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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之争卷 256 很好诱惑

    天气冷的很,走了将近两天的路,到了柔玄地界,雨早停了大半天,雪飘了大半天,到了这沉沉夜色降临的时候,脚下的地面已经结了冰,冻得硬邦邦的,雪花飘落下来,不再融化,而是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

    当那不起眼的轿子缓缓到了跟前的时候,望着两边站着的银白衫子的天风卫,笑流年微微一笑,冲着安嘉宁点了点头。

    那轿子缓缓停了,有人低低向内说话,轿中之人却全无动静。

    安嘉宁心头一跳,急急忙忙拍了拍袖子,这才感觉自己方才缩在袖子里的手都有点冻得僵硬了,动作都有些不利索,微微颤抖着。她上前一步,旁边负责撑伞的丛人也赶紧收了伞,安郡主单膝跪倒地上,沉声说道:“柔玄守将安嘉宁,奉命前来迎接国师大人大驾。”

    “嗯……”低低的声自里面传出,那人说道,“有劳安郡主盛情美意。此地不是说话之处,一同入城如何?”

    “是!”安嘉宁静静听着,此刻干净利落,急忙答应一声,起身来,说道:“末将替国师大人领路。”

    “有劳了。”仍旧是那么平淡的声音,没有多余的华丽的词藻,几个字而已,放在人群之中,一万个人说出,便也能刹那被遗忘,就似大海之中的泡沫。可偏偏是被他说出来,却动听极了,柔柔款款的,这么冷的天,径直的钻入人的心底,简直想叫人百听而不厌,只想一听再听,只管听他说下去,至于说什么,倒是其次。

    收敛心神,旁边有人将白马牵来,安嘉宁拽住马缰绳,翻身上马,一马当先,慢慢而行,身后诸人,或乘马或步行,紧紧跟随身后。

    雪花飘飘扬扬,风卷着雪片子自原野上呼啸而过,拍打着前方矗立的古老城墙,柔玄城仿佛是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以一种威严不可侵犯却又垂垂老矣的姿态,迎接着神风的这位神秘的辅政国师光临。

    城门缓缓打开,安嘉宁纵马上前,却又拉住了马匹,在马背上向后看去,心头汹涌澎湃,不知激荡何种情绪,只是明亮双眸望着那沉沉默默,稳稳当当地向着这边而来的轿子的时候,嘴角才忽地露出一抹笑意:是他,果然是他。

    ——他,终于来了!

    这漫天的飞雪,打在脸上冰冰凉凉的,却怎么也浇不灭心头那喜悦的火花,就好像,一刹那凄风苦雨也变成了漫天飞花荡漾,让人只想快活大叫。尽管,轿子中那尊贵之人,尚且连一面都未曾露过,然而那寥寥几句,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声音,却已经足够,深深深深,抵入人心,至死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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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急雨降落神风皇城的时候,南安地界,也相应地洒落了几滴雨水。

    梅南苏夜望着院子之中生气勃勃,正在苦练武功的雪若,笑意浅浅,说道:“雪若最近用功的很呢。”

    “是啊,小王子很是用心,这几日好像身体也长了不少。”卢飞惊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嗯……”梅南苏夜转过头来,同他对视一眼,说道,“那也多亏了振翼兄你教导的好。”

    卢飞惊望着他清清笑容,笑意盎然,说道:“殿下不要老是夸我,我很容易飘飘然的。”

    梅南苏夜哈哈一笑,又问:“近日来天气变化无常,实在叫人担忧。曲先生身子单薄,至今仍旧服药着,不知何时才能康复。”

    卢飞惊背着双手,望了一眼院落中某个不起眼的屋子,说:“曲先生身体向来不好,这一次破例为了殿下出山,是殿下的福分所致,天气虽然恶劣,然而曲先生对自己的身体向来有数,殿下也不必多担心。”

    梅南苏夜说道:“我知道,只是……”秀气的双眉皱起来,望着云色沉沉的天边,不知仍旧在担忧什么。

    卢飞惊从旁望着他的神情,揣测这人心意,八九不离十,当下问道;“殿下可还是在担忧曲先生么?”

