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集 袁娟闯祸萌萌菁菁补救
世间的事总是那样难料，即使是所谓先知，也无法百分之百预言下一秒。所以就像此时的仁华，在全院医护都积极备战评估的关键时刻，可以说形势是一片大好，但就有人闲着没事给医院找了点儿麻烦。 仁华外科休息室。 叶春萌正坐在吧台转椅上翻看专业期刊。“萌萌”！这时白晓菁冲进来喊，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哎，哎”。叶春萌忙起身扶住她，“你这是怎么啦？哎呦，你先别着急，把气儿喘匀了”！ “来不及了，快，帮我看看这个片子”？白晓菁十分着急地催。“行，行，我看看”！叶春萌拿过片子仔细看着。“我觉得有问题，可又拿不准”。白晓菁终于缓过来点儿了。 “病人呢”？叶春萌看着片子神情严肃起来。 “正要出院呢”！白晓菁忙回答。 “这不胡闹嘛”！叶春萌抬头，“这是梨瘘啊”！ “我就说嘛，可袁娟只是当普通甲状腺炎处理了”。白晓菁无奈地跺脚，“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 “快，去截住他们”！叶春萌赶紧说。两人没再犹豫，一前一后跑到了儿科病房，结果床已经空了。 “袁大夫，孩子呢”？叶春萌急忙问袁娟。 “你又来我们儿科管闲事儿啦”？袁娟一张嘴就是阴阳怪气的口气。 “我们问你孩子呢”？白晓菁急了，冲着袁娟喊。袁娟吓了一跳，立刻下意识的回答，“出院了”！“白晓菁，你疯了吧，一个低年住院医敢冲我喊”！袁娟反应过来之后也发火了。 “很快，你就不是医生了”！白晓菁气得警告她，把手上的片子砸给她，“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袁娟看了片子，还一脸不以为然，“你们吓唬谁呢，这不就是普通炎症吗”？她抬头讥笑，“叶春萌，我知道你们肝胆外导师护学生，你不就是仗着周院长护着你吗，看我们林老师过气了好欺负啊，挑刺儿还挑上瘾了，告诉你，周明现在就算是院长，你也别太过分”！ “自己错了还恶心别人。我现在知道什么叫癞蛤蟆蹦脚面了！萌萌，走，别理她，不知死活的东西”！白晓菁看着袁娟的那副嘴脸，都想抽她。 “怎么走啊，咱们得赶紧把病人追回来，要是事情传出去，处分的不止她一个，我更担心林老师，家属要是闹起来，停职都有可能”！叶春萌担心。 “可我打电话，林老师和谢南翔都不接呀”？白晓菁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接着拿出手机又打，叶春萌也打电话联系。“还是不接，怎么办”？白晓菁着急地问。 “找周老师”！叶春萌马上想到丈夫。“可周老师和程老师李波他们都手术呢”！白晓菁非常清楚李波的日程安排。 “他大概还有半个小时结束，先把片子放他办公室，咱们去想办法追孩子，不管怎么样得尽全力帮助林老师挽回，我相信咱们只要安抚好家属，其他的周老师会摆平的”！叶春萌看了看手表，果断地说。 白晓菁点头同意，她上前就从袁娟手里抢下片子，瞪了她一眼。袁娟看她们这么着急也担心起来。 “关键咱们上哪找孩子呀”？叶春萌也急了。“那个”袁娟想说话。“我们不想听你气人”！白晓菁堵袁娟的嘴，这是她的专长。“不是，我是想说孩子去机场了，但去哪不知道”！袁娟小心翼翼地说。 “你怎么不早说呀”？白晓菁快被气死了。“快，快，去机场”！叶春萌拉着白晓菁就往外冲，“你去开车，我把片子放周老师办公室，马上出去找你”！ 白晓菁和叶春萌的车疾驰在去江城机场的路上。 “林老师他们行不行啊，死活不接电话”！白晓菁边开车边抱怨，“这是要急死谁呀”！ “估计看电影之类的，静音了”。