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忆

    气势恢宏、巍峨壮观的皇宫中，宫殿林立、屋舍遍地，据传说天上宫阙万间，皇帝为了表达自己的谦虚和对天庭的尊敬，特意把皇宫的房舍修建了九千九百九十九间半。

    高高的红墙黄瓦厚重而宏伟，如一道天堑隔绝着俗世与喧闹，规模宏大宫殿上碧绿色的琉璃瓦，在月色的照耀下异常灿烂夺目，亭台楼阁环立左右，中间用走廊相连，宛如一个巨大的迷宫，重重叠叠，更有凌空搭建的天桥，宛如天上的一道彩霞，色彩斑斓，光怪陆离，行走其中不得不佩服人们的别具匠心和奇幻的想象力。

    尤其是气魄宏大的宫城门，几根三四个人合抱粗的巨柱，宛如支撑苍穹的支柱，令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饶是你在轻浮的内心，面对威严的宫门，也不得不收起轻视的态度。

    在宫门口站着的李靖、尉迟恭、秦叔宝、程咬金衣服上露珠表明他们已经等候多时，每个人人脸上同样是焦急不安，尤其是程咬金双手握成拳头，在原地转个不停，脚下的青石砖都有几道碎裂的痕迹，在他正要上前第三次催守门将领前去禀报的时候，从里面慌慌张张的走出一个人。

    借着城门前微弱的灯光，认出是常年跟随在皇帝身边的小太监。

    站在最前边的李靖，心里的忐忑不比其他人少，只是他多年征战沙场，指挥百万雄师，在那瞬息万变的战场早已磨练成宠辱不惊、淡定如石的大将风度，见到来人，上前紧走几步问候道：“公公，陛下他……。”

    还没等他说完，小太监急切的说道：“陛下在太极殿等候多时，速速随我进来。”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些慌张，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栗。

    小太监一反常态的行为举止怎能逃过李靖的慧眼，对于他这种把握全局的人，哪怕一个小小的细节都不会放过，何况小太监的行为还这么明显，不由得一怔，难道皇宫发生什么大事，向后面秦琼、尉迟恭看了一眼，三人目光接触，好像心领神会似得，转过脸去，默默无言的随着小太监走进宫门。

    走入宫门，一路上只有急迫的脚步声，不久便轻车熟路的来到玄武门前，秦琼、尉迟恭两人看了看上面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玄武门，心中一阵感慨，大概去年今天这个时候，同样是月黑风高，寂静无声，却上演了一场兄弟相残、皇位争夺的战争。

    尉迟恭清对当时激战的惨烈如今还是记忆犹新，那一场战争不知有多少热血男儿死于非命，可叹他们没有光荣的战死沙场，却在命运的驱使下互相残杀，那些满腹经纶，才华潋滟的大臣门，十年寒窗苦读还未报效国家，便已经身死人手，尤其是背后的骂名，怎能不另他们寒心，那些冤魂又如何能够安心。

    莫非真是一将成名万古枯么，可那是战场，如今太平盛世，却因为皇子之间的私心却无力的躺下。

    然而，事关生死、全族荣辱皆在这一战，手中的屠刀又怎能轻易放下，疯狂的厮杀吧，酣畅淋漓的挥洒，面对无尽的杀意，谁还能镇定自如的分辨是非，后悔那也是以后的事情，没有命想后悔都没有资格。

    自己当时豁出性命、两眼血红的厮杀着，就是一心想要杀死太子李建成、四子李元吉，只有这样才会停止杀戮，所有的事情都会迎刃而解。

    结果就是自己拿着皇帝御赐金鞭亲手打死李元吉，太子李建成也在战乱中被杀死，在这场皇位的逐鹿中，毫无悬念的以李世民取得胜利而告终，胜者王败者寇中，无论是谁胜利，年老的李渊顺毫无疑问的退位。

    他无疑是悲哀，取得天下却做不了天下，在无奈的同时，也省去劳心，可以安然的颐享天年。

    李世民顺其自然继承大统，荣登九五之位，他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在百废俱兴的情况下居然把残破的江山整顿的井井有条，仅一年便出现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一切都如春天的花草一样欣欣向荣。

    如果再有十年，一切风调雨顺的话，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不再是传说，中原大地将成为真正的世间桃源，人间乐土。

    房玄龄、魏征不愧是志君尧舜上、再使民风淳的诤臣，他们抱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精神，不遗余力的治理着他们引以为豪的国家。

    可能他们也是为了战场上死去的人不再流泪，知道太平盛世来之不易，或是为了为了天下苍生，亦或是想要留的美名，不管目的如何，但结果却是一样的。

    他身旁的秦琼带着几分欣慰，几分伤感，可惜这盛世景象，表弟罗成已经看不见了，要不是李元吉，他怎么会英年早逝。

    往事历历在目，景物依旧，只是故人已经驾鹤西去。

    当年不知天高地厚、大谈天下的兄弟一个个悄无声息的离去，只剩下寥寥数人。

    那时意气风发、敢作敢当的一股狠劲，如今只能留作怀念。

    晚风习习，清新中带着凉气，吹动每个人的脸庞。

    李靖咳嗽一声，当先走进玄武门，程咬金用手指一推陷入沉思的二人，然后从他们身边跨过，大步流星的走去，在瓦岗寨的兄弟们当中也只有他拿得起放得下。

    在通往太极殿的路上，郝然分出三条大的龙尾道，三条龙尾道之间，以砖墙相隔。龙尾道外沿，有青石栏杆，美丽壮观。

    他们像进入自己家一样熟悉，径直往西边龙尾道上走去，小太监如今也是直起腰干、挺胸抬头，有模有样的向前走着，身后跟着当今大唐帝国最英勇善战的几员大将，那如果还害怕，恐怕天下就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突然天空中同时出现太阳、月亮，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日月齐辉，原本漆黑的天空中，到处飘散着柔软的光芒，如同瀑布缓缓流动，倾泻于地。

    睡梦中的人们以为天亮了，一个个争相起来披着衣服走出房门，仰脸看着璀璨的星空，瞬间被震惊了，一些画家欣喜若狂的在纸上飞舞着，而诗人在兴奋着奋笔疾书，在纸上笔走龙蛇的写着一行行小字，这样想都想不到的奇观，带来的岂止是灵感，直接照抄就可以，哪还用的苦思冥想。

    漆黑的道路如今已是亮如白昼，以李靖为首的四人只是稍微迟疑一下，便大步流星的朝太极殿走去，因为那里有他们想见的人，此时此刻的奇观不是他们关心的，或者作为武人不能够欣赏靓丽的景色，他们眼睛只有前方那高大巍峨、金碧辉煌的建筑群吧。

    脚步不知不觉中加快了少许，太极殿就在眼前，激动的心情不言而喻，恐怕里面的人比自己更兴奋吧。

    多年前的预言果真降临了，如今四海统一，天下太平，放眼中原再无战事，此时可以了无牵挂的走了。

    注：太极殿前向南伸出三条平行的斜坡街道，长达十七八十米，，如同龙尾起伏，从殿前落垂道地面上，因此被称为龙尾道。两边的龙尾道各自宽四点五米，武官上朝的时候，走西边的龙尾道；文官上朝的时候，走东边龙尾道。中间龙尾道宽达二十五点五米，是皇帝专用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