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发家致富(五)
第一百七十章发家致富 绣娘挑得,栀子与果子姐妹俩轮番教授绣艺。,。果子因住在柳塘村还不觉吃力,可栀子两头跑,每日还要去古井巷问安,实在累的够呛,生生的就将二丫的婚事给丢在了脑后,直到二丫来送账册她才突地记起这事来。 她笑眯眯的望着二丫,道:“你有没有想过将来寻一个甚么样的人家?” “啊?”二丫一时没听明白,但见栀子眼中的盈盈笑意,瞬间明白过来,脸红了半边,垂首小声道,“奴婢愿意一辈子守在少‘奶’‘奶’身边。” “你早不是我的婢‘女’,莫要再自称奴婢贬低自个儿的身份,以后到了夫家,这话更不能提。”栀子顿了顿,又道,“你心中没有合适的人选,我就按照自个想法,使媒人仔细为你挑一‘门’亲事,怎样?” 听得此言,二丫心头还真闪过一个胖乎乎的人来。好一阵,她才回过神,暗骂了自个儿一声胡思‘乱’想,飞快的站起身,道:“奴婢就是不嫁,要一辈子伺候少‘奶’‘奶’。”话音未落,人已经出了‘门’。 栀子大张着嘴好半天,失笑的摇了摇头,心想一向大大咧咧的二丫竟也又害臊的一日,待发现二丫忘了拿走账册而追出‘门’去,哪里还看得见二丫的影子?她想了想,又让尹长福去请那日替秋乐做媒的媒婆来。 二丫进了糕点铺子,迎面就撞上一堵人墙,抬眼见是侯二阳,面上闪过一丝羞赧,转瞬又隐了去,‘揉’了‘揉’撞得生疼的肩膀,恼道:“走路不长眼也就罢了,撞着人,竟连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真是!” 侯二阳很是冤枉:“你这丫头好生不讲道理,我站在这里许久了,你一头撞着我,显见的是你没看清,你还说我没长眼睛!” 二丫心中越发的烦闷,将双眼一瞪,道:“你没事站在‘门’口做甚么?你不站在‘门’口。我又如何会撞着你?” 店中几个伙计听见如此不讲道理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但二丫泼辣的名声谁人不知,瞪着眼来回扫视一圈,各人都禁了声,低头走去做事。 二丫平日也大声嚷嚷,但像今日这样胡搅蛮缠的时候极少,侯二阳猜出她肯定有心事,就不敢再招惹她,只赔笑着问:“你拿账册去给少‘奶’‘奶’看,少‘奶’‘奶’有没有讲甚么?” 二丫望了望自个空空如也的双手,才知竟忘了将账册取回来,想转身回去取,又怕栀子再问她的婚事,就与侯二阳道:“我忘了将账册取回来,你走一趟罢。” 讲罢,人已经进了内院。 侯二阳在原处左思右想,好一阵就是想不透二丫到底遇着了甚么烦心事,他跺了跺足,转身往通判宅邸去。 尹长福识得侯二阳,一见侯二阳就道:“侯管事可是有事要跟少‘奶’‘奶’回?不过实在不巧的很。少‘奶’‘奶’正在见媒婆,只怕侯管事须得等一会。” 侯二阳拱手道了谢,随尹长福进了‘门’房吃茶烤火,坐了一阵还不见媒婆出来,就问:“少‘奶’‘奶’这是要替何人做媒?” 尹长福笑道:“这事少‘奶’‘奶’怎会讲与我听?不过方才见二丫满面通红的跑出‘门’去,我叫了几声她都不理,她一出‘门’少‘奶’‘奶’就让请媒婆来家,想是与她有关,不过这也是我瞎猜的,当不得真。” 侯二阳的心慢慢往下沉,尹长福虽讲明是猜测,他将二丫的失常一想,就知尹长福猜的**不离十。他自打见了二丫一面,心中就存有别样的情怀在里面,但他也知自个儿家中田无半亩、屋子更无一间,拿甚么来求娶人家?只想着糕点铺子生意好,攒下银子置了家产再来求娶。可转眼一年过去,二丫脱了籍,而他的日子却越发的窘迫了,父母身亡、唯一的弟弟不知去向,攒下的银子更是‘花’了个干净,他觉的再配不上二丫,只得将这些心思存在心中。 尹长福不知侯二阳的心思,东拉西扯的闲话:“家中这几个丫头有福了,少‘奶’‘奶’心善,将人嫁出去非但不要赎身银子,还陪送嫁妆,这样的好事,在别处可遇不着。侯管事说是不是?就拿二丫来讲,她本已少‘奶’‘奶’再无干系,可少‘奶’‘奶’还尽心尽力的为她张罗,将来出‘门’,少不得也要办一份跟秋乐一样的陪嫁。” 侯二阳可有可无的点着头,可尹长福讲的这些话,他半句也未听进心中去。倒是尹长福家的进‘门’就听尹长福提秋乐的事情,当即将脸一沉:“你一个大男人,竟在这里讲闲话,也不嫌臊得慌。”她又转头与侯二阳道,“少‘奶’‘奶’请侯管事去厅中。” 侯二阳谢过,径直去了前厅,他到了厅中,夏欢抬指了指屋中的一架屏风,道:“少‘奶’‘奶’在里面,侯管事请坐下回话。” 前几次也是这般见的栀子,侯二阳并未觉的意外,他依言坐下,夏欢与他上了茶,这才退到‘门’外去。 