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蛰伏
夜幕低垂，清风肆意。万通衙门后府。辰莫还点着灯看着成堆的案卷。 民间冤情，普通人与修仙者之间的各种冲突。这几日来辰莫已经看得足够多了。斗转十七年，曾经一片祥和的关系，慢慢破裂。越是深入，其中内情辰莫越是惊诧。 千百年来，朝廷更替，修仙门派有过百家争艳，也有一家独大。直到巴山派与大明帝国的出现。才遏制了矛盾达到顶峰的人与修者。两家各掌其事，同组朝廷议会。凡人与修的冲突矛盾都在会上商谈，解决。朝廷虽说为凡人事而组。可其本质不过是一个大型世家门下汇聚各个散修，人类精英组成。核心利益还是为资源者上，为功法者上。 凡人，自始至终不过弱势群体而已。凡能称得上世家的民间势力，也不过是不招收外姓弟子的门派而已。 大明历744年，天铭天才弟子齐晟雨修行走火入魔，一夜间屠尽凡人三十万余，却无人惩治，那时的朝廷也武力施压。辰莫看到此处已是胆颤心惊，修者修行极致莫不是翻山倒海之力，别说三十万，三百万凡人也是顷刻之间之事。 “呼！”辰莫长舒口气，自言自语道：“修者不超然于世间，凡人不躲其锋芒，难啊！”治理三千万子民。辰莫压力巨大。一个小小县府统治这般数量之众，皆是力不从心。若不是各个修行门派自治自理大部分，这县衙的人是要忙死在县衙之内。可自治自理的大部分子民过得怎样的生活，辰莫想象不来。天铭山一行，只有繁华入眼，而繁华背后的丑陋不可言喻。 辰莫几日以来，蛰伏在书房之中。没日没夜的将各个较为典型的案卷翻看。冤案错案数不胜数，一眼就能瞧出的案卷有问题占了很大一部分。朝廷势力不如从前，地方势力更是如此。而这万通县又有天铭派，徐家两个巨擘存在。朝廷的话语权更是微小不堪。前任县令莫不是以徐，齐两家为执首，事事为从。 “我，日了狗了！”辰莫头大如斗，这当今圣上让他一个小白来搅乱这个复杂的时局，可是真看得起自己的。自己究竟哪里吸引了当今圣上。辰莫抓破脑袋，也没想到。除了帅，自己好像一无是处。 相比辰莫，李鹤阳就舒服多了。整理军务，整顿军纪。当着军事方面的一把手。随心所欲。军队不认别的。就认实力、李鹤阳也是少年天才，筑基期的修为，已经算是正是踏入修者之列。梅花李家虽不如徐家，和盛京都四大家族那么实力雄厚，但也不遑多让。少年天才，加上背景深厚。还有李鹤阳天生酒量和吹牛皮可以吹破天的功夫。在行军事诸事之时也有下官副手打成一片。 啃着大块的牛rou，喝着大碗的美酒。李鹤阳好不自在。完全没有辰莫的苦恼。十万精兵，五千练气修为，三千筑基。李鹤阳掌握着万通县排名第九的势力。 明日得去辰莫那里商讨商讨。李鹤阳心想。自己二人已入万通八日。还未见面。自辰莫选择先蛰伏摸底，再行打算。三个月后陈清云到任。也好有所准备。不动刀剑，流血千里。辰莫那一夜醉酒之后所说，自己何尝不向往、武力相争虽然过瘾也不过是下下之策，何况自己一方还无势力相斗。朝廷兵马若是动用，非逼得两家独立于万通不可。 ····· 第二日，李鹤阳跨马而来。不需人带，直入衙门后府的书房。 辰莫还抱着案卷细读。每到荒唐不堪处便唾骂一声。李鹤阳并未打扰辰莫，待在一旁静静坐下、 辰莫早已感知李鹤阳的到来，可手中这份案卷与徐家有些关系。 徐家一小小子弟，在徐家自治的范围之内强抢豪夺。一家人不堪其辱，奋起反抗。那子弟直接动用法决将那一家活活烧死、驻徐家自治地的小吏将案卷递往县衙，当案卷送往县衙后，不料被徐家得知。此名官吏竟然莫名死在家中。此事也因此以莫须有之理，作案封存。 徐家那时还只是落魄之时，竟也有如此力量。一个小小子弟，目无王法，俨然将徐家自治之地当作徐家封领之地。 这只是大明的冰山一角，只十七年。修者无禁，以修犯禁之象死灰复燃。宵小之辈更是猖狂之极，与修者争斗不过便与那凡人争斗。凡人因此无不想踏入修行一道，借此摆脱。