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1章 破败小店
平天盯着远处,试图发现这个神出鬼没的敌人是从哪里出来的,搞不好阵眼所在与他有关。他改变方向朝着自称赢哲的家伙出现两次的方向御剑飞去。 “是仙?是魔?”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平天御剑以日行千里的速度极限向前,那人却在平天身后出现与他平行而遁。 “是魔!”诚实不欺的平天话音未落,弑魔刃出手便是刚学到手的落燕式手法虽不够娴熟,但这突然一级,却效果显著。 当的一声,弑魔刃钉在对方黄金一般的绚烂盔上,那人摇摇晃晃从半空坠落。 “噗……”平天长吐一口胸中闷气,原来那人也不是不可战胜的。但又有一点不对劲,这一位比前两位弱了不止一点半点。 “现学现卖!算你有点眼力劲。”至尊手抚小旗,冷眼旁观道,“不过先下手为强,可就不讲规矩了。”他抖动漆黑小气,森森黑影道道没入阵中。 平天刚找回弑魔刃,那个身披黄金战甲的少年低空一转身,脚踏虚空如攀阶梯拾级而上。“正好,看我赢哲,斩妖除魔。”宝剑脱手而出,如金蛇狂舞。 “盘蛇式!第三式!”平天差一点坠下飞剑,才躲过黄金宝剑的绝世锋芒。 一边战斗,一边御剑,对他来说极具挑战。 他毫不犹豫地决定降低高度,飞剑紧贴着地面遁去,事到如今他也闹不清楚这个古怪阵法,是城主的黑手,还是至尊在搞鬼,但每次与敌对战皆有收益,他也顾不了许多,暂时放下心里担忧,只想多接几招,提升修为。 背后一剑,紧追不舍,势若奔雷,轰鸣不止。“这是第四式!就叫奔雷式!”接下来一式,大气磅礴,力能断山被平天命名为第五式劈山式;至于堪堪抵住剑锋,将寒霜冰熊差一点切割成破烂乞丐的装的第六式,被称为穿甲式,第七式剑气浩荡,如飞龙翻滚,碾压一切,被形象的叫做滚龙式,第八式锋芒毕露,一撩云破天开即为撩天式。 这八式在那位自称赢哲的家伙手里展开,剑剑有特色,招招有特点,让平天受益匪浅。同时一剑追一剑,招式连续,杀意连绵,揍得平天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当漫天剑雨,百百上万支剑,从天而降时,身疲力竭的平天,心有灵犀呻吟一声第九式箭雨式,张开双臂准备拥抱一万黄金宝剑,也就是准备再死一会的时候,光华暗淡,上万飞剑光华散尽,变成流星,化为流萤,散做晚点火星,星星点点落在身上,没有痛感,不起波澜。 眼前白玉地砖,贴金墙壁,名贵的毛皮地摊上坐着至尊,烛光摇曳中景物与白天无异。 但平天站立门口,本应掌握在手,锋芒上扬的弑魔刃仍然金柄在手,倒立紧贴臂弯。他大汗淋漓,浑身湿透,仿佛噩梦一场,不但体力耗尽,极其疲惫,脑袋也疼的厉害,比下午与老炼丹师一场斗圣识,损耗剧烈百倍。 “师尊,这是什么东西。”平天将门把手仍在至尊脚边,问道。 “战神惊魂阵!”至尊道,“” 平天穿着银白的狼皮战靴,银白的狼皮裤子,在银白的狼皮袍子外,又罩上一件坚韧的白色皮甲,覆盖在银白的狼皮披风之下,表面风光,英武非凡,实际已经疲惫不堪。 一路北上又踽踽西行,见识到雪域的雄奇山水,前方群峰林立,登上一山却发现另一山更高,没有人打扰原始森林都生长的绵绵不绝,广阔丰饶。 树冠覆盖新雪,如同不堪重负的撑开巨伞,稍加碰触就像要散架一样簌簌落雪。溪流的都已经被覆盖着一层薄冰,只有足够宽阔才能在冰层夹缝中见到蒸汽升腾的水源。 在哪里都少不了呜咽风声,比嗡嗡不停的蚊子更可恶,好歹蚊子拍一巴掌,它还会飞远点。 