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错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蔓蔓婚路在线阅读 - 结局卷_第347章:番外之一念缘起一念缘灭

结局卷_第347章:番外之一念缘起一念缘灭

    就在当天,海城媒体突然报出有关于保利集团惊天新闻原常务理事尉孝礼先生现今任职为名誉总经理!

    此项新闻以铺天盖地的速度迅猛占领了各大头条报道,不出两个小时,传扬于整座海城,一时间成为热门新闻。画面之中映现出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庞,登时惹来全城空前绝后的热议。

    相关新闻从正午开始就沸沸扬扬传送,结果在午后股市收盘之时,保利股价直接涨停板!

    傍晚时分,钟叔一通电话联系王燕回,传达王父的指示命其归来。

    这通电话显然在王燕回的预料之中,他却是回道,“钟叔,请你也转告父亲,今天晚上我已经邀约董事们在梧桐书院一叙,请父亲也一起出席。”

    王镜楼坐在大班桌对面的椅子里,他手中还拿着一份最新出炉的财经晚报,而封面人物正是尉孝礼!

    “大伯这是要兴师问罪。”王镜楼也已猜出王父请他回去的原因,只是不想他会先发制人。

    王燕回淡然道,“惯例而已。”

    夜里的梧桐书院,一众董事元老已从棋社辗转来至书院。

    王燕回以及王镜楼两兄弟赶到的时候,王父正与一行人相谈甚欢。众人瞧见他们两兄弟到来,也是纷纷微笑寒暄。

    “各位叔伯好。”两人应声入座,王镜楼悄悄望向王父,发现他虽然面带笑容,但是比起先前愈发阴沉。

    王燕回却像个无事人一样,书院雅间里一壶酒,他为每一位斟酒相敬。

    “燕回,今天中午的时候,你实在是太可惜了,怎么就没有来。”这位董事的话语说得十分委婉,实则也是在询问他缺席的真实意思。

    王燕回应道,“本来是该到的,但是又一想,还是觉得该避嫌。”

    王父一听,眸光一凝等待下文。

    “这避嫌两个字,又是怎么个说法?”董事又是追问。

    王燕回从容回声道,“现在尉容还在北城,深陷那起谋杀案。他的个人荣誉问题,的确会牵连到公司。可是我现在要是为了他的事情出面,那实在有些不应该。毕竟我之前也是从总经理的位置上退下来,不怀好意的人就会揣测,保利内部其实是有人借着这件事要内斗。”

    “如果真被人得逞,那消息传了出来,丑闻就越是加剧,我认为这不妥。”王燕回缓缓分析道明,众人听闻,倒是觉得有几分道理。

    在这个关键时刻,王燕回若是要力争,虽是无可厚非可也落人话柄。

    到时候,前有现任总经理涉嫌谋杀,后有前任总经理反起直追。

    公司岌岌可危的名声,更是雪上加霜无济于事。

    众人沉默中,王燕回又是微笑道,“尉孝礼是青年才俊,又是名正言顺的尉家人,让他胜任名誉总经理,完全合情合理。毕竟。公司现在也离不开尉容。”

    气氛骤然缓和,另一位董事开口道,“燕回,是你自谦了!你对于公司而言,也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王燕回举起酒杯致谢,“是叔伯们一向待我宽厚。”

    “你这样会哄人,怪不得楚家的映言对你青睐有加,什么时候摆酒,可一定要通知!”董事们闹哄起来,提起了楚映言。

    王燕回微笑应道,“一定。”

    众人齐齐举杯,王镜楼再望向王父,阴霾的神情似乎终于和缓了许多。

    他不禁感到敬佩,这场兴师问罪就这样被四两拨千斤化解!

    今日要紧事已经解决,董事们心情明朗,却也没有久留。离去之前,忽而又谈起尉容的那起案子。

    最终谁也没有轻易下定论,皆是持观望态度,又想到过往至今。那位董事摇头道,“保利成立公司以来,从没有哪一位总经理竟然涉嫌谋杀!”

    莫说是总经理的身份,集团高管之中又有哪一位会被质疑谋杀?

    真相究竟如何,那些追查到的证据是真是假,成了一图案疑影。

    待到短暂的宴席散去,王镜楼一路相送,更是亲自将其中一位微醺的董事护送至家。

    书院内一下清场,父子两人已经换到另一间房。

    那里是一处安静的休息间,王父望着他道,“你刚才在席上说的话,心里边真是这么想?”

