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献计展头角

    “你的音质尚可，情感表达还行，就是技巧欠缺了些，不过胜在曲调新奇。”听叶有花唱完了一段落，青衣淡淡地下了评语。她浅笑了下，又说道：“你昨日调至春月房任专职侍女，玉娘吩咐要好生教你些规矩，不过我看你倒不像没规矩的人。你这些曲儿颇为新鲜，想不想让天下人都能听到你的曲风？”

    这正中叶有花的下怀。她佯作犹豫了会儿，才迟疑地问道：“想是想，可是要怎样做呢？”

    “明儿个开始中庭要开始汇演，为圣上诞辰贺典提前预热，歌女们正在排演新曲，你若是愿意倒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将你的曲作展示出去。我想你识唱的曲儿应该也不止方才唱的那些吧？”青衣向来是自信满满的，叶有花这些歌曲若是换了另外的人，或许根本不会看在眼中，甚至还会被当作奇腔异调而笑话或鄙夷。但青衣却不同，在这些方面，她有惊人的直觉，能够迅速看出其中的特点，抓住其中的优点加以发扬和利用。

    “那我是不是需要经常留在这里？春月房那边怎么办呢？”叶有花当然不会放过这天上掉下来的大好机会，可是她这才入了玉春楼第三天，难道就要换第三个岗位了吗？这也太有戏剧性了吧？

    “放心，白公子平时也不是天天来的，如今圣上诞辰贺典在即，他们也有许多事情要忙碌准备，就更不可能天天来了。他们没来的日子，你便到乐室来一起配合歌女们排演就行了。”叶有花考虑的这个问题，青衣早就想到了，几句话便完全打消了她的顾虑。

    叶有花闻言便笑着说道：“那如此甚好。青衣姑娘，若真让我参与到歌女的排演来，其实我倒是有挺多想法的，只是不知道您是否愿意一听？”

    “说来听听。”青衣有些意外地看她两眼，示意她到下方的圆木凳上坐下，又朝表情各异的众歌女示意了下，众歌女也便各自安静地坐着，听她二人商榷汇演的事。

    叶有花并不急着坐下，却是回头将众歌女都看了一遍，这些歌女们各有专才，手中的乐器有古筝，有笛子，有箫，有琵琶，有二胡，有扬琴，有拍鼓，还有些她也认不出的乐器。如今剩下的歌女有十六人，无论是人数还是乐器都足够了。

    她胸有成竹地笑了笑，大方地坐到青衣面前，先恭维了她几句：“青衣姑娘，我知道歌女们的排演是由您安排的，您才华横溢，这些年来在您的指导下，玉春楼里的歌舞技艺都排在帝国前列，更巩固了玉春楼的地位。不过……”

    对于叶有花的夸赞青衣并不放在心上，她对自己向来充满自信，听到叶有花言而未尽的话，她也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叶有花，眼神中却闪过一丝讥笑，叶有花想在她面前玩什么把戏，还嫌嫩了点。

    叶有花并非没有看到青衣眼中一闪而过的讥讽，她也不在意，自己本来就不如这些人精明，也没什么好介意的。她不以为意地嘻笑两声，继续说道：“玉春楼的歌舞虽是名声在外，却没有太大的特色，我觉得我们可以包装一下，更好地宣传出去，打造一个新趋势新品牌。”

    “包装？新趋势新品牌？你细说说。”青衣对她这些新词汇有些不解地颦颦眉，却仍然没有太多变化，只让叶有花继续说下去。

    叶有花见她没有大惊小怪地揪住她的现代词汇不放，心里自是更安定了些，便更加滔滔不绝地说起自己心中打定的主意来：“如今楼里余下的歌女有十六人，全是歌舞技艺有专长的人才，我们可以根据各自熟悉的乐器，组合成一个乐团，再由几个人专门唱曲儿。我知道有人奏曲、有人歌唱这种形式并不新鲜，不光您之前常有这些安排，想必其它青楼也常有这种表演。”

    “但我们特别之处是，我们有专业固定的组合，有新颖的曲风，并且将这种组合强势宣传开去，形成自己的特色。具体来说，我们可以选十二人，组成‘春楼十二钗’的乐团，各自分工运用二胡、古筝、扬琴、笛子、琵琶、箫和拍鼓这几种常用的乐器进行配合演奏。余下的四人则专门负责唱曲儿，或者是作后备团员。”

    “我们将这种形式固定下来，让世人皆知春楼十二钗的与众不同，甚至我们的乐团可以不限于在玉春楼表演，在一些大型的活动中进行表演也可以。这样能将春楼十二钗的名头宣传得更快更远。”

    “另外，不光曲风我们可以选用与众不同的新风格，甚至还可以让客人们加入到演唱的行列。我方才唱的那些曲儿，简单直白，朗朗上口，极易学唱传播。来咱们玉春楼的客人们也可以上来高歌两曲，与人同乐，这样便有了互动，不再是单一的表演。”叶有花一下子将心中的想法都说了出来，她很无耻地借用了女子十二乐坊和卡拉OK的形式，不过她心里倒是毫不惭愧，如今她在古代，女子十二乐坊反正也不会穿越过来找她算账，不用白不用。

    看着叶有花说得兴奋莫名的样子，青衣不由得失笑，叶有花这些想法倒是新鲜，却未免有些不切实际了些。须知来玉春楼寻欢的客人都是有身份的人，怎会去作唱曲这般下等的事？况且玉春楼并非简单的风月之地，很多客人过来是洽谈交际的，并不是真正的寻欢作乐，更不会与歌女们唱游嬉戏了。

    “想法颇新，但不切实际。不过我会好好考虑考虑。”青衣简单地下了评语，并没有过多地解释。她扫了众歌女一眼，她们都是曲艺方面的人才，对于叶有花的取巧自然不放在眼中，甚至还颇为不屑，毕竟玉春楼也是靠实力来说话的。

    “你方才所说的春楼十二钗，这个主意有点意思，你且说说都要备些哪些人，曲儿又该如何奏。”青衣朝叶有花淡淡地一笑，又向众歌女说道：“玉春楼向来走在人前，从不做落后于人之事，否则也不会争霸四十余年。你们虽是各有专才，但要找出比你们更强的人，也是轻而易举之事，切莫自视太高。入了玉春楼，便要有这种求新争前的意识，方能居于人上，听明白了吗？”

    众歌女听得青衣这番话一说，心里不由得一凛，她们和叶有花不同，自然听出了青衣话中别的意思，当下连忙收起了脸上的轻视、不屑等各色表情，转而认真地听叶有花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