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他乡醉汉
温云峰用了短暂的几十年,缔造了北孤剑祖的千古传奇,也给荒芜的边城带来了美丽的回忆,“马踏边关雁飞绝,落日楼头残阳血,危檐孤城剑一柄,北孤神迹千古传”这首诗歌或许在边城会世世代代流传下去,北孤剑祖这个不朽的神话。 而今天在边城危亡的时刻,同样有人正在复制着温云峰的神话,或许有人叫不出他的名字,但是边城没有人能忘记那个生死不顾,舍生取义的边城第一刀,叶淙曾是一个漂泊的浪子,如今的大侠,可是他的出生决定了他命运多桀,他也不可能带上大侠的光环,因为他身上流着大金的血液,皇室的精神,所以他不可能立足江湖。 或许选择江湖就是一个错,他也不该动情,爱对了是错,爱错了也是错,更何况他爱上的是一个杀手,上天又怎会让他们双宿双飞?如今他或许再也拿不动那把刀,再也扛不起正义的大旗,等他他的是指责、谩骂、唾弃,甚至直接威胁到他的性命,不论怎样该来的都回来,也只有去面对,真相永远是藏不住的。 少林寺的大殿中还是坐满了人,这些都焦急着商量怎样对付叶淙这个魔头?只有冯四一人在一旁无所事事,一脸事不关己的心态,或许他的存在就是为了来挑拨江湖罢了。 突然丐帮弟子急匆匆的走进大殿说道:“各位掌门,经我帮众弟子多方打探,终于发现一个极似叶淙的男子出现在河东一带,只是。。。。” 丐帮弟子似乎有难言之隐,方丈立刻追问道:“丐帮兄弟,有话不妨直说,天下英雄俱在此,没什么好怕的?” 丐帮弟子道:“我们并没惧怕的意思,只是那叶淙如今就只是一个浪迹江湖的醉汉,似乎不像是什么杀人魔头?” 武当掌门道:“丐帮兄弟顾虑有理,只不过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叶淙,为什么会变成一个登徒浪子?这里面一定有蹊跷,或者说他这是在掩饰自己的身份。”道长这样一说,大家都觉得很有道理,也没人反驳。 少林方丈站出来说道:“既然已经得知叶淙的下落,我们也没必要在这里猜疑,立刻前去找他当面对质。” 说罢,大家得到了少林方丈的命令后,纷纷收拾好东西,气势汹汹的出发了,这样的仗势又那像是去理论,明明就是去杀人的。如果叶淙承认,那么正好他们也就替天行道,如果叶淙不承认,又有谁会相信他。那些幕后主使也是料准了这一点,所以这个阴谋虽然并算不上是天衣无缝,但已经足以搅乱江湖了,因为江湖本来就是虚虚实实,尔虞我诈。少林寺距河东也不远,也就大半日的路程,这还是江湖近几年唯一一次大规模的齐聚,几乎除了西域和昆仑这些门派,中原的所有门派都到场了,这会叶淙或许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河东是个美丽的地方,这里有山有水,但是如今这里却不及以前繁华,到处的怨声载道,到处都是哭喊怒骂,现在不止江湖混乱,朝廷也很混乱,京城已经是没人管的空城了,这些地方府衙哪还有什么朝纲纪律?到处烧杀抢掠,如今真是成了官匪一家,或许这些官兵比土匪还不如,大街上到处是饿死的百姓,到处都是啼哭无人过问的婴儿,简直惨不忍睹,或许这样的江山,这样的朝纲,这样的君王,已经没有救了。 也正如丐帮弟子所言,叶淙果真出现在河东。在大街上一个衣衫褴褛,头发凌乱的大汉,手中提着一个酒壶,漫无目的摇摇晃晃的走在大街上,即使在落魄在邋遢,那个眼神永远还是那么熟悉,他就是叶淙,如今他比当时在边城看到的时候更加落魄,也并不奇怪,一切都在情理之中,没有金虹就好似没有魂魄,能苟延残喘活到今天,完全是那个执着的信念支撑着他。 走在大街上,他也看见了这里惨不忍睹的景象,看见了那些饿死的百姓和啼哭的婴儿,也看见了那些横行霸道的官兵,要是曾经的他,或许绝对容不下这些事情的发生,可是如今他也是受伤者,他也需要同情和可怜,哪还有心思顾及这些? 拿着酒壶,使劲的往嘴里倒,这时他才发现酒壶里的酒已经喝光了,或许此时此刻,除了金虹他最在意的就是酒,也只有醉意才能缓和他的思绪。看见前面一个酒坊,叶淙就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要了几大坛酒,看到酒,叶淙终于露出了笑容,大口的喝,嘴里还不时的喊道:“好酒,好酒。” 在店对面是是一处庄院,此时却十分叫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下子这里围了很多的人,只听见有个妇人绝望的叫道:“官爷,这已经是我们家最后一点粮食了,求求你们行行好,给我们留点,不然你让我们婆孙俩怎么活啊?”