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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 第十一章

    和沈晓妍一番畅谈后,我的心情既是轻松又是沉重。轻松的是我和她终于抛开一切,又回到从前的关系;沉重的却是自己的心,始终没有勇气去放开一切,去找回自己真正的心中所想。

    刻意让司机在建国门内大街那里停下,一路踱到曾经住过的公寓楼下。抬头看去,十三楼靠右那扇窗户,正隐隐透着一些昏暗的灯光。

    从他被林德辞退,我就再不知道如今的他在做些什么,虽有心打听,但心里终归明白,别说他现在不愿意留在北京,即便他想要,业界也不大可能再容纳他。所以当沈晓妍告诉我他要走,我也不是那么意外,笼统惊讶的,不过是终于明白他是想放下一切离开。当然,这一切里的核心,怕就是要真正放下我了。

    这么想来,心中有一些酸楚,回想起我跟他之间的点滴,只觉得莫名难过。我跟他认识那么久,拥抱有过,接吻有过,甚至连第一次,都付给了那个人,却在名义上,从没有实实在在的走到一起,而这辈子,也再不可能有这个机会了。这么想着,脚步不知怎地,竟不自己的跨进了电梯,朝着13楼升去。

    数字键一路啪啪啪的往上跳,我的心也随之越来越紧张,虽一再告知自己要停下来,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期待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直到我再走出去的时候,已经莫名出了一身冷汗。

    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1302室立刻映入眼帘,我咬了咬牙,遂抬起步子一点点向那边挪去。直走到了他的家门口,才终于控制住自己,停了下来。

    一扇门,挡去我们多少的年华岁月。

    我就站在他的家门口,却没有勇气,也没有理由,去摁响他的门铃。呆了一瞬,才缓缓抬起手在他的门上摩挲着。

    正感受着他门上的温度和质感,想象着他现在房里都做些什么,身后却吱呀一声,房门开了。我愣了半晌,才从自己原先住的那个方向望去,却傻眼了。

    此时关莫面上虽是犹疑的表情,眼里却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无声冷漠。

    我打了个哆嗦,正想解释,却听得他开口道:“你在做什么?”

    我连忙收起手,背到后面,支吾着:“我——我来——你怎么去严博的房间了?”

    他淡淡道:“我帮他的花浇些水。”又面无表情的走到我这边来,我趔开一下,他把门打开:“进来坐么?”

    我摇了摇头,发现他没看到,于是又说:“不了,你忙吧。”然后身子一转就想赶快离开。”

    他却不咸不淡的:“我没什么可忙的。”又说:“你来这,不就为的是找我么?”

    我打了哈哈:“我其实就是顺路,呵呵,顺路。”

    他看也没看我,身子却立在原地:“一路顺到13楼,还真是挺顺。”又往前走了一步:“而且还顺到我门口——”转过头来:“你的方向感还真是有些奇特。”

    我咽了一口唾沫,对着他:“我知道你要走了,过来道个别,不成么?”

    他眼里本就没什么光,听得我这一说,更加晦暗,脸上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既然来道别,是不是需要喝个茶再走,才显得礼貌一些?”

    我心中紧了一紧,咬了咬牙,跟着他进了门。

    坐在沙发上,他去冲茶,我四周环视了一下,赞叹道:“你的房间还是那么整齐。”

    他递一杯茶到我的手上,也在我身边坐下来,漫不经心的:“讲重点。”

    我头上两滴冷汗:“你去三亚做什么?”

    他沉默了一下,转过头看着我,两手交握捧着茶杯,然后说道:“找工作。”

    我睁大眼睛:“什么?”

    他却说得不能再轻松:“丢了工作,总要再找一份的不是么。”

    我撇撇嘴:“那也不用跑那么远啊?”

    他靠近来些,眸子里有些戏谑,却看得我心跳一突一突的。说道:“舍不得我?”

    我忙朝旁移了移身子,不屑道:“他们说你惆怅的快要死了,我看倒是骗人的,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受了情伤的人。”

    他眯着眼睛朝前看了看,似毫不在乎:“谁这样说的?我总不会去为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人伤那些闲心。”

    我知道他在嘴硬,却也没有戳穿他,只道:“嗯,你这样好的人,活该她没有福气选择,不过只要你好,她就应该很高兴了。”

    他却是明显震了一下,回头望着我,声音有些颤抖:“你这话——是替——是自己的心里话吗?”

