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认亲
姜典又一次坐上去村里的公交车，下车后，姜典迳自往姜怀有家走去。 走到半路姜典又觉得这样去好像不太妥当，于是他拐到小卖部，抗了一包大米，买了桶油，提着去了。 到姜怀有家门口，姜典放下油敲了敲门。很快，院子里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谁呀？” “送礼的，开下门。” 门吱嘎一声打开，老头披着老旧的军大衣出现在门口，看着姜典，问：“怎么不跑了？” 姜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嘛…” “那现在好意思了？” “我送礼来了啊。”说着姜典把肩上的大米拿下来，放在油桶旁边，还拍了拍油桶。 姜怀有瞥了一眼，让开点空，说：“提进来吧。” 姜典把大米和油提到院子里，下发现院子里几乎没有什么东西，空荡荡的。 姜怀有指着墙角的小黑屋，说：“搬厨房去吧。” “哦，好。”姜典点点头，把米和油搬进厨房。厨房里只有一个简单的土灶，上面一口黝黑的大铁锅，旁边只有一包盐和几个碗。 中午姜典送来的猪头rou只吃了一点，还剩下一多半，正放在灶台上。 姜典从厨房里走出来，跟着老人进了屋。屋里有些昏暗，姜典发现窗户的玻璃大概是碎了，简单的钉上塑料纸。 姜典扫视一圈，视线被墙上一张zhàopiàn给吸引了。他走近仔细看，这是一张全家福，中间坐着姜怀有和一个老太太，两边站着两个小男孩，前面蹲着两个小女孩，后排则站着四个成年人。 姜典一眼认出左边的两个大人就是自己的爸爸mama，然后左边的男孩是自己，姜典盯着左边蹲着的小女孩看了起来。他大胆的猜测，这应该就是自己的mèimèi了。 zhàopiàn里小姑娘扎着两个小辫子，眉眼和儿时的姜典一些相似，看着镜头甜甜的笑着。 至于右边的一家人，他猜测应该就是姜怀有二儿子一家，也就是他二叔的家。 姜典掏出shǒujī，对着zhàopiàn按下了快门。然后姜典收起shǒujī，准备和姜怀有聊聊。 一转头，就看见姜怀有静静地站在姜典旁边，仰脸歪头看着姜典，一双浑浊发黄眼睛没有多少神采。 姜典吓了一跳，尴尬的对姜怀有笑了笑，说：“老爷子，你一声不吭的站在我旁边干什么？” 姜怀有看着姜典，说：“我老了，眼睛看不清了，我看了这么久，也没看出来你是谁家的孩子。说吧，来找我老头子有什么事？” 姜典感觉自己又梗住了，憋了两分钟，姜典终于憋出一句话来：“我就是来看看你们而已。” 姜怀有面无表情的问：“为什么？” 姜典眨巴眨巴眼睛，努力提高自己大脑的转速，说：“嗯…大概就是社区送温暖之类的吧。” 姜怀有有些不解：“社区送温暖？” 姜典点点头，说：“嗯嗯，好人好事，探望孤寡空巢老人什么的。” 这一句姜怀有听懂了，他的脸瞬间耷拉下来，强忍着怒气对姜典说：“我不稀罕！拿着你的东西，快走！”说着，姜怀有还用拐杖杵了姜典一下。 姜典吃痛，捂着被杵疼的胳膊，说：“怎么了嘛，来看看你不好吗？” 姜怀有一脸怒容，瞪着姜典说：“我自己的亲儿子，亲孙子都不来看我，你装什么好心？！给我出去！” 见姜典站着没动，姜怀有还过来推了姜典几下。不过毕竟人老了，没力气了，不但没推动姜典，自己还差点摔倒了。 姜典扶住姜怀有，说：“你慢点啊，一把年纪了别逞强，摔倒了可是要受罪的。” 姜怀有并不领情，瞪着姜典说：“你还不给我出去！” 姜典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你别生气，我给你说，我叫姜典。” 姜怀有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又惊又喜的喊道：“什么？姜典？！”他一把扔掉拐杖，伸手捧住姜典的脸，靠近仔细看了又看，嘟囔道：“好像真是典典，和小时候没多大变化。” 姜典点点头说：“是吧，是我呀。” 姜怀有脸上的表情很快又由晴转阴，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沉着脸说：“不肖子孙，这么多年没动静，现在出来干什么？是看我老头子要死了，跑来分家产的吗？” 姜典听了姜怀有的话哭笑不得，分家产？就这老旧破的房子？ “不是，我不缺你这老房子啊。我只是过来看看你们。” “有什么好看的，我不稀罕！进门到现在我连声爷爷都没听到，我没你这样的孙子！” 原来老头子介意这个呀，姜典连忙喊了一声：“爷爷！爷爷，不是我不想喊，是我之前不能确定你是不是我爷爷啊。” “你这个臭小子，连你爷爷长什么样都分不清吗？！这么多年一声不吭，你们到底躲哪儿去了？！” “不是，爷爷，不能怪我，我前些年出了点意外，以前的记忆都没有了。就是说我现在根本不记得你们了。” “啥？不记得了？” “嗯，是真不记得了。还是我托人查了户籍才找到这里来的。” 姜怀有听了，有些紧张的问：“你是出了什么事了？现在还好吗？” 姜典说：“我现在挺好的，就是小时候的事情记不着了。” 姜怀有听了，叹了口气，说：“好了就行，好了就行啊…你爸妈他们，还好吗…” 姜典看着姜怀有，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他，就是：“大概已经不在了吧。” 姜怀有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说：“到底怎么回事？你爸妈他们怎么了？” 姜典解释道：“前几年爸妈出车，出去了就没再回来了，已经好几年了，派出所也早把他们列为失踪人口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估计已经…凶多吉少。” 姜怀有听了，陷入了沉默。姜典看着她他那失落的样子，虽然心里挺难过的，但是比起又气又恨的误解，倒不如解释清楚，虽然会很难过，但是也是解决一个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