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最后相聚
(1) 玉绣把事情简略的说给了白凤听,他果然摆出一副嗤之以鼻的脸孔。 他们到屋里坐下后,张良感慨万千地说:“子房以为此生难再见玉儿一面了!”玉绣却低声笑道:“所以你就略施小计……”“我就知道瞒不了你!”张良就知道他的这点小心思瞒不了她,他这两年来已经渐有风烛残年之感,只想在有生之年彼此再见上一面也是好的。 “好啊!张子房!竟然是在利用我?”景淑子这才明白他是装糊涂利用她,故作愠怒地说:“哼!真的气死我了!”说着就要起身离开。张良开口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景淑子被他气得脸红耳赤,气呼呼地说:“我是气不过你了,我去煮饭总可以了吧!” “淑子jiejie,他这么过份你还给他煮饭哪?”玉绣低笑着伸手拉住景淑子的手,说:“依我看呀!连衣服也不要帮他洗了,让他没得吃没得穿,看他还敢不敢这么嚣张。”景淑子觉得不可思议地说道:“这可使不得呀!这不是有违妇道了吗?” “这哪里有违妇道了?夫妻之间就是要互相扶持互相帮助,还要彼此尊重!”玉绣不以为然地说,“想当初,白凤不是也想对我使点小聪明吗?我就让他七天七夜没饭吃没衣服换,他现在可是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一把好手!” 张良听后虽然在低笑不语,心中却是羡慕至极。 “玉儿……你就不能不说这个……”白凤渐渐地蹙起了眉头。“怎么?不能说?”玉绣并不理会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她与张良可是坦坦荡荡的,他却非要介意这个介意那个的没完,真是让人头疼。 “好了!有客来访,我总不能把你们也一块饿着吧!”景淑子被他们弄得笑意连连的,她说着就往厨房而去了,她能理解张良的用意,也明白他能放下爱慕她的心,却不可能放得下与她的那份情义。 “玉儿这些年过得可还好?样子好像和以前有所不同了。”张良看着她的样好像比之前要有韵味了。玉绣低笑道:“你看!白芝都快十岁了……”张良又说:“想来也是!不过,看你容颜姣好一点也没有半老徐娘的样子……”他们都已经渐见老态,她却刚刚开始步入青年,才来天蚕精魄在她体内时,为她延缓了十几年的衰老。 “你的胆子是越老越大了……”白凤眼中的怒气可不是一般的大,“哼!当年要不是玉儿拦着的,必定叫你命丧于我的羽刃之下!”“玉儿!看来这些年,你是没少欺负他呀!”张良并不受威胁,笑道:“这人都四五十了火气还这么大……”能看到白凤这样在乎玉绣的一切,他已经很开心了。 “好了!”玉绣竟然失笑了,她握着白凤的手说:“他不是已经是你的手下败将了吗!你还要为他而生气呀?”“可他好像没长记性。”白凤这才缓和了脸色,没理他。 (2) “子房这些年在朝中过得怎么样?”玉绣想知道有关这些年的一些事情。“唉!吕氏****!现在已经不是汉家天下了!”张良叹道:“我也是看透了才退出了官场,韩信不听我的劝告才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他真的很为他感到惋惜。 “我听说他的死是因为谋反?”玉绣听过有关韩信的事,“他怎么可能这么做?” “起因是由钟离昧而起。”张良知道韩信与钟离昧是交情甚深的好友,“当年楚军兵败,钟离昧并没有死,他带着一些部下躲在山中,然而韩信却与他是好友,这些来他一直在寻找他的下落,就在几年前找到了他,不料,却被吕后知道了,并且捏造了他一条谋反之罪。” “刘邦不管吗?”玉绣觉得韩信也不应该是任人宰割的人,“韩信能同意?” “韩信当然不同意她的说法,于是他就拥兵自立为王。”张良略感无奈,说道:“吕后知道事情闹僵了对她的江山不利,就假意向他设宴致歉,把他骗进宫中才一举擒获,然后就坐实了他的谋反之罪。” “韩信能对此没有防备?”玉绣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他不像这么不小心的人呀?” “吕后是让萧何专程去把他请进宫的,只有这样才能打消韩信的防备之心。”张良一直都知道韩信当年进蜀山时,所经历的一些事情。 原来韩信初时入蜀之时并没有得到刘邦的重用,因为是张良举荐来的人他又不好不用,就只让他管一些粮仓杂物之类的事,后来韩信一气之下就要离开,萧何对韩信的宏才伟略也是相当的敬佩,所以他就连夜把韩信追了回来,并且向刘邦透露出韩信对他们卷土重来的重要性,韩信这才得到刘邦的重用,所以韩信对萧何也是极为信任的。 “没想到韩信能一飞冲天是因为萧何,一败涂地也是因为萧何。”玉绣叹道:“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可他也没有好下场呀!”张良这几年来看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这些开国功臣已经一个接过一个被除去,现在就剩下我这把老骨头了。” “那你可要小心了!”