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危机四伏
(1) 玉绣一直惦记着想要去拜访荀卿,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罢了。 然而这天,她趁着奴婢们不注意,就溜了出来。 走在竹园中的石阶上,玉绣总是感到身后有人在盯着她,可当她转身看过去时,却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她稍稍思量了片刻,然后往另一边的竹林深处走去,她必须让那跟踪之人暴露无遗。 竹林森森,除了竹子之外,没有任何东西可作她有用之物,玉绣想用竹子,可是她没带利器无法将它们为她所用,她只好一直朝里走去,希望可以发现能用之物。 果不其然,在前面不远处,竟散落着一些大小不一的石块。 玉绣心中暗喜,她正好发挥她从书典中学来的一招,故布石阵,看看是否真的能把人困在其中,于是她回忆书的记载,把一些她能搬动的石块,按书中所描而列,她还偷偷地瞄了一眼躲在暗处的人,想必那人一定在纳闷她在做什么吧。 为了把那人引进石阵内,玉绣故作神秘地把锦帕当作一件不明的物件藏在石下,然后,悄然离开,她并未走远而是在不远处观望。 果然,从隐蔽处走出一个黑衣人,他看向玉绣离开的方向,又看了一眼石阵中藏有锦帕的石块,他稍作迟疑后,直奔石阵中,想把东西取出,然后再去追玉绣,可是他中了玉绣的圈套却浑然不知,他一踏入阵之中就觉得眼前忽然变成了一片迷茫。 玉绣躲在暗处暗自得意,自言自语地笑道:“看你还敢不敢跟踪你姑奶奶我。”忽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说:“你既然是他的姑奶奶,想必应该知道他的来历吧。”他的声音就在她的身后,这样的距离完全可以对她袭击而不会受到反抗。 “啊!”玉绣不曾想到身后会有人,而且还是近在咫尺,她吓得惊叫一声跌坐在地,差点就跌得趴下了,她壮着胆子转过头来说道:“你,是什么人呀?”定睛一看,来人竟是张良,他正笑吟吟地看着她,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玉绣这才松了一口气,厉色地说:“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我可没有要吓你的意思。”张良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说:“是你自己吓唬自己吧。”玉绣自知不在理上,嘟着小嘴不理他径自看着石阵中的黑衣人。 张良见她不再理会自己,他也蹲下看着石阵中乱闯乱撞的黑衣人,其实张良早就发现玉绣往竹园而来,于是他悄悄跟在她身后是想看看她意欲何为,毕竟她是嬴政身边的人,而且还是经李斯引荐进入儒家大门的,他不得不提防她,却意外的发现她的身后早有人盯上了,故而他一直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 (2) 当时玉绣还在列阵的时候,张良还不明白她在搞什么花招,这会儿,他可算明白了,这小丫头年纪轻轻的居然会布阵,他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问:“他会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儿出现?”他本来还在猜测她往师叔这边来做什么,但是被这个黑衣的出现打断了猜想。 玉绣不禁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不过,在大白天的穿着一身夜行衣,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人。”她转念一想,又在自言自语地说:“他会不会是陛下派来监视我的人呀?”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想再逃不是比登天还难。 张良心里暗道:“的确有这样的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小圣贤庄里的一举一动不是都在嬴政的监控之中了吗?”他眉头紧锁地看了一眼身前的玉绣,心中不得不暗自担忧:“她到底是敌是友?” 玉绣对他说:“子房,依你看,他是什么人?”张良意味深长地说:“正如玉姑娘所言,‘在大白天的穿着一身夜行衣,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人’。”“你!……哼!”玉绣干瞪了他一眼,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生他什么气,只能撇开脸不看他就是了。 张良见生气的样子甚是可爱,心中不免多了一丝的亲近,他低声道:“你居然会布阵?可着实让子房吃了一惊。”“哎?你是不是暗自佩服我呀?”玉绣有些得意洋洋地说:“张子房先生!”“你到底是什么人?来儒家的目的是什么?”张良不得不对她发问了,这样的一个女子绝非普通人。 “你放心好了!我来这儿,不会对你们有什么坏心眼。”玉绣见他问得认真,态度也不敢太过轻佻,“不过,如果我发现了你们有什么坏心眼,可就别怪我了。”她不由得想起天明和少羽的来历不明,虽然她还不敢肯定,不过她既然发现了,就知道这一定和张良有关系。 张良听到她这种蕴含深意的话,心里更是拿不准她是敌是友了,不过她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说明她不是受嬴政的指派而来,那她的目的是什么呢?他首先放下这些疑问,好奇地问道:“那你就说说,你怎么会懂这些奇门遁甲排兵列阵?”