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八章 两头受气的乌云珠
说得这般夸张,无非是想要索伦图吃醋罢了。孟古青在旁看得分明,轻笑地侧身一抚索伦图的肩,劝道:“出去吧。我来应付。” 索伦图微动了动眉,露出一点傲娇的颜色,转身离开。 孟古青略等了等,见福临的眸光一直追着他,似是不甘心,便笑着挥手令下人都出去,自寻了凳儿端来坐在床边,问道:“您有什么心愿,我尽力而为。” 福临没想到一下子就被她看穿了,很不好意思。他是有心令索伦图误会,也想孟古青因此得些苛责,而后他再来充当白莲花,结果他们谁都没有上当。他心中郁结不散,又添新愁,不禁又垂泪了。自怨自艾地道:“莫非在表妹心里,我的性命当真半点意义也无?可我终是为了你们才会如此,难道你心里就一点感动也没有吗。” 孟古青知道这是要她还恩,干脆替他讲明:“是您拼命才得回了戒指,我当然感激您,不知您要什么谢礼?” 福临望着她沉静的样子,很想说我要你爱我。孟古青的温柔总是令他有一种错觉,以为她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那似有似无的引诱撩拨着他的心扉,他总是无可奈何地越陷越深。她同他想要的那些好处一样,总是令他陷入痴想,却又是海市蜃楼,可望而不可及。 他移了移身子要坐起来,心想哪怕离她近些也是好的。孟古青见状起身,伸手扶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抬便将他扶起,又伸手拿过了枕头垫在他的背后。 福临见她如此体贴,忙说“我自己来”。话虽如此,他却任她动作并不插手,等靠好了枕头。他才可怜兮兮地抬手摸了一下脑袋,示意孟古青注意他的伤,而后说:“制服齐正额是个意外,得回你们的或指也不过是我运气好罢了。我不要谢礼,小八有多爱你,我必以十倍追赶,就算为你舍了性命又如何。只要你日后戴着这戒指便能想起我,这便够了。” 他极是认真地对视着,不敢移开眼睛。 日后也许他会在孟古青身上收回十倍的“利息”,所以现在务必要舍得。他选择了“无私”。也料定孟古青很可能会坚持要给他谢礼。到那时他再接受才是有面子,才是高风亮节。况且这句话并不是假的。想到孟古青以后戴着这戒指时的情形,他就很激动。 哪怕现在他还没有得到她。他也要做一道无法被忽视的影子,横亘在她和索伦图之间。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取而代之,成为孟古青身畔的那个人。 只要她稍有动心,他便会顺水推舟地缠死她。 孟古青哪有不明白的。抬眸一笑:“既是您这般无私。若坚持谢礼怕玷污了您的心意。那我替小八谢谢您,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说完一福便退。 身后无声。她不用看也知道福临傻眼了。教他一颗痴心和无数的算计通通沉入海底,该有多痛她很明白。况且现在乌云珠还在外边,她自不愁福临没处撒气。 出了屋,孟古青先去安抚索伦图。因知道索伦图等得久了会吃醋。抬手便抚了一下他的面颊,正亲昵时,瞥见乌云珠果然远远地站在墙根下偷窥。便松了手,指道:“你过来。” 乌云珠原本是很想要让诺敏和孟古青吵闹起来,可是诺敏晕倒回乐寿堂了。此刻她看到孟古青如此轻松,心里更是慌张,战战兢兢地走去跪下。问有何吩咐。 孟古青点了点她:“你们爷心情不太好,塔拉不在这儿。只好辛苦你了,你惯会做解语花,快去吧。” 塔拉自从伺候诺敏后日子很不好过,适才房中砸东西时她躲了出来,直到诺敏被娜仁带走时便跟回了乐寿堂,此刻福临房中无人,乌云珠定当逃不过了。福临的火她自是解不了的,到时便教她自讨苦吃吧。 乌云珠扭捏地不想去。 孟古青一笑:“刚才是谁说冷情的?你们爷伤病在身,你倒嫌弃了?” 乌云珠后悔得想要去撞墙。她先前被诺敏打那一遭伤还没有好,如今在福临明摆着心情恶劣的时候去伺候,岂不是找死吗。早知道就不逼着孟古青来劝架,也省得惹火烧身。 而此时,房中的福临传来了呻吟,他又腹痛了。 孟古青淡淡一笑,盯紧乌云珠直到她认命地走进屋子,才放松了下来。随后挽起了索伦图的胳膊,慢慢地走出院子。 