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到底谁才是大哥
“齐秘书，有缘咱国内再见啊。”张助理挥手上车去往仁川机场。 虽然短短接触几天，但张助理留给齐子默的观感还是不错，没有被体制束缚到行尸走rou，期待下次见面吧。送走张助理后，齐子默也没再还回房间，悠闲地坐在酒店的咖啡厅角落等着某位大外交官。 手里的华尔街日报即将看完之际，右手边的落地窗户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子默，快点出来。我懒得去地下停车，快点，只能1分钟。”窗户外面有个卖相不错的男人穿着休闲服高声叫喊着。 拍窗声与呐喊声惊扰了新罗酒店咖啡厅用早餐的顾客，大家纷纷侧目。 齐子默黑着脸合上报纸迅速起身，勉强拉起嘴角向周围的人歉意地点了点头，郁闷地走出酒店大门。 “你现在是个外交官，代表着国家形象，能不能注重下自身举止，不要这么丢人？齐子航外交官先生！”坐上车后，看着齐子航一副嬉皮笑脸，齐子默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但这厮丝毫没觉得刚才干了件丢脸的事，依然乐呵呵地开着后视镜倒车。 “好不容易放个假，还要管理表情累不累，走啦，办完事我还要去陪老婆了。”典型的无赖举止，齐子默也懒得跟他计较，以后少跟这个二货在一起就行了。 “先陪我去办张手机卡，喏，把这个吃了。”齐子默顺手从包里拿出一袋三明治和瓶装牛奶扔给齐子航。 “好咧，还是你想地周到，你就应该早生一两年出来当大哥的。不过下次能换豆浆油条吗？我讨厌西式早餐。”热乎的三明治没有堵住齐子航那令人讨厌的大嘴巴。 ———————————————————— “徐贤，怎么了？” 新罗酒店咖啡厅，就是齐子默才离开没多久的地方，坐在身穿白色长款羽绒服的徐贤对面的青年男子察觉了女孩的走神，关心询问道。 “啊，没什么，在想新专辑作词的事。”徐贤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了过去。 徐贤先前被齐子航粗俗的行为吸引了注意力，顺理成章地看到了齐子默清冷的身影，疑惑其还未离开韩国的同时也不禁感叹首尔之小。 “今天休息就不要想工作的事，你们行程太密集了。我们半个月没见面了，伯父伯母还叮嘱我们多接触，这样看难度还不小。不如我们不做艺人了吧？你想工作的话可以当钢琴老师或者去外交部工作，你不是一直想当外交官吗？我们家有点能力，在这方面可以说得上话的。”青年男子停下刀叉，一脸期待地望着徐珠贤。 徐珠贤脸上的八字纹不由自主地深深印了出来，她不喜欢别人蛮横地对自己的生活指手画脚，她有自己的生活规划与想法。 “我喜欢现在的生活和职业，暂时没有改变的想法，谢谢你的好意。”即使生气，徐贤也不会让对方陷入尴尬。况且对方与自己十几年交情，两家从小就是熟识，跟自己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相互知根知底，不至于为这点小事伤了感情。 这次对方学成归来，双方父母多次安排见面，就算徐贤这方面再迟钝也能大概知晓长辈们的意思，何况是情商不低的徐珠贤。徐贤已经24岁按照韩国算法年满25岁，不再是听到男人这个词就习惯性逃避的小忙内了。她从最近几年身边欧尼们各种变化看得出来，现在这样的生活只是暂时的，未来的大部分时间陪在她身边的会是一个男性，非她父亲的男性。欧尼们接连曝光的恋情无时不刻提醒着她。既然迟早要走到那步，那不如主动一点，徐贤从来不是被动听从命运安排的人，所以她放开了自己的保护壳，允许自己与男性生物的接触，也因此默认了长辈的安排，试着与自己的青梅竹马尝试组成家庭的可能性。外貌中等偏上，海外精英，家世不错，有着正当并且受尊敬的职业。