    梅南苏夜想了想,终究一叹,说道:“曲先生本愿高卧乡野,过着清风明月的闲适生活,然而却被你我贸然请来,万一先生劳心劳力,因此而……”皱着眉头,不再说下去。

    卢飞惊望着他慈悲神色,摇了摇头,说道:“殿下,不必如此担心,曲先生若是不欣赏殿下,也不会破例出山了,他是世外高人,当也知道自己何去何从最好,他既然出山,就打定了主意要跟随殿下,殿下不必为此而想的太多,殿下此刻该忧心的,是这天下。”

    梅南苏夜黯然一惊,转头看向卢飞惊,半晌才默然叹说:“振翼你总是会在我糊涂之时,提醒我。”

    卢飞惊微笑说道:“不是,是我知道殿下向来是这么慈悲的心肠,所以自己必定要无情一些,才能弥补殿下的不足,其实殿下这样也并不是不好,当日若不是殿下舍身救了闲云村中的那个孩子,也许曲先生就不会答应我们出山呢。”眼睛一眨,想起昔日情形,那么冷的河水,那么急促的水流,平常看似犹豫不定的他,却赫然毫不犹豫地跳入水中,将那在水中挣扎着的孩儿救了出来。

    本来他们已经在闲云村等了三天,以为会被曲卧云拒绝。却没有想到,当抱着孩儿的殿下被众人七手八脚救上河岸之后,那一直紧闭的卧云居却忽地向他们打开了大门。

    不过,卢飞惊在心底苦笑,一直没有对梅南苏夜坦白的是:假如那日,卧云先生还不肯开门的话,他恐怕就要行非常手段了。

    当望见殿下舍身救那孩童,被冰水灌得几乎昏迷的模样,他心头有一种杀人的冲动,当然的,也便将这种不满的冲动,记在了曲卧云的头顶,他若是肯从,而殿下也无事,那自然一笔勾消,若是他坚持敬酒不吃,那么他也不惮给他一杯尝不得的罚酒吃吃,让他付出害殿下到如此惨状的代价。

    梅南苏夜有些惭愧般摇了摇头,说道:“难道要见死不救么,恐怕谁见了那种情形,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卢飞惊哈哈一笑,心想:“的确,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可是,你也要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天底下的王侯将相,如你这般的,哪里会不顾身家性命,毫不犹豫地跳下冰河,去救一个不相干的孩童?平日里他们不草菅人命已经是莫大功德了。”

    “咳,咳,两位在说什么?”微微咳嗽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卢飞惊转过头去,看着来人略有些枯瘦苍白的面容,笑道:“是卧云先生。”

    梅南苏夜也是一惊,见了来人出现,急忙上前一步,伸出手去,扶住了曲卧云的胳膊,说道:“卧云先生怎么出来了,为何不多躺一会儿?”

    曲卧云自出面以来,一直愁眉不展,他的脸色,已经超出平常人所说的白皙,而是一种略带病容的惨白,更加上双眉一直微微地蹙着,更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病态,仿佛是捧心西子一般,我见尤怜之状。

    卢飞惊从旁看着他,想到自己在卧云居第一次见到这人之时,吓了一跳,光看此人面相,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短命之相。后来才知道,卧云先生向来身子单薄,动辄大病小灾缠身,说话也都得先咳嗽两声,是以从来不肯离开闲云村。

    “咳,咳咳,”曲卧云咳嗽了两声,书生髻上微微垂着一丝璎珞,随着他的动作抖了两下,他身着的是一袭灰色麻布衣裳,脚下踩着的是黑色的靴子,身子骨端的单薄,本来殿下也不算十分健壮,可跟曲卧云相比,简直可谓是“精壮”“猛男”一个了。

    不由地为自己的想法而觉得微微好笑。

    那边曲卧云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才看了梅南苏夜一眼,垂下了长长睫毛,说道:“殿下,承蒙殿下……关怀,卧云的身体向来如此,不用……挂心,咳咳,殿下……”

    他的脸容清瘦之极,给人一种极其单薄可怜的感觉。梅南苏夜便十分心疼,一边扶着他,一边高声吩咐旁边的侍从:“去给先生取大氅来。”