这才是他最为不解的地方。 “这也没什么,我只是在先人的一些典籍之中,看到过有这样的记载,也不过懂些皮毛而已。”玉绣觉得这也没有什么可炫耀的地方,她也就会一两种布阵的方法,为了让张良对自己辙下提防之心她也只能低调而真诚。 张良见她说得真诚而且并没有以此为傲,心中不禁对她有了一丝佩服,说:“我们还是走吧!这人的武功修为不低,不是一般人,他很快就会从迷阵中闯出来,我们若是再不赶快离开,可就要与他为难了。”他看着那个黑衣人不禁蹙起眉。 这时,玉绣反而有些担心地说:“如果他不是嬴政派来监视我的,而是来刺杀我的呢?那我岂不是很危险了?”“依我看!这是绝对的肯定。”张良绝对不是吓唬她,说:“他如果是为了监视你,就不必在意你在石头下藏匿何物了。” 玉绣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说:“确是如此!那我该怎么办?我会的武功,可不能算是武功呀!”张良看着她一脸的无助,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涟漪,安慰她说:“不用害怕,你是小圣贤庄的贵客,小圣贤庄自然会保你周全。”张良说完这话时,竟忽然觉得也许这本身就是一个阴谋,一个关乎小圣贤庄的生死存亡的阴谋。 “走吧。”张良提醒玉绣说:“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也必须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不然,不管是谁,这都将会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玉绣有些不解地跟在他的身后,问:“为什么呀?现在是有人要杀我,只要我告诉了皇帝陛下,他必定会追查到底。”其实在她心里有一个人是最值得怀疑的。 张良转身意味深长地说道:“万一那个人,是嬴政也不愿意治罪的呢?你打算怎么办?你能想到后果是什么吗?”玉绣有点不能理解他的话,嬴政出不愿意治罪的人?除非是他的人,想到这里,她更无话可说了。 走出竹林,玉绣长嘘了一口气,心里不禁叹道:“看来想要拜访荀卿,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张良似乎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摆出了一副什么都了然的表情,说:“荀师叔是个脾气很大的人,我们避他都还来不及,你却非要往他那里闯?”他有些戏谑地对她说道:“有些时候,好奇心很容易让一个人毁掉很多美好的东西的。” 玉绣听罢此言,似乎触碰到了一些她从来都不敢触碰的往事,她的心情很是低落,不过,目前危险四伏,有些事情她还是要尽早的去做…… (3) 第二天天还没亮,张良就想赶早下山去和墨家的人商量事情,而他刚从他住的小院出来,就看到一个身影往侧门而过,他立惊,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不速之客来过小圣贤庄,他毫不犹豫地赶紧跟了出去。 却见一个人正往旁边的树林中急走,没走出多远竟然发现那里栓着一匹马,那人跨上马背策马直奔山下而去,这个人的身影是娇小的还背了个包袱,张良不由得想到玉绣,她天没亮就偷偷地出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要离开。 这可是关乎着小圣贤庄安危的大事,张良怎么可能让她就这么离开,他施展轻功紧追其后而去,他就知道她向嬴政提出要来小圣贤庄肯定是有目的的,也许她那一次在机关城外,就是从皇宫里潜逃出来的。 张良追了一段路程后,天已经大亮,他叫道:“玉绣姑娘!你不能就这么离开……”玉绣听到他的叫唤后,大吃一惊,更是飞奔起来,见他越追越近心里不由得急了起来,于是就改道往山上跑,想从这座山穿过去,这样就不容易被他发现而对她紧追不舍了。 可是就在半山腰的路上,忽然,玉绣的马匹直往地上撞去,她也狠狠地滚到了地上,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知道马匹的两条前蹄皆已经被什么东西削断了,切口处血流如注地淌了一地,它此刻正凄厉的嘶叫着。 “无痕,不要死……”玉绣看着“无痕”渐渐地沉寂下去,心都要碎了,而此刻她还要面对着危机的逼近。 “你就是从小圣贤庄里逃出来的娘娘?”一个很低沉的声音在林中响起。 玉绣借着初升的阳光看过去,只见一个全身黝黑,目露凶光,形如巨人的男人,从一旁的树林中走出来,在他的背上还背着一柄,和她的身板差不多大的巨剑,他的眼神如同死神之光一般,让人不禁胆寒心惊。 他就是黑剑士胜七,他曾被关进七国的死牢里,身上多处受到黥刑布满了七国的文字,他所背的剑,就是剑谱上排名第十一号称天下至尊的巨阙,此剑钝而厚重,巨大无比,通体漆黑,挥动起来会产生势不可挡的强大剑气,是以因此而得名。 此刻,玉绣一个人面对着这样的一个人,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惧怕。 “我,我不是……”玉绣不得不否认,她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不过,既然他一出手就把她的坐骑砍了,绝不是来找她聊天的。 “可是那个人告诉我,娘娘是骑着一匹名叫‘无痕’的马匹出来的。”胜七指着马匹说:“这匹马的身上就有那个人说的特征。”他说着话的同时,一步一步地向她逼近。 玉绣已经无法静下心来,问他到底是谁告诉他的,只见胜七举起巨阙对准她就要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