    “父亲,我说的那么多,不知道您指的是哪一句?”王燕回问道。

    王父凝声发问,“你和映言摆酒这件事!”

    “如果我和她真成了,那当然会有这一天。”王燕回的回答可谓是滴水不漏,一切结果都在于如果这项前提。

    王父不悦道,“等到那一天,怕是映言早就嫁给了别人!”

    “楚伯父最近给她介绍了几门婚事。尉家也好像虎视眈眈,不过也要她愿意。”王燕回却道出有关于楚映言近日情况,这让王父有些迟疑。

    他到底是在意,还是不在意?王父一下子也无法定夺,最后唯有一句,“我只告诉你一句话,我们王家认定的媳妇人选,只有楚映言一个!”

    “当然,映言是楚家长千金,有了她,就相当于有了半个楚氏。”王燕回扬唇回道,眼中却深藏着那份冰冷。

    王父却又道,“不管你这里定不定,镜楼的婚事不能再拖延!”

    婚事迫在眉睫,王镜楼继续被打压,这些所有压力最后都袭向一个人,那便是王燕回。王父此刻只需他明白一件事,在他之前,王镜楼就是前车之鉴,任是如何抗争也无用!

    “镜楼要是能定下来,也是喜事一桩。”王燕回十分平静道。

    “你明白就好!”王父已将意思摆明,转念问道,“北城那边又是什么状况,他难道真要被关在警署一辈子?”

    王燕回在傍晚时已收到消息,“律师已经顺利提出保释申请,明天他就会被释放。”

    再回到海城,一切都今非昔比。

    “尉容”这两个字,已经成为保利史上不可抹去的污点。

    尉容是在次日从北城警署被保释,警方暂时没收护照证件,在案件未侦破期间,提出不予出境的条款。

    从北城回到海城,尉容第一步就是赶往颐和山庄。

    同时,也命宗泉先前往研究所。

    颐和山庄内,老太爷瞧见他平安归来,整个人却是十分冷淡。自从发生了那样多的事情后,老太爷也不似往常开朗。

    对于案件相关事宜,他一句话也没有询问,只是说道。“去看看你的儿子,你出去这些天,他都没有问起过你!我还以为,他根本就没有你这个父亲了!”

    此时的宝少爷正在背诵课文。

    回到海城后,宝少爷也已经进入学校就读,同样是私立学校,几乎和先前宜城的那所学校性质相近。入学至今,也有几个月了,宝少爷上学放学的消息皆是从郑妈口中告知。

    得知他一切安好,得知他在学校里很出色优秀,更是得知他和同学老师皆相处愉快。

    尉容来到房门口的时候,赵妈瞧见了他,出于礼貌,还是开口呼喊,“容少爷。”

    郑妈从里间走了出来,自然也发现是容少爷归来,“您回来了!宝少爷正在念书!”

    尉容漠漠颌首,目光望着宝少爷的侧身而坐的身影。

    “宝少爷,怎么不念了?”郑妈问道。

    “我要念书,不喜欢有人在。”宝少爷这句话说的清清楚楚,一如从前那般抗拒尉容的亲近。

    即便这间房间里,还有郑妈以及赵妈在场,可只要听闻是父亲到来,便是立刻停止手中一切动作,画画也好,念书也罢,总归就是不愿继续,直到他离开为止。

    而今日和往常如出一辙,父子两人僵持着,到了最后还是尉容道,“我只是来看看,你们陪着他念书。”

    “小宝,我先走了。”说罢,他看了孩子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宝少爷沉默坐在椅子里,始终一言不发。

    郑妈也是无可奈何,深知自己无论如何诉说,也不能改变孩子心意。就连赵妈在旁瞧见,虽然因为林蔓生的关系,对尉容始终心有芥蒂,却也不愿意父子两人如同仇人一般相处。

    尉容独自下楼,他来到一楼的大厅里,又走向那间储物室。

    屋子里堆积满的纸箱子,其中一只开启,那些录音带不再是全新,已经被拆封。

    不知不觉中,竟然放满了其中几只纸箱子。

    尉容走向其中一只,纸箱子里放了就近放置的录音带,用碳水笔写下的记录时间就在前天。

    又是一卷录完了。

    时间还真是快,不知不觉中几个月一晃而去。

    尉容默默怔愣了下,将这卷录音带小心仔细的拿起,又将一旁的小型录音机拿过。

    就在这间房子里,他独自一人开始聆听。

    那是来自于宝少爷的声音,他用柔软好听的声音说,“mama,今天学校里老师考试,我拿了听算第一名!老师说,我可以去参加全国比赛,但是为什么要比赛?”