    有人迅速去了。

    曲卧云也不拒绝,旁边的卢飞惊却说:“先生无事还是赶紧回房吧,小心病倒了,殿下更是忧心。若先生有什么要事,可派人来请殿下前去商议就可,不用亲自出来。”

    梅南苏夜急忙点头,说道:“此言甚是。”关怀地看向曲卧云。

    曲卧云的双眉依旧微微地蹙着,嘴角却好歹多了一丝丝的笑意,张口说道:“咳,咳,卧云的身体,其实没什么……只是……咳,有一件事情要跟殿下说……”

    “是何事?”梅南苏夜问道。

    曲卧云说道:“不知殿下可知道么,神风的……咳,辅政国师,他……已经离开神风。”

    梅南苏夜点了点头,深思说道:“先生想说这个,消息刚刚到,只不过,还不知真假。”

    卢飞惊亦露出感兴趣的表情,曲卧云说道:“此事,千真万确,只不过……辅政国师,却不是如众人所想,是去,去了……咳,秦天。”

    梅南苏夜皱起眉来,问道:“先生的意思是,辅政国师他没有去秦天?那么他是去了哪里?”

    “殿下……可以想想看。”

    “嗯?”梅南苏夜想了想,旁边的卢飞惊却眉头一动,显然是想到了什么。曲卧云看似低垂着双眸,目光却向着卢飞惊的方向一瞥,不动声色。

    见梅南苏夜不回答,卢飞惊小心翼翼问道:“他不去秦天,众人却传说他要去秦天,莫非他想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一招?他会去哪里,总不会来南安吧,北魏……也难得去……”说着,露出沉思神色,目光却向着梅南苏夜那边轻松。

    他这么旁敲侧击一说,梅南苏夜刹那惊醒,说道:“莫非,国师他去的是柔玄?我听说,前些日子,国师大人同柔玄安将军似乎走的很近。”

    曲卧云点头,面上露出些微笑意,说道:“国师大人此行,可堪称‘风雷之行’啊,咳咳,无论是神风,或者天下,都将因为国师此行,而……而……”

    卢飞惊接口,说道:“而掀起波澜么?”

    曲卧云“嗯”了一声:“将军说的是。”

    卢飞惊问道:“那先生之见,我们该如何是好?国师大人去柔玄,摆明了是要用‘怀柔政策’,虽然现在对我们无扰,可是,说不定日后……”

    曲卧云说道:“这倒不必着急,国师现在要对付的,南安最多只排在第四位。在我们之前,国师的任务还很艰巨。”

    梅南苏夜不解,问道:“排在第四?先生是什么意思?”

    曲卧云右臂抬起,细细说道:“现在天下,国力强盛到能跟神风较量的,一是大秦,一是北魏,月国太偏僻,恐怕不会打中原主意,而偏偏,大秦跟北魏野心勃勃,据密报传闻,前些日子的北魏镇北王曾偷偷潜入过秦天,还做下一件隐秘事情……”

    梅南苏夜心头一动,这件事他隐约听说,只是,到底镇北王做了什么,却始终无人探听得到,而这件事情,他也从没有对曲卧云说过,没想到他竟然知道,他不由地看了卢飞惊一眼,以为是他泄密,然而卢飞惊也是一脸的无辜,同他对视一眼。两人均是心头一凛。

    曲卧云对两人的异色似乎没有察觉,继续说道:“所以,国师大人想对付他们,便要笼络自己的势力,在他们倒下之前,南安,尚会安稳些日子,只要拿捏妥当,还可在这些人之间安然周旋一阵。”

    卢飞惊浓眉一振,说道:“先生的意思,可是……看河蚌相争?”

    曲卧云淡淡一笑:“我南安势力同他们相比,还单薄些,当然要保全自己为先。国师大人此去柔玄一行,摆明了柔玄已经臣服国师底下,所以国师势力强盛之后,第一要对付打压的,必定是大秦跟北魏,而且,必定是毫不留情的、致命一击,才好……向天下重新立神风之威。”

    梅南苏夜听的惊心动魄,眼前旌旗猎猎,耳畔隐隐地竟闻到战马嘶鸣之声,不由问道:“先生你方才说的,我南安排在第四,大秦跟北魏是两个,那么第一的是谁?”

