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告知额娘

    回到屋里，平乐端来茶水退下，平安则是端进来章佳氏每日必喝的保胎药，看额娘有些疲惫地躺在塌上，欣然也不像以往坐的远远的，而是倚着塌上的紫檀小桌喝着茶水，看章佳氏皱着眉头喝下药，然后拿着蜜饯含在口里，开口道：“额娘，您怀女儿和jiejie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啊，看您多辛苦，弟弟还没出来，就这么折腾您，等弟弟出来后，女儿就要把这件事告诉他，让他以后好好孝顺额娘。”

    章佳氏微笑着看着自怀孕以来对自己倍加关心的二女儿：“然儿最近活泼了许多，反而是你jiejie足不出户了。”

    “额娘不是让我们打理自己的院子吗，也许是jiejie有些忙了，女儿要不是有些事情自己拿不准，惹了麻烦，想让额娘帮忙，就到您这儿来打扰您了，还希望额娘不要怪罪女儿。”欣然说道。

    欣然心想，自己那jiejie虽足不出户，但是可不像以前的自己那样闷不做声，那是个没事也要弄的府上沸沸扬扬的主，这管自己的院子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是按章佳氏以前的章程行事，毕竟章佳氏管了那么多年都没出过事，偏她要打乱，钮祜禄府又不大，没有那么多伺候的人，规矩也不是很多，偏她要寻事，没几天功夫，欣怡院子里的下人都被换了一遍，有的还发卖出去，人人都说府中大姑娘行事有些像太太，严厉，规矩，这才接受管事几天啊，就换人，这不明摆着说章佳氏做事也有疏漏，打章佳氏的脸面嘛，是欣怡不懂的世故，还是什么原因，她可真是搞不懂，像她这样多好，对着下人说，额娘以前怎么做的，还是按以前的那些规矩做事，多省事。欣然也不想想，她自己是懒，不在意，可小孩子都有一股表现欲，像她jiejie欣怡就是这样，接到管事就迫不及待地大展身手，一心想要做的比欣然好，想让章佳氏夸奖她。所以才这样做。

    欣然抬眼瞧章佳氏，见章佳氏脸露不渝，知她对欣怡的举动也有些不满，忙转移话题：“额娘，有个事情想对您说，早上您不是给了女儿一些水果。”

    章佳氏端起炕桌上的另一个茶杯，那杯是清水，不是欣然喝的茶水，还是欣然建议的呢，她看章佳氏脸色不好，又喝补药，药苦，自然要喝水，平时章佳氏必喝的是里面放些茶饼之类，有时茶叶里面还加些其他什么的，她甚是喝不惯，喝不出茶叶的味道，太杂了，偏偏听红梅说她们喝茶都是这样喝的，里面加的东西越多越好，听得欣然暗暗皱眉，以前都是这样，后来欣然借口额娘怀孕了，不能在茶里加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要加就加一样，如糖，茶叶，单独放，而且后来老大夫再来就诊时，欣然还特地当着章佳氏的面问老大夫说药太苦了，能不能之后喝茶，老大夫也说，最好不要，这样药的效用会大大降低，最好是清水。而且这老大夫也是个懂得养生的，在欣然的刻意询问下，还说吃茶里面不要放那么多东西，是茶叶就是茶叶，是花茶就是花茶，大夫说的话自然是对的，章佳氏那以后只喝清水了。

    章佳氏就着杯子喝了口水，才对着欣然笑着说：“然儿早上不是拿过去一些，额娘还让你给了你jiejie一些，难道那些水果都被你jiejie拿去了，然儿吃不到了，没关系，额娘这边还有许多，然儿尽管拿。”

    “额娘尽取笑女儿。”合着你也知道欣怡那德行，欣然嘀咕：“女儿又不是那馋嘴的猫儿，早上在额娘这已经吃的够多了，而且女儿把水果分成两份，其中的一份让翠竹送去的，不过－－－－－－”欣然细细讲了翠竹送水果给欣怡之后，欣怡的埋怨，自己的不小心，翠竹的举动，说完了，用可怜兮兮的声，鼓着包子脸撒娇地看着章佳氏说：“额娘，是女儿不好，不谨慎，不过那些水果却实太凉了，刘姨娘如今也怀着身子，虽然没有被证实水果也不好，女儿可是不敢送过去啊，如今被jiejie这一说，女儿有些无话可说了，额娘您不要怪女儿。”

