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居心叵测
帽儿闻言一愣,脸上原本的笑意也收了些许,“已经去了厅里?” 传话婆子笑着点头,“可不是么?帽儿姑娘你可有空,若是忙着,老婆子这就去禀王妃。” 帽儿微蹙了蹙眉,神情恢复了淡淡,“不必了,我这就回去。” 一个丫鬟伸手来接帽儿的篮子,“你去就行,这花儿我们帮你剪了送过去。” 帽儿松开篮子,随意地颔了颔首,转身回了主院。 回到主院同明思禀报完,明思未言语,帽儿小声嘟囔着,“五小姐准没好事儿,要不我去推了吧,就说小姐不舒服不见客。” 说实话,听到明汐的名字,明思也绝无好感。可人既然已经进了府,不去见见也说不过去。 明思叹了口气,也只能兵来将挡了。 明思带着帽儿如玉行到厅中,明汐正一派气度雍然的在饮茶。 今日的她穿着一身深丁香色宫装,肩头披着绛色披帛,云鬓高梳,通身钗饰华美丰盛。 见得明思出现,她放下茶盏,满面带笑的站了起来,“六meimei。” 明思朝一旁的管事微微颔首,待管事退下后,明思微微一笑,到首座入座,“五jiejie坐吧。” 明汐坐了下来,先笑吟吟地上下打量了下明思,“六meimei看着似大好了。前些日子听着外头传的,我心里着实忧心。这几日都睡不安稳,只挂着六meimei的伤势。现在看六meimei这般精神,倒是我多虑了些了。” 明思笑了笑,“流言本不可信,一些小伤罢了。” 明汐蹙起眉心,一脸关怀,“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地就堕了马了?六meimei你几时学了骑马的,照我说,你就不该去同她们赛什么马——”顿住。又望了明思一眼,眉心忧虑,“六meimei,我怎觉着这回的事不是那么简单的。你该不是被人算计了吧?” 明思淡淡一笑,“不过是意外,哪儿有那么多算计?我又什么好让人算计的?” “这可不是这么说的!”明汐神色一整,停了须臾,瞟了明思身侧的帽儿如玉一眼,“你们先下去。” 帽儿如玉一愣,看向明思。 明思垂了垂眸。朝两个丫鬟颔了颔首。 帽儿如玉退到门外廊下。 明思看向明汐。 见两个丫鬟退下,明汐这才笑了笑,又很快敛去笑容,肃容看向明思,“六meimei若真是这么想就错了!” 明思轻轻“哦”了一声,不置可否。 明汐挑了挑眉,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见明思不接口。顿了顿,才自己接下去,“六meimei说自个儿没得让人算计的。可六meimei原先的身份……”见明思神色无动,她又压低了些嗓音,“咱们是一家子姐妹,六meimei,我问你,秋池可有寻过你?” 明思似怔了怔,接着摇首,“他寻我做什么?” 明汐紧紧地盯着她的神情,有些狐疑,“他真没找过你?” 明思心底淡淡一笑。面色却平静,“我同他一年多前就没干系了,他找我作甚?”又笑了笑,“五jiejie怎突然想起说这个?” 明汐一滞,似有些尴尬,很快又笑道。“我不过是忧心六meimei罢了。”说着叹气,“外人看着我们姐妹风光,可谁能知晓我们的苦处。我向来是个命苦的,也无甚好说的。可六meimei如今的处境,我去不能不担忧了。” 说着,将目光投向明思。 明思只看她一眼,却并不接话。 见明思处处不接言,明汐抑住心头恼怒,强笑道,“六meimei是真不明白,还是没将此事放在心上。若真是没放在心上,那就算我今日多嘴了。” 明思这才笑了笑,“五jiejie言重了。我素来是个没志气的,也从不管那些家国大事。如今,王爷待我很好。春狩的事儿,不过是意外。至于其他的事儿,过去了便是过去了。我这人懒,也很少去想。” 明汐的脸色僵了僵,下一刻,脸上又带出笑容,“既然六meimei这般说,那就算我多虑了。”说到这里顿住口,眸光定定看向明思,“六meimei倒是个干脆的,说放下就放下。不过说来也是,秋池待六meimei到底还是几分好,可我呢?眼下,天下人个个都骂我,瞧不起我——可谁又知道我的苦?司马陵他几时将我这个太子妃瞧上眼过,到了最后,竟然让一个贱婢都爬到我头上来了!你可只紫茹那贱婢如何说的?” 明思垂了垂眸,抬眸淡淡,“逝者已矣,何必再提?” “逝者?”明汐蓦地冷笑,眼底霎时阴沉了几分,“看来六meimei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明思轻轻蹙了蹙眉,眼中一丝不解。 明汐笑声顿时讥诮,朝门外瞟了一眼,语声低低,“大汉传国玉玺不见了——六meimei不知么?” 明思怔了怔,“传国玉玺?” 