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斗法繁城外
那苏员外身上的玉镯越缩越小，如同米粒。恶瘤也几不可见！随着内丹一阵红光大作，娇娜施法正是到了关键之处。眼看即将大功告成，却没想到，在这紧要关头，屋外飞来一串念珠却冲着她兜头罩了过来！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飘渺的梵唱涅妙，散发出无尽慈悲，闽怀世间悲苦。念珠迎风猛长！一十八颗豌豆大小的檀木珠，瞬间变得如同鸡子大小！念珠上射出道道宝光，交织成一个暗金色的光罩，眼看就要将毫无反抗的娇娜包裹在内！ 这时，屋中寒光一闪，雪亮的刀光无声无息，宛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呛”的一声轻响，正正劈中那念珠。檀木制成的念珠与锋利的刃口相撞，没有想象中的四分五裂，而是发出了一声如同金铁撞击后发出的脆响。在空中一个打横，飞出了屋外。 周启右手提刀，往前紧赶两步，堵住了门口。脸色一片低沉。他眯眼一看，屋前的庭院中，除了彷徨纠结的苏夫人，满脸焦急，脸上珠泪点点的苏映雪之外。在手持棍棒，锅铲，扫帚的一众家丁仆妇包围中，一老一少，站着两名僧人。当先的一名长眉老僧右手握着锡杖，左手中正捏着那串被自己一刀劈飞的念珠。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为何攘助妖物，阻老衲降妖除魔？”长眉老僧口宣一声佛号，双眼神光湛湛直直盯着周启。 “在下周启，此间事情容在下详细向大师分说。”反正要为娇娜赢得治疗的时间，他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个大概。看这和尚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至少这起码的是非观念总应该有吧。 “阿弥陀佛，周施主岂不闻自古仙凡两隔，妖人有异。此妖纵仁善之心未泯，若是在深山中修炼，未让老衲撞上亦可，如今白日过界，这世间却容不得她久驻！还请施主让道一旁，待老衲降此妖孽后再叙不迟！” 周启听他说完，心中不由大怒！ “哼！看你一副得道高僧的做派，却原来也是个是非不明的蠢货！你家佛祖说众生平等，可放在你这就人妖有异？这万事万物都有善恶两面，人世中自有坏人，妖物中也有善类。怎可一概而论。况且，如果不是我刚才阻挡，你若是伤了娇娜，打断她施法，这苏员外若是因此不能痊愈，恶疾缠身。你说你这算是降妖还是为恶呢？” “孽障！徒自伶牙俐齿，自甘堕落。阿弥陀佛，我佛如来亦做狮子吼，今日老衲自容你不得！”长眉老僧双目中神光一闪，手中锡杖望空中一扔，化作一道金光，向着周启兜头落下！ “我擦！”周启心中暗骂了一声，这说不过就马上掀桌子。看来最终还是要武力解决啊。 面对高高落下的锡杖，他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连忙给自己套了个磐石甲。顾及到镇邪剑对娇娜会造成影响，不得不取出早已多时没有使用过的龙纹盾，奋力向头顶一挡！ “轰”的一声巨响！金光和龙纹盾撞个正着，周启只觉手中一轻，一路陪伴自己多时的龙纹盾，竟然在这一击之下四分五裂，变成了满地的碎片！紧接着，他胸口仿佛被一柄巨锤击中。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倒飞入屋中。不知撞碎了多少桌椅和家什。 “老爷！父亲！公子！”一连串的娇呼自远而近传入耳际。周启哇的吐出一口鲜血。一睁眼，只见额头香汗淋漓，面色憔悴的娇娜正蹲伏在自己身前。一双妙目中满是焦急。 周启低头一看，坚固的石甲层层碎裂，破坏的不成样子。还好事先报着有备无患的想法，如果没有石甲的保护，这一下说不定就交代了。 “咳，苏员外的病治好了？”周启伸手一搭娇娜柔软的手臂，艰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公子放心，苏员外已无大碍。还请公子暂且休息，待奴家与这贼秃理论。”娇娜眼见周启伤的不重。不顾自己施法之后身子虚弱。俏脸上柳眉倒竖，流云水袖中抖落出一双长剑握在手中，腰身一摆，化作一团绿云，飞出了房中！ “兀那贼秃！为何不问是非清白，出手打伤周公子！？”