可修行一道若无修仙者名录把控一些局面。其争斗更加猛烈。巴山派一夜之间消失，重新组建的朝廷又无太多精力维系先前的局面。现在一切东西都越演越烈。 “鹤阳！今日前来，可是有事啊！”辰莫终于放下案卷不在思考。 “呵呵！”李鹤阳一笑：“来看看你，看你那不动刀剑，流血千里，时局尽破，智者为胜。的谋略想的如何了。” “我纵然有百智，千智。也怕被你那一蠢搞得被动。”辰莫打趣，跟李鹤阳说话不能太正经。 “被我一蠢？”李鹤阳大叫：“好歹我也梅花李家嫡系长子。李商隐之后。这李家血脉早就注定我是人中龙凤。哪里蠢了。” “那里都蠢。”辰莫回道，见李鹤阳就要辩解，当下跟了一句：“鹤阳，莫要开不起玩笑。我已有想法了。” “哦！”见辰莫如此说，李鹤阳神情凝重了起来。“什么想法！” “亘古不变，屡试不爽的离间计！”辰莫说道。 “这是你看案卷看出来的？离间计？你这是开玩笑呢吧！徐齐两家目标一致，争取万通独立出去，划江分治。少一家都没这份实力了。”李鹤阳说出自己的看法，说话间白了一眼辰莫！ “要是有一个东西！”辰莫顿了顿，直起身子。慢慢说道：“让徐家或者齐家能够一举独立而出的东西！” “什么东西？”李鹤阳急忙问道。 “我要它是什么东西，就是什么东西。只可惜当下还不能用！蛰伏，蛰伏，蛰伏他一个一年半载。”辰莫有些感伤，若不以时间麻痹两家，当下使出离间计，就不是使离间计。而是断送自己的性命。恐吓在前，只是一个警告。徐齐两家一旦被逼的独立，第一件事就是拿他辰莫和李鹤阳的人头祭旗。 “一年半载，你能保证这一年半载不出他事。”李鹤阳疑问，一年半载实在太长。按军中律法，修为达到金丹者不得留在地方军中，按例调往京中任职中央军队。自己已是筑基中期修士，这一年半载以自己身上留有的圣人血脉修成金丹不成问题。他可不想到时把辰莫留在此间，自己逍遥在外。不够兄弟。 “战事临近结束，徐家往朝廷输送大量家中人才。为了就是到时可以牵制一些朝中势力。借此完成独立大业、在这之前，除非我们逼迫过紧，朝廷方面释放的信号明确。才会出事、”辰莫说道。 “否则，那有他事发生。我也正好借此时间修行。筑基之难，常人谁知啊！”辰莫感叹，自己分明有足以媲美金丹中期的飞行速度，可这修为却无论如何也升不上去。 “行！听你的！”李鹤阳前句话还算正经，神情泰然。可下一秒锤桌大笑：“你靠那本修仙者的自我修养？哇哈哈！那个王八蛋告诉你的！你用那本书修了几个法决我就已经很佩服了！还想筑基！做梦吧！” “这本书能作为修行者的入门级功法，为何如此普遍，正因为他的简单，简单之极便是复杂之极！”辰莫想起老头让他修行修仙者的自我修养之时说的话，原封不动说给李鹤阳。 李鹤阳像看个白痴一样看着辰莫，仿佛不认识一般！嘴巴张的老大，眼珠子掉了一地：“这是谁告诉你的！他跟你有什么仇！兄弟你告诉我，我帮你报仇！”李鹤阳抓着辰莫的衣领大力摇晃！“这TM是要坑死你的节奏啊!” 辰莫不解，打掉李鹤阳的双手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为什么？你还问为什么！这书是一凡人所作，在凡人之中流传甚广。传说是日晓帝国一人说作，由大明帝国一个叫周兴尺的人再凡人间发扬开来。这本书练气容易，筑基百年来无一人。”李鹤阳话语急促。 辰莫脸色变了又变，老头所说，李鹤阳所说他有些分辨不清。若只止步练气，自己的飞行速度作何解释。老头一身功法，又是文修。天下奇才，所说定有道理。 你身上发生的一切，都会让人倍感意外。可当有一天你真正知道自己是谁的时候。天下人知道你是谁的时候。所有的意外都那么的当然。 老头漂浮半空，望着巴山谷外的天空。严肃道。 辰莫想起那一日的情景，陷入一片茫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