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说情
正当左右危难之时，门外快步走来一人，却是赵天京王府上的管家：“莫公子……” 莫问回过神儿来：“管家？寻我何事？” “哦，是王爷让小人来请莫公子去前厅。” 莫问微微凝眉，自己还没有想好要去见他，他却差人来寻自己了？不禁思索赵天京找自己会做什么。 “莫公子？你在听吗？” “哦，失礼了，刚刚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管家请引路吧。” 莫问到了前厅，厅中已经聚集了六七人，大都是那夜见过的，赵天京手下的将领，堂前跪着一人，不是三十三又是谁？ 赵天京胸膛起伏的厉害，显然是刚刚动过怒。 莫问脚下一顿，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王爷。” 赵天京瞥了一眼莫问，点点头：“莫兄弟来了，请坐。” “不敢，不知道王爷让管家寻我所为何事？”莫问在江湖上漂了几年，也曾在官场做过，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还是有几分的，看到赵天京心中不快，他又怎么会去听这客套话。 “莫兄弟，你原本是我王府中的客人，有些事本不该劳烦你，只不过三十三提到了你，本王也只好请你过来。” 莫问看了一眼三十三，只见他嘴唇干裂，看样子还是没能喝上一口水，莫问从桌上抓起一杯茶水，递到三十三面前：“先喝一口水吧。” 三十三叹了口气，别过头去，赵天京顿时又怒了几分：“不必管他，本王何时曾受过要挟，不吃不喝好啊，就让他耗着吧。” 莫问摇了摇头：“既然是三十三说的事情，我大致能够猜到是什么了。” 赵天京眉毛一挑，有些似笑非笑的看着莫问：“哦？既然这样，我倒是想听一听莫兄弟的意见了。”说着赵天京缓缓坐了下来。 莫问略一沉吟：“王爷，我与三十三曾经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候还是在京城，也是八王爷的第一谋士王寅去世的时候。” “这个本王知道，三十三原本也是在老八手下。” “是的，原本我是不想多说话的，昨夜偶见三十三，谈了许多，今早准备出门，见三十三跪于王府前，我感动他一片忠心为主，也曾想替他说几句话，可是有时候话总要起个头啊。” 赵天京微微一笑：“这么说，今日就算我不去找你，你也会来找我咯？” “王爷，说实话，我还没有想好！” 莫问话音一落，三十三跪在地上一转身子，焦急的说道：“莫先生，在下知道你非王府中人，但怎么说王爷也曾救你于危难间，你可不能……” “住嘴！什么时候允许你说话了！”赵天京面色一沉，呵斥道。 莫问叹了口气：“当今天子乃是大道正统，若是反之，势必得一反叛之名！” “这么说来，莫老弟的意思是，让我……” “不不不，王爷误会了，在下并没有这么说，八王爷待我不薄，这也正是我左右为难的原因。” 赵天京沉默许久：“难为莫兄弟了。” 莫问张了张嘴，又闭起来，赵天京呵呵一笑：“莫兄弟有话尽管说。” 莫问苦笑一下：“王爷，当初皇帝囚禁王爷子女，不知王爷心中还有恨否？” “哼，要说心中没有芥蒂，那是自欺欺人，若是恨嘛……这十几年来，我南征北战，所负之伤何止百处，这刀口舔血的日子，他们跟着我也难说优劣，再者说了，皇帝终归是一脉兄弟，再恨又能恨到哪去？” 莫问拱了拱手：“王爷胸襟，莫问佩服！再问王爷，何以用人？” 赵天京凝眉，三十三猛地抬头看向莫问，这四个字，曾经是王寅问过赵天齐的，怎么…… 好半天赵天京缓缓说道：“德行上品，但凡一技之长皆可用之，德行中品，取其长而略其短，若无害人之心，尚可用之，德行下品，纵有经天纬地之才，不可用也！” 莫问嘴角轻轻上扬，看向三十三：“若是当初八王爷这般回答，你会离他而去吗？” 三十三全身一震，伏在地上：“王爷英明，三十三纵然粉身碎骨，永世不叛！” 赵天京心中诧异，不明白莫问为何这样问，而问完又向三十三说了这番话：“莫兄弟，你把我搞糊涂了。” 莫问说道：“王爷，有些事我身为王府外人不好Ｃ嘴，更兼有八王爷之恩在身，难免有失偏颇，三十三忠心为主，他的话我想王爷是该多多采纳！” 莫问既不说帮皇帝，也不说帮赵天齐，将事情全部推给三十三，也许有些话从三十三嘴中说出来，会让莫问心中好受一些吧。 说完这段话，莫问拱手道：“王爷，这一次到王府来，一是为感谢王爷搭救之恩，二来也是为了避难，但我想近日王爷定然有要事要办，在下不好多打扰，这便回去收拾行囊，也是时候该告辞了。” 赵天京连忙上前一步：“莫兄弟，这才刚住了几日？怎么着急要走？” “王爷，天下巨变，王爷身为将帅，自有军国大事要忙，莫问只是一介江湖草莽，怎么敢耽误王爷大事！” “莫兄弟见外了，抛开别的不说，莫兄弟已经是我儿师父，这还不等传授一招半式就要离开，不是让外人笑我堂堂英烈王怠慢了我儿之师？” “可是……” “好了，莫兄弟就安心住下，当真有事，我也为兄弟备好了宅院，纵然江湖人以天为盖以地为庐，也该有个落脚处吧？” 莫问无奈的摇摇头，不在说话。 赵天京看向三十三，取过自己桌上茶水，递了过去：“你先起来吧，喝口水！” 三十三双手捧过来，一饮而尽：“谢王爷！” “莫兄弟说你忠心为主，但你可知我心中作何想？” “请王爷明示！” “哎，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三十三闻言，一阵沉默：“王爷情谊厚重，怎知帝王之家哪有同根可言，王爷不做决断，早晚反受其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