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秘方疑团

    腊月二十八下了一场大雪，却没能阻挡住到华阳侯府送礼的人，府门口马车轿子排成长龙，叶菲要去神仙居，马车差点出不来。

    有妇人指着叶菲的马车低声道：“瞧，那就是侯爷的义女。”

    “快看……”

    风大雪大，帘子低垂，哪里能看到什么，妇人们徒劳地吹乱了发髻，除了满眼的雪，只有不断涌来的车轿。

    大年三十，一家子还是跟中秋夜一样分坐两边吃团圆饭，叶菲还是坐在华阳侯身边，赵玉不时两边跑，给叶菲送她认为好吃的菜。

    华阳侯笑指她道：“老大不小了，还是这么淘气。”

    赵玉扮个鬼脸，道：“我哪里淘气了，十三姨娘不好意思过来，我替十三姨娘给小菲布菜呢。我这叫好心。”

    怡然在屏风那边不答应了，道：“好好儿的，我怎么不好意思了？”

    “因为呀……”赵玉鬼鬼怪怪的大喘气，把小嘴凑到华阳侯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引得饭厅中所有人好奇无比。

    叶菲耳尖，听得赵玉对华阳侯道：“十三姨娘想给我生个弟弟呢，可不是得讨好小菲？”

    说得她好像送子观音似的，叶菲白了赵玉一眼。

    不巧，坐华阳侯右侧的世子也听见了，有意无意朝叶菲瞟了一眼，低头吃菜。

    夜里，叶菲被鞭炮声吵得睡不着，穿了衣服起来放鞭炮，她一起身，倒把府里的人都惊动了，连华阳侯都换了衣裳披了大氅过来，还从翡翠手里接了两个冲天炮放了。

    一大家子到四更天才又歇下，天色大亮族里拜年的人就来了，华阳侯呵欠连天起来，叶菲却实打实睡到中午。

    清秋早让人过来打听，叶菲还在洗漱，她就来了，一进门便接过翡翠手里的毛巾，拧干了递给叶菲，伺候叶菲洗了脸，又给叶菲梳头，上赶着让传饭。

    翡翠被抢了活计，一时不知做什么好，便去传饭。清秋追出来道：“五小姐早饭没吃，肚里是空的，先喝碗稀粥润润肠子。”

    跟着叶菲，翡翠也不再是以前的土包子，这些基本的养生她还是懂的，点头自去。

    灵芝忙着收拾登记各房送来的礼，这不是大年初一了么，大人得给小孩子压岁钱了，姨太太了用心着呢，全都送精心挑的礼物。

    屋里没人，清秋小声问叶菲：“怡然那丫头讨好你，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赵玉的话，到底被有心人记在心里，一晚上很多人睡不着，光惦记这事了。

    叶菲奇道：“你应该去问她，问我，我哪知道啊。”

    “她就没求你什么事？”清秋显然不信。这些天，怡然仗着去年在神仙居给叶菲打过下手，硬是求了华阳侯准她今年也去帮忙，这些天两人一直同进同出有说有笑的，知道的说是庶母，不知道的还以为姐妹呢。

    叶菲道：“没有。你要说什么直说吧。”

    清秋给叶菲梳了个三丫髻，扎上红头绳，左右看看，很是满意自己的手艺，点了点头，道：“她没求你给开个方子什么的？”

    跟一个小孩子说生孩子的事，实在不好出口啊。

    “没有。”叶菲说着往外走。半夜里起来放烟火时没有吃东西呢，怕半夜吃了积食，又睡不好。这会儿可饿了。

    清秋小碎步跟上，道：“要是你给她开了方子，也给我开一副啊。”

    华阳侯依然每晚宿在怡然房里，开了药，又该怎么办呢？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先走第一步，再想下一步嘛。

    叶菲站住，转身仰起小脸，正色道：“真的没有。你别听赵玉乱说。”