    我咬着嘴唇点点头,喝了一口茶,说道:“我知道要不是因为自己的疏忽,你可能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唔——三亚是个不错的地方,以前办《流光》封面女孩大赛的时候,我就特别想留在那里不回来。”又顿了顿说:“这次你去,也把我的那份向往带上吧,虽然我——”想了想,再没说下去。

    他沉默了半天,才道:“你想去,就自己去,别指望我能带着你的什么。”

    我xiele一口气,淡淡的:“我明白。我想的多了。”然后站起来,冲着他:“我要走了,我爸爸还在家等我。”

    他像是愣了一下:“你把他接回来了?”

    我点点头:“已经有一段时间。”

    他抬头对上我的眼睛,询问的:“他看上去还精神吗?”

    “嗯,虽然站起来是彻底没什么希望,但身子看上去强健了不少。”抿了抿嘴,又道:“不管怎样,还是要多谢谢你。”

    他却猛地一怔,随即淡淡道:“不用客气。”

    我知道谈话再继续下去,只会越来越尴尬,于是迈开步子,说道:“我走了——”想了想,接着道:“你走那天我不能送你,路上小心。”

    他坐着的身子晃了一晃,却未起身,只看着前方的桌子,声音没有温度:“嗯。”

    我只再看了他最后一眼,便狠下心直直朝着门外走去。

    心中的情绪落在地上被高跟鞋踩得粉碎,边走边才感觉心里已经凉的透彻,眼前全是他最后做出来的不经意。他这个人,时时刻刻都把自己的发条上的那么紧,唯恐别人看出来他的一丁点儿脆弱,却不知道,他越是这样,我心中就越是痛,真正宁愿他像从前一样狠狠捉弄报复我一番,才好让我心里稍微舒服一些。

    然而想是归想,终究他对我,不再是从前的他了。

    结婚前一个晚上,小小一间一室一厅的房子,被挤得水泄不通。

    我虽在附近给大家定好了酒店,可许多人都是太久没有见到,好容易凑到一起,便是忘了时间的谈笑娱乐。

    大伯和二伯还有爸爸在客厅热络的说着话,时不时传来几声笑,大妈和二妈跟裴校长虽是第一次见面,可也聊得热火朝天。而在我房间里,童欣和林文萱已经闹得没有样子了,童宇、杜海洋和杨晋却还无所顾忌的掺进来和她们一道上蹿下跳。

    呃,我的婚礼前奏就快变成他们几人的杂耍现场了。

    这些朋友中,我最感激的就是不远千里顶着时差的冲击赶回来的杨晋。几年没见,比起我记忆中的那个阳光男孩,他显得越发的成熟和英挺,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英国呆久了,身上的那股子英伦贵气显得更加的出众。

    童欣帮着吹了几个气球,挂了几幅喜联,就又发花痴的屁颠屁颠跟在杨晋和杜海洋的后头,一边流着哈喇子一边两眼放光。

    我对着林文萱无奈的笑了笑:“她什么时候才能改了这个一见美男就找不着北的毛病啊?”

    林文萱也是满脸堆笑:“我倒觉得你meimei挺好玩的,整天有这么个人跟在身边,肯定不会觉得闷。”

    我赞同的点点头:“那确实。”

    然后顺手拿了一个气球,正准备放在嘴边吹,林文萱却把手机递到我面前:“电话。”

    我斜着眼睛看了一下,是沈晓妍,于是接通:“你终于知道打来了啊,你还有点良心没?”

    她那边哈哈干笑了两声,道:“我在路上呢,你就只等10分钟后给我来开门吧。”又停了一下,说道:“你家还有下脚的地儿没啊?我这儿队伍比较庞大。”

    我脑袋一仰,笑道:“你还把谁拐来了啊?”

    “没谁,就严博,还有丁柔,结婚这么大的喜事,说什么也要来给你贺一贺的。明天去不了,今晚就先给你把洞房闹了。”

    我一撇嘴:“得了吧,你别把自己闹进去就OK了。”

    她一笑:“成,不跟你贫了,我这儿正开车呢,一不小心钻别人轮子底下了,得不偿失。”又说:“门给我开大候着啊。”

    我对着电话唏嘘了两句,她便挂了,林文萱凑过来:“谁啊?”