    曲卧云嘴角笑意更浓,望向梅南苏夜,意味深长说道:“殿下,岂不闻‘攘外必先安内’?”

    梅南苏夜身子一震。曲卧云说道:“神风皇城,皇室已经腐败,宛如毒瘤一颗,却因为病根深重,要去除,谈何容易,神风有国师坐镇,宛如是一剂刚猛药物,镇的百病不发,反而露出一种欣欣向荣的假相。可是,压得越厉害,若是有朝一日,毒发反噬,便越是厉害。所以,若是国师此刻一去,就好像原先牵制着毒性的药物被移开,所有被压制的毒性都会发作,一牵十,十牵百,百牵动全身,若知道‘良药’真正离开,必定导致群魔乱舞状态。”

    梅南苏夜倒吸一口冷气,忍不住说道:“果然如此的话,那神风皇城,岂不是分崩离析,乱成一团了么?”

    “恐怕他要的就是如此。”卢飞惊在一边忽地插入一句。

    曲卧云轻轻咳嗽两声,说道:“将军……说的对。恐怕国师大人,要的便是如此,等所有的……隐藏在皮rou骨血深处的剧毒都发作起来,他才可以……咳咳,找到病根,而后……再……再……咳咳……”

    他站在这冷风里,说了这么许久,到底有些支撑不住。

    梅南苏夜急忙伸手,轻轻地替他抚摸后背,一边说道:“我已经知道了,先生不必再勉强说下去。”

    彼时大衣送来,梅南苏夜亲手抖开,替他披上,又说:“神风的国师,的确有果然之能,竟然敢兵行险招,然而他人在千里之外,若真的神风城内乱了起来,要控制,岂是那么容易的么?”

    卢飞惊说道:“国师在离开之前,想必就已经设下相应计策,那个人的心机深沉,可不是等闲之辈。必定有让人料想不到的诡计。”

    此事曲卧云微微喘息稍平,闻言笑了笑,又说:“的确,神风的国师,并非寻常之人,他能走出这招险棋,就必定有叫人防不胜防的万全之策,然而……”

    梅南苏夜跟卢飞惊闻言微微一怔,一起看向他。

    “然而他不在城中,便是最大破绽,要知道,风云变幻一刹那,生死也便是一刹那,拿捏不好……咳咳,必定会给人些可乘之机啊。”

    梅南苏夜皱起眉来,有些不明白曲卧云在暗示什么。他隐隐听出他的意味深长,可是,却又不甚明白。

    只卢飞惊眼中光芒闪烁,似已经明白,却不多言。

    曲卧云捏了捏大氅的领子,梅南苏夜的手还围在他的肩头,给他护佑一般,这个人,总是这么为人着想么?可是太柔善的心肠,是做不了合格的君主的啊。

    曲卧云想了一会儿,索性合了合双眸,轻轻地开口,缓慢问道:“殿下,你想不想……一报当日寄人篱下之仇?”

    他话问的很轻很轻,声音甚至还有些虚弱,就好像是天上的云朵,悄无声息地降落身旁那么叫人不防备的感觉,可梅南苏夜却觉得仿佛有一根刺狠狠刺了过来,令他的身子猛地一抖。

    昔日的情形,屈辱的情形,如缤纷的雪片一样,刹那纷涌,出现在眼前。

    神风的辅政国师,金紫耀。

    那个骄纵的,不可一世的男人。

    缩在袖子内的手,忽地握紧了。尽管经过这么些日子的修炼,他的心态已经平和了很多很多。

    可是提到那个名字,提到报复,却仍旧忍不住,让他浑身微微地……发热。

    “啊!下雪了!”有一声清脆的叫声。

    梅南苏夜茫然抬头,望向天空之中,下雪了!真的下雪了!昨夜雨,今日雪,这是……在变天吗?

    而眼前,曲卧云双眸似开似闭,如在等待他的回答。身旁,卢飞惊关怀双眸看他,只要他作出决定,他绝对不会有异议。而前方不远,练武的梅南雪若停了招式,仰头看向天空,高兴地叫着:“下雪了,下雪了!”他转过头来看向自己,笑着跳着嚷嚷说道,“苏夜,下雪了!”

