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买人
在硬邦邦的炕上睡了一夜。第二天，唐甜甜是被唐老娘彪悍的吼声直接从炕上炸起来了。 “太阳都出来了！大丫头，你是猪吗？小丫把饭都做好了，老娘把东西都收拾好了，你怎么还在睡？莫不是昨天被打傻了？老娘替你找他们算账去！” 唐甜甜猛地跳起来，可是门外，唐老娘扯着嗓子骂街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她顿时无语了。等快速穿好了衣服鞋子走到外面，一看这天色才蒙蒙亮，估摸着也就早上四五点的样子，她再次无语了。 “大丫头没事吧？今天老娘要带你们去邻村，快点儿！”唐老娘是属于那种做事雷厉风行的人，刚才还在骂街呢，一转眼就把两个包袱扛到了身上，然后把小丫往唐甜甜这边一推：“把小丫看好了！” 茫然地看着唐老娘，唐甜甜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眼看着唐老娘就要往门外走，唐甜甜才惊叫了一声，冲进了茅厕里先把个人问题解决了，然后拉过小丫往门外冲。 “娘，我们去邻村干什么？”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唐甜甜不记得唐家在邻村有亲戚。事实上，唐家人是唐家村土生土长的村民，而唐老娘却是在十几年前跟着家人逃难过来的。只是唐老娘原本唯一的一个婶婶在逃过来后不久就过世了，要不然她也不会随便找个人嫁了，只求一碗饭吃。 “问那么多干什么？你把小丫看好就行了！”唐老娘没好气地说道，脚下的行程却更快了。 唐甜甜不禁暗暗叫苦，看着唐老娘的样子，估摸着今天要走很多路了。可是偏偏她起床到现在一点儿东西也没有吃，等下肯定要受罪了。 “jiejie，给。”唐小丫献宝一般地把手里的东西塞给了唐甜甜。 唐甜甜接过来一看，居然是个玉米面饼。感激地看了唐小丫一眼，唐甜甜也顾不上别的，直接往嘴里塞。 就这么边走边吃，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村口。 唐老娘的步子很大，她走一步，唐甜甜要走一步半，而今年才5岁的唐小丫更是要小跑着才能跟上。唐甜甜还以为她们就要这么走到邻村去，心里别提有多抑郁了。 好在到了村口，唐老娘就停了下来，把身上两个大大的包袱放在村口的石磨上，回头催促着两个女儿：“等下牛车来了，你们上去，把包袱看好。” 牛车？ 本以为要靠11路车走到底的唐甜甜顿时大乐，这是意外之喜啊！ 过了一会儿，牛车来了，可是坐上去的却只有唐甜甜和唐小丫。 唐甜甜心里有点儿酸酸的，牛车是要收钱的，一个人三文钱。唐老娘在讨价还价以后，付了五文钱，自己却只能跟在牛车后面走。 其实，唐老娘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在乎这两个女儿的…… 牛车的速度比较慢，不过邻村也不算太远，大约一个小时以后就到了。唐甜甜看着唐老娘累得直喘气的样子，就拿上了包裹，结果却被唐老娘一把夺过：“你看好小丫！” 唐甜甜无奈地拉过了唐小丫的手，悄悄地在她耳边说：“小丫，你知不知道娘来这里干什么？” 唐小丫摇了摇头，可是突然又眼前一亮：“小丫知道了，娘是来买人的！” 买人？！ 唐甜甜吓得浑身一哆嗦，作为一个来自法制国度的守法公民，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坦然接受把人当成货物一般买卖。 跟着唐老娘进了村子了，让她意外的是，唐老娘并没有直接进入那户人家，而是走到一处比较平坦的空地上。 “买人了！买人了！谁家有不要的孩子，快来麦场！”唐老娘把包袱往旁边一放，直接扯着嗓子大喊。 唐甜甜后知后觉地发现，在这个世界里，仿佛买卖人口是合法的。 扯着嗓子喊了一会儿，就有几个孩子偷偷摸摸地走到麦场上张望着，唐老娘看到那些孩子，直接挥手让他们走开。孩子们一哄而散，可是不久又跟着大人悄悄地溜了回来。 来的大人中大多是大婶大妈这个级别的人，一看到唐老娘，就互相推诿着，谁也不愿意第一个上来说话。 唐老娘也不着急，她来这里之前就已经打听好消息了，这个村子去年的收成不太好，到了这个季节，所剩的存粮已经不多了。虽然眼看着丰收在望，可问题是，仿佛今年的收成也不怎么样，这样一来，肯定会有人家忍不住想要卖儿卖女的。 过了一会儿，麦场上又来了一个看上去比较大方的三十来岁的女人。唐老娘似乎跟她挺熟的，看到她过来，直接喊道：“村长他婆娘，你们村上今年没卖人的？” 被称为村长婆娘的女人，一点儿也不扭捏地走到唐老娘身边：“不卖人？那怎么可能？唐牙婆，我可跟你说，等下我领你去要卖人的人家，买卖要是定下了，你可得分我点儿。” 唐甜甜听得目瞪口呆，感情人家村长还插一手？不过，这样也好，这更代表了唐老娘做的人口买卖是合法的。虽然她还是有点儿心虚…… “大丫头，你领着小丫随便去哪里玩，玩够了就来麦场这里等我！”唐老娘的声音越飘越远，等唐甜甜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走得没影了。 抑郁地想要挠墙，唐甜甜低头看向唐小丫：“现在怎么办？” 唐小丫跟着一起傻眼：“小丫也不知道，小丫跟着jiejie。” 好吧，至少这说明唐小丫是个乖孩子。拉着唐小丫随意地在村子里逛着，刚才也有很多人看到她们两个了，都知道她们是唐牙婆的女儿，倒是没有人为难她们。 等逛得累了，想找个地方歇歇时，有个半大的女孩子突然走了过来：“牙、牙婆好。” 噗！ 唐甜甜毫不犹豫地就喷了，忒么这种称呼太渗人了有木有？她穿越前25岁，而现在才12岁，无论是哪个年纪，哪怕是加在一起，也不用叫她“婆”吧？ 看到唐甜甜没有开口，那个小女孩低着头结结巴巴地开口：“牙、牙婆，我、我家要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