    看着女儿圆乎乎，白嫩嫩的小胖脸，鼓着腮帮子，圆溜溜的漆黑的眼珠子含着泪珠讨好地看着她，心里痒痒的，最近二女儿是越来越可爱的，这小胖脸看起很好捏的样子，心里这样想的，还伸出两根指头出去，欣然还在用小鹿斑比般的眼神讨好地看着章佳氏，心想，姑娘我豁出去了，装嫩就装嫩吧，有些事情章佳氏这个额娘可以处理，可以说，做女儿的是不能的，于是眼睁睁地看着她额娘伸出罪恶的两只手指在她脸上，一开始还以为她额娘要打她呢，就想躲，不过，转念一想，章佳氏可是典型的封建贵族妇女，从小到大再怎么不受重视也没被打过，父母要打儿女那也只能受着，不能还嘴，抱怨，要不然就是不孝，顿时欣然悲观的念头在脑海中转悠，完了，原来这么多天的亲近，是抵不过几年的宠爱的，额娘要为欣怡这事责罚她了，两眼一闭，算了打就打吧，反正不怕毁容。

    章佳氏看着欣然把两只眼睛闭上，一副慷慨就义悲壮模样，她毕竟是个玲珑的人，以往从没跟欣然这么亲近过，还是最近和她亲近起来，欣然没跟她撒娇过，自是不知道她额娘喜欢捏人的小爱好，还以为是要打她呢。

    章佳氏看着闭着眼的二女儿，心里一阵恍然：这几年因为没有生儿子，自古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大女儿因为比较爱撒娇，比较活波，经常往她跟前凑，所以自然就疼爱一些，加上当时知道自己生是双胞胎，第一个是女儿，第二个总归是儿子吧，结果一生下来是个女儿，自然心里有了疙瘩，二女儿又是个沉闷的性子，对二女儿就自然的忽略了许多，母女两个的感情还是最近才亲密起来。

    见欣然闭着眼睛，睫毛还抖了抖，知道她有些害怕，章佳氏心里一阵心酸，是她疏忽了，也对女儿太苛刻了，她这样与当时在娘家额娘对她不就是一样了吗，自己的二女儿现在的处境就跟她一样啊，好在不晚，母女间再怎么疏远，也本能的想要靠近，这不二女儿自己也懂事了，知道对她亲近了，想到这里，章佳氏手一伸，把欣然搂在怀里，颤声到：“然儿没关系，这件事额娘来处理，不过然儿也要看额娘是怎么处理事情，以后自己心里也有个数，平时然儿没什么事也不要闷在屋子里，多到额娘这边来坐坐，知道吗？”

    欣然自是不知道她额娘这一番心里活动，不过闭上眼睛，但是小小的神识还是能瞧见她额娘本来伸出的手指在靠近她的脸颊时停住，用一种爱怜的目光注视着她，然后就突然把她搂在怀里，用着颤抖的声音对她说着话，欣然虽然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触动了她额娘心里的母爱，本来含蓄地妇人，突然情感外露，说出这么一句亲密的话，自是知道章佳氏也是有心在和她亲近，于是也顺着杆子往上爬，撒娇着说：“只要额娘不嫌弃女儿给您添麻烦，女儿自是愿意呆在额娘的身边。”说着还在章佳氏身上蹭蹭，恩，额娘的怀抱很温暖，是不是所有的母亲怀抱都是这样子的呢，恩，再蹭蹭，唬着站在旁边笑着看她们的乌嬷嬷一阵手忙脚乱：“二姑娘，姑娘唉，您小心些，太太经不起您这么晃啊。”

    欣然一想，对啊，她额娘现在是个易碎的陶瓷，不能碰滴，挣扎着就要起来，刚才章佳氏抱着她就躺在了这个榻上，章佳氏手上微微用劲，说道：“嬷嬷，不碍事，这点子动作也不能把我怎样。”

    旁边的乌嬷嬷眼见着章佳氏用宠溺的目光看着怀里的二姑娘，再看二姑娘也是个细心的，动作也不大，榻上也铺着柔软的被子，心里放下了，也不阻止了，也知道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姑太太知道自己疏忽了二女儿，想要对她好一点，再想如今的二姑娘随着年岁越长，以往的木讷沉闷变成稳重大气，还带了点俏皮，看今天在花园里就知道，越发地像以前还未出嫁的太太了，只不过，人有点憨直，不晓得那些沟沟绕绕，不过还好，现在还小，还可以教的，想来太太也是一样的想法。

    章佳氏呢是也怎么想的呢，她从这件事上也知道二女儿没有处事的经验，人憨直，就像那个翠竹，明显的想要到刘姨娘那边去，别以为她不知道翠竹是打的什么主意，还有大女儿，章佳氏想到这里，有些皱眉，她跟刘姨娘处的也太好了，有些事还是要查查才能确定。

    章佳氏打定主意，看了看怀中撒娇蹭着自己的二女儿，心里又是止不住爱怜，柔声地说道：“然儿啊，听额娘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