栀子见侯二阳久久不语,开口问:“侯管事来寻我,可是有要紧事?” 侯二阳这才想起来此的目的,赶紧道:“倒没甚要紧的事回少‘奶’‘奶’。只是二丫方才走的急,未将账册带回糕点铺子。少‘奶’‘奶’也知,没账册今日的帐就没处落,所以小的专程来取回账册。” 栀子略问了几句糕点铺子的情形,就唤夏欢进来将账册取了递给侯二阳。 侯二阳接过账册,却没有告辞的意思,只呆呆的坐在原处。 栀子等的不耐,忍不住出声:“侯管事还有事?” 侯二阳闻言,迟疑着开了口:“少‘奶’‘奶’,恕小的多嘴问一句,方才来的那个媒婆。可是为二丫做媒的?”讲完,又讪讪的解释,“小的与二丫相处一年,总是盼着她有好日子过,因此……”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倒让栀子听出一点名堂来,她心中一动,答道:“正是,我见她年纪不小,怕耽误了她,就请媒婆上‘门’来打听呢。那媒婆提了两家,我正犹豫,既然你问起,就讲与你听一听,你帮着看看哪一家好些。” 侯二阳没曾想这样快就有了信,心中一滞,险些喘不上气来,他问:“不知媒婆提的那一家?” 栀子道:“一个是城东赵屠夫家的二小子,与二丫年岁相当,不过家贫了些,一个是城外的牛家老爷,牛老爷家境殷实,二丫嫁进去就是做当家‘奶’‘奶’,不过听说这牛老爷连丧了三房妻妾……依我的意思,还是牛家好些,二丫不会吃苦。”栀子‘挺’佩服自己,编谎话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侯二阳当了真,站起身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冲屏风里磕了一个头:“少‘奶’‘奶’,这牛老爷一听就非良人,还请少‘奶’‘奶’另外替二丫择一‘门’亲事!” 栀子忍着笑,装出为难的道:“那就赵屠户家罢,赵家二小子虽说是个二愣子,但听说很有一把子力气,在外扛活养活妻小应该没问题。” 侯二阳想也不想,脱口就道:“这样赤贫之家。二丫如何能嫁?” 栀子道:“有钱的不能嫁,无钱的也不能嫁,那侯管事与我说一说,给二丫挑一‘门’怎样的亲事合适?” “这……”侯二阳很认真的思考甚么样的人适合二丫,想来想去,根本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栀子不待他得出结果,又道:“侯管事也知我这几日忙着教授绣娘绣艺,根本不得闲……要不这样,这事我就‘交’给侯管事来办。侯管事与二丫共事一年有余,对她最是了解,替她挑选的亲事肯定比我挑选的适合。” 侯二阳很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他就是听闻二丫要挑选亲事已是极难受,若是还要他亲自为二丫挑选亲事,这不是往他身上‘插’刀子么?他连忙摆手拒绝,称自己都未成亲,如何能为二丫挑选亲事。 栀子笑道:“侯管事将糕点铺子打理的井井有条,为二丫挑选亲事这等小事如何能难倒侯管事?这事就这样定了,糕点铺子离不开人,我也不留你,赶紧回去做正事要紧。” 栀子根本不与他留讲话的时间,从侧‘门’走了。 侯二阳在厅中立了一阵,实在无法,只得唉声叹气的回糕点铺子。他虽是被迫应了这巷差事,但也得努力去办,是以一回糕点铺子,就走去后院厨房追问二丫想寻一户甚么样的人家。 二丫自回糕点铺子,就琢磨开来,她也知栀子讲的很是在理,她年岁到了,不是自个儿讲不嫁就可以不嫁的。可一想到要嫁给一个不知样貌不知品‘性’的人,她就惶然,心想还不如嫁一个知根知底的。有了这样的心思,侯二阳在她心中的位置就重了。 她正琢磨如何跟栀子张嘴讲明,侯二阳就上‘门’问她想嫁甚么样的人,等于给了她一巴掌。她忍着心中酸涩,将手上正在‘揉’的面团重重的砸在案板上,怒道:“我不嫁!我就是做姑子也不嫁!” 侯二阳唬了一跳,退后一步道:“少‘奶’‘奶’将这事‘交’给了我,你有甚么要求,尽管讲出来……” 二丫心头堵了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难受至极,她抬手指着‘门’口:“出去!休要你在这里做好人!我的事情,我自会与少‘奶’‘奶’讲去。” 侯二阳不知二丫为何突然发这样大的火,但见她眼中含着泪‘花’,只得退了出去,在‘门’外道:“铺子里的糕点还能卖一日,你要是不舒服,先回房歇着……” 不待他讲完,厨房的‘门’“嘭”的一声闭上,‘门’内传来二丫轻轻的‘抽’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