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替死
第四十三章替死 今天是小公主满月,原本对于楼南而言只是个普通日子,按他们的习俗是只过百日的。不过楚楠忻倒是难得有兴致,带着皇后一起去陈妃宫里看小公主,还赐名“乐”。 陈妃多日不展的眉头也终于舒展开来,又见楚楠忻今日龙颜大悦,便乘兴提议大家去阮红苑坐坐。 阮红苑,有着很特别的景致,在大昭宫里也是独树一帜的。 这里种满了陈国的国‘花’,醉妍。 ‘花’如名,娇‘艳’‘欲’滴,醉人心肺。此时正值‘花’开鼎盛之际,满园‘花’香扑鼻,带着雨水‘潮’湿的气息,更加惹人沉醉。 因为外头依然下着雨,大家都坐在了亭中,雨打‘花’瓣,倒也别有一番情致。 就在这时候,一个刺客突然闯入,举剑便行刺皇后谢朝容,一阵‘混’战之后,刺客脱手飞出的剑却正巧刺中了一旁陈妃,伤势据说很重。 初‘春’的雨天还是十分‘阴’冷,谢朝华只披着一件薄外套,身子微微颤抖着。 “大姑姑放心,皇后毫发无损。”大宫‘女’见她这样,以为她担心皇后,安慰道。 “嗯。”谢朝华应着,转身默默走回自己的住处。 没多久,宫中就戒严了。 整个皇宫一片灯火通明,‘阴’面的雨日都被照耀的如同‘艳’阳天。 谢朝华安静地待在自己屋子里,良久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只抬头看着窗外乌黑‘阴’沉的天空,神情凝重。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不久,苏瑾年前来。 谢朝华看见他的时候。表情有些奇怪,最后只是问了句:“陈妃如何了?” 苏瑾年盯着她看了一眼。却道:“皇上听说小姐身子不好,只是差瑾年过来看看,陛下说,这几日宫里不太平,小姐身子又不舒服,这几日就不用去昭乾殿当值了,在屋里好生休养。”他说到屋里两个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 “陈妃怎么样了?”谢朝华却像没听见他的话似的,又问。 “皇上跟皇后娘娘都安好。” 谢朝华冷眼看着他。“我问的是陈妃娘娘。” 苏瑾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半天才道:“陈妃娘娘当‘胸’受了一剑,太医说陈妃产后本就身子虚弱,这一剑便是壮年也尚且凶险,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谢朝华低头,好一会儿才又问:“刺客呢?” “死了,是服毒自杀的。抓住他的时候防了他自刎,却没想到他嘴里还藏着剧毒。”苏瑾年说着又看了眼谢朝华,“只是他临死前口口声声说对不起先帝。君不君臣不臣,国将不国。” “这话当时在场不少人都听了去。”他又补了一句。 陈妃第二天就重伤不治去世了。 她的丧礼极其隆重,楚楠忻追封她为皇贵妃,亲自定了谥号“德”。可无论多么隆重的仪式都无法换回一条失去的年轻生命。 虽然楚楠忻严令禁止谣言,可天底下最难的就是堵住别人的嘴,当日‘侍’卫宫‘女’宫嫔在场不在少数。楚楠忻不可能都杀之灭口让这传言做了实,因此传言就如烧不尽的野草。从大昭皇宫中蔓延开来,愈烧愈旺。 关于那个刺客的身份。有着好几种传说。 有说他行刺皇后是受了其它妃子娘家人得雇佣;也有离谱的说他是宫里某位不受宠的妃子的爱人;还有一种说法,却是将这个刺客跟之前关于当年先帝另有传位之人的流言结合在一起。说他是先帝托孤重臣,本‘欲’与皇上密谈,但思之皇后乃天朝公主,攘外必先安内,内有妖后,必先除之。 宫中是流言的温‘床’,之前已经出了不少对楚楠忻不利的流言,如今再经过那刺客的口,越发活灵活现起来。 过了数日,谢朝华又重回了昭乾殿,发现昭乾殿里外都换了不少新面孔。 她依旧照着平常一般无二的准备茶水,等楚楠忻下了朝,送了进去。 今日殿内没有朝臣,空‘荡’‘荡’地,楚楠忻坐着正看着折子。 谢朝华无声地递上茶水,正要退下,却听楚楠忻开口,“皇后这几日心神不宁,你有空去看看吧。”他说话间也没有抬头,依然执笔继续批着奏折。 “是。”谢朝华应着躬身退下。 等接替她的人来了,谢朝华离开了昭乾殿,想起刚才楚楠忻吩咐的话,径自往内宫走去。 meimei阿容想来还是受了惊吓,毕竟虽然做皇后多年,也定是见过不少风‘浪’,但这直面刺客的事情,还是多少很令人心惊的。何况当日,若是刺客的剑没有被拦下,那么如今躺在大昭郊外皇陵里面的就不是陈妃,而是她谢朝容了,细想的确是会令人后怕的。 来到宁寿宫,小宫‘女’还没进去通报,在谢朝容跟前服‘侍’的‘女’官惠娘便迎了上来。 “大姑姑来了,皇后这些日子情绪都不太稳定。