    原来她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啊。清秋羞红了脸，又有被捉弄的恼怒，道：“人小鬼大的，不知你们搞些什么。”

    要是以前，十二姨太一定不敢这么跟小姐说话，翡翠站在门后，撇了撇嘴，都是小姐太好说话了，一个个跟小姐混熟了，就不恭敬了。

    叶菲似笑非笑睨着清秋道：“你不如先花心思把义父拴裙带上再说。”

    “你个死丫头。”清秋闹了个大红脸，作势挥拳要打，廊下怡然道：“怎么了？”

    因为有叶菲这么一个润滑剂，怡然跟姐妹们的关系改善不少，不过十多个女人争一个男人，再要好也少不了争风吃醋。

    怡然被赵扬的娘拉住了说了好一会儿话，得到丫鬟禀报来迟了，刚好见清秋一副凶恶相。

    “大过年的，十二姐这是怎么了？”怡然抢过来把叶菲护在身后，像护小鸡的母鸡。

    清秋翻白眼：“用不用得着这样啊，我跟小菲闹着玩呢。”

    怡然很严肃：“闹着玩也不带这样啊，看吓着小菲。”

    人家是仙女，能轻易吓着才怪。清秋跟在两人身后一起去了偏厢，叶菲的饭菜已摆好，不用说，两人自然是让丫鬟把自己那份端来，和叶菲一起吃了。

    饭间，又说起这事，怡然神色不自然道：“没有的事，三小姐开玩笑呢，我哪敢这么想……”

    生孩子么，自然是想的，特别想生个儿子，老了有所依靠。可是这话不能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啊，府里的姨太太可不是人人都有孩子的。

    清秋一双眼睛像X光一样要把怡然看穿，半晌，道：“你进府时间不短了，怎么肚子还没个消息？”

    这个问题怡然不是没想过，府里的饮食，都是每房各自开小灶，基本杜绝了有人下药的可能。可是她进府时间不短，华阳侯又夜夜留宿，怎么还没一点动静呢？

    怡然借咀嚼掩饰自己的困惑，反问道：“你进府的时间更长，不也没动静么？”

    “怎么能这样说？”清秋搁下饭碗叫了起来：“我没有不是挺正常的么？”

    怡然可真是戳中她的痛点了，进府不过一年有余，华阳侯便纳了怡然进府，她可是一直坐冷板凳到现在，生孩子生孩子，没个男子她生得了嘛。

    怡然见清秋急了，忙哄道：“是小妹的错。”

    “本来就是你的错。”清秋哼声道。

    怡然解释道：“我真没这想法，就是跟小菲投缘，不免走动得勤了些。”

    天地良心，这话，今早她不知说过多我回了。

    清秋道：“连世子夫人都动了心思，可见我们小菲的能耐深入人心。”

    叶菲一直低头吃饭，这时把筷子往桌上一搁，道：“承蒙错爱。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起来，清秋道：“是我想岔了，小菲要是有这样的方子，一定会告诉我们的。”

    怡然妙目不经意瞄了接过翡翠端来的漱口水漱口的叶菲一眼，心中猛然一动，她只想跟叶菲处好关系能保住华阳侯的宠爱，怎么没想到叶菲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仙女的传言太虚幻了，医术却是实实在在的啊。

    清秋慢慢数着饭粒，心想，应该有什么生子的秘方的吧，说不定小菲真的懂呢。

    华阳侯送走刘铮，累得满头大汗，全然不知后院里的妾侍们一个个把主意打到他身上。

    晚饭前，清秋送了清炖的羊腰，怡然送了华阳侯最爱吃的龙虾，连人到中年的李彩儿都送了清炒小菜心。

    面对姨太太们的热情，华阳侯大手一挥：“先送到玄女阁，跟五小姐说，喜欢什么留下。”

    叶菲听丫鬟说明经过，不禁为华阳侯深掬一把同情之泪，老婆太多也是麻烦哪。在丫鬟央求的目光中，挑了一份清炒小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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