索伦图的唇角上翘着,充满好奇的样子,孟古青忍不住抬手捏了捏他的头发。之后便看到他的眼睛有些发红,不豫地一眯瞪了过来。 随着年纪的增长,索伦图越来越像一头小豹子。孟古青一看到这种眼神就会有计较。 她从不会过分地撩拨他,但若有机会则绝不放过。 索伦图不知足地问:“福临跟你说什么了,他要什么好处?” 孟古青边走边笑:“你猜。” 索伦图急得一歪脑袋:“他要你喜欢他?” 孟古青接着笑:“算是吧。” 索伦图咬了下唇,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你答应了?” 孟古青不说话,手顺着他的胳膊向下滑去,分开他的指尖,手指一点点地仿佛入侵般地勾缠上去。她感到索伦图先是抗拒地发紧,没多久便松散了任由她动作。 他是豹子,只这片刻也乖得像猫儿一样。 索伦图心头发烫受不得了,瞬间败阵他很不服气,又说:“我又没说什么,你倒这么维护他。这个人情我会还的!你什么都不许答应!” 孟古青手儿转过来摸了摸他的鼻子,反被擒住了。小两口正在嬉闹时,却听到身后有着夺路而逃的脚步声。 乌云珠哭哭啼啼的从后面跑过来,抬手挡着流血的鼻子。她头发乱了,脸上一块红,眼角是破的。孟古青望得一怔,急速闪让了开来,任她从眼前过去。心想乌云珠也算极能忍耐的,这两头磋磨的日子,看她能忍到几时。 正想着,对面倒有人来了。竟是庄贵妃和谨妃还有海兰珠。孟古青一望海兰珠在最前面,急忙拉着索伦图侧身规避。 前边的乌云珠慌乱跑过了头被庄贵妃唤住了,一抬头便引起了惊奇。海兰珠微眯住眼睛,看看稍后的索伦图和孟古青,顿时有了不好的联想,指住了他们问:“这是怎么回事。” 小两口先行了礼,孟古青走到跟前回话:“这是九阿哥的家事,我们并不清楚。” 海兰珠纵起了眉:“既是别人的家事,你们为什么在这里。”海兰珠自他们回宫便听说了赛马场的事情,为着担心索伦图的安危才赶到了这里,她很不悦。 “额娘。”索伦图拿眼神点了点乌云珠,暗示地告诉海兰珠是因为哀求才会来此,笑着说:“您可是担心儿子?儿子托额娘洪福安然无恙。只是福临受了点伤,所以我们先过来探望。额娘宽心,我们正要向额娘请安说明此事,您这便来了。说明额娘极是疼爱我们,儿子好高兴啊。” “你这个小子。”海兰珠一听便想哭,她以为是因打了索伦图,索伦图跟她呕气才会跑到宫外胡闹,不要性命,如今见他笑眯眯地全不当回事,嘴巴又这么甜,心里的怒气再也聚不起来了。 索伦图过去挽住她,又说起去向博礼请安,海兰珠心头一暖,不知不觉便应了他的话。 孟古青在一旁看见,为着海兰珠的心情着想表示不同去,而是回清宁宫去见哲哲。因为在她的预想里除了哲哲以外,还有一位“客人”需要她的帮助。 穿过熟悉的宫道,走到清宁宫邻近的段落,孟古青果然看见佟馨儿和侍女紧张地站在那儿等她。已经换了女装,因没有引见不敢乱走。 孟古青瞧见馨儿是一身桔红色极是鲜艳和喜庆,便知道这个女孩儿也是很有心讨好着的,所以她也很柔和,没多久便带她去了清宁宫。 清宁宫里,哲哲正召了佟嫔传达皇太极的旨意,说起为乌力吉和佟国纲解除婚约的事。佟嫔听得脸色发白,顿时想到和娜木钟在花园所言怕是已经暴露了,委屈又害怕地哭着。孟古青到了院里已听到一点声音传出来,便让馨儿先等等,她先进去打个招呼。 事情已成定局,哲哲又因见孟古青来了便想打发佟嫔离开。孟古青却摇头示意:“皇后,佟姑娘来了。” 赛马场的事便因此有所牵涉。佟嫔听说自家侄女竟然参与了国家大事,吓得肩头一颤,忙在哲哲面前跪了,辩解道:“馨儿只是贪玩,她绝不敢妄为至此。此事一定与她无关,与佟家无关。” 哲哲不动声色地抬了下手:“叫进来瞧瞧吧,本宫也相信她是个好姑娘。” 是因孟古青之前接见过的,佟嫔不相信她们会善待,可也无可奈何。 孟古青便去迎了佟馨儿进来。 哲哲一瞧倒也喜欢,赞馨儿和佟嫔一般美貌,又问起了年纪,因知道今年选秀便有心抬举她,又问起了喜好。 佟馨儿大约也猜到了哲哲的用意,脑子里不知不觉便闪出了索伦图的样貌来,他丰神俊朗又桀骜不驯,对女孩子确实十分有吸引力。想着想着脸便红了。 哲哲察言观色,打趣地一笑:“馨儿,你是个好孩子,本宫想给你恩典,这便定下你的亲事,若是你真心属意于何人不如实说。本宫会为你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