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终相见
路上，柳如烟忍不住问道：“莫问，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杀楼的那位秦夫人，应该是秦向天的妻子吧？” 莫问轻轻点点头：“是。” 两人只说了这么一句，便都不在开口，四人施展轻功飞快的往离火宫去。 此时离火宫说是一片废墟也不为过，青石砖的山道之上满是剑痕，四周的树木也被交错的剑气击的七零八落。 刚到半山腰，浓重的血腥气已经让人有些蹙眉，莫问不禁加快了脚步。 秦夫人站在离火宫山门前，看着山门前几十个离火宫弟子，还有满身剑痕的离火宫宫主：“我离火宫与你们杀楼有何冤仇为何要对我赶尽杀绝！” 秦夫人冷哼一声：“我已经说过了，你们离火宫作恶太多，更重要的是，你们动了不该动的人！” “秦夫人说的是莫问吗？不知道秦夫人与莫问什么关系，我离火宫动他与杀楼有何关系！” 秦夫人眼神一冷：“你找死！！” 说着身影一动，掠到半空中，一身黑衣展开，如同一只黑鹰飞扑下来。 “住手！！！”赶到山上的莫问大喊一声。 紫瑶脱口而出：“莫问！” 秦夫人猛然一震，落在地上，头也不敢回，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呼吸都变得有些粗重。 莫问两步敢上前来：“秦……杀的人已经够多了，停手吧。” 秦夫人转过头来，看着莫问，不自禁的伸出手来，想要摸一摸莫问的脸庞，莫问猛地往回缩了缩，秦夫人心中一疼：“我的儿……” 柳如烟一脸早知如此的样子，楚玄一、凤娇娘，包括离火宫的众人全部都怔住了，莫问，莫问居然是秦夫人的儿子？这么说这个秦夫人的秦字，就是指秦向天？ 莫问双眼微闭：“不要再杀人了。” “我的儿啊！娘找你找了二十三年哪！整整二十三年！！”秦夫人缓缓取下面纱，通红的眼睛，泪水哗哗落下。 莫问深吸一口气：“秦夫人，我……” “儿，你始终不肯叫我一声娘吗？” 莫问死死咬着嘴唇：“我……” 秦夫人抹了一把眼泪，缓缓吐出一口气：“不叫也好，只要看到你安然无恙，娘再无奢求了，总算也对得起你爹爹了。” 莫问低着头，不敢去看秦夫人的脸庞，秦夫人轻轻挥手：“紫瑶，让他们退去吧，离火宫的事情，了了。” 紫瑶点点头：“知道了夫人。” 看着众人退去，紫瑶缓缓走到莫问的身边：“莫问，夫人她日夜都想着你，每每想起你的时候，都默默流泪……” 莫问别过头去：“紫瑶，不要逼我好吗。” 紫瑶微微笑了笑：“我不逼你，只是想告诉你，她，过得很苦。” “我知道了。” 紫瑶转身下了山，秦夫人缓步靠近：“儿啊，能不能抬起头，让娘好好看看你？” 莫问眉头紧锁着：“秦夫人，我现在还……” “我不求你现在叫我一声娘，只想好好看看你。”秦夫人的语气带着哀求。 莫问缓缓抬起头，秦夫人的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眼中的泪水再次倾出：“跟你爹爹真像啊，娘这二十三年没有白活，总算是在有生之年等到你了。” 秦夫人颤抖着双手抚摸着莫问的脸庞。 莫问没有反抗，反而心中有些期盼，心中不断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莫问，你不是孤身一人，你有娘亲，你还有娘亲！ 莫问努力张了张嘴，想要叫一声，可怎么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这是你长这么大，娘第一次见到你，真好，真好！” “其实我……我早就见过你。” 秦夫人一愣：“在哪？” “我是……我是你亲自招进杀楼的天字阁杀手，修罗……” 秦夫人猛地一颤：“你？你就是修罗？” “嗯。” “哈哈，老天有眼，自从你爹爹死了以后，你又不知所踪，我已经多少年没有救过人了，那天见到你，不知道为什么，只想把你留在身边，没想到，你竟然就是我的儿子。”秦夫人满脸的欣慰，要是那天自己有所迟疑，估计现在自己的儿子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咱们……先下山去吧。” 秦夫人脸上挂着无尽的温柔，多少年来，没有人见过她这般模样，在自己的儿子面子，她终于软了下来。 莫问心中其实也是微颤着，自从离了紫宵剑宗，再到唐雪嫣死去之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一份亲情，今天这份亲情就在自己的眼前，可是他却不敢接受。 “孩儿，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我一直在找你，你怎么就那么狠心，一直不肯见我？”崎岖的山道上，秦夫人声音的微颤，不知道是因为风的缘故，还是因为太过激动。 莫问深吸一口气：“其实我……” “算了，我心中明白，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也不曾照顾你，所以你一直也……” “不是这样！”莫问看着秦夫人眼中的哀伤，急急说道。 秦夫人眼睛一亮：“你……” “秦夫人，多给我一些时间，我想，我会试着接受你。” 秦夫人点点头：“我不逼你，二十多年我都等了，不差这一会儿。” 这一刻，感受着秦夫人对自己的温柔，这是莫问这几年都没有再感觉到的，无论走到哪，他所感受到的都是无尽的冷漠，甚至在这一刻，他都萌生了不再去见赵天京的念头。 “那你跟我回杀楼吧，在那里没有人再敢伤害你。”秦夫人眼中满含着期盼。 莫问张了张嘴，最终没能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我还要去见一个朋友。” 秦夫人脸上闪过一丝失落：“没关系，那让紫瑶跟在你身边吧，我知道你对她有感情，她在身边照顾你，我也放心一些，还有京东白，他的武功高强，可以帮你做很多事。” 莫问依旧摇头：“不用，有柳仙子在，还有楚老，他们都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有他们在我不会有事的。” “可毕竟京东白是……”秦夫人说到这里，突然又停住了：“算了，都随你吧，这个给你，这是我杀楼的手令，从今天开始，你将是我杀楼的少主！” 莫问没有伸手去接：“我……” 楚玄一不等莫问的话说完，就一把将手令接过来，放入怀中：“夫人，这个让老奴替公子收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