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速之客
杀手已跑，何天第一反应就是关心关小燕的安危。 经过岁月侵蚀的木门，只能歪歪扭扭地关着，只要轻手一推就可打开。 他双手推开门，打开暗黄的电灯，见关小燕睡得正香，基本整天板着脸的何天，竟安心地露出笑容。 由于担心关小燕安危，何天回房拿出一只大枕头，就在关小燕床边的旧沙发上躺了下来。 清晨的风，带着清新的乡土气息，从叽叽嘎嘎的木窗吹进来，让人惬意醒来。 关小燕微微张开眼眸，迷迷糊糊看到沙发上躺着一个人，瞬间精神抖擞，不禁大声尖叫。 “什么事？”何天立刻跳起来，观察四周。 “何天，你不是在你房里睡的吗？”见到何天竟然在自己房间，关小燕低头看看自己的衣领有没有乱，指着何天说：“何天！你怎么睡在我房间的，有没有趁人之危？” 一头雾水的何天这才完全反应过来，明白小燕在说什么，于是忙解释道：“没有！绝对没有！” “真的？” “有……” “啊！”还没等何天说完，关小燕一个枕头甩过来，打断了何天说的话，气呼呼洗脸去了，“哼！不理你了！” “哎哎，”看着甩门而去的小燕，他才继续把刚才的话说完，“我是说有杀手，所以才在你身边保护你。真是猪咬吕洞宾。” 中午，热情的阳光照在乌沙江上，波光粼粼，船只鸣笛游在江面上，如赶去上岸的水牛，缓慢而坚持不懈。 江面上，横跨着一条大桥叫乌沙江大桥，长度1026米。 桥面上，和往常一样车来车往，各自繁忙。但没有人知道，在那辆公交车里面，坐在角落的那个人，将是这座城市噩梦的开始。 他带着黑色的鸭舌帽，和一副墨镜，穿着很普通。虽然看起来和普通人一样，却显得异常安静。 他下了公交车，直接打的士往太平镇方向去。 太平镇路口，关小燕扯着何天的衣角，一动不动凝视着何天的脸颊。何天的脸颊慢慢滚落几颗汗珠，在太阳地下显得恋恋不舍。 何天深情地看着不肯离开的关小燕，轻轻地说：“关小燕，你打算要站多久？再这样下去，我们就晒成咸鱼干了。” 关小燕慢慢松开手，低下头默默转过身，拦下了一辆的士。 她知道，何天不喜欢自己，也或许是自己一厢情愿。 但是马上就要分开了，这次分开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出来。并不是一个电话的事，因为何天不一定会打电话给她。 关小燕开着车门，久久不上车。犹豫了一下，她终于鼓起勇气，转身投进何天的怀抱，低泣着说：“你一定要打电话给我，我等你。” 看着这两个恋恋不舍的恋人，司机大哥终于按耐不住了，大喊道：“喂！到底坐不坐车啊！不坐的话麻烦帮我关上车门。” 太阳底下，树上的知了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随着一道灰尘扬起，何天看着慢慢远去的关小燕，瞬间觉得自己太无情。 回到家里，何天猛喝一瓶水，跨起背包准备出发，出门时还不忘回头拿回那个小木盒。他的目的也是宝山镇，但是他不想和关小燕一路同行，原因是他不想牵连更多人。爸爸乃是风云一时的赌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能不能报仇，更不想牵连一个这么善良的女孩。 何天刚上了太平镇至宝山镇的公交车，就有一辆的士在太平镇的路口停下，走下来一位带着鸭舌帽的男子。 这位男子四处观望了一圈，徒步走进太平餐馆。 估计是口渴了，或是肚子饿了，他才到餐厅里歇歇脚。 餐厅老板看着这位穿着普通，顶着鸭舌帽，一条中裤衬托着一双拖鞋的男子，热情地倒上茶水。 茶饭半饱，这位男子随手拿了一份报纸翻来翻去。 由于中午吃饭的人多，进来的客人络绎不绝，导致满座情况。 这时又走进来几个头发爆炸奇装怪异，甚是时髦的男子。 一进门就大摇大摆叫道：“老板，上茶！” 其中一人说：“老大，好像坐满了。” “什么？”最为高大尚的男子，鸿兴帮的人，绰号蛤蟆，歪脖斜脑看了一圈，“那个土鳖不是吃饱了么？占着茅坑不拉屎，我们就去那桌。” 他们来到鸭舌帽男子的面前，大吼道：“喂！乡巴佬！吃饱了就滚开！” 鸭舌帽男子继续看报纸，不予理睬。气得蛤蟆吹胡子瞪眼。 老板吩咐服务员赶紧收拾一下刚吃饱的桌号，急忙拿着茶水过来，说：“几位大哥，这边有空座，请坐。” “我就要坐这里，”蛤蟆示意身边的小弟把烟点上，“这个位置风水好，看看，就算是个土鳖坐在这里，都变得神气了。”说着，他吸了一大口烟，往鸭舌帽男子的脸上吐去。 鸭舌帽男子出手如风，右手一掌打在他的下巴，把他打了个底朝天，同时飞出两颗门牙，和烟头一起落在地上。 几个小弟还没反应过来，瑟瑟发抖。听到老大的惨叫声，才扶起老大，屁颠屁颠跑了。 “老板，买单。”鸭舌帽男子放下报纸，扔下一百块，“不用找了。” 他刚走出餐厅门口，发现地上有一枚硬币，于是弯下腰，把它捡起。 他吹了吹灰尘，把这一块钱的硬币放进了口袋。 这一举一动，餐厅老板全看在眼里，所以张大着嘴巴。他百思不得其解，一个吃饭如此大方的人，为什么会去捡一块钱的硬币。 服务员端着收拾的筷碗，看着老板这幅表情，问道：“老板，你嘴巴是不是抽筋了？” “你外公的嘴巴才抽筋，赶紧干活去。” 鸭舌帽男子摇下一辆车，打听两句，上车往甘田村去。 黑司机拐了一个弯，说：“到了，二十块。” 鸭舌帽男子动动鸭舌帽，从口袋里拿出刚才捡的一块钱硬币，扔到司机座位上，说：“不用找。” 鸭舌帽男子下车没走几步，司机就追上来，大骂道：“你给我站住！欺负老实人是不是？一块钱就想打发我！” 鸭舌帽男子平静地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