玉绣没想事情会变得这么严肃,“我一直就知道那个吕雉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从在砀山认识她开始,玉绣就知道她不是一般的村妇。 “这点吕后还是要仔细想清楚才敢做的。”张良对此并不担忧,笑道:“淑子对她一家老小有救命之恩,她要找我麻烦也得有个正当理由才行呀!随便安个罪名给我她可是难堵天下悠悠之口呀!”他为了不想成为她的心腹大患,就只能辞官引退。 “这样最好!”玉绣对韩信的死也是有所了解,“我还听说韩信在死前曾经破口大骂刘邦,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是呀!”张良感慨万分地说:“他也是直到临死前才想明白我劝他离开的用意。” “他好像是被烹杀的吧?”这让玉绣想起子婴,他就是被少羽烹杀致死的。 “没错!这实在是太残忍了。”张良说道:“他死前还骂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玉绣叹道:“也许每个统治者都是一样的!天下人自有天下人的生存法则!我们不能要求太多了!”她也看透了世间的人生百态。 “的确是这样呀!”张良也感慨道:“天下人看似弱者,却又是不可忽视的强者!就像剑一样总有一面是能伤人的!” “那他的家眷……”玉绣也知道诛九族的意思。张良说:“他的妻室都被诛连,留下一个五岁的儿子,我用一个刚死不久的孩童的尸体把他替换了,让徐先生带着他避世去了。”他能够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 (3) “子房这些年来都不曾访过颜二先生和镜湖医庄。”玉绣不去想这些事情了,话锋一转说:“我告诉你,天明和盗跖都结亲家了!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还真是没错!我还想着过几年把我家白芝许给墨儒呢!”她一想起荆墨儒和柳嫣这一对调皮蛋就想大笑一场。 “哦?这可是好事呀!”张良欢喜道,“这么说,盖兰也该嫁人了吧?她的年纪不小了。”“哎!盖先生早就做外公了。”玉绣和张良说得正兴起,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白凤的脸色,他可是为她刚才的那句话而伤透了脑筋。 “玉儿!你净会想那些不着边的事情。”白凤不屑地说:“那个荆墨儒有什么好?怎可与我们家小芝匹配得了?”玉绣不以为然地说道:“你嫌人家人家还嫌你呢!”“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他家柳嫣已经花落荆家了。”白凤的脸色难看得不得了。 “玉儿!我家不疑和辟疆不是和小芝刚好匹配吗?”张良趁火打劫似的说道。玉绣一言惊醒梦中人,惊喜地说道:“对呀!我们结亲家再好不过了!”“你休想!”白凤这回可真是不客气了,冷声说道:“你家那两小子能追上我家小芝?”他不敢说白芝是什么练武奇才,可也是极有天赋的,她虽然没有达到他当年的境界,却也是已经尽得他的真传了。 “哦!我还真忘了她爹的轻功可是独步天下的,她自然也不例外了。”张良可是难住了,他家的两个小子就喜欢舞文弄墨,只是跟他学了点皮毛的剑法。 “子房放心!”玉绣见张良难住了,就宽慰他说:“不是还有我吗?”“玉儿!你怎么可把小芝的终身大事如此儿戏……”白凤的语气略带责备之意,他知道玉绣和张良不可能再有什么事情,可他们要是那白芝来说事可就是大事了。 “看你紧张成这样子!”玉绣见他如此认真不由得笑了,她知道他非常疼爱这个女儿也就不逗他了,“这事不是还早着吗?再说们芝儿可不是个一般的女孩,她能任由我们摆布吗”白凤想了想觉得也对,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禁暗自笑自己庸人自扰。 “唉!可叹今生无缘……”张良知道她们母女在白凤的呵护下是幸福的,他只能祈求下辈子能和她再续未了情,他绝对会对她比白凤对她的好上一万倍不止。 “下辈子你也别想!”白凤好像看透他的心思一样,说:“我依然是你的对手!你还是会败在我手下!”他对玉绣的爱情是生生世世,绝对不会给张良任何机会。 “这可就由不得你了!我可是和玉儿约好的!”张良嗤之以鼻地对他说道:“你才是那个想都不要想的人。”“玉儿?你……”白凤阴沉着脸看向玉绣,难道他对她还不够好吗?她竟然还是想和张良在一起。 “下辈子的事!谁说的清楚?我去帮淑子jiejie……”玉绣见张良重提旧事就知道大事不妙,唯恐避之不及地逃出屋外,留下他们在屋里乱生闷气地冷战。 欢聚一番之后,玉绣和白凤携同白芝乘着白凤凰远去,留下张良和景淑子略显佝偻的身影越来越小,这一番相聚让他们倍感温馨,只是人人老矣,不知下次聚首情之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