但对于平天来说最可恶的是脚下的雪,走的虽然是山地,但脚踩的全是雪,他深一脚,浅一脚,尤其是他还牵着马,无数次的从深陷暗坑中的拔出马蹄,跋涉到现在人马都已经筋疲力尽。 他仰头望望天,太阳在正中发出白蒙蒙的光晕,雪仍旧在下,完没了的已。 感觉到脸上轻柔的雪花,一触即化。 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雪天,但是在雪地里一连疾行这么多天,他对这温柔的雪没有一点的亲近感,脸上的皮肤冰凉,一停下来手脚就会冻僵。 本来雪白柔顺的狼皮袍子上的毛因为xue融化成水,又结成冰,而纠结在一起,肩膀上更是覆盖着薄薄的一层半冰半雪。 服过结丹魔修贡献的辟谷丹,肚子虽然不饿,但是嘴巴留着苦涩的味道,十分怀念饭菜的香味。 “黄老板的地图上说,前面建有一个木堡,就是魔修们聚集剿狼的地方。”平天掏出黄老板赠送的,已经被劲风吹折成两片的便宜地图,便走边看。“我们到达那里再做休息。” “也好!”至尊道。 半躺在颠簸的雪橇上,屁股都快发麻了,一路颠簸,无事可做,既无聊又无奈。现在最期待的就是靠在温暖的火堆前,享受一番冒着油渍的熟rou,在喝点热过的小酒,只要到达那个木堡这一切就能实现。 “有人?”平天停住脚步,“十二道遁光从背后飞驰,还有一道从前边而来。”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御剑飞行。 对于修炼者来说御器飞行就相当于凡人骑马奔驰,而且魔者初境就可以做到。 但对于魔者初境中境和上境来说,御剑飞行只代表一种能力,他们的那点魔气底蕴经不起上远途飞行,速度也比不上骑马。 平天有至尊需要照顾,只能在地上依靠双腿走路,也就没有尝试去御剑飞行。 眼前这几个魔修都是魔者巅峰,御剑飞行的速度勉强比得上骑马,但应该也坚持不到两百里就会魔气枯竭,坠入雪野。 前面的那道遁光稍快,转瞬即至,像是在逃命。 “木堡发生什么事?”平天问最那位疾驰而来的魔修。 “你们这些家伙拉帮结伙的来木堡能有什么好事。”那魔修生硬地回答,遁速不减,急速离去。 “无春城办事,我们这些散魔避让而已。我劝你们也离开吧,不要淌这趟浑水。”大概发现师徒二人不像强者,他试图规劝二人避开,那魔修一边疾行一边喊,声音从远处飘来,模糊不清,“据说前面有大规模的妖狼群出没。” “本来就是剿狼大会,有狼群很正常。”后面的魔修赶到,速度不减,大队人马飞遁而去,当中两位年轻的魔修停下来。其中一人停下飞剑,落到地面对平天说道,“在下无春城的花千石,一起吧,大家都在木堡集合。” “围剿妖狼群这么大的事,无春城临时拼凑人手?”平天质疑。 “妖狼群也是临时才聚拢过来的,城主这也是紧急应对。如果不早点清理,这股妖狼对散修的威胁极大,甚至许多结伴的圣者也都纷纷应劫,只有少数活下来的修士传出来消息。” 花千石道:“两位大概也累了,木堡有本城修士搭理,有御寒的火盆,果腹的食物酒水,以及简易的休息场所,甚至修士之间小规模的交换物品和消息也可以满足大家。各位即便惧怕妖狼群,也可以前往木堡稍作休整,如果感觉太危险也可以在狼群到来之前,自行离开。” “前面着几位道友是小弟在路上请到的,为首的乃是这位寒水世家的长公子,水至清。大家相遇有缘,不如一起合作,共除狼患,扬名雪域。”花千石意气风发地对平天说道。 被称为水至清的魔修站在飞剑之上,居高临下,冷漠点点头。 寒水世家?