叶春萌也一直在打。“你不是都留了微信了吗，他们看到就会马上回医院的，放心吧。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孩子，等林老师他们回医院时希望问题已经解决了”！叶春萌希望是这样。此时白晓菁电话响起，“袁娟”！ “快接呀”！叶春萌忙催菁菁。“我怎么那么不愿意接呀”！白晓菁赌气地说完，不耐烦地接起，“喂”！ “那个，我一直打孩子mama电话，可是她关机了。我告诉你她mama名字叫王可，你可以在机场广播找人，查记录”。“说完了嘛”！白晓菁口气很冲。“还有谢谢你们”。袁娟小声说。 “别那么自恋行吗！你跟我们谢不着，我们没必要专挑你刺儿，更没打算帮你，我和萌萌冲的是林老师”！白晓菁说完就挂了电话。“什么人呐，蒸不熟煮不烂的东西”。 “行了，别跟她生气了”。叶春萌劝道。 “对了，我怎么没看你给周老师发信息呐”？白晓菁问，“得让他知道情况吧”？ “他下手术一定回办公室，我在办公室留了张便条，告诉他，‘袁娟误诊，林谢失联，病人出院，叶白去追，请善后’”！叶春萌说完，白晓菁佩服地笑，“行啊，不愧是学霸，言简意赅，颇有点地下党接头暗语的韵味”。 “行了，你，还暗语呐，我是来不及写那么多字”！叶春萌笑着说。“不过你为什么不发微信呢，说得能详细点儿”。白晓菁奇怪。 “其实，我留条也就是以防万一，他通常上手术，下手术都会给我打电话的”。萌萌解释。“真的”？白晓菁羡慕地问。萌萌笑着点头“嗯”！“怎么，怕你担心啊”？白晓菁太佩服周老师了。 “他说，一是怕我担心，二是怕我有事找不到他”。萌萌既幸福又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真是羡慕死你了”！白晓菁感叹， “那要是你也上台，他不就打不了电话了”？“我的手术日程他都清楚，一般我上台他都会在手术室外看着，但不会让我发现，这是李老师和程老师告诉我的”！“太幸福了”！白晓菁正说着，叶春萌的电话响了，她看看笑了。“周老师”？白晓菁一猜就知道。萌萌点头接了电话。“下手术啦”？“我现在不在医院，有件事要跟你说”。周明下了手术，边往办公室走边听着电话，“那你们现在是去机场找人”？“嗯，好，我知道了”。周明进了办公室，一眼就看到桌上的片子和妻子的留言。“我已经看到片子和留言了”。“好，一定注意安全，其他事情我来处理”。“拜拜”！等萌萌挂了电话，周明也放下手机，看了看片子，又拿起留言贴，“‘袁娟误诊，林谢失联，病人出院，叶白去追，请善后’”。周明读完笑了，“小丫头，连留言都有水平，‘请善后’”。他品味出小妻子对自己的信任和依赖。 白晓菁边开着车，边等叶春萌挂了电话。“他说，让咱们注意安全，其他事情他来处理”！萌萌笑着说。 “萌萌，你就这么信任周老师，就算他很长一段时间已经不是大外主任了，你也从来没变过”？白晓菁好奇地问。 “一个人，不是因为他在什么职位而被大家信任，而是因为他的人格魅力值得依靠，周老师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的人”。萌萌笑着给菁菁解释。 “其实老天是最公平的。萌萌，你知道吗，你是咱们几个当中最踏实的，认真生活学习，诚恳对人对事，不虚伪，不骗人，不走捷径，活得最踏实，所以你最终也得到了周老师最踏实最认真的爱，他的全部，半点也不掺假”。白晓菁对周老师和萌萌是从心底里赞赏。 “菁菁”！萌萌柔声唤着姐妹。“干嘛，又想劝我啊！曾经沧海，我现在只有羡慕你的力气，却没有了爱人的勇气”！白晓菁扯出一抹笑，她的话语中带着不符合她年纪的沧桑。“菁菁，相信我，别去羡慕别人，好好对待自己，然后你就会发现你也可以的”。萌萌心疼地开导姐妹。 白晓菁和叶春萌飞速赶到机场，可是无论怎么广播都没人来。 