋冷言相对。 “正因众生平等，我们九华山才甘愿以命相拼，还天下一太平盛世。”老禅师肃穆道。 “所以我才说你们迂腐啊。” “不然我们还能怎么办？除了跟妖王拼个玉石俱焚，难道你还有其他法子吗！？” “自然是有。”凌锋坦然自若，嗤笑道：“如果我跟你们一个想法，那我也不成迂腐之人了吗？” 此话一出，场上静得针落有声，二爷瞠目结舌，这妖王把莲山封成死地，天师不可进，凡人进去必死，这等困局，难不成凌锋还有办法不成？ 药老想了很久，仍然想不出凌锋有什么办法应付，狐疑道：“妖山浑然天成，三千道法不可破，你真的有办法？”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凌锋指了指自己，大手一挥，笑道：“明日启程，赶赴莲山！” :,,gegegengx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