太医早上刚来看过,开了些安神的方子,这会子刚刚用了‘药’才歇下。” “哦,那我改日再来吧。”谢朝华说。 还没转身,里头宫‘女’喜儿就走了出来,“娘娘在里头听见动静,知道大小姐来了,让您进去呢。”喜儿是陪嫁的丫头,谢府出身,在宫里‘私’底下都习惯称呼谢朝华大小姐。 一来是一种习惯,二来也隐隐有着炫耀自己与一般宫‘女’身份不同的意思。 谢朝华点点头,跟着喜儿走进内殿。 一走进屋子,空气中弥漫一股nongnong的‘药’味,她闻出其中有几味安神的‘药’,心里思忖,‘药’的分量下的如此重,如此也能闻出味道,阿容究竟情绪有多么不稳? 踏进寝殿,鼻尖‘药’味更重了,眼前纱帐一层复又一层。 谢朝容就斜卧在‘床’上,面容有些浮肿,但仍然美丽。只是眼窝凹陷,浮现着惨淡的青‘色’,一看便是多日不得安睡的样子,她见到谢朝华,嘴角微勾带着一丝嘲讽,“jiejie,这里的人都盼着我死呢。” 谢朝华看着眼前的meimei,她的表情天真无邪,恍惚间仿佛像是回到多年前,眼前还是那个喜欢和自己撒娇的小‘女’孩儿一般。 “你放宽心,也别想太多了。好生休养才是,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想想太子吧。”谢朝华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冰凉的手没有一丝温度。 谢朝容转头看看她,手反握住她,紧紧地,“她们都巴不得我死,呵呵……可是我偏偏就是要活着,越是想让我死,我越不能让他们如愿了。”谢朝容的目光有些茫然。 “你没看见,她当时流了好多好多的血,那醉妍‘花’再‘艳’都比不上她的血红。我那天穿的还是石榴红的百褶裙呢……jiejie,你知道吗?我原来竟不知道,从一个人的身体里可以流出这么多血来,整个亭子都是她的血呢!” 谢朝容语无伦次,喋喋不休,“其实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人,要不是他们想我死,我怎么会害人……”说着说着,她慢慢闭上眼睛。 谢朝华想着应该是‘药’‘性’上来了,扶着她躺下,替她盖上被子,然后又坐在‘床’边上,看着谢朝容牢牢抓住自己不松开的手,心想:真疼啊。 梦里,好像又回到了京都。 眼前一群稚童,指着中间的一个六七岁的‘女’孩子笑骂着,“野种!野种!” 那‘女’孩一个劲地哭,谢朝华只觉得她可怜,走到近前想安慰她,忽地一转眼,自己突然就成了那‘女’孩。伸手‘摸’‘摸’满脸的泪,抬起头。 忽然耳边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走开都走开,不许欺负jiejie,不然我告诉母亲去。我母亲可是长公主呢!” 众人散去,那‘女’孩走向自己,近了,发现竟是阿容,梳着羊角辫,头上‘艳’红的丝绸带在阳光下闪着刺目的光芒,如同火炉中跳跃的火焰。 “jiejie,别哭了好不好。有阿容陪着你呢,阿容陪着你一起哭可好?” 谢朝华本来心里还酸酸地,听了这孩子气十足的话,却是想笑。她没有回答,却是站起身来,轻轻将她抱在怀里,阿容就乖乖地任由她抱着,也没有说话。 时不时还学着大人的模样,用手怕着她的后背,嘟囔着,“不哭……不哭啊。” 谢朝华悠悠睁开眼睛,夜,烛火闪烁,空气中有‘药’的苦涩气息。 知觉渐渐回到了身体中,耳畔传来浅浅的呼吸声。 转头看去,meimei阿容就躺在一旁,手还是握住自己的,依然用力。 谢朝华看了良久,‘摸’了‘摸’脸,没有眼泪,那一切好像都只是个梦……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天‘色’渐渐泛白。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闹,谢朝华皱了皱眉,见阿容睡得依然很沉,手却还是被她握着,只得低声问:“外头怎么了?什么事情?” 想是外面的人听见里头有动静,急匆匆跑进来一个人,“太子……太子……” 谢朝华这才看清来人,是太子身边的桂嬷嬷,正想开口问。 旁边的谢朝容却是猛地起身,抓住桂嬷嬷地胳膊,厉声问:“太子怎么了!快说!” 桂嬷嬷被谢朝容骇人的脸‘色’吓得反而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谢朝容的面‘色’顿时变得如死灰一般。 *** 明天出差,不过会继续保持更新的。 只是有些吃不准那边的网络状况,先打个招呼,别以为尧又失踪了。 然后欢迎冒泡,打滚求啊,人家最近都双更了呢,对手指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