周明在办公室里不放心又给妻子打电话，“怎么这么喘”？周明忙问。萌萌边接电话边小跑着找人。“我在到处找人”！“找机场工作人员帮助广播找人，再查乘客名字”！“我们都做了，可是没人来呀！又不能干等着”！“在那儿呢”！白晓菁指着洗手间旁的一个孩子。叶春萌和白晓菁冲了过去。“确定是她吗”？萌萌没挂电话问白晓菁。“是她没错”！白晓菁点头。萌萌见白晓菁检查完孩子确定没事，忙告诉电话里的丈夫，“找到了，孩子没事，我们会和家属好好解释的，尽量让她不找麻烦”！“好，我已经通知神外和血管外参加会诊了，研究最优手术方案，尽力不影响孩子以后发声，这一点你可以让家属放心”。周明给妻子吃定心丸。“嗯，我知道了”！萌萌就知道找他准没错。“回来时小心点儿，告诉白晓菁慢点开，快到时给我电话，我在大厅门口等你们”！周明细心地叮嘱。“好，我知道了”！ 回仁华的路上，叶春萌和白晓菁跟患儿mama解释了情况并一再道歉，“真对不起，都是我们的疏忽，您别生气，我们这边在查片子，就忘了通知袁大夫，她还不能出院了，所以才造成这么大的误会，还害得您和孩子折腾一趟”！叶春萌没直接告诉家属是袁娟误诊。 “那就别提了，我现在就想知道，我孩子究竟得的什么病，要不要紧？一开始，袁大夫不是说是炎症吗”？家属着急又担心。“这个得一会儿我们周老师具体给您孩子诊断，我只能说这是非常少见的病，可能需要手术才能根治，但，您放心，既然我们已经发现了，就一定全力治疗，现在神外和血管外的医生都来参加会诊了”。叶春萌告知家属。“这么严重啊”？家属有点害怕了。“不能说严重，应该说谨慎，因为这个病少见，所以周老师想尽力不影响孩子以后的发声问题”。叶春萌忙安抚她的情绪。“您大可放心，您担心的我们周老师都会替您想到”！白晓菁边开车边说。“噢”！听了她们的解释，孩子mama放心了很多。“周老师？仁华医院的！你们说得周老师是不是就是那位外科的周明周院长啊”？“对呀！您认识呀”？叶春萌问，她知道很多人都认识丈夫。“不认识，但我读过他的报道，很敬重他，要是他都来管这件事，我就更放心了。请你们也放心，只要把孩子病治好了，我除了感激没什么好埋怨的”！孩子mama诚恳地说。“谢谢您，要是家属都能像您一样，我们医生再累也值得”！白晓菁松了口气，一看这位mama就是通情理的人。“一会儿周老师会亲自在医院门口接咱们”！叶春萌笑着对孩子mama说。 周明接了萌萌的电话后就来到停车场等着她们。“周老师”！白晓菁赶紧停了车。周明走上前，叶春萌和白晓菁下车把孩子和mama扶了下来。“您好，我是周明”！周明先向孩子mama自我介绍。“您好，我是孩子mama，我叫王可，路上我都听这两位女医生说了，太感谢您了，有您亲自参加会诊，我就放心了”。“千万别说感谢，这是我们仁华所有医生应该做的”。“走吧”！周明帮她们拿着行李，萌萌问丈夫，“那我们先把她们带回病房休息，一会儿再带家属去你那”？“你先把孩子交给袁娟，然后带家属过来听听会诊方案”。周明交代妻子。“好”！ 谢南翔和林念初刚看完电影出来，林念初一看手机，无数个未接电话，叶春萌的，白晓菁的。谢南翔也发现自己手机快被白晓菁和叶春萌打爆了，他看了看林念初，俩人同时说，“出事了”！说完赶紧跑去开车。谢南翔边开车边说，“白晓菁，叶春萌，周老师，程老师，师兄都快全员动员了，肯定出事了”！“我这也是，有白晓菁的短信”！林念初读完短信，一个头两个大。“发生什么事了”？谢南翔见她抱着头忙问。“袁娟误诊，还放病人出院了”！林念初气得直哆嗦。“误诊？这是在评估的时候给咱们打脸呐”！谢南翔也气极了。“怎么办，打不通”？林念初不断地给叶春萌和白晓菁打电话。“诶，通了”！林念初惊喜，“学文，事情怎么样啦”？“你们赶紧回医院吧，叶春萌和白晓菁已经把事情给补救了，周明在主持会诊，我也来参加了，看看接下来怎么办”？