    孩子说着学校里的趣事,他聚精会神听着,嘴角的笑容却不自觉扬起。

    这么听了片刻后,终于来到固定环节,“今天我又要给mama讲故事,这是我新买的故事书,一天讲一篇”

    那家医学研究所里,容柔听闻宗泉到来,她立即放下手中的实验,疾步而出瞧个究竟。

    回廊那头,果真瞧见是宗泉,她一颗悬起的心却未曾落下,“小泉,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他没有回来?”

    宗泉回声,“容柔小姐,容少也回来了,只是一到海城,就先去尉家看老太爷。派我先过来告诉您一声。”

    原来是这样

    容柔这才终于放心,她又是问道,“他一切都好?”

    “这是当然,容少只是外出办事,怎么会不好。”宗泉如实应声,这并不算是谎言,前往北城配合调查的确是办事而已。

    “他今天回了尉家,一定会多陪陪孩子”容柔轻声笑说,“那我就留在研究所,直接吃过晚饭再回去”

    宗泉没有出声,因为她并不知道,所谓的留下陪伴,其实是一个人在楼上,一个人在楼下。

    容柔回到香颂湾别墅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大厅里却亮着灯,不似前两日,那张沙发椅上不再是空无一人,她一过玄关就看见了那道身影。

    他正坐在沙发椅上,一道沉静的身影。一边看着新闻报纸,一边等待她归来。

    “尉容!”容柔眼中抑制不住的欣喜,她朝他走去。

    后方跟随而入的宗泉以及常添,便也退下回到自己房间。

    尉容看向她,“周末了还这么忙,研究所的实验真有这么多?”

    “学术研究是没有终点的。”容柔笑着回声,她还在看他,盯着他在瞧,直到他开口询问,“一直看我做什么?”

    “尉容,总觉得你瘦了好多”容柔不禁轻声说。

    “这只是你的错觉。”尉容笑着道,“这次我突然去了北城,让你担心了。”

    一提起北城,容柔就想到萧从泽所说的话,却是一瞬间怔住,心底不知为何充满了恐惧感,就连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而害怕,她抓住他的手慌忙道,“尉容。你这次去北城是不是接受警方调查?你怎么会涉嫌谋杀?”

    “没有,这只是误会。”尉容立即安抚她,“警方依法进行调查,不是每个配合调查的人都是嫌疑人。”

    “可是”容柔却抑制不住去想,那些凌乱画面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

    尉容开口唤醒她,“阿柔!你忙了一天也累了,先去洗个澡,再喝杯牛奶休息,不要再多想!”

    夜里边,洗漱过后容柔喝过牛奶就睡下了。

    黑暗之中,耳畔处那个声音还在朝她不断呼喊:阿柔,保护好他,保护好他们

    是谁,到底是谁?

    隐约模糊里,她看见黑暗尽头,是两道朝她招手的身影。

    待她走近一些后,终于瞧清,那是两个一般身高的小男孩。

    可是,任她如何继续努力,却始终瞧不见他们的长相。

    突然又一道声音朝她喊:阿柔,快跑!

    周末宜城

    一家咖啡馆家内,两个女人沉默而坐,半晌都没有话语。

    直到,曾若水突然开口询问,“他把你给睡了?”

    邵璇因为公司调派原因,先前一直在海城,如今却要前往津城。这个周末归来宜城,也只是来看望母亲,同时也和曾若水碰面。

    可是曾若水却告诉了她一则惊天消息她竟然和杨冷清在一起!

    邵璇一下支吾,而后豁出去一般道,“是我把他给睡了!”

    这下是彻底承认了!