平天模糊记得他们应该在北海冰域之南,与冰熊城隔海相望的魔族豪门,距离这里十万八千里。 “足下好会说话。”平天道“在下修为平庸,又有师尊要照顾,别让我们去喂狼就感激不尽啦。” 花千石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平天不过魔者中境,这也算有自知之明。 “既然大家不嫌弃,那就一起吧!”平天说道。 水至清和他的属下先行,花千石紧跟在后,平天师徒则落后很多。来到木堡的坡道下,大家颇为感慨,想不到在这飞雪寒荒,有这么一座高耸的堡垒,立在陡峭的山坡半腰,背傍高山,俯视雪原,气势不凡。 这座“木堡”还真的是纯木构造。 主楼两层,紧贴山壁,刚好避开风雪,栅栏有两人之高,粗可及腰的圆木沿着主楼展开,环绕出一个大大的广场。 看地势易守难攻,是个防御妖兽袭击的好地方。 一楼是个两人高的木造饭厅,四面粗糙的木板墙壁上没一步都插着一根手臂粗的火把,里面火焰闪耀,灯火通明。 木造的地板的中央和四角分别是五个石头堆砌的大火盆,火蛇高高腾跃,火焰足有一层楼那么高,幸好饭厅的屋顶高两层楼,不然一准被火蛇舔到,燃烧起来。 但刘浩然还是嗅到危险的味道,只要有一颗火星跳出来,就足以引起难以扑灭的熊熊烈火。 掌管木堡的魔修们还真是艺高人胆大? 桌子只不过是在火盆的缝隙之中穿梭罢了,煮熟兽rou的味道飘香,顿时唤起平天的饥饿感,至尊更是忍不住咂咂嘴,露出渴望饱餐一顿的神情。 平天将马拉雪橇交给店里负责迎接的伙计,背着至尊来到木堡门口。 里面济济一堂大约五十多人,座位已经分别被占据。先他们一步到达的以水至清为首的十余位修士更是占据两张桌子,剩余的数张则被其它修士团团围住,双手正探到旁边火盆的边缘取暖。 角落里的一张被两位神色倨傲的魔修占据。这两位魔修与平天又过一面之缘,是在黄有成的小店见过一面的天魔宗弟子。在这个人多桌子少的木堡,两个人霸占一张桌子,天魔宗的威势即便是在这荒凉木堡也不见分毫减弱。 木堡里桀骜不驯的魔修人数众多,其中不乏凶神恶煞之辈,杀人不眨眼的穷凶极恶之徒不在少数,却鸦雀无声,只有火盆里的火焰噼里啪啦地燃烧声。 “又有高手来啦。”人影未到,清脆响亮的声音从木堡里面飘出来,“快里面请,外边冷得慌,到里面刚好暖和一点。”木堡里面说话的声音客气得体,嘘寒问暖,让人心生好感。 “拖家带口的高手,背着爹娘来猎狼?”。 听到温馨的招呼,心中抬起脚尖正要迈步进入木堡的平天尚未搭话,有位魔修眼尖,瞅着门口讥笑一声,死气沉沉的饭厅瞬间沸腾 不少人侧目斜瞄新来的一老一少两位奇怪的修士,尤其是老者的双腿,还是残疾。 正在平天进退两难犹豫不决之际,身后是传来耳熟的声音:“好多人啊!我们姐妹来晚了。”接着是一阵似曾相识的香风从背后袭来。 不及多想,平天一看,原来是两位清丽脱俗的美少女,御剑而来,而且是熟人。 “是你?” 在清幽小谷遇到的花家两姐妹,花千红和花千紫齐声惊叫道。 “是你们?”平天满头黑线,暗呼倒霉。真后悔刚才没有厚着脸皮快走几步,躲进木堡的黑暗角落。 锵的一声,花千紫掣剑在手,剑尖遥指平天:“真是狗胆包天,你杀了二叔和三叔,还敢在无春城的地段公然露面?” 那是恶有恶报!平天嘴角微翘,心中冷笑。 座位上的魔修纷纷离席,起哄围观,将三人围在中间,一副不花钱看猴戏,幸灾乐祸的样子。 花千紫眼圈微红,言辞悲切,持剑的手似乎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本来就是非观念不怎么清晰地魔修们,见到此情此景,大多相信平天杀人在先。 “杀人偿命,杀了他,报仇雪恨。”一个魔修正义凛然地站出来做护花使者。 “一看这个小白脸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仙子如果下不去手,我们兄弟主持公道。”另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魔修也帮色不帮理,火上浇油。 “那个老头,头发诡异,应该也不是良善之辈。”这一位魔修对至尊的满头金发有意见,唯恐天下不乱地煽风点火,唯恐失去看热闹的好机会 一时之间,平天师徒成为众矢之的,众人摩拳擦掌大有替花家姐妹主持公道之势。 “什么人这么放肆!胆敢在我图三娘的地盘闹事。”娇斥声中,一朵彩云挤开人群从小楼飘出来,是一位成熟少妇。她华衣之下的妩媚中,透露出一股彪悍之风。 看清楚拔剑的是花家姐妹,他的语气马上温和起来:“怎么回事,阿红,阿紫?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肯定不是误会。”花千红道,“在二叔和三叔遇害的附近,只有他们两个活人,而且上一次对质,他们也不否认。” “一个圣者中境,带着一个残疾老人,灭杀两个圣者上镜?丫头,你动动脑子好吧。”图三娘伸手按下花千紫高举的宝剑,又半是埋怨半是怜爱地戳一下花千红的额头。 “哈哈……”魔修们爆发出一阵大笑,他们笑得很包容,好像是听到小孩子做错事。 图家与花甲都是无春城的世家,图家掌管无春城已经有些年月,势力庞大,一手遮天,而善于侍弄花草的花家则是无春城最大的丹药世家,乃是全城首富。 两家虽然也暗争不止,但明面上依旧和睦相处,所以花家姐妹与城主图南域的meimei图三娘之间相当熟稔。 她们的那些小威风在图三娘面前全都行不通,而且她说得还很有道理。 花家姐妹马上感觉有理讲不出,俏脸涨红,恨不得地上有个缝隙让她们钻进去。 “那可不一定,那位金发老者看起来莫测高深,有点像一千年前的杀人机器金发狂魔春永在。” “他早就通天而去,不在凡间,你就扯吧。”众人爆发一阵含义莫名的哄笑。 “别笑!我说的可是认真的。”那名魔修有板有眼地认真道:“前几日,天生异象说不定就是春老前辈圣体下凡,再度游戏人间。” 众人似乎信以为真,陷入沉默。 “春永在,就是春天永远与我们在一起呀。”有魔修语气幽幽地附和道,“可我们这里永远是冬天。”他猛然大喊一声。 众魔修再度一起哈哈大笑,声震旷野。他们看向至尊的眼神充满玩味:都是金发,春永在的嗜血魔威令人谈之色变,而眼前这位却是人人得而欺之的残废。 平天师徒站在中央被众魔修指指点点,就像是在观赏两个怪物。 平天怒火中烧,脸色阴沉,至尊更是把脸埋在平天的头发里,心中怒火中烧,等到本至尊实力恢复,一定把方圆百里的小崽子都屠杀干净,鸡犬不留。 同样手足无措,进退两难的还有花家姐妹。众目睽睽之下,花家姐妹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jiejie的俏脸红的想要滴出血来,脸皮更薄的meimei则泫然欲泣。 花千红作为jiejie比花千紫要多几份决断,她猛地一跺小脚,道:“小石头,盯住这两个杀人凶手,别让他们跑了,我们回城请长老来查明真相。” 语毕拉着花千紫,御剑空中对平天道:“咱们走着瞧。” 一溜烟的御剑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