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次日的天气有些沉闷，不过这并不影响父女两人的好心情，“然儿，不用带伞么？” “不用，如果下雨我们就住在陶然居好了，你可是哪里的老板呢。”木芙蓉开玩笑的说，果然看到父亲不再做声，这个时代男子还很少有人出去工作呢，何况还是个老板。 父女两人悠闲地逛到陶然居，老妇人已经等在门口了，安清弘很喜欢陶然居，与杨老太太也相谈甚欢，竟是一见如故。 看着前面一同走进店门的两人，木芙蓉深感自己所做决定的正确，杨老太虽然年纪大些，可是开了这么多年店，见多识广，给父亲讲一些其中趣事，也不致感觉无聊。 端着杨老太给自己泡的一壶茶，怡然的坐在柜台边的桌子边，翻开一个倒扣在桌上的青花茶杯注上水，看着杨老太领着父亲参观这个茶楼，心中十分满足。 “老大，可找到你了！”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有点熟悉。 木芙蓉疑惑地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原来是昨天偷自己钱的家伙，什么老大？ “老大不认识我了，我们昨天还见过啊。”来人一副我们很熟啊的样子，坐在木芙蓉的对面，很不客气的为自己到了杯茶。 “我们只见过一面。”木芙蓉闲闲的说。 “那没关系啦，我决定以后就跟着你混了，老大。”那人摆了摆手。 “我有关系，你也看到了我只有这间几乎没有生意的茶楼，养活自己还显吃力，怎么能在当你的老大，还有，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你还是走吧。”木芙蓉表明自己的身份，一个勉强温饱的小店主。 “老大叫我老鼠就行，我是认准老大了，老大的本事可是很大啊。”老鼠眨了下眼，一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样子。 木芙蓉也笑了，“正好我这里还缺个打杂的伙计，你要愿意就留下来，只供吃住，没有工钱。”对于这个机灵的女孩子她也很有好感。 “没问题。”老鼠爽快的答应了。 “你为什么叫老鼠？”木芙蓉问，那么多名字，为什么偏偏选了这一个？ “这个啊，因为我是个乞丐，我感觉应该用老鼠最恰当，跑得快，在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取食物。”还有生活在最黑暗的地方，这句话老鼠没有说出，不知为何，对着眼前这个人总做不到若无其事的说出这些话，心中深处的伤心蔓延开来。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缘分吧，第一次见面就会不自觉的想帮她，看她叫自己老大时眼中的期盼会心软，看她说自己名字是的伤心心中也会不舒服，木芙蓉想。 “我叫安然，”木芙蓉的名字不能说，毕竟木姓很容易令人想入非非。“老鼠的名字虽然也不错，我想还是叫安心好一点，你觉得呢？”安心，安下自己的心，也让人放心。 老鼠的名字不错，听着眼前人的话，似乎多年的委屈都不见了，她是认可了以前的自己吧，没有一丝厌恶，还让自己用她的姓，自己昨天的那种感觉果然没错，她不歧视自己。安心，很好听。 “不愿意吗？”看老鼠只低着头没有回应，木芙蓉首次不确定的问。 “没有，我很喜欢。”老鼠，不，现在应该叫安心才对，抬起脸答道。 木芙蓉抬手为她擦去脸上的泪，好笑道：“昨天偷东西被抓还一脸无所谓，今天只说了几句就哭了，爱哭鬼！” 安心三两下抹干脸上的泪，“胡说，这是水太烫了，烫的。”又看了下木芙蓉的脸色，自己偷东西她不生气吗？ “自己想办法养活自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一个人连自己都不能养活才是可耻的 “只是以后如果想过安生日子，还是做些正经事吧。”木芙蓉语重心长的说，可是她不觉得这样教育人的活她来做不太合适吗？ 果然，“是，一切向老大靠齐！”安心响亮的回答。 木芙蓉若无其事的点点头，果然老大不是人人能做的，但是这份处变不惊的定力就足以是安心佩服了。 “然儿，这是谁啊？”刚参观完茶楼出来的安清弘就看见女儿和另一个人在聊天。 “爹爹，这是新手的小工。”木芙蓉为父亲倒了杯茶。 “老板好。”安心立刻起身叫人。 安父不好意思的摆摆手，“别那么叫，我才不是什么老板，叫我安叔吧。” “是，安叔。”安心改的挺快。 安清弘十分喜欢这孩子的机灵劲，“坐下吧，没客人的时候不用一直站着，你叫什么？” “安心，老大为我取的名字。”