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下山
黛绒衫被莫问这一句话弄得哭笑不得，一口气没上来，一阵剧烈的咳嗽，莫问连忙拍着黛绒衫的后背，为其顺气：“瞧瞧，一把年纪了，身边可离不开人。” “只要你这混小子不在山上，老身还能多活几年，不然早晚被你气死！赶紧滚吧，老身累了，要歇息了。”黛绒衫眼中含着慈祥。 莫问躬了躬身子，离开了藏书阁，黛绒衫望着莫问的身影久久未曾移动。 “如烟，婆婆今日跟我说，想让我们下山。”莫问嘴里啃着馒头。 柳如烟正为莫问舀这汤，突然一顿：“莫郎，婆婆的身体越来越差，此刻我们下山的话……” 莫问点点头：“是啊，我也是如此想，只不过婆婆像是铁了心了，我猜她是不愿意我们看她垂老的样子。” 柳如烟一阵叹息：“莫郎，那你怎么想？” 莫问摇了摇头：“我原本是想留下来，可婆婆的脾气你也知道，怕是真要动了肝火，因此回来时我就在想，不如下山去转一转，大不了常常回来便是，再者说了，三年了，楚老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始终是我的一块心病，都说栾千煌的事情以后，有人见过他，可我没见到，实在是不放心。” 柳如烟低着头：“嗯，我听你的。” “好吧，既然这样，那明天我们去找婆婆，跟她说我们下山历练。” “嗯！” 一夜无话，第二天，莫问和柳如烟早起了，收拾了些东西，便赶往了藏书阁，黛绒衫依旧在那张躺椅上摇着扇子，就像莫问初次见她一般。 “婆婆，我昨日和如烟商议了，决定听您的，下山去历练一番，这次来向您辞别，不知道您有没有要叮嘱的。” 黛绒衫似乎是没有听到，一言不发，莫问看了柳如烟一眼，继续说道：“婆婆，那您手里这扇子都快摇碎了，我上去给您换一把。”说着将黛绒衫手中蒲扇拿过来，飞快跑上楼，又下来，将一把蒲扇递到黛绒衫手中。 黛绒衫依旧是一句话没有，好半天，莫问缓缓吐出一口气：“婆婆，您保重，我们走了。” 说完莫问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来，拉着柳如烟便出了藏书阁。 莫问走后，黛绒衫缓缓睁开眼睛，眼角含着泪花，口中喃喃自语：“出门在外，万事需小心，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只可惜这些话，已经在山道之上的莫问是听不到了。 “莫郎，要不要回去看看娘亲。” 莫问想了一下，摇摇头：“不回了，不然娘亲怕是又得每天诵经念佛，提心吊胆了，如今也算是学艺有成，就看我们俩能不能在这江湖上闯一闯了。” 柳如烟噗嗤一笑：“你是不是忘记了三年前碰到的傲炽了？险些丢了性命呢。” 莫问摸了摸后背上的剑匣子：“如今可是不同了，傲炽现在可未必能奈我何了。” “莫郎，咱们先去哪？”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觉心大师和中云道长的事情，估计也该有个结论了，我想先去一趟佛宗，而后去道门看一看那小丫头，之后，便要寻找栾千煌和水仙……” 莫问对仇恨一向看的很淡，只要不是有意为之，莫问则是能放下则放下，可唯有栾千煌和水仙，莫问心中始终过不去这个坎。 “也好，当年觉心的事情，佛宗可没少为难与你，这一次也去找一找他们的晦气。”柳如烟攥着拳头，脸上带着一丝玩味。 莫问连忙叮嘱道：“如烟，可不要乱来，别忘了当初可是四戒僧胸怀宽广，赐予了血菩提，不然那娘亲的伤势今日还不知道如何呢。” 柳如烟嘴巴一撇：“我当然知道，我只是开个玩笑，难道只准他们追杀你，不许我跟他们闹个玩笑吗？” “呵呵，如烟，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一起之后，你像是变了个人？以前的你可是十分冷淡的，靠近一点都觉得寒气逼人，让人感觉身处北疆雪原一般。” 柳如烟面色一红：“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两个人说说笑笑，太极门已经在视线里消失了：“莫郎，灵蛇是不是还在谷中……” “嗯，他们夫妻二人虽然说是追随于我，但若无事还是别去打扰他们了。” “也好，天快黑了，我们赶紧找个地方歇息吧。” “看前面，似乎有个破庙，去那里好了。” 柳如烟寻着望过去：“咦？庙内似乎还有火光？” “过去看一看吧，也许能够碰到熟人也说不定呢。”莫问拉起柳如烟的手，几步跃过去，已经到了庙前。 庙内确实一群武林人士，约么有十二三人，衣着华丽，像是大派的弟子，只不过看年纪都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无论哪一个，莫问都不认得。 一群人互见莫问与柳如烟携手而入，一绿衣小姑娘一手摸着长剑，面色不善看着两人：“你们是何人？” 莫问轻声一笑，看着未脱稚气的小姑娘说道：“在下夫妇二人途经此地，天色渐暗，偶见此处有火光，便来寻个避风之处，不知道女侠可否行个方便？” 绿衣小姑娘的手慢慢缩回来：“哦，原来是这样啊，此处宽敞的很，请便吧！” 莫问拱了拱手：“多谢女侠。” 两人到了一边，柳如烟忍不住噗嗤笑出来：“你可真会装啊，之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听到笑声绿衣小姑娘又看过来：“你们笑什么？” 莫问摆摆手：“女侠，我们夫妇二人想起过去的一些事情，忍不住，在下倒是好奇，几位一看便是出身名门，怎么会到了这种地方来？” 绿衣小姑娘一听出身名门四个字，脸上扬起一丝骄傲：“我们是来……” “小师妹！”小姑娘的话没有说完，便被另一个红衣女孩制止：“我们下山历练而已，也是见天色暗了，到这里歇息。” 莫问打量了一眼说话的红衣女孩，这姑娘倒是有些成熟：“原来如此，不要误会，在下也只是好奇，这里极少有像你们这样的人出现，就忍不住多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