娇娜持剑立在半空，俏脸上寒霜笼罩，剑锋指着院中的老僧，张口就是一阵娇斥。 “哼！妖孽，你与他人妖勾结，入城兴风作浪。老衲今日定要降妖伏魔，除去尔等祸害！” “好胆便随奴家城外分个高下！”说着娇娜低头深深看了一眼周启，化作一道清风，向着城外飞驰而去。 “阿弥陀佛！”长眉老僧口宣一声佛号，宽大的袈裟托着他从地上冉冉升起，双脚落在锡杖之上。嗖的一声，冲着娇娜离去的方向，紧追而去。 周启满脸凝重。这老和尚有飞天遁地的神通，看起来相当不简单啊！身形一闪，就要施展身法追过去。 “这位施主，家师未归，还请留下！”一旁的小和尚纵身拦在了他的身前，单手合什。另一只手中已然多了一柄明晃晃的戒刀。 “我留你妹啊！”周启不想伤他性命。脚下白光一闪，立刻发动了穿云靴的特效。整个人如同一道轻烟。倏忽就消失不见。再现出身时，已是出现在了苏府的大门之外。 周启把速度提升到了极致，不顾惊世骇俗，纵身跃上的房顶，一道道的屋檐，从他身下如飞闪过。眼见前方不远已经是城门入口。他加紧了身形，嗖一声从城门中一穿而过。 这时，他抬头一望，远远看见前方天际，一青，一金两道光芒，一先一后，纠缠不休。那青光似乎处于下风，不断的四处逃窜躲闪。 突然！自金光中飞出一物，狠狠地击中前面的青光。那青光中隐隐传来一声悲鸣，化作一个女子的身形，从高空中直坠而下！ “娇娜！”一路追到近前的周启高呼一声，心中暗道一声好险，还好赶上了！万里云烟步催发到了极致。就在娇娜即将坠地的一刻！他猛的合身一扑，双臂已然将她柔软的身子抱在了怀里！ 周启只觉眼前一黑，身上的骨骼咯咯作响。连忙顺势倒在地上，骨碌碌一阵翻滚。直滚出去上百米，方才化去了她从高空中坠落的力量。好不容易停下来，待他翻身站起，却看到那长眉老僧脚踏锡杖从空中悠悠落下。 周启低头一看这怀中的妖精，只见她面如金纸，双眼紧闭，一抹鲜血顺着红唇从嘴角缓缓流出。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和鼻中若有若无的呼吸，说明她尚留得性命。 周启轻轻将她放在地上。抬头怒视着这长眉老僧。他袈裟覆体，手捻佛珠的样子，此时落在眼中竟是说不出的可憎！ 周启手掌一翻，阿克图勒弯刀被他紧紧握在手中。去他妈的仙凡两隔，人妖有异。就是陆地神仙，今天老子也要和你斗上一斗！ 长眉老僧正待说话。只见周启身后“金木水火土”五个古朴的金色篆字一阵闪亮！隐隐中，天际传来一声雷鸣！ 周启弯刀一举，他胸中满含悲愤，一出手就是一道威力巨大的“九霄雷！” “阿弥陀佛！”眼见紫色闪电落下，老僧却是不慌不忙，口宣一声佛号。伸手向着上方天空一指。一朵六瓣莲台，悠然出现在头顶，将闪电兜个正着。只见瓣瓣莲花飘落。与闪电竟是同时消弭不见！ 没想到这老和尚竟然轻易地就可以接下九霄雷。周启脸色一沉，强迫自己回复到冷静的状态。既然速战不成，只能比消耗了！想到这里，周启单手连连扬起，一枚枚碗口大的火球，从掌心里飞出，射向老僧。于此同时，趁着火球做掩护，偷偷放了一个洞察术。 “警告！洞察术受到未知力量干扰，无法产生作用。” “嗯！？这升到满级的洞察术居然还会失效！”周启不由一愣！ 长眉老僧眼见扑面而来的火球，嘴角微微一笑。手掌轻轻一扬，念珠脱手飞出，迎风一长，在空中滴溜溜一转，漫天的梵唱声中，念珠中央生出一股巨大的吸力。一枚枚碗口大小的火球越变越小，顺着吸力的牵引，投入其中消失不见！ “阿弥陀佛，施主原是修道之人，却为何自甘堕落，与此妖孽狼狈为jian。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长眉老僧双手结印，脸上的皮肤变成了赤金色。一尊24首，18条手臂的明王虚影渐渐在他身后浮现！手里分别握着弓，刀，剑，戟，伞，锉，盖......诸般兵器。随着老僧口中禅唱。两道金光自他双眼中射出，直直落在周启身上！ 周启突然感到这世界变得一片清静，双耳中除了阵阵的梵音外，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响。心中变得前所未有的安宁。彷佛这万丈红尘中，所有的是非恩怨，爱恨情仇对于自己来说已经变得毫无可恋！似乎只有这声声禅音响起的地方，才是自己的最终归宿。 “当啷”一声，弯刀坠地。周启脸上露出解脱般的微笑，双眼中一片茫然和喜乐，缓缓向着老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