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士子白衣
四个魏国军士在尚贤居吃饭喝酒,却因欺辱秦国伙计被嬴过一怒之下杀掉一人,其余三人纷纷拔出长剑,周身脉门全开,一拥而上。 嬴过和秦国伙计各执一剑被三人围住,整个尚贤居瞬间热闹起来,宾客围成一团指手画脚,议论云云。 “敢在咱们大魏国杀人,而且杀的还是军中武士,秦人真是胆大包天。” “杀掉这两个秦人!” 围观的魏国群众大声叫嚣起来,怂恿剩下的三个武士将他们就地正法。 就在嬴过要和三人展开厮杀之际,旁边雅座上有一个白衣士子忽然高声。 “说的没错,敢在魏国杀人。少年,你闯下大祸了!” “不过,以在下看来,刚才倒是咱们魏国军士有错在先,不如此事就此了结,不要再起刀兵,如何?” 白衣士子放荡不羁,举着一尊青铜酒爵转悠到嬴过身前,瞧了他一眼,然后转过身去与三个魏国武士调解。 “你是何人,竟敢帮着秦人说话。” 魏国武士中站出一人对白衣士子厉声呵斥。 “在下乃是公叔丞相门生,中庶子卫鞅是也。” 白衣士子挑了挑眉,饮下一口酒,自报家门。 “公叔痤被秦国虏去,遣返归魏,早已不是咱们大魏国的丞相,就凭你一个小小的中庶子,还敢和咱们上将军庞涓作对?” 站出来的魏国武士听见白衣士子的话后,勃然大怒,讥讽质问起来。 白衣士子卫鞅知道这些人是上将军庞涓的部下后,微微吃惊了一下,将语气拉得极长说道。 “我劝你们,暴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说完,白衣士子卫鞅又晃悠着回到自己刚才的座位,兀自喝着酒,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嬴过见此,不禁咋舌,他没想到这位白衣士子不仅胆识过人,而且非常风趣,能够灵活做人审时度势。 三个魏国武士见白衣士子不再阻拦,便挥剑准备向嬴过进攻,却忽然听道一声雷霆暴喝,全场所有人都被吓住,因为这一声来得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令人费解。 整个尚贤居所有人都转过头去望着刚才的白衣士子,显然这声雷霆巨吼是他发出来的。 白衣士子见众人目光灼灼,脸上浮出一抹尴尬,摊了摊手,极其无奈地低声说道。 “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暴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难道你们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吗?” 三个武士瞬间被这位白衣士子惹恼,转过身来怒视着他,随后纷纷扬起刀剑,打开脉门,向白衣士子挥砍过去。 显然,这位白衣士子卫鞅根本不会任何脉术,只能举起手来格挡。 嬴过脉门全开执剑迎了过去,挡在白衣士子身前,和三人缠斗起来。 这三名魏国武士都能打开五道脉门,修为全在脉动境后期,强强联手后其战力自然胜于嬴过数倍。 嬴过也只能凭借自己半成道宗正统倦天脉术对抗,缠斗越久他就越危险,但他也没有绝对的实力速胜三人。 白衣士子看着嬴过和魏国武士的打斗,嘴里泯着酒,表情没有刚才那种浮夸,嘴角扬着笑,兀自嘀咕起来。 “少年身怀道宗脉术,看这剑意倒像是庄子真传,可惜修为太低,只得其形不得其神。” 嬴过与三人对抗数招之后,败退下来,听闻白衣士子的话后,转过身去插了一句。 “前辈好见识,竟然知道庄周此等人物。” 说完,嬴过又执剑上前,脉附全身,倦天脉术愈加娴熟,但却时刻处于下风。 就在嬴过体内脉力将要耗尽,束手就擒之际,尚贤居内堂高座上掠过来一名蒙着紫色面纱的少女,少女盈盈微步,秀发齐眉,弹指之间便已掐住一个武士的喉头,将其拧断,手法残忍至极。 白衣士子微微一笑,神色迥异。 “竟然引得阴阳家之人出手,这件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 赢过一听,原来这位紫纱蒙面少女是九流数派阴阳家中的人,怪不得一身邪气,杀人手法残忍。 就在嬴过出神的片刻,少女已将三名魏国武士的喉咙全部拧断,干脆利落,没有一丝停顿。 少女接着跃起身来,朝人群中一挥手,宽袖里便飘散出大股淡粉色的尘末,气味好像是女子身上特有的那种脂粉清香。 众人在不知不觉之中,吸食这种淡粉色尘末后,纷纷倒地不起。 嬴过察觉到异样,连忙捂住口鼻,咕囔着呵斥道。 “其他人都是无辜的,你为何还要伤害他们?” 紫衣少女看了嬴过一眼,什么话都没说,朝四具魏国武士的尸体上倾洒了一些液体,随后这四具尸体竟渐渐融化,凝成股股烟雾散去。 紫衣少女做完这一切后,看向嬴过微微点了点头,然后默然地离开了尚贤居。 “喂,别走啊!” 嬴过急忙叫道,紫衣少女却早已融入到外面街巷拥挤的人群之中,失去踪影。 白衣士子卫鞅挥了挥手,驱散眼前的淡粉色尘末后,轻微吸了吸鼻翼,自言自语道。 “阴阳忘心粉” 随后他朝着追出去的嬴过大声喊道。 “别追了,都是萍水相逢,岂有他哉!” “这淡粉色尘末是阴阳家特制的忘心粉,他们醒来后都绝然不会记得此事。” “少年,我还得警告你一句,暴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说完,白衣士子卫鞅挥了挥衣袖,扬长而去。 “暴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嬴过重复了一遍白衣士子最爱说得这句话,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却是格外佩服这位白衣士子卫鞅的博学多识,竟也好奇他为何不曾修习脉术。 在客栈中等了半天,尚贤居里昏倒的宾客才渐渐苏醒,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嬴过这才放心地回到自己房间,等待景监回来带他进宫去面见魏王。 就在收拾景监行李的时候,嬴过无意间看到他从宫中带出来的那卷秦公求贤令,好奇地展开一看,低声念叨起来: “秦公嬴渠梁告天下之士,秦自穆公称霸,国势有成,大业有望。 然,其后诸君不贤,厉公、躁公、简公、出子,四世政昏,内乱频出,外患交迫,河西尽失,淆函易手,秦始由大国而僻处一隅,其后献公继位欲图振兴,连年苦战,饮恨身亡,当此国弱民穷之时,列国卑秦,不与会盟,且欲分秦灭秦而后快,国耻族恨,莫大于此。 本公继位,常思国耻,悲痛于心。 今,嬴渠梁明告天下,但有能出长策、奇计,而是秦国恢复穆公霸业者,居高官,领国政,与本公共治秦国,分享秦国。” 读完此卷求贤令,嬴过出神良久,也许爷爷迫切招揽人才的想法是正确的,秦国必须要有一位亘古难遇的乾坤巨匠,才能力挽狂澜,扶大厦之将倾,拯救家国于危难之际。 忽然间,嬴过想起在道宗周庄石桥上遇到的百里遥老前辈,他让自己以后有机会到魏国安邑去,拜一位落子天元的人为师。 莫非这是百里老前辈战国天局中的一步棋,而这位落子天元的人便是秦国梦寐以求的乾坤巨匠? 嬴过心中暗暗决定,在魏国安邑住下来后,他一定要找到这位落子天元的乾坤巨匠,拜他为师,并将他引到秦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