    曾若水当真有些发懵,邵璇轻声道,“我知道,我和他在一起很荒唐,我也很怕你们会不高兴,我更怕蔓生知道了会不高兴可是可是我真的”

    真的努力过,不去喜欢他,也真的努力过。离他远一些

    但是结果却是,她真的很喜欢他。

    曾若水瞧见她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一下想起当时林蔓生还在的时候,“如果是蔓生,她不会不高兴。”

    她只是,怕她会受伤。

    曾若水沉默了下,那样认真道,“如果蔓生在这里,她一定会对你说,希望你以她为戒,不要重蹈覆辙。”

    邵璇一下怔住,想到林蔓生的下场,竟是心中寒凉。她也有些茫然,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可是这一刻,自己却仿佛能够明白那时候的她,到底是怎样的一心所求。

    “我不求幸福美满,只要不后悔!”邵璇扬起唇,还是那般天真单纯的模样。

    曾若水扬起唇笑了。又是一个傻子。

    这日两人喝过咖啡就要分道扬镳,邵璇还要回家陪伴母亲,曾若水也要归去。这边邵璇先行离席,曾若水也要起身。

    可是她刚一站起,却一阵腥甜汹涌而出。

    “若水小姐”一声疾呼而起,是沈寒奔走而至,却有些惊慌。

    她来不及去取纸巾,一低头只见到几滴鲜血从鼻间滴落。

    这个周末转眼过去。

    周一开篇,尉总重新回归保利。

    有关于北城的谋杀案件,也只有高管级别才知晓一二。周会上众人再望向尉总的时候,心底却都有了异样感觉。但是尉总本人却像是无事人一般,照旧如常开会,更甚至是恭贺尉常务荣升为名誉总经理。

    如此一来,众人也是纳闷,往后再开口称呼“尉总”,到底是在呼喊哪一位?

    而会议上最重要一项,便是有关于航空项目的最新进展,由专务理事杨冷清负责,他即将前往津城。

    直到散席,整座会议室一直寂静无比。

    不知道为何,总是有些悚然。

    涉嫌谋杀一事,终究还是在旁人的心中落下了一个阴影。

    席上王燕回一行率先而去,其余众人也纷纷起身离席,唯有尉孝礼以及岑欢,还有一位杨冷清,不曾急于离开。

    尉容这才开口道,“孝礼,真是恭喜你,现在你也是尉总了。不过,你可千万要记得,这次机会是我给你的。”

    这样高高在上,就像是君王在赏赐,还真是讽刺!

    “多谢二哥,从今天开始我会尽责尽心,保利对外所有的出面宣传,全都交给我了。”尉孝礼微笑应声。

    “这样挺好,我一向都不喜欢抛头露面,这种事情也只有你能担当。”尉容亦是轻声回笑。

    尉孝礼的笑容却变得冷淡,“我可比不上二哥,明里暗里运筹帷幄心思缜密。不过也总要小心,总有你算不准的时候。”

    偏偏,有人更是往死里刺骨,“你什么时候打算和映言定下来,那就早些说明白,省得老太爷成天关心,也好让全家上下高兴。”

    提起楚家这场莫名其妙就算计到自己头上的婚事,尉孝礼简直是不能忍,他哪里会不知道,这全是他的计谋,故意去找楚父,又故意在言谈之中透露讯息,当楚父一提议,他竟然就应了。

    尉孝礼此刻冷声道,“父亲虽然早就过世,长兄如父,你终究不是我的大哥!”

    尉容笑了笑,目光却落在尉孝礼的后方。“这样好的婚事,门当户对你为什么不答应?难道是因为另有所爱?”

    他的视线,笔直落在岑欢身上,这让岑欢一下紧张。

    尉孝礼哪里会不清楚他意有所指,他眼眸一沉,“二哥,等你什么时候真的成了尉家当家人,再来盘算我的婚事!”

    语毕,尉孝礼已经起身,岑欢立刻朝尉容以及杨冷清颌首,紧随其后离去。

    等出了办公室,尉孝礼朝岑欢直接一句,“我拒绝婚事不是因为你!”

    “孝礼少爷,我知道”岑欢下意识回声。

    尽管如此,可是当她听闻他不愿意接受楚家联姻的刹那,竟然还有那么一丝喜悦。

    大概是因为,她还可以继续留在他身边。

    后方那扇门内,杨冷清这才出声道,“听说过年的时候。他去见大夫人,但是大夫人没有始终同意见他。你继续这样下去,是要让他记恨你更深,再回头就难了。”

    “谁要他回头,自己的路自己走。”尉容抽着言,极其寡淡回道。

    杨冷清言尽于此,也不愿再多言,他越来越看不懂他,也不知他心中如何设想,而今唯有道,“明天我就出发去津城。”

    “你不是来告诉我,亿唐建筑也会前往津城这件事?”尉容却冷不防开口道。

    杨冷清也不曾打算隐瞒,有关于他和她之间的关系,更似在暗涌浮动,“我会保护好她。”

    “但愿如此。”尉容淡然一笑,却又是冷凝道,“不然她要是知道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这个她还能有谁,正是离开了那样久的林蔓生!