    我笑笑:“沈晓妍,还有她男朋友,嗯,还有一个我在林德以前的同事。”

    她点点头,正要说话,童欣忽然从我们中间把头探出来,疑惑道:“谁要来,是关莫哥哥吗?”

    我猛吸一口冷气:“你说什么?”

    她嘟着嘴看我:“我就一直奇怪呢,关莫哥哥跟你看上去关系不错啊,怎么你结婚他都不知道提前来一下的?”

    我咽了口唾沫,摸着额上的冷汗,道:“谁说关系好就一定非要今天来的,”又说:“再说北京有这样的风俗,结婚前一天女方家里最好不要出现太多男生,哈哈,这是风俗。”

    她显然不相信:“你骗谁呢?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说北京有这么个风俗,再说已经这么多男生了也不怕再多一个!”又隔空对着正往天花板上粘气球的杨晋说:“jiejie又在说谎,对吧?”

    杨晋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笑道:“你看她那一副心虚的样子,很明显的么。”

    童欣回头仔细的看了我一眼,过来戳我的痒处:“好啊,你再不说,信不信我痒死你。”

    说着就要下手,我连忙躲开,绕到床边,然后对着她说:“别乱来啊,再怎么说我还是新娘,我要是死了,你陆离哥哥不把你生吞活剥了去。”

    她一脸不屑:“你死了,我就顶替你嫁给他。”

    我一头冷汗,这孩子,真是口无遮拦。

    心下正觉得好笑,门忽然被谁一推,敞开来,沈晓妍、严博和丁柔的身影现了出来。

    爸爸在客厅里喊道:“童童,你同学来了,招呼一下。”

    我大声对他喊回去:“知道了,您不用管我们。”

    沈晓妍娇笑着打量了我还尚处在一片乱七八糟的房子,道:“人倒是不少,手脚就不见得有多麻利。”

    她话音刚落,童欣好奇的迎上来,在我旁边低声道:“她是谁啊?”

    我侧头对着她道:“就是我跟你们经常提到的,沈晓妍。”

    她两颗漆黑的眼珠子顿时像点了灯,亮起来对着沈晓妍崇拜道:“你就是那个可以在一群男人中面不改色心不跳把他们羞辱的无地自容的女强人啊?”

    沈晓妍眉毛跳了跳,头上两滴汗,对着我道:“她是——”

    我哈哈陪着笑脸:“我meimei,meimei!让你见笑了。”一边又对着童欣:“会说话不你,一边儿待着去。”

    童欣满腹委屈的望了我一眼,然后巴巴的退到一边,又拽住杜海洋的衣服央求他给她几个气球吹,我这才把沈晓妍他们一一领进来。

    我指了指床上:“没多大地方,你们随便找个地儿,能坐着就行。”

    丁柔温和的笑道:“你这一大群朋友都在忙,我们怎么好意思坐着,”又看了看堆的乱七八糟的气球,说道:“还没吹够呢吧,我来帮你。”

    说着就要去拿,我连忙挡住她,讪笑道:“哪儿需要你动手啊,你们能来,我就很高兴了。”

    她也笑着握住我的手:“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况且连Sherry都原谅你,我怎么还好意思生你的气。”

    她一句话说完,沈晓妍立刻不满意道:“什么意思啊,敢情我肚量没你肚量大啊。”

    丁柔赔笑,温和的:“哪儿的话,你明知我没有这个意思。”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我。

    我也不好意思回绝,这边才接下,那边严博又递上来一个,我终忍不住,说道:“你们这都是——做什么呀?”

    沈晓妍一把将严博的红包拿过来塞到我手上:“怎么?嫌少不成?”

    我头上两道黑线,沉下脸:“说什么呢?”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看把你吓得。”又说:“不是现金,是支票。”

    我惊的张大嘴巴,连正在动作的童宇和童欣都拧头看向他们,沈晓妍得意的看着我:“怎么?这就吓傻了?”

    我哆嗦着:“什么意思,还有拿支票当红包的?”

    她翻着白眼:“就你跟我们的关系,这小信封里能塞几张毛爷爷才够表示的,”又说:“够你在新光天地血拼几次的了,结婚前不好好打扮自己,婚后总得把自己穿的人模人样的别给人陆家丢脸啊。”

    我瞪了她一眼:“你这是暗着骂我寒酸呢!”