对方有徐贤无法忽视的优良外在条件，如果两人相处融洽，有感情火花，那么与这个男子携手共度下半生，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呵呵，我这不是担心你辛苦嘛。你喜欢那就暂时不说，我们今天去哪儿玩？南山塔还是汉江大桥这些地方我们两都没一起去过。”急不在这一时，相处时间这么少，而且是曝光极高的女艺人不更换职业怎么照顾家庭，怎么相夫教子，不过徐贤现在有点反感这个话题，青年男子也聪明地岔开话题，以后找时间再说就是。 “对不起，那些地方我不能去，我们组合今年发生太多事了，我如果再被发现跟你在那些地方出现的话，会雪上加霜的，真的不好意思。”谁知换了个理所当然的约会要求，徐贤还是一听就连忙摆手拒绝。 青年男子抓着用餐工具的手紧地青筋直冒，这样不行那样不行，再好的脾气不由得恼火，徐贤诚恳有礼地道歉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有点火上浇油的倾向。 “好吧，那我带你去周围景区兜兜风，车上有黑色贴膜，我们不下车。”青年男子用手帕擦了下嘴，拿起旁边的红酒杯灌了一口，压下火气开口妥协。 “这下总行了吧？”紧接着补了句，发泄不满的同时也提醒徐贤不要太过分。徐贤有点愧疚，觉得自己太不给对方面子，所以听到一个勉强能接受的意见，立即点头，小声“嗯”了一声。 “服务员，买单。” ~~~~~~~~~~~~~~~~~~~~~~~~~~~~~~~~~~~~~~~~ “哈哈，齐子默你就是条五彩缤纷蝴蝶，连买个手机卡就有人缠上你，人家导购员多么温柔漂亮啊。你怎么不买那个情侣手机送给她呢？APINK代言的手机又不会多差。”说到最后，齐子航眼前一亮，还真是巧啊。 齐子默不理会对方的碎碎念，沿着房间默默查看着自己未来几年在韩国的落脚地。 “不用看了，完全满足你的要求。江景房，窗外就是首尔出名的汉江夜景；交通方便，通往明洞，去江南区只要几分钟。不过附近没有菜市场，这儿是富人STLYE，还有小区配套的室内篮球场一直没人用，被老人们改成羽毛球、手球、训练场了。你要玩你的美职篮只能去附近的韩国中央大学。早上人很少的，不用担心别人追着你不放。”齐子航嘴巴拉巴拉，一直响个不停，怪不得嘴唇那么薄！ “四室两厅？”比齐子默预想大了许多。 “我的大运营官，这里是巴掌大的韩国，只有一条汉江。我能给你找到这样的就算不错了。对面有三室一厅的，可惜卖完了。” 齐子航停顿了片刻恍然想起了什么，接着大声叫道：“哎呀！这几天累死我了，为了这些事起早贪黑不说，还耽误了工作，让总参不满，不知道我明年升职的事会不会有问题啊。” “其他东西呢？还有文件手续呢？”齐子默毫无表示地走了回来，居高临下地望着斜躺在沙发上的齐子航。 齐子航瘪瘪嘴，从背包取出一大包文件袋，扔在桌上。双手抱头，后仰在沙发上，懒懒地开口：“全部在这儿，房产手续、新韩银行的信用卡、韩语外教课程表、车库购买手续--按您的要求买了两个，还有什么来着？那个小包里面装的各种钥匙，车，房，门钥匙。对了，健身房在旁边的商业中心，放心是私人训练室。其他的你慢慢看，反正你那些大大小小的要求全部给你办妥了。哎，难为了我这小胳膊小腿。” 齐子航说完，睁眼瞄了一眼齐子默，瞧见对方还是不为所动，只是低头认真翻阅着资料，不由得有点泄气，心想自己要不要直接一点反而效果比较好。 “这是什么？”齐子默突然扔了一份文件到齐子航面前，文件标题有“CUBE”字样。 “哦，这是我的，搞错了。”齐子航拿起扫了一眼，就立即藏到身后。 齐子默抖了下眉，低头继续察看文件。 “啊哈，子默，你看我做了这么多事，你看是不是有点表示？”齐子航满脸讨好地暗示道。 终于还是来了吧，齐子默还以为他能忍很久了，轻笑着抬头说道：“说吧，什么事？” “我这不是要结婚了嘛，我那点国家补贴哪够办婚礼，家里肯定不能给钱办那种“好点”的婚礼是吧，我老婆孤身嫁这么远，也不能亏待人家不是。所以想找你救点济。”