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车祸
廖燕的《纸上大唐》写起来还算顺利，在网上连载的成绩，哪怕比起《鸳鸯笔记》来，还要好上几分。 写东西有时候也会上瘾，尤其是文思泉涌，特别顺利的时候，廖燕这阵子就很痴迷，连上课间隙，也要抱着笔记本写几个字，要不然就修改修改。 她坐在最后面，一脸严肃，周身都散发出了认真二字。 其他同学们到也不好意思凑过来偷窥，生怕人家大明星正在做一些比较保密的工作。 要不然，以廖燕的认真程度，恐怕她是‘衔泥’的事情，早就暴露。 别说班里有衔泥的粉丝，就是没有，以她的人气，人家看了她写的东西，恐怕也要赶紧去网络上搜一搜的。 昏天黑地地写了有小半个月，整天不是读书就是写文，屋里赵佳雪姑娘看不下去了，连推带拽地把人弄出去晒太阳。 “我说阿燕，你可是大明星，别把自己给折腾成宅女，天天就是宿舍，教室，图书馆，现在连食堂都少去，再宅下去，你要发霉了，赶紧走，赶紧走，我要和男朋友约会，一会儿他来看见你，眼里哪儿还会有我？” 廖燕哭笑不得。 不过，这日正是春末，不冷不热的天，阳光正好。 一打电话，夏晓阳也闲着，干脆约了一块儿去喝茶。 差不多有很长时间不见了，夏晓阳这姑娘还是萌萌哒，圆圆的脸儿，大大的眼，又软又蓬松的头发，已经把长发给剪短了，剪成了个meimei头，乍一眼看过去，就是个大个儿的洋娃娃。 “阿燕，阿燕。” 小姑娘一扑过来就吊在廖燕的脖子上甩来甩去。 这一年，廖燕又长高了好多，现在一米七二，夏晓阳是一厘米也没长，还是一米五四，整个人挂在廖燕身上，正好能把脑袋贴在她的下巴上蹭来蹭去。 “行了。”实在是有点儿痒，把大娃娃抓下来，眼睛上挂一个超大号的墨镜，也不坐车，两个人手挽着手，溜达溜达出去喝茶。 一路上夏晓阳叽叽喳喳说话。 廖燕只是偶尔应上几句，如此悠闲的日子，到真是好久没有了。 “咦？”刚一走过十字路口，顿时看到一个实在不希望碰到的人。 “商哲？喂，阿燕，你不会又和商哲这家伙勾勾缠了？那个，那个，青温容多好啊，又帅气又温柔，商哲能比得上人家一根手指头不成？你……” 廖燕一伸手，捂住她的嘴。 不远处十字路口，戴卓正和商哲立在一起，廖燕不是第一次看见他们两个站在一处，到也不是特别惊讶，却仍是忍不住蹙眉，商哲再怎么说，上辈子也是她的丈夫，就算这辈子看透了，只当陌生人，可在他被‘恶魔’盯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多给出三五分的关注。 但也仅仅如此了。 想让廖燕花费力气和大魔王作斗争，拯救可怜的商哲童鞋——对不起，她做不到啊！ “走吧。” 拉着夏晓阳，廖燕努力转移她的注意力，“你不是一直很想吃西饼屋的点心？出了好几种新的，奶茶也很好喝。” “阿燕？” 廖姑娘不想搀和戴大魔王的好事，可戴大魔王一眼看到她，却高高兴兴地伸手打招呼。 他一出声，夏晓阳登时惊了惊：“呀，这不是戴医生？他到我们学校做过演讲，特别风趣幽默，听说经常参加红十字会的援非救助工作，哎？他怎么和商哲在一起？你认识他啊？” 这会儿廖燕再说不认识也不大合适，在大街上引来sao动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事儿来。 于是，她只好拉着夏晓阳的手走过去。 “在这儿见到阿燕正好，省得我再跑一趟，天气马上要热，你们呆在学校里，蚊虫肯定多，我配药做了个香包，随身佩戴，自然蚊虫不近。” 戴卓低下头，很是体贴熟络地摸了摸廖燕的头发，从兜里拿出一只小荷包。 那荷包小巧可爱，也就半个巴掌大，上面绣了水映莲花的图样，看那绣工，廖燕就知道这是出自自家CEO的手笔。 “这还是当初路采薇她老板在的时候，她年年都缝很多，到如今还剩下一大堆用不完，我装了一些花粉植物，很好用，你也别客气了。” 戴卓笑容阳光又温柔，实在是好看的不行，廖燕还没什么反应，夏晓阳已经陶醉得眯眯眼，整个身体都粉红起来，在场至少有两位能听见她窃窃私语——“要死了，要死了，怎么阿燕身边全是帅哥，还都是我爱的那一款……” 廖燕无语——亲爱哒，你要真中意恶魔款，那我可要头痛死了！ “来，给你们介绍，这是商哲，和阿燕你一个高中，他正想申请入读美国哈佛医学院，我打算做他的推荐人，给他一些建议，他还是有点儿希望的，阿燕，我当时就说过，你要是想读我的母校，我和小路都能给你推荐，你的话，完全没问题，轻轻松松就能拿到录取通知，现在考虑考虑也还来得及。” 廖燕皱眉，这家伙什么时候说过？ 一时间，她到不知道戴卓在打什么主意，只是，商哲的脸色看起来着实不太好，眼窝深陷，脸色发青，瘦了很多，但眼神却很亢奋。 刚才戴卓提到她可以轻松拿到世界名校的大门钥匙时，商哲的瞳孔有很诡异的收缩。 “戴卓！”廖燕叹气，“你到底……”想做什么？话未说完，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细微的犬吠声。 “呀，小狗！” 虽然夏晓阳惊呼，廖燕一扭头，正好看到有一只巴掌大的小狗，正在马路中央蠕动，迈着小短腿儿转来转去地追自己的尾巴玩，和只小猫似的。 下一刻，一辆奥迪Q7疾驰而至，完全没有减速的意思，廖燕一怔，还没动作，耳边的头发飞扬，戴卓已经扑过去。 他刚一抱住小狗，那辆奥迪Q7飞驰着撞在了他的身上。 一瞬间，空气静止。 夏晓阳捂住嘴，眼睛突出，整个人都傻住。 商哲也愣了。 一行人眼睁睁看着戴卓抱着只小狗，被撞得从车顶上滚落，哐当一声，砸到了地面。 那辆车显然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先是停了一下，从里面探出个惊慌失措的脸。 等到看见地面上鲜红的血液，他又嗖一下缩回去，一踩油门，跑了…… 正好在学校附近，来往的人很多，学生更多，廖燕两步走过去，夏晓阳这时候也才回神，跌跌撞撞地跑过去，看见那鲜血，就脚下发软，走不动道。 戴卓躺在地上，嘴角还挂着一丝笑，苍白憔悴，无声无息，廖燕忽然有一个念头——十年战争，也没弄死这个祸害，他要是为救一只小狗就这么死了，等到写墓志铭的时候，应该怎么写才合适？ “救护车，救护车。” 不只是夏晓阳，好些人已经拿了手机出来叫救护车。 廖燕蹲下去，先摸了摸戴卓的脉搏，脉搏有些弱，但他本来就虚弱，应该不会死。 果然，趁着一群人惊慌失措不注意，戴卓睁开眼，轻轻眨了眨——看来的确没大事，但失血肯定是有了，脸色越来越青白。 那只小狗好好地趴在他的怀里，挣扎着迈着小短腿蠕动，廖燕伸手给捞起来，小东西大概出生一个月左右，走路还走不太稳，就是土狗，毛色通体黑色，只有四蹄是白的，很瘦，但因为小巧，到也算可爱。 把小狗揣在怀里，廖燕把外套扯碎了，给戴卓包扎了一下伤口，这点儿活儿，她做的还挺熟练。 等到救护车呼啸而至，救护人员把伤患抬上车，廖燕也拉着夏晓阳上去。 商哲好像忽然回神，扑过去疯了似的大喊：“戴先生，你醒醒啊，你快醒醒，你还没给我药，我的药在哪儿？” 这会儿救护车当然不可能会停，廖燕和夏晓阳也根本顾不上他。 夏晓阳摸了摸头，眨眼看了看正追在救护车后面，很快就没了踪迹的商哲：“他要什么药？” 廖燕当然不知道，知道的那个——她低头一看，正打着点滴的戴医生已经陷入沉沉的昏睡状态。 一路送到医院，正好是路采薇的医院，连青温容也来了。 别看这两位平时说话的时候，总是恨不得戴卓早死早超生，其实，对他的关心程度可比廖燕高得多。 路采薇亲自给戴卓做了各种检查，确定应该死不了，才松了口气。 青温容也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 廖燕听了一耳朵，大概是要找那个倒霉的肇事者。 她是真觉得那个肇事者挺倒霉，要不是戴卓横插一杠，人家最多也就撞死一小狗，恐怕还是野狗，根本不用负什么责任，除了道义上的。 现在到好，撞了人之后，人家还不知道怎么担惊受怕，这会儿再让一群‘妖魔鬼怪’给揪出来教训一顿——呃，廖燕决定自己不骂他在学校附近开车不注意了。 廖燕觉得戴卓伤得不重，其实也断了两根肋骨，他却好像没事儿人一般，从急救室出来，就穿上衣服打算出院，偏偏医院上下，从院长到护士，都不敢拦他，连路采薇也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