明汐挑眉而笑,意味深长地地颔了颔首,“相传传国玉玺中藏有大汉前代传下的藏宝图……还有宫破那日,那玉兰将皇上皇后还有太子的遗骸统统烧得不成样子——六meimei,你还不明白么?” 明思心头一跳,垂了垂眸,默然片刻,轻声道,“即便是如此,也未必说明什么。当日纷乱,玉玺失落也不足为奇。至于玉兰,她想必是不愿让人辱及遗骸才放的火。”说着,抬眸看了明汐一眼,“却未想到宫破得快,还来不及将遗骸都烧化,就被人灭了火。” 明汐被明思看那一眼,看得略略不自然。下一瞬,心头却是火起,她忽地冷笑一声,“我知道,六meimei也是同那些人一般瞧不起我!可我有什么错?司马陵他如何待我的?”停住话头,她蓦地缓声道,“六meimei,你可知紫茹那贱婢同我怎么说的?她说——太子殿下心里有个仙女一般的人,说我连一根脚趾头都及不上……” 明思静静地望着她,眸光一丝也未颤动。 明汐紧紧地盯着明思,“此事。六meimei可曾听说过?” 明思淡淡一笑,轻轻摇首,“今日此处无旁人也就罢了。五jiejie如今已入了太子府,那些旧事本就真假难辨。五jiejie又何必执着。若真是传了出去,对五jiejie也无甚好处。” 明汐看了她一眼,轻轻笑了笑,忽道,“对了,六meimei的容貌几时恢复的?若是我未算错,应是宫选前就恢复了吧?六meimei这般好颜色。却藏起来不肯说。若不是娘说方少东家就是六meimei,我还是真不敢信。六meimei,你可瞒得真紧?若早知六meimei如此容貌,指不定这太子妃还真不知能不能落到我头上呢!” 明思浅笑淡淡,神情从容,“我如何能同五jiejie相提并论。” 明汐仔细地不放过明思面上的每一分变化,可明思一派平静自若,说了这许久。她还是看不出半分异样端倪。 她心里微有失望,却也疑思更重。 这些日子来,她将过往之事事无巨细的全然回忆整理的一遍。愈是去想,心里便愈是不安。 尤其是想到,那回司马陵去北将军府接她和明雪一事——原来,她是怀疑明雪,可后来的事实证明,明雪在宫里的处境,也未必比她这个太子妃能好上多少!司马陵去北将军府不是为她,也不是为明雪,那是为谁? 按司马陵素来的行事,断无可能无缘无故的对她们如此厚待! 再想到紫茹所言。她最初是不信,可而今细细想来往昔种种蛛丝马迹,她却是愈来愈相信紫茹说的是真的! 可这个人,会是谁呢? 明汐心中思绪繁杂,目光定定望向明思那张瓷玉般的如画容颜,只觉心头那个猜测似呼之欲出。 是她么? 她不愿相信!也不想相信!她不能接受自己输给了这样一个在冷眼鄙夷中长大。出身容貌处处皆不如她的庶房之女! 纳兰笙偏向她!母亲也偏向她!如果连当年的司马陵也是因为她而看不上自己…… 明汐的眼底渐渐浮起阴鸷。 明思将她神情收入眼底,淡淡而笑,“五jiejie,可还有事么?虽是小伤,不过我的身子五jiejie也是知晓的。若是无事,就恕我不能多陪了。” 明汐猛然回过神,将情绪收起,朝明思一笑,“的确还有些事儿。” 明思“嗯”了一声,“五jiejie请说。” 明汐转首看了下门外,这才转头看向明思,低声道,“六meimei这回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外间都说,那晴容郡主乃是有意纵马相伤。”说着,看了一下明思的表情,“若非王爷出手及时,六meimei此番恐怕难逃大难。我听着这些,心里也极是气愤。六meimei勿须替他人辩解,这事我心里是明白的。那西胡女子个个精通马术,若非诚心刻意,如何能差点就踩了人?不管别人如何说,我是不信的!六meimei,此事王爷心里想必也有数的。我今日来就是想同六meimei说一声,莫论往昔如何,咱们总归的一家嫡亲。无论如何,我是站在六meimei这边的。我虽是人微力薄,可若有我能帮手处,六meimei只管说一声便是。而今汉女中,也只我们两姐妹这般处境难言。外人只看咱们荣光,哪里知道你我堪忧之处。你我姐妹若不同心,那更是让人白白欺负。我今日来,也就是同六meimei递这句话。那晴容郡主虽有左柱国撑腰,可她这种种作为,何人看不出她是嫉心作祟?眼下太子殿下出使在外,待殿下回来,也未必能有她的好?六meimei若能同我联手,想报今日之仇,也绝非难事!” @@@@ 77的话:身体很不舒服。写了五个小时才写完一更。看着粉票名次节节跌落,虽是苦笑,但也无言。大家是知道77习惯的,没有三更,一般都不好意思要粉票。但现在的确是没办法,现在还一直38度4,浑身无力,脑子也有些昏沉。字都是一个一个戳出来的。 谢谢还在一直支持鼓励77的兄弟姐妹。 等77好些了,再重整河山吧。 大家现在不想投粉的,就给77存着吧。等77表现好了,大家高兴了,再投给77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