    她却一把拢着我的胳膊:“jiejie,你第一天认识我?我还不是替你着想。”又将我往一旁拉了拉:“我叫过关莫,可他不来,我也算尽力了。”

    我脸色暗下来,只道:“我本没想着他能来。”环视了一下大家,对着她说道:“明天——你替我好好送送他。”

    她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儿,看着我道:“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可我还想最后再问问你,你当真要嫁给陆离了吗?”

    我被她问的心口一跳,惊讶道:“你怎么到这个时候,还问这样的话呢?”

    她咬了咬嘴唇,像是想说什么,可终是欲言又止。

    我摇了摇她的胳膊,急道:“你倒是有话就说,跟我扭捏个什么劲呀。”

    她又将我拉的往墙角里靠了靠,才小声说道:“你知道刘沥婷是怎么拿到你的U盘吗?”

    我木讷着摇了摇头,她又接着说:“是关莫告诉她的。”

    我惊的从她胳膊下弹出来,叫道:“为什么呀?”

    话毕大家齐刷刷的都朝我看来,我面上一红,讪笑了几下,又紧挨着沈晓妍:“你继续说——”

    她看了看我,叹口气,道:“关莫知道刘沥婷和陆棋盛的关系,所以暗示她你包里有她想要的东西。”

    我道:“他知不知道这样做会害死自己的?”

    “他原本也没想着让自己好过!在上海的时候,他是不是跟你说过让你在他和陆离之间做选择的事?”

    我点点头,她接着道:“那些其实都是他编来让你心中好过的。他明知道你不会选他,却更宁愿栽到你手里。可他也知道以你的性格,根本不会把那些交给陆棋盛,所以就借刘沥婷的手,好让大家都以为是你把东西给了陆棋盛。他做这些,为的只是让你能够好好交差,安安心心的嫁给陆离,不要再被林德的这些琐事烦心。”

    我愕然道:“他怎么可能希望我嫁给陆离呢?”

    她像是无奈的:“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从他喜欢你的那刻起,他就以为你心里只有陆离一个。他这个人,什么都要强,唯独在感情上,却没有自己说的那样自信。何况你向来在他面前做出来的,都是一副唯陆离独尊的摸样,你想想看,他就算再爱你,可怎么能勉强你跟他在一起呢,除了放手,还能怎样?”

    我咬着嘴唇,不满道:“那也不至于选择一个近乎毁灭自己方式来表明心迹!”

    她摇摇头:“我不了解关莫,你还不了解他么?不用这样毫无退路的方式,他怎么能说服自己放手?你现在是没有后顾之忧的马上步入婚姻的礼堂,他那边却像落入十八层地狱也许永远都翻不了身!”

    我身子颤了一颤,哑着声音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她却像是自嘲的:“还记得以前我对你说过的一句话么,童童,无论怎样,都不要伤害他。我看着他难过,比自己的rou被刀子割还疼。纵然陆离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可感情的事情,不是谁好,你就要选谁,何况他比起陆离,也一丝不差。你和陆离结婚了,万事大吉,可你有没有想过,之后他的际遇,会是如何?”

    我迷茫的看向她,她长吁一口气,道:“陆棋盛虽然没有追究关莫的刑事责任,可也没有销毁证据。等于说,只要陆棋盛愿意,关莫随时都有可能坐牢。陆棋盛是怎样的人,你比我清楚,他要是发起狠,估计我们谁都挡不住。”

    我心底一沉:“那这样,我更要和陆离结婚了。”

    她烦躁的看了我一眼,小声斥道:“你怎么还不懂,关莫若是知道你为了他的人身安全跟陆离结婚,会不顾一切抢回你的。而据我所知,陆棋盛已经对外放出风声你和陆离结婚的真正目的,也就是说,关莫迟早有一天会知道这些,那么他陆棋盛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可陆棋盛明明答应我不再动关莫了啊?”

    “他说的话你都信么!他不把关莫压的永远翻不了身,是不会罢休的,关莫的那份资料彻底让他忌惮了。而且以关莫的能力,无论何时,但凡给他一个反攻的机会,林德都会重新面临董事重组的危险。你想,陆棋盛会安心的留他在世上吗?他不过是为了先顾全陆离的颜面,让你嫁进陆家,然后再彻底将关家在北京的势力连根拔起。”

    “真是这样,我就算和关莫在一起也没用,倒不如求求陆离,也许他还有好办法。”

    她冷笑两声:“陆离会帮你才怪,他那么聪明,能看不出陆棋盛心里想的是什么。”

    我背上一阵冷汗:“你说什么?”