    梅南苏夜嫣然冲他一笑,而他的脑中,却仍旧盘旋着曲卧云的那句话:“殿下,你想不想一报当日寄人篱下之仇?”

    那一双金色的眸子,重新在眼前晃动,如火一样的炽热,似烙印在他的身上,令他的全身竟忍不住仍旧隐隐作痛,不知道是因为昔日那鞭伤,还是被他目光伤害所致。

    不得不承认,曲卧云的这建议,真是个,很好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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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小心些。”风飒飒,自北边吹来,吹的很急。将诸葛小算的声音也送的很清楚。

    观兵台上,狰狞的面具遮住半面容颜,那人不知为何,嘴角似上扬的样子,是在微笑么?他说:“小心什么?怀荒盗匪?小事一桩么不是?”

    呵,是什么叫他意兴勃发,如此轻敌。

    诸葛小算羽扇遮住胸前,说道:“天有不测风云,君上,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人逢喜事精神爽,所以会神魂颠倒?”

    面具后的双眉扬了扬,仍旧目不转睛望着校场内的儿郎cao练,手在腰间的宝剑上一按,修长挺拔的腰身如剑,朗然说道:“诸葛,不要擅自测度我的心。”

    诸葛小算哼了一声,转过身来,同他擦身而过瞬间,停了停脚步,说道:“我只希望君上,早日正视自己的心,莫非君上以为,世界上会有完美的阴谋,会有永不透风的墙,会有一生一世的欺瞒?”

    句句刺心,像是要刻意的摇醒他的美梦。

    步青主猛地转过身来,问道:“诸葛,你,想说什么?”

    诸葛小算不回头,淡淡地说:“我只想提醒君上,有些事情,应该当断则断,不断的话,必受其乱。就好像身陷沼泽之人,你若不提早想办法,便会越陷越深,一直到爬不上岸!就好像被毒蛇咬到之人,你若舍不得一只手,便会直至毒发身亡。”

    步青主静静看着那人如竹一般挺秀的背影,静默片刻,忽然说道:“沼泽,毒蛇?都不是我所见。我所见的,只是……那一个人……”他欲言又止。

    诸葛小算只是笑:是啊,他眼中只有那一个人,却看不到,那人对他,有多大害。

    步青主见他不语,想了想,问道:“诸葛,我来问你。若是这世上有永恒的欺瞒,到死都不露风声,那也不算做是欺瞒了吧?”

    哈,……啊,原来,他是想如此。

    必定是,在那一位殿下那里,苦乐都尝尽了,而至今,察言观色,望他的神态,十有八九是得了甜头,所以沉溺那温柔乡内,昏昏沉沉不肯醒来,还生怕,有朝一日说出真相,惹得那位殿下发怒,毁了无限好梦。所以,想退却,想一味的后退,想隐瞒,想要一辈子的隐瞒住那位殿下。他,竟然说出这种小孩子都觉得幼稚的话来。

    果然,被恋慕冲昏了头脑的男人,不能相信。

    怪道人家说:红颜祸水。

    怪道人家说:美色有害。

    可是,色不迷人人自迷。说到底,是男人的事,关红颜何辜,如他诸葛小算,又能被谁所迷,被谁所害?

    苍凉地,一笑。

    诸葛小算仰头向天,低低冷笑,说道:“患得患失,瞻前顾后,我今日方才见到君上你这性格中的另一面。”

    步青主听他一语道破自己所掩饰的真相,不由地微微羞赧,幸亏面具遮住了容颜,让人看不清他的面色。他呐呐地,不再言语。

    诸葛小算笑罢了,迈步向前,步青主在他身后,忽地叫道:“军师……”

    诸葛小算停了步子,冷冷一笑,说道:“君上,你叫我一声军师,那么,我就再说一句不好听的话。君上——别说这个世界之上,并没有永恒的欺瞒,每一个谎言都有被戳穿的时候。而就算是有永恒的欺瞒,不会被戳穿的谎言,那么,他也只会是欺瞒跟谎言,就算过一百年也好,一千年也好,甚至一万年都好,他们都永远是欺骗跟谎言,而绝对不会是真相!”