程学文在电话里说。 林念初和谢南翔火速赶往医院，一下车就赶到会诊室。 “咽喉发炎，似感冒，嗓子发哑，有脓肿，用抗生素会反复复发，经验血，颈部CT，做吞咽造影，诊断鳃裂畸形，非正常瘘孔。需要手术切除瘘孔，缝合封堵”！ 周明正在解释临床症状和手术方案。程学文把林念初和谢南翔拉到门口，“放心吧，没事，孩子已经被叶春萌和白晓菁从机场追回来了，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确定手术方案，尽量弥补失误”！“严重吗，手术有把握吗”？林念初担心地问。“叶春萌请动了他，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呀”！程学文向周明努努嘴，“他找了最信得过的老仁华给孩子制定方案”！听了学文的话，林念初放心了，“那家属情绪怎么样”？“叶春萌和白晓菁已经和家属达成和解了，只要咱们手术成功，家属没要求。要说你们可得感谢周明和叶春萌，人家mama一听叶春萌说周明亲自会诊，感激的不得了，也安心了，一点没闹”。程学文笑着安慰林念初，林念初和谢南翔终于松了口气。 “这个方案就这么敲定了，要尽快确定手术时间，减少家属焦虑情绪”！周明叮嘱儿科主任。“好，但这件事要不要告诉韦主任一声”？薛主任询问。“我看没必要吧”！程学文严肃地说。其他人也都点头。“他就是知道也不会管，要么扔给咱们处理，要么直接上报给葛院长”！神外主任实话实说。“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虽然是少见病例，但毕竟是误诊，怎么说也影响医院声誉。咱们就当孩子正常入院治疗，只要让孩子手术顺利完成，咱们就算过关了”！周明慎重地给出建议。 林念初在大家谈话的时候，走近仔细看着片子，又看了眼程学文，“说实话，这种病症在临床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不会诊我也很难下判断”！“谁发现的”？“白晓菁发现的”！程学文回答。“她确诊的”？林念初佩服地惊问。“不是，她只是发现不对劲，然后去找叶春萌确的诊”！程学文笑，连他都不得不佩服周明这个小丫头。 就这样因为袁娟的事把大家都折腾到了半夜，等一切解决完毕，周明开着车和萌萌回到家里，此时已经是午夜时分。 两人洗漱过后躺在床上。“现在手术最重要的就是保证孩子能正常发声，正常唱歌”。萌萌此时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放心吧，上台的都是老外科，有把握”。周明搂紧妻子，柔声安抚。“那袁娟你们打算要怎么处理呀”？萌萌抬头看着丈夫。“她已经不是一次犯错了，这次肯定逃不了，估计薛主任会停她半年手术资格，降级使用”！周明没打算直接干预薛主任处理这件事。“会不会太狠呀”？萌萌又有点不忍心了。“就是要让她疼，不疼她永远不懂得反省，咱们医生不同于其他职业，一个纵容可能代价就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周明严肃地说。“其实看到袁娟我也在警省自己，不管多累下诊断都要认真谨慎”。萌萌对丈夫说心里话，她也后怕。周明看着妻子笑，毫不吝啬地夸奖，“知道吗，这就是你作为外科医生最宝贵的地方，时时小心谨慎，都入行几年了，还和刚实习时一样，尊重职业，敬畏生命，这也是我最喜欢最欣赏的”！“我知道你夸我实际是在夸自己，这都是你教得好”。萌萌甜言蜜语地哄丈夫。“这个嘛，我赞同”！周明舒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