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与子偕老
(1) 白凤到溪边洗好脸回到楼前的时候,看见玉绣正在荷塘边练剑,他就驻足观望,谁知道她却练着练着就向他杀了过来。白凤估计她是在试探他是不是完全恢复了,于是,他只用一种刚好能躲过的速度来回避她的攻击。 玉绣见自己已经是用最快的速度来攻击他了也不能碰他一下,心里正懊恼,忽然,她想起jiejie对她说过眼睛看到了东西要比耳朵听到声音来得慢些,又说什么失明者耳必聪之类的蕴含深意的道理。 玉绣想明白了这一点竟停了下来,然后掏出锦帕蒙着眼睛,握着手中的丝剑静静地听着白凤的动静,她没想到蒙上了眼睛,耳朵就能这样全神贯注地听到一些眼睛看不到的东西,别说是白凤的动向了,就连他的心跳声她似乎也能隐隐地听得到。 就这样玉绣挥剑追着白凤就刺,还有几次已经刺中了他的衣角,她感觉得到他在逃跑,循着声音向着他逃的方向提气追了过去,白凤不知道她为什么蒙上眼睛反而变得更快了,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正面临着一个极大的危险…… 玉绣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被白凤拦腰抱着,她手中的剑也挥不过去了,脚悬在半空中想动也动不了,她把锦帕扯了下来,满脸怒气地嚷道:“放开我!你怎么老是喜欢轻薄人家?”这是她对他一惯的看法,只是现在才说出来罢了。 白凤没想到她会这样认为,他神色有些黯然地说道:“你真的确定要我放手?”玉绣怒气未消地说道:“你再不放手我可就不客气了!”她虽然不知道白凤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语气来和她说话,但是她能感觉到有些与她有关的事情她没注意到。 玉绣低头想用手瓣开他的手时,却发现他们并不是在地面上而是在荷塘的上方,只见,白凤仅以脚尖踮在一朵荷花的花蕊之上,如果他在这个时候放手的话,她必定会掉到荷塘之中,她一个惊慌,手就不自觉地把他抱紧了些,叫道:“啊?白凤!你可别松手啊……”然而白凤早就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嘴角慢慢地勾起了柔美的弧线。 也就在这时,玉绣发现原来站在荷塘的上方,看到的景色又是另外的一种美,感叹道:“原来站在上面看到的荷塘更美……”她几乎是带着一种狂喜说:“以前和jiejie乘着小船到荷塘中采荷花,以为在荷塘中看到的才是最美的,没想到站在这上面才是最美的……白凤!你教我轻功吧!这样我也可以站在这荷花上看荷塘了。”白凤没理会她只是轻轻落到地上,放开她就往楼里走去。 “我在和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玉绣在他身后叫道,她一直在后面追着他直到回到他的房间。白凤却淡淡地说道:“教会了你,我不是就要受到威胁了?”玉绣听后,嘲笑他说道:“哈哈!白凤也害怕受到威胁?”她倒是难得听到他这样说话。 白凤才不着她的道,他淡淡地笑了笑并没有答她的话,在几案前坐下看着那件尚未完工的衣服,说:“这衣服什么时候能做好呀?我倒是想穿新衣服了!”“穿新衣服?想都别想。”玉绣还在为他不肯教她轻功而生气,她把衣服抢过来竟然往楼上她自己的房间去了。 “哎!你别生气呀!我教你轻功总可以了吧!”白凤觉得她并不是在开玩笑,她好像真的生气了。玉绣站在楼梯处回眸一笑,说:“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求你喔!”“那我的新衣服什么时候可以穿呀?”白凤觉得自己又上当了。 “什么时候教会了就什么时候有新衣穿……”玉绣得意洋洋地上楼去了,留下白凤在那儿干瞪眼,不久竟从楼上传来她愉快的歌声,他无奈地笑了。 (2) 玉绣跟着白凤学习轻功也有一段日子了,飞檐走壁已不在话下,可是要她这样站在荷花上不掉下来还是有一定的挑战,她也总是屡试不鲜。 这日,白凤闲来无事,不知从哪里弄了个钓钩来钓鱼;玉绣见他静静地坐在潭边全神贯注地盯着浮漂,就施展轻功想引起他的注意,她竟然轻飘飘地落在钓杆上,说道:“怎么样?我的轻功进步如何?”她自认已经进步不小了。 “你看,你把我的鱼都惊跑了!”白凤轻描淡写的头也不抬一下。玉绣得不到他的赞许心里自然不高兴,嘟起小嘴说:“怎么会是我惊跑了你的鱼?你的鱼饵根本就没鱼爱吃……啊!”她的话没说完,竟然一个没留神“咚”的一声掉进了水中…… “玉儿!”白凤吓了一跳,把钓杆往旁边一扔,就一头扎进了水中,他想要把她救起来,谁知道他在水底摸索了一圈竟没发现玉绣的踪迹,他耗尽了最后一丝氧气后,浮出水面焦急地叫道:“玉儿!你快出来……别开玩笑……”可是他看着潺潺流动的潭水又不像是开玩笑,他在情急之下又怎么想得到玉绣从小在这里长大,这里的一切她怎么会陌生。 其实,玉绣掉下水之后就躲到一块大岩石后面,她看见白凤上去换气的时候,就游过去抓住他的脚往下一拉,把他沉入了水底自己却浮出水面,她还在为自己捉弄成功欢叫起来,道:“臭白凤!谁叫你损我!”可她还没来得及游到岸边就让白凤给逮住了。 “我会让你知道捉弄我的后果是什么!”白凤从水里冒出来,甩甩头发上的水,他强劲有力的手臂钳制着她往岸边游去,他刚才真的在为她担心她一点也感觉不到吗?她怎么可以拿自己来和他开玩笑。 “你还能把我杀了不成?”玉绣知道挣扎是没用的,所以她也懒得反抗了,就由着他把自己往岸边拖。“你是这样认为的?”白凤的脸色并不难看,他只是发现自己太过于紧张她,那种感觉让人既甜蜜又酸涩,实在有些难受,他不知道她的心怎么想,而且在她的心里还藏着一个张良,那是一个很强的对手。 “那……你想怎样?”玉绣见他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有着一丝寒意。 白凤攀着岩石刚想爬上岸去,本想低头对她说些什么,可没想到他们上半身离开了水面衣物都紧贴在身上,她那玲珑有致的曲线被他尽收眼底,而且还是紧贴在他身前,这简直就是在考验他的忍耐力嘛,无奈之下,他只好赶紧地视线移开,然而心跳和呼吸却不由得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怎么了?我的样子很恐怖吗?”玉绣好像还没有发现,她见白凤沉默了,同时也注意到他的变化,当她感觉到衣物紧粘在身上的时候,就明白他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了,心里不禁一阵羞愧,慌乱地掩饰自己的窘态用双手挡在胸前,叫道:“你好可恶……”她嘴里叫着手也没忘记推开他,可她这一推就把他们两人又推进了水里。 玉绣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白凤也有些措手不及,他在水里先稳住了身体,可是玉绣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她嘴里还说着话一掉到水里就呛了好几口水,等到白凤稳住她的时候已经呛得面红耳赤,她也顾不得其它了靠在他肩上先喘过气来再说。 “你是故意的……”玉绣缓过气来就叫道。白凤听着她在耳边娇喘的声音早已心猿意马了,没有人能经得住这样的挑衅,他也是如此。 白凤把玉绣后面的话都吃进肚子里,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吻她,这种感觉实在太撩人心魂,使他不得不双手压在她的背上抱紧她的身子,舌尖灵活地向她探索,直到她透不过气了他才放开她,轻吻她的耳际,低声说:“玉儿!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这么多年从未停止过……”他对感情就是这样直白,因为他根本就不想掩饰。 玉绣觉得自己好像要虚脱了一样,她还不知道自己心里有没有他的位置,她也不想回答他的话,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黯然地推开他,然后自己爬上岸去。 (3) 白凤回到房里把湿溜溜的衣服换了下来,本想到外面走走,却在这时,他听到楼上一个摔倒的声音传来,他毫不犹豫地来到楼上,问道:“玉儿!你还好吧!”可是没有人回答他,这时在他的脑中就只有一个猜测,就是她遇到危险了。 只见白凤只需一掌便把门撞开,直奔房内,却见玉绣浑身哆嗦的倒在地上,看样子她还想向着桌案爬去。白凤被她这副模样吓傻了,赶紧抱起她放到床榻上,焦急地问道:“玉儿!你怎么了?”抱着她如同冰块的身躯,更是让他心惊胆战得不知如何是好。 玉绣打着冷战根本无法开口说话,她的手指着桌案,白凤顿时明白她是想要拿到闻香玉,当他把闻香玉交到她手中时,闻香玉散发出来的莹莹绿光无比绚丽,其实这段日子以来蛊气游动的时候,她以内力压制之后握着闻香玉总能让她感到安心满足,并不像以前那样空虚得无以名状了。 白凤从来不知道玉绣的蛊气会给她带来这样的痛苦,他一直以为那只是有一点不如意的小缺憾罢了,没想到竟是这般模样,看着她惨白的脸和抖擞的身子他的心被揪了起来,他只能这样紧紧的抱着她,他为自己什么也做不了而痛苦。 “玉儿!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替你受这份罪!”玉绣感受到了他身上传来的温暖,很自然地偎紧他以求得到更多的温暖,这样温驯的玉绣让白凤心痛,拉过被子盖在两人的身上,紧紧地抱着她一刻也不愿意松开。 第二天,玉绣醒来,她从来都没有像这样睡得这么安心踏实,而且还是一夜好梦,当她看到身边的白凤还在熟睡中,心里也并没有惊慌,她知道他们什么也没有发生,其实在几年前他们就曾同榻而眠也是相安无事。 玉绣静静地看着这张俊美的脸,熟睡中的白凤比他醒着的时候温驯多了,不知不觉地她竟然轻轻地笑了,她伸手在他的脸上的一道细细的疤痕上轻轻地抚过,那是当年他偷袭盖聂时被端木蓉用银针反击,他一时失手被漏掉了那枚银针划伤的。 “我睡觉的样子很好笑吗?”白凤突然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俊呀!”玉绣还真让他吓了一跳,不过她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没好气的说:“少臭美!快起来,还想装睡吗?”她掀开被子把他往外推。 白凤没想到他与她同榻而眠她居然不生气,他忽然觉得他们之间似乎有些微妙的东西在酝酿着,这让他的心砰然而动,他最期待的东西就要出现了,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激动,他终于的到一个成为自己牵绊的人了,他甘愿为她而牵绊。 玉绣起来梳洗一番后就是挑水做早饭,当然白凤要帮忙的话她一点也不拒绝,午饭过后,她要去桑林采桑叶却被白凤拦了下来,他既然要去她当然没有不让他去。 坐在小亭中也有些无聊,玉绣对着荷塘发呆,喃喃念道:“生死契阔,与子成说……”忽然后面一个很熟悉的声音说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玉绣知道这是张良的声音,她猛然地回头看着他,惊诧得说不出话来。 张良略带沧桑地看着她,眼中的深情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