安心自豪的宣布。 正在喝水的木芙蓉差点被呛住，解释道：“她不习惯叫我老板，就叫老大了。”如果父亲让安心解释，不知道他又会说什么惊人的话呢，还是自己来比较好。 让杨老太领着安心去楼上换了件衣服，差不多已近中午了，渐渐的有了些客人，几人边忙活了起来，不过客人实在是少，木芙蓉无事做只有继续喝自己的茶。 看这为那几桌客人欢快忙碌的三人，木芙蓉喝了一口茶，这样安静的生活真的很难得，这是以前的自己不敢奢想的，所以格外的想要保护珍惜。 “要钱，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来者喝茶是看得起你们，还敢要钱，这个月的保护费交了吗？”一个喝完茶长相粗犷的女子嚣张的说。 “别管你是谁，来咱们这喝茶给钱天经地义。”安心听到这边的动静，忙走过来，将杨老太挡在了身后。 “呦，什么时候过街老鼠成了这里的伙计了，这个店还真是什么人都敢啊收。”那女子嘲讽道。 “我凭自己本事赚钱，关你什么事，还有我现在叫安心。”安心正色道。 “改个名就可以重新做人，还真没听过，只怕老鼠就是老鼠，狗还改不了****呢。”那人大笑道，伴着她话毕，她的几个同伴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安心倒想和她大打一场，只是如今自己不同往日，现在自己是陶然居的一分子，况且老大和安叔还在柜台边看着呢，自己说过要重新做人的，怎么办？ “各位不知道陶然居现在是我罩着的么？”木芙蓉笑着说，她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就集中在了这里，站在她身边的安父本来就不好的脸色现在更添了一份苍白。 “你是哪冒出来的，你恐怕是不知道我的名号吧。”那个粗犷女子神气的走到木芙蓉跟前，低着头审视着眼前这个怎么看都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模样的人。 “你不用管我是谁，付过茶钱赶快走是正经，以后记着不要来这里闹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木芙蓉并不抬头看她，对于没必要的人她实在是懒得理会。 那人没想到自己被忽视的这么彻底，在这几条街还没人不正眼看自己，这个人真的惹火自己了，“不客气？那爷也不客气了！”说完就一拳揍向眼前这个不长眼的家伙。 店里其他的客人长吸了一口气，这一拳下去，这个书生样的人只怕不死也重伤，安抚的一颗心更是跳到嗓子眼，浑身没了力气。 只是事情的发展却令很多人目瞪口呆，也没见坐着的木芙蓉使多大力气，为侧身避开了那一拳，抬脚就踢向了那女子的小腹，那女子就被踢趴在一米外了。 “然儿，你有没有怎么样，伤着了吗？”安父着急的问。 “我没事爹爹。”木芙蓉笑着安抚道。 安心撇了下嘴，她自然是知道老大的本事，还有是个人都看得出有事的是的上趴着的人才对吧。话说，老大刚刚那一脚用了多大的力气啊，那个人怎么还不起来。 正这样想呢，地上的那个倒霉家伙就抬起了头，不能不说她不倒霉，今天是她做老大第一次出来收保护费，以前看上面的老大那么威风，心里自然是非常羡慕，今天好不容易得到老大允许可以带小弟出来收保护费，本想着先找个不起眼的小店开刀，谁曾想成了现在这样。 “安心，收茶钱。”木芙蓉向在一旁看戏的安心送了个做事的眼色。 “好类，这位客官，一共二钱银子。”安心向趴在地上那女子伸出手。 那人忍痛从怀中掏出银子递过去，不服不行，自己现在是全身都疼，还是回去汇报给老大再说吧。 “得，您走好，欢迎下次再来。”安心本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宗旨将被小弟架走的客人送到店门外。 杨老太见事情解决，笑道：“对不起，各位客人受惊了，请继续，安心，给各桌免费送一壶茶压惊。” 那几位客人都答了谢，热闹看过，继续喝自己的茶，只是眼光时不时瞄过木芙蓉那边，想不到这女子看似弱不禁风，竟是那么厉害。 安心送完茶水，凑到木芙蓉跟前，“老大，你真厉害，刚刚那一脚你用了多大力气啊？” “你要不要试试。”木芙蓉好笑的抬头。 “额，不用了。”安心识趣地走开了。 木芙蓉轻摇了摇头，看着店里剩下的两桌人，那么少的人，不会亏本吧？难道木芙蓉是在意刚刚白送的两壶茶，不会吧？ 店内重归平静，外面却正在进行一场拉锯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