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焚书坑儒
(1) 少司命当然知道大司命的心思,同时也知道她要是再动手必定会伤上加伤,只见她二话不说飞身而起,与此同时她的双手在胸前划出一个太极形状,四周的气流瞬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吸纳着无数的绿叶在凝聚,不断地越聚越强…… 少司命一直以来都是以青纱罩面,此刻,周围的气流流动得如同飓风般强劲,带动着青纱不断的飞扬,在这青纱之下的应该是一张清纯俏丽的脸蛋吧,然而,此刻在她青纱之上的眼睛里却露出了与她格格不入的杀意…… 颜路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是从她眼睛和外形上看出,她的年纪应该不是很大,也就在十八九左右,他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竟然有这样高深的修为,实在出乎他的意料,看着她眼中越来越强的杀意,颜路不敢大意,他暗中提起‘坐忘心法’的五成功力,盈溢在全身上下,已经进入了备战的状态之中。 这时,只见少司命双手向着颜路一推,凝聚着的绿叶变成了三道绿藤,如同一条矫健的青蛇一般向他袭去,想经此来把他缠起来,然后,再以叶片作为暗器攻他的要害,除了那一次与黑剑士交战之外,从未有人能躲开她这一招的攻击。 颜路早已猜到她这样做的目的,所以,他对缠过来的绿藤不予理会,果不其然,少司命以为他已经无力抵抗,故而随手招来十几片绿叶,再以内力向颜路射出,直取他的五大要害,她心中不禁冷笑,儒家也不过如此。 然而,颜路就是等着她的暗器袭来,待到绿叶将要近身时,他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让那五成‘坐忘心法’的内力调和,瞬间改变了绿叶袭来的方向,只见十几片绿叶如同流水遇到河石一般绕过颜路的身体向后面飞去,并未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原来坐忘心法’等同于可以用意念来改变一种物体的行动与形状的特异功能。 少司命略作惊讶后,马上对颜路发动第二次的攻击,她以手指掐动禁术,让缠在颜路身上的三道绿藤,瞬间变成了十多道,并且越缠越紧,越缠越多,几乎要把他伪装成一个绿色的巨人一般,这样的束缚之下世上恐怕没有几人能逃脱。 再看,星魂与伏念战况。 星魂的聚气成刃的功力虽然威力惊人,然而,他的右手是重伤初愈,此刻与之对战的又是名剑太阿加上伏念独创的圣王剑法,一时之间竟也未能占到上风,伏念虽然早就知道星魂是个少年天才修为不浅,可他万万没想到,他竟有空手白刃的修为,与他对战了几十个回合,竟然稍稍觉得自己要处下风了。 这时,伏念注意到颜路竟然被少司命的绿藤所绕,已经不能动弹了;所谓高手过招招取人性命,伏念只是稍稍的分神,就让星魂的气刃刺进了胸膛…… 然而,颜路把内力提到八成,以意念驱动绿藤,绿藤的另一端竟然迅速地向着少司命游移而去;少司命不由得大吃一惊,想要抵挡却已经无能为力,于是,她想要停止对他的攻击,可是这样一来情况反而变得更遭糕,只见,所有的绿藤都以电光之速绕在她的身上,这种如同被巨蟒紧绕的痛苦,让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伏念不知道颜路是故意不作反击而为之,所谓关心则乱,所以他败在了星魂的手里。 当颜路制服了少司命后,看见星魂的气刃刺在伏念的胸膛上时,顿时惊住了,如此一来竟然对月神的到来毫无察觉,那个可是他朝夕相处的掌门师兄,在如此危难之际,他却只能这样看着不能为他解困,他是多么的痛心。 这时,月神见少司命受制于自己所凝聚的绿藤,心中一惊,知道颜路并非庸手,然而,她此行并想对儒家造成任何伤害,所以,她看准了颜路在分神的时候,对准他的琵琶骨射出一道气刃…… “大师兄!……”颜路看着伏念慢慢地倒在血泊中,同时觉得有一道无形的力量透体而过,他的意识也慢慢地模糊…… (2) 当颜路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他发现自己就躺在小圣贤庄大堂外面的空地上,这里站满了人,为首的就是李斯,在他完全清醒过来后,想坐起来却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他回想起昨夜的激战,伸手摸了摸被气刃透体的琵琵骨,医术精湛的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的武功内力已经全废了,这时他有些心灰意冷地闭上了眼睛。 “既然醒了就对我说说,你所知道的事情吧。”李斯已经注意到颜路醒了过来,见他又把眼睛闭上了,就知道月神所言不假,他已经武功尽失,于是他对侍卫们说:“把他扶起来。”昨夜六剑奴回来了却没有带回《黄石天书》,他必须从他的嘴里知道张良的下落,这样才有机会找到天书的所在。 “是!”两名侍卫过来把颜路扶起。颜路坐在地上,这才看清小圣贤庄此刻的模样,到处都是血迹斑斑尸首横陈狼藉不堪,所有的书籍名典都堆落在不远的空地上,另外,就是所有的儒家弟子被捆绑着跪了一地。 “快说!张良到底身在何处?”李斯不禁厉声问道。颜路就知道他会向他逼问张良的去向,所以他才不让张良告诉他,他笑道:“子路不知!”李斯并不相信他,说:“他昨夜回来只有你见过他你说知道?谁会相信?你还是快说吧免得牵连整个儒家。” “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颜路依然笑道:“实在很对不起!相国大人!想来子路是帮不了你。”他毫不畏惧,即便用刑他也不怕,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这就是他想要的无懈可击,他已经做到了。 “哼!我相信你会说的!”李斯冷哼一声,说道:“来人!把他带上来。”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几名侍卫抬着一个满身血痕的老者走过来,颜路一眼便认出了荀夫子,此刻,荀夫子两眼紧闭不知死活。 “师叔!……”颜路满是担忧地叫道,他转头怒视李斯,吼道:“他是你的授业恩师!你也能下得了这种毒手……”李斯漠然地说道:“是子路你忘了吧?荀卿说过他只有一个弟子,是已故的韩非子。”颜路怒道:“不说他是你的授业恩师,就算是陌路人,你也不能对一个八旬的老人下如此毒手。” 这时,荀夫子却睁开了眼睛,说道:“子路!无须多言,你这是对牛弹琴!省口气吧。”颜路见荀夫子没死,心里才稍稍放松,说道:“师叔!你可安好?”荀夫子虽然全身都伤痕累累,可他的两眼却依然炯炯有神,说道:“子路!师叔不久矣,你要记住,儒家不可亡,只要有一个儒家弟子在,儒家就在。你可听明白?”他说着又闭上的眼睛。 “师叔!子路不明白。”颜路不知道他意欲何为,只觉得他像是在交待后事一样,这让他很难过。只见,荀夫子依然闭着眼睛,说道:“很快你就会明白了。”他知道大限将至,世上已经没有他放不下的事情,只希望张良可以实在他自己的梦想。 “子路!你若不说出张良的下落,你的师叔可就要吃点苦头了。”李斯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你还有人性吗?”颜路的愤怒狰狞了他本来秀气的脸孔。李斯淡淡地说:“如果子路比我有人性的话,就把张良下落说出来,我保证没有人会受到一丝伤害。”颜路冷冷的说:“无可奉告!”他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可他却无可奈何。 “很好!”李斯就知道他会这样说,他对侍卫说道:“鞭刑!”“是!”一个侍卫领命后,挥起长鞭就甩在荀夫子身上,然而,荀夫子却紧闭着双眼,抿紧着嘴唇任由他们鞭打,一声不吭地忍受着这样的折磨。 “师叔……李斯快他住手,快住手!”颜路面对此情此景已经愤怒得泪盈满眶。李斯适时地说道:“只要你说出张良的去向,我马上下命叫他住手,也放了所有的人。”颜路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说:“你会不得好死的!”温文儒雅如他,竟也说出这样诅咒人的话,可见他对李斯已经恨之入骨了。 这时,荀夫子睁开眼睛看着颜路说道:“记住我的话!”他说完在舌上一咬,血从他的嘴角流出,睁着眼睛坐化在地;颜路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叫道:“师叔!……不要!” 李斯没想到荀卿会有此一着,顿时傻了眼,他本想以此要挟颜路,如今看来是无望了,他心一横,手一挥,说:“烧!”侍卫领命后,一把火丢进小山一样的书籍中,顿时,烟火冲天弥漫了整个小圣贤庄内外,这也就是之前玉绣在山峰上看到的情形。 “把他们活埋了。”李斯再扫视众儒家弟子说道,他满以为自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他却万万想不到,此刻在蜃楼之上,阴阳家已经得到了解开秘密的七个关键,他却还在这里解一时之气愤,实在可笑。 李斯在焚书坑儒后,又听说嬴政在回咸阳的路上受到了叛逆份子的伏击,他认为这件事与张良有关系,所以他要把颜路押解到咸阳城,让嬴政亲自问出张良的行踪,可颜路怎么也想到他曾与丁胖子共同关在地牢中,只是彼此之间不知道罢了。 嬴政同样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一怒之下就把颜路关进了死牢,这一关就是七年;前几年嬴政还来审问过,后来就再也没有人来过了,除了送饭的牢卒一天来两次,他就像被人遗忘在角落里的一颗尘埃一样。 “这么多年过去,我想过了断自己,可我忘不了师叔临死前的话。”颜路回忆至此,久违的泪水打湿了的他的脸庞,“儒家弟子皆已殆尽只有我还苟活于世,只要有一个儒家弟子在,儒家就在……”他说着早已泣不成声。 玉绣也已是泪流满面,她知道他心里有千万种难受无法抒解,她不知道该如何劝说于他,只能这样陪着他哭,此刻也终于明白当年龙魂之战的时候,大司命为什么会不在场了,原来她重伤在身,正如当年的少司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