    杨冷清默了下,终究还是道,“你现在倒是像为她来向我放话警告。”

    人都已经消失不见,为何还要这样牵肠挂肚。

    甚至是她的朋友,唯恐会有闪失。

    “尉容,不管你现在做什么,她都不会知道。”杨冷清望着他,忽而低声一句。

    尉容只是浅浅笑着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没有结果,就不要有开始。”

    杨冷清却被惊到。

    此言并没有错,如果早知不会有结果,又何必要开始。

    可是,又有哪一个人,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注定不会有善终。

    更何况

    谁能控制住,想要一个人的念头。

    午后一家高尔夫会所内,楚映言终究还是敌不过楚父的安排,前来和一众名门公子千金聚会。然而今日,众人的聚焦点不是放在如何赢得赛局。而是围绕在尉家近期的新闻。

    “楚映言,你一定知道内幕!快来告诉我们,为什么尉家的三少突然成了保利集团的名誉总经理?他是不是和他的二哥在内斗?”一位千金开口追问,十分兴致盎然。

    紧接着,另一位公子道,“为什么王首席没有成为名誉总经理?以他的能力,也该是他才对!难道他被打压了?”

    “尉氏容少不是涉嫌谋杀?难道他是真的犯案,所以才先将人扶上位,等到以后要是事情真的败露也不怕公司动荡?”更有人谈起那起谋杀案,言谈之间像是已经斩钉截铁。

    “”

    那些嘈杂的议论声不断传来,越来越离谱。

    “不好意思!我要回去了!”楚映言直接一句,她发誓自己再也不想前来这样的聚会。

    可是其中一位对她颇有好感的富家公子却依旧不肯罢休,“映言小姐,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请让开!”楚映言急于想要摆脱,却发现实在是困难。

    突然,她看见前方处一道熟悉挺拔修长的身影映入眼底。虽然距离有些遥远,但是他正朝自己的方向而来

    起先还以为是自己眼花,待她定睛后竟是欣喜无比,“燕回大哥!”

    楚映言这一喊。让周遭几人驻足张望,却见前方那人如沐春风般出现,而他正是方才话题中的主角之一王氏财阀大少王燕回!

    楚映言一走过去,忍不住那份欣喜问道,“你怎么会来?”

    “我来找你。”王燕回却对她说了这样一句话,楚映言一下愕然,但是他已经将她的手挽过自己臂腕,迎着方才那一行人而去。

    等到了跟前,王燕回微笑道,“不好意思,我来迟了,让你们陪着映言打发时间。”

    这一声话语,彻底将那几位公子千金震住!

    王燕回朝他们一笑,又是带着她往另一处而去,待走远一些,楚映言不禁道谢,“谢谢你,燕回大哥。”

    她的手也随即想要抽回,可是王燕回又道,“还没有彻底走远,既然演戏就要演全套。”

    原来是演戏

    楚映言心里边有些一沉,却也不多想,“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来找我?”

    “只是听说楚伯父最近给你安排了好几场相亲,今天倒是见识到了。”他却开口揶揄,让她感到窘迫。

    “我只是和他们谈不到一起。”楚映言并没有提起,自己方才是如何被他们语言围攻。

    王燕回微笑道,“他们一定是问你,保利最近到底是什么情况。”

    竟然被他说中了!

    “总有些人很无聊”楚映言蹙眉说着,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后方那一行人已经不见,她的手终于收回,“他们好像走了”

    王燕回却只是望着她忽然问道,“因为我,所以让你最近很困扰?”

    他是为了她被婚事所困而来?楚映言这下明白了,她不知要如何诉说,心里是焦灼的,那份无措让她无处安放自己。

    否认不行。承认也不行,慌忙下她冷不防道,“燕回大哥,如果你现在没有喜欢的女孩子,能不能暂时和我在一起?”

    王燕回沉眸望向她,楚映言立刻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暂时假装!这样可以拖延婚事!你也知道,最近我的确很困扰,其实是我不想结婚!我想你或许也不想这么早结婚,不如我们互相帮忙?”