别看齐子航开口如此直白，但作为齐家老大还是觉得很丢脸的，自己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想给自己女人一个完美的婚礼还需要找人帮忙，你说憋不憋屈。所以生在军宦家庭不一定是好事，特别是廉政的军宦家庭。 “齐子航，刮目相看。这回敢这么男人，家里都八字没一撇，你就在准备婚礼的事？你也不怕大爷爷让你新娘都见不着？还婚礼！”齐子默毫不客气地戳着齐子航的软肋。 “那你快说爷爷怎么说的，我每天提心吊胆容易嘛我？”果然，齐子航满脸焦急起来。 “先给我说说你两的事，姑娘哪家的，你两到哪步了？”齐子默需要知道全部情况再做判断。 “你什么时候也势力起来了？你管她哪家的。到哪步？都要结婚了你说到哪步了？”齐子默地不慌不火快把齐子航仅剩的那点耐心点没了。 齐子默皱眉，面无表情瞪着自己大哥。 “快说。”齐子默语气严厉且不耐烦。 齐子航被蹬怂了，都是小时候的后遗症啊。 “她家是开百货公司的，首尔有家总店，全州、高阳等区县有分店。” “家里有直系，旁系亲属当官吗？影响到政策施行程度那种职位的？”齐子默问道。 “没有，没有，就简单从商，亲戚都是些公司小白领。至于到哪步，原本我考虑家里实在反对，我就不当这个外交官了，他们就没有理由坚决反对了。不过我和她商量时，她说愿意转国籍，让我不要和家里闹翻失去工作和亲情。”语毕，齐子航语气低沉下来，眼眶微微发红。 “行了，别来女人那一套。”齐子默受不了齐子航矫情的举动，用手轻轻敲着桌子，梳理着整件事，良久开口：“大爷爷的态度软化了，毕竟你是他长孙，只要姑娘善良，诚心想跟你过日子，他们应该都会同意。不过委屈下那姑娘，让她转国籍吧。别让戎马一生的老人家在岁月终点被人戳了脊骨。从小吃家里，用家里的，我们大了也没为家里做过什么贡献，就不要给家里添乱了，你以后对人家朝鲜姑娘好一点就是呢。”齐子航没有不同意的，这些都是现在最佳的方案了。 “这样吧，尽快给姑娘转国籍。成功后，我把魔都浦东区一处商业大厦转赠给她，作为你们新婚的贺礼，也算个补偿，这些必须在婚前办好。”齐子默拍拍大哥的肩膀嘱咐道。 “子默，这太贵重。”齐子航惊得不知所措，开口就要拒绝。 “行了，一家人。朝鲜姑娘不容易，嫁这么远不说，还要做不小的牺牲，总要给人家吃一颗定心丸。不过别高兴太早，婚礼自己办，别想打我的主意。”齐子默话锋一转就堵住了齐子航再找他帮忙的门路。 “大哥，我叫你大哥行了吧。你别打我七寸啊，好人做到底，况且我不会白让你支援我的，这个股份转给你。09年投资的，当年12月就进入韩国创业板，不是急缺钱我不会舍得拿出来的，我多年积蓄全在这里面。”齐子航从身后掏出先前出现过一次的文件递给齐子默。 “CUBE？娱乐经纪公司？”齐子默当然记得这家前几天才考察过的公司。 “嗯，就是今天代言手机的APINK组合的总公司。”一看有戏，齐子航立马上前推销起来。 “不感兴趣，产品不是百分百被掌控，创新，改进难度异常艰巨，不稳定因素太多，不值得浪费精力。”齐大运营官瞬间分析出个一二三四五六，十秒钟之内否定了这种不明智的投资行为。 “韩国就这玩意利润大，况且产品经理又不是你，有钱赚就行了。ACUBE里有个代表是我老婆亲故的长辈，你把运营权扔给他，什么事都不用管了。况且这点小钱对于你算什么，就算全亏了也就当作大资本家救助我这个‘难民’。快签，快签！”齐子航毫无耐心地把笔塞进齐子默手里，强行帮他攥着手，指着签名处催促道。 看着齐子默龙飞凤舞签上大名，笑容才重新回齐子航脸上。 “好了，我去见我老婆了。我会让人把总金额算了发邮件给你的，还有这一堆东西的报销账目也会一起发给你。你把钱准备好，还有浦东区的大楼。”话没说完，人已经消失不见踪影。 齐子默无奈一笑，小心合好笔盖，转身双手插兜来到落地窗前，清新的河风扑面而来。 “这种感觉真好，与小时候一样。”齐子默望着自己大哥匆匆忙忙奔出大厦的蚂蚁影子，微笑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