原来是这个官兵在抢粮,不过看着一老一少跪在地上绝望的哀嚎着,也的确够可怜的,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粮食或许比金子更加珍贵。围观的百姓也都十分同情这俩婆孙,可是面对官府,谁都是敢怒不敢言?因为今天是这两婆孙,或许明天就会轮到自己家。 官兵并没有理会老人的哀嚎,还大言不惭的叫嚣道:“老子拿你点粮食,是看的起你,你知不知道现在边关我们大明的军队已经和关外清军交上火了,筹集粮草是朝廷的命令,谁敢违抗格杀勿论。我看你年迈,才好好给你说,你快松手,不然老子不客气了。”说罢举起大刀威胁着老人。 这些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叶淙也听到了,虽然说的冠冕堂皇,但谁又不知道如今的朝廷是个什么模样?敌人面前装孙子,百姓面前装老虎。听着这些话,叶淙停下了手中的酒坛,或许他并没有心思管这样的闲事,但灵魂里正义的血液告诉他这并不是闲事,自己也不能不管,他握紧了拳头。 老人见哀嚎和乞求已经没有用了,几乎也就绝望了,开始破口大骂道:“你们这群天杀的狗贼,你们这群强盗,说什么为边关战士筹集粮草,那些都是幌子,你们就是中饱私囊,打不过敌人就知道对老百姓下手,你们都是畜生。”与其活活的被饿死,还不如来个快点的解脱,或许老人也正是这样想的,他紧紧的抱着啼哭的孙子。 官兵老羞成怒,怒道:“你个老不死的,既然你活下去,大爷就送你上路。”说罢,举起手中的屠刀。在场所有人都露出惊恐之意,但没有人敢上前劝阻,眼看着屠刀就要砍向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和小孩,大家也只有回过头,不敢看着血腥的一幕。 就在屠刀挥下的一瞬间,一个身影极快的闪入人群之中,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叶淙已经上前握住了官兵持刀的手,即使官兵再怎么用力,终究拧不过叶淙,狰狞的官兵说道:“他妈的,今天还来了个管闲事的,兄弟们给我上。” 说罢,十多个官兵一切向叶淙围了过来,举起手中的大刀一起向叶淙砍了过来,眼看着刀就要落到叶淙的头上,在场的所有人都为这个见义勇为的醉汉捏一把汗的时候,只见叶淙跃起到一人高的样子,飞快的几脚,围上来的官兵就倒在了几丈开外的地上,都揉着剧痛的胸口趴在地上站不起来。 这一脚也算是大快人心,在场的人都呼呼道:“大侠,大侠。”的确叶淙配得起这个称号。 叶淙转过身扶起地上的老人和小孩道:“老人家快起来,你们受苦了。” 老人激动的感谢道:“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叶淙扶着老人道:“老人家严重了,你快拿着粮食回家去吧!” 说罢,叶淙便捡起掉在地上的粮食袋,交给老人,老人也怀着感激的眼神看了看叶淙,便离开了。 叶淙走到官兵跟前,这些个官兵吓的使劲往后爬,叶淙道:“你们不必害怕,我不会要你们的命,只是想要你们知道,现在边关的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有点良心就去保家卫国,像你们这样将屠刀砍向百姓,欺负弱下,这样的朝廷迟早会灭亡。”虽然这番话对于这些人来说,等于就是白说,叶淙也知道是白说,但除了劝告叶淙还能做什么呢?这关些官兵嘴里答应的很好,急匆匆的落荒而逃。 叶淙又回到了酒坊,喝自己的酒,不在理会身边的事,虽然一路走来叶淙借酒消愁不理世事,可是从边城一路到河东,那些逃难的百姓和那些路上的白骨,这些破败残忍的景象,叶淙又怎能真正的视而不见,如果真正的视而不见,今天也就不会出手。 叶淙还是那个叶淙,如今的模样,只是他不想回到现实罢了,不想勾起那些思念罢了。叶淙望着天空默默的念道:“老天爷,你到底是怎样想的啊?如今外敌入侵,百姓惨遭横祸流离失所,而那些拿着百姓俸禄的父母官,那个挂着战士名号的官兵,又在做些什么?这样下去,还等不到清军入关,自己已经被自己害死。哎,改朝换代或许也不算什么坏事,大明的气数已尽啊。” 说罢,叶淙开始叹息,望着破碎的山河,望着腐败的朝纲,叶淙已经看清当今的天下大势,或许让他重新选择,他绝对不会为这样的朝廷冒死闯清军大营,也不用与金虹走失,或多或少叶淙心里已经感到自己所做的一切似乎有些不值。国家大事,想也没有,叶淙继续喝着他的酒,只有酒能够麻醉他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