    王燕回却也望着她,这一刻虽然深知这样并不合规矩,但又想到王镜楼,他低声道,“映言,是你帮了我。”

    这一天过后,突然传闻王家大少王燕回和楚家千金楚映言复合走在一起。

    日复一日,时间过的飞快。

    盛夏过去迎来秋日,等到秋日一过,冬日又再次上演。

    这一年的下半年。新闻媒体再报道保利集团的时候,只以名誉总经理尉孝礼以及首席执行官王燕回这两人为首,再也不曾听闻实权总经理尉容的名字。

    他俨然成了幕后之人。

    众人眼中,尉总常年苍白了一张英俊脸庞,春日里如此,夏日里如此,秋日里如此,冬日里更是如此。

    尽管苍白,却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韵,只是不知何故。

    等到了冷冬的时候,便开始咳嗽。

    众人心想,大概是染了风寒。

    转眼,又是一年除夕春节来临,夜里的尉家祖屋静悄悄。

    可是祠堂内却有人等候,是金管家瞧见那道身影每月一次如期到来,“容少爷”

    尉容只是微笑出现在门口,他望向前方的红烛。

    冷风过耳,弹指之间又是一年末尾。

    这一年的保利年会上,众人大感意外。尉总居然邀请女宾开舞。这是往年,绝不会发生之事。在一舞过后,尉总又消失了。

    为此,尉孝礼、杨冷清等人都感到惊奇。

    王燕回以及王镜楼亦是觉得诡异。

    因为,今夜的尉容比起往常多了几分不可言说的阴霾。却不知,是不是因为近日风寒的缘故。

    而在这年的除夕之夜,突然传来尉老太爷病危的噩耗。

    事发突然,谁也不曾预料,当时尉孝礼和杨冷清已经全都赶至颐和山庄。最后唯有一人还不曾到来,那便是尉容!

    久等之后,尉容终于姗姗来迟。

    他的神色晦暗,距离昨夜年会,其实前后不过相隔一夜,一张脸庞竟是异常苍白。

    当尉容前来,元伯立刻朝老太爷道,“老太爷,是容少爷来了”

    已经病入膏肓分不清谁是谁的尉老太爷,在听到这一声后,突然像是回光返照。仿佛是用了最后一丝力气,朝着尉容指去。

    他动着唇,好似有话要说,可是最红,却是一双眼睛赤红无比,竟是没有留下半个字,就这样撒手人寰咽了气。

    众人质疑的目光纷纷望向同一人,只因为老太爷在病发之前,最后所见的人就是尉容!

    而他的手在生前临终一刻直至尉容,竟像是指证凶手!

    年关里的颐和山庄,已经全都是素白颜色,整个山庄像是被悲伤浸染。

    众人都披麻戴孝,为老太爷送葬。

    依照老太爷生前遗嘱所言,由律师如实宣读,望葬礼一切从简,只愿至亲亲人家族宗亲长辈出席,能够入土为安,葬在亡妻身旁。

    实则老太爷早就知晓自己身体大为不济,所以将遗嘱早早立下。他名下所有财产。早已经一一分配,所余并不多数。老太爷一向待人公正,所以在财产所属方面,没有一人有异议。更是遵照老太爷遗愿,逐一照办。

    于是葬礼一切从简,唯有为数不多的亲眷到场。

    守灵就在山庄灵堂之内,此番更是让人想起先前大少爷尉佐正去世之时,距离今年,其实也不过是短短两三年。

    这短短几年光景,谁想一老一少两人先后而去,让人悲痛不已。

    入夜后,那些哭泣声更显孤寂。

    而今众人又是想到老太爷在临终之前所有发生之事,终于有人忍不住出声,是尉孝礼厉声喊,“尉容!当着爷爷的面,当着所有长辈的面,你把话说明白!那天晚上,你到底对爷爷说了什么!”

    尉容一身白色守孝服,他跪拜在老太爷的棺木前方。却是一言不发。

    尉孝礼见他如此,他又是朝元伯喊,“元伯!那天是你去请他回到山庄,你告诉所有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元伯已经哭红一双眼睛,哽咽了声音回忆那日情景,“是老太爷说年会马上要结束了,让我先去等着,瞧见容少爷出来,就请他先回尉家”

    “他回来以后,又发生了什么!”尉孝礼继续追问。

    元伯回道,“容少爷回到尉家后,他就去了老太爷的房间,我没有在里面,是在外面候着”

    “后来容少爷在房间里,大概聊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听见了动静!这个时候我就推门闯了进去,瞧见药碗被打碎了,老太爷抓着容少爷的手不肯让他走,可是容少爷还是走了!”