    她翻了个白眼:“也不要将陆离想的太好了,他只是对你好而已,对我们几个,他从未心慈手段过。关莫和丁柔的关系他知道的比陆棋盛还早,丁柔可是在美国足足追了他四年,对他的那份心,他最清楚不过,可他也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利用她和关莫让你产生诸多误会。刘沥婷虽然不是好人,却也甘心为他所用,陆棋盛怎么会找上她,不就是因为陆离的关系么?这么浅显的一层,你难道都想不到?他不动声色,就借着陆棋盛的手替自己将身边的一个个对手都铲除掉,冷眼瞧着我们的下场一个比一个惨。或者,你不会知道,蒋亦柏的出现,都是他亲自去请的吧。还有美林的案子,那么多传媒公司都在竞争,为什么就他那么轻易的得到?能力好是一方面原因,更重要的是,韩耀维一心想得到的刘沥婷,却自愿为了他去出卖自己,”她冷哼一声:“这样一个为达到目的不惜任何代价的人,你还准备要嫁给他吗?何况,陆棋盛跟他还是父子关系,林德走到最后,不都是会列入陆离的名下么?你也不动脑子想想,刘沥婷凭什么为他这么卖命,我倒要问你一个问题,丁柔说陆离除了你没有交过别的女朋友,那他与你亲近的时候,动作是不是一点也不生疏,对那方面的事,是不是驾轻就熟,信手拈来的呢?”

    我心下大震,只苍白着一张脸,瞪着她:“我不信。”

    她冷笑两声,看了一眼还自顾沉醉在布置房间乐趣里的众人,说道:“你不是不信,而是想不到,他居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

    我摇着头:“你乱讲,我跟他还没有发生过关系,他那方面怎样,我怎么能知道?”

    她像是愣了一下,靠近我道:“怎么你们还没有?这么长的时间了——”又自顾道:“他倒是对你还沉的住气,眼见他也是真心喜欢你。”

    我攥紧拳头,哆嗦着:“陆离绝不可能是你说的那样!”

    她却看着我,恢复平静,说道:“那方面的事我确实也是猜测,但在林德发生的事情,确是有目共睹,你随便问问丁柔和严博,他们和我说的都不会有两样。”

    我嘲笑的:“你们是一伙的,当然都对好台词了。”

    她却淡淡的笑了笑:“我就说这么多,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你自己好好回忆回忆,看看我说的是对是错。又叹了口气说:“让关莫最难捱的其实不是什么牢狱之灾,而是你真真正正的离他远去。童童,你还不明白我说的这一番话吗?”

    我咬了咬嘴唇,瞪着她:“这些话,你是故意要放到今晚说的吧?”

    她一愣,眸子里随即现出一道冷光,片刻又是面无情绪的:“我说过,你让关莫难受,我也不会让你好受。”又道:“我知道你现在是真的后悔了,既难受又后悔,可我也给了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婚礼没有举行,你要留住他,还来得及。我今天跟你说这些的目的,说到底还是因为我没办法看着他一直这样下去。你能陪着他一起去抵抗那些,总好过他一个人默默的承受一切。”

    我干涩着眼睛愣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沈晓妍,我真是小看她了。每次都以为她不计前嫌的时候,却总是被她在背后狠狠的摆上一道。可是我今天竟然不恨她,竟然觉得她的那些报复,看上去是如此的合情合理,不然我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曾经伤害过的那些人,忘记曾经做过的那些事!

    觉得眼前渐渐有些模糊,脑袋也蒙的很,只转身坐到床上,看着大家嬉笑怒骂着边忙边闹,却觉得自己像是在远远的观望,仿若如今着屋子里发生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似的,只看着自己脑海里那不断涌出来的零星片段,凑也凑不齐。身旁沈晓妍也坐下,握起我的手,细软的声音传过来:“童童,我不再恨你了,也真心希望你能站在关莫那边,陪着他面对一切。”

    我转过头,凉凉的看了她一眼,冷笑了两声,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