    宛如万箭扑面而来,步青主身子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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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楼在床上昏睡了大半天,在野外的时候,她就昏迷了过去,毕竟不是习惯承欢的身子,而御风又太过勇猛,仿佛饥饿良久的人,好不容易得到了到手的美食,吃的翻天覆地不可控制贪心的很,要一次再要一次,她醒来又昏迷,如是几次,一直到意识沉沉几乎崩溃。

    绕是如此,他的心底还是不觉得满足,只因为看她昏迷的可怜样儿,怕真个儿弄坏了她,所以才又收敛,恋恋不舍地住手,将她百般呵护照顾,细细用袍子裹住身子,弄得密不透风的,才悄悄地带她回了王府。

    又拿出药膏,替她细细先清理了身体,将红肿不堪蹂躏的那里,用药膏细细地涂抹了,连里面也没有放过,才放了心。坐在床边上,低头看着那人,看的入神,毕竟忍不住,在她娇嫩如花的脸上亲了又亲,感觉到体内隐隐又发出一把火来,只好急急忙忙跳窗而去,生怕看一眼再看一眼,仍旧忍不住会扑上去侵犯她导致前功尽弃。

    第二日,明盏奉珠来伺候小楼起身,小楼只迷迷糊糊答应了一声,含糊叫道:“别碰我……走开,走开。”便又睡了过去,明盏奉珠听的莫名,却不敢打扰,便只好垂手在帘子外等待,小楼一睡睡了半天,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吃饭时间,她翻了个身,感觉身上酸痛无比,像是被巨石碾压过,尤其是腰,像是被人打断了七寸的蛇,软绵绵的,像是抽去了骨头似的,她十分不自在地,扭了一会儿,手按着床面,忍着痛,才终于爬了起来。

    明盏奉珠在外被她吓得不轻,差一些些就赶着去找御医来了,只是知道她最近身体不舒服,所以大概是瞌睡多些,才忍住了,见小楼起身,立刻上前来嘘寒问暖,小楼朦朦胧胧,摸着额头回想昨日,那些在野外的荒唐事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手捧住了脸有些无地自容。如此痴痴地坐在床上,想来想去,终究一声叹息,张口的第一句却是问:“那个……王爷呢?”

    奉珠明盏听她开口说话,惊喜异常,明盏急忙说道:“回殿下,王爷他去了校场观看练兵,不日就要启程去怀荒征战了。”

    见小楼呆呆无语,又问:“殿下可是想见王爷么?”语气竟带一丝丝的期盼。

    小楼咬了咬嘴唇,想了一会儿,终于摇摇头:“不用了。”

    明盏的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之色,却不敢多言。

    小楼身子挪动,想下地,双腿却又十分无力,她恼恨起来,伸出手,使劲捶了一下自己的腿,明盏奉珠急忙上前,说:“殿下,奴婢来帮你。”

    小楼心头沉甸甸的,只好任由她们去,扶着两人的胳膊,好歹下了地,正在这时侯,见外面屏风人影闪烁,有人在屏风后面,低低说道:“殿下可醒了么,蜜夫人求见。”

    蜜允姬?她来做什么?小楼怔了怔,猛然想到昨夜的事,心底一阵的赧颜,刚要拒绝,奉珠在一旁快嘴说道:“殿下,殿下睡着的时候,蜜夫人就来过好几次了,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殿下你可醒了,就见见蜜夫人吧!”

    小楼瞪了这丫头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外头那丫鬟问道:“殿下,可要见蜜夫人么?”

    罢了,罢了,本想悄悄地回绝就是了,她们这一唱一和的,恐怕也给蜜允姬听了去了,小楼只好咳嗽一声,说道:“请她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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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儿的第二更,不知不觉,写得多了,所以更的晚了点。大家包涵^_^

    明天好像能继续加更啦,哈哈,粉红票新的加更目标是180哦。努力!

    以下:

    飞飞:殿下,那张票票,是俺排了大半天队才领到滴,十分珍贵,不能给你!

    小楼:你不给我,我就跟步青主揭发你还有在给紫耀哥哥做兼职><

    飞飞:好恶毒滴女人,我泪

    小楼:哼,我都不能在他身边,你倒是想滴美,哼哼

    某飞流着泪爬走。。。

    预知后事如何,记得来票,还要留言嘎,群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