    “然后我就去扶住老太爷,老太爷起先还能说话,他喊着,你走,你快走”元伯清楚记得当时一切,更记得老太爷指着那道身影不断喊。

    但是等到容少爷的身影消失,老太爷就昏睡了过去。小年夜当晚,老太爷不时醒过来,整个人已经开始说胡话,也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因为噩梦缠身心脏病发,元伯深怕出事,便让所有人赶紧集合于山庄。

    在这之后的一切,众人全都立刻到齐,可唯独容少爷还不曾到来。

    派了元昊前去香颂湾别墅请他,却发现他并不在别墅里。

    唯有那位容柔小姐在内,可是她全不知情。

    就连宗泉也联系不上容少爷,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就在众人久等不到的时候,尉容才重新出现。

    “等到容少爷再回到山庄的时候。后来的事情所有人都瞧见了”元伯也无须再诉说,老太爷临终前直指向他那一幕。

    “尉容!爷爷为什么在临终前偏偏要指着你!又为什么要打翻药碗,对着你喊着让你走!你必须要说明这一切!”尉孝礼凄厉的斥责声惊天而起,众人的目光亦是望向前方。

    可是那人,却自始至终不曾出声。

    尉孝礼像是怒极,他上前就要将他拉起,“你没有资格跪在这里!你没有资格!”

    纠缠之际,杨冷清迅速上前将人拉开,岑欢和元昊亦是上前。

    岑欢急忙喊道,“孝礼少爷!老太爷就在这里,您不可以这样!老太爷正在看着!他正在看着!”

    那疾呼声惊醒了尉孝礼,他回眸一瞧,瞧见老太爷正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可他如此安祥,犹如在世一般,分明就正瞧着这所有一切,这让他突然痛心无比无法再出声。

    “尉容”宗亲长辈却也在此时开了口,不知要相劝,还是将他劝退。

    可是。他站在原地,双眸紧凝望着棺木中的老太爷,那一句不容质疑坚决彻底的话语道出,“我要为爷爷送终出殡直到入墓安葬!”

    夜已经深了,香颂湾的别墅里却也是静到好似无一人。

    容柔跪拜在后院对外的厅堂里,因为得知尉老太爷突然过世,她对着夜空不断诵经念佛,祈祷亡灵能够超度。

    安静之中,她突然听见身后好似有脚步声,黑暗里好似有一双正望着她

    她以为是谁到来,猛地回头去瞧

    可是竟然空无一人!

    “是谁!”容柔竟有一丝害怕,她喊了一声。

    但是回答她的,唯有不断呼啸的风声。

    尉老太爷的葬礼刚好度过了整个年关,待守七之后终于入葬。

    而在同时,噩耗早已经疯传。

    听闻,尉老太爷是因为常年病痛,所以身体已经虚耗,引发了心脏病而倒下了。

    听闻,尉老太爷在病发之前所见的最后一人正是尉总,不知是不是因为起了争执从而病发。

    更听闻,尉老太爷在临终一刻,再次见到尉总的时候,双手发颤指着他,虽一语不发却像是指认凶手。

    这年的除夕,尉家陷入于一片凄惶中,尉老太爷就这样去了。

    海城之中,尉氏容少却已然成了无情不祥之人。

    前有涉嫌谋杀,后又害死至亲,让人闻之色变胆颤心惊。

    海城冷冬的夜那样寒凉,这一片土地是尉家祖辈传下来的墓地。墓园甚大,夜里显得格外孤寂。

    今夜没有月光,就连星辰都被乌云掩去。

    突然,伸手不见五指的墓地里,一人的声音阴霾响起,似判决人生道,“我们是同类,这辈子都不配拥有幸福。”

    另外一人却没有回声,只是良久之后转身离开。

    山野下,守墓人还在等候,他提着一盏灯笼,瞧见那人前来,惨白了一张脸庞,有些惊心喊了一声,“容少爷”

    他却似不曾听闻一般,只是独自离开。

    那道身影踏着夜色淹没于一片深寂之中,竟如孤魂野鬼。

    风忽然吹来,红灯笼里的蜡烛竟然灭了。

    凡尘几分未了缘,也在一念之间灰飞烟灭。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