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贼喊捉贼
马如风哈哈一笑道：“根据咱们在北城的子弟回报说，那人修为最多不过在命元境初期，甚至有可能只有御气境的修为，所以我盘算着，这样的机会非得留给你小子不可。” 苏晨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您对我这么好，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马如风走近他笑道：“最近我听念初那丫头说起一些你教她的过程，嘿嘿，不得不说，你小子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诚然，你现在修为还不高。但我又怎么能让你这么一个人才，一直被人家当做小白脸看待呢？” 苏晨尴尬地笑了笑道：“是您过誉了。” 马如风拍拍他的肩膀道：“好了，快去将那个贼人抓来吧。” 苏晨躬身向他礼了一礼，转身走出了大厅。 大厅外，还站着一个人，只见他身穿紫袍，一只手紧握着长剑，眸子里闪动着怨恨的光芒，死死地盯着正走出来的苏晨。 正是赵寿。 但是在苏晨看到他后，他眸子里的光芒却倏地一敛，对他笑了一笑道：“马先生极少称赞别人，苏兄能得到他的赞扬可真是了不起呢。” 苏晨笑道：“这是马先生过誉了，其实比起赵兄，小弟又算的了什么。” 赵寿嘿笑了数声，转过身时忽又冷笑道：“虽然马先生将立功的机会给了苏兄，但是苏兄不要忘了，那贼人可不是只有苏兄能抓而已。” 说着御气踏步，一阵风一般地走了。 苏晨无谓地耸了耸肩，也御起元气，飞纵着驶向了北城。 向在北城附近的人问了那人的模样、身材，以及逃走的方向之后，便急匆匆的上了路。 虽然苏晨对于追踪人并没有什么经验，但是他却知道找什么人，最能打探出消息。 酒店的小厮、路边的乞丐、算卦的老头、生意不太好的摊主。 这些人常常容易被人忽视，但他们却能听到、看到许多事，因为他们既有闲情，又有闲空，更爱闲聊。 况且那个人还没有到超凡入圣的境界，据说又受了些伤。 所以他一定要和这些人见面。 事实上，这些人也没有让苏晨失望，在这天晚上的时候，他便已经寻到了那个人的一些蛛丝马迹。 他可以确定，他要找的人离他已经不远了。 今天的夜，比昨天黑的更加彻底。 昨天天空之中好歹还有几颗星星，可今天，却只有不住翻滚的黑云。 黑云压的极低极低，让人地下的人，感觉像是正处在一座黑顶的大帐篷之中一般，压抑无比。 这样的天气，没有人愿意在外面多待。 但在黑云之下，一座道边的小茶馆内，如今却还有一位客人。 即便是在极好的天气下，这样的小茶馆也早该关门打烊了，可今天因为还有这样一位客人，他们却不能打烊。 按理，茶馆的老板兼小厮，应该非常不高兴才是，可是他却笑得非常开心。 因为这位客人给的茶钱，已经足足够他关门休息一个月了。 苏晨喝下一大口茶，在心中暗叹这人的愚笨：开茶馆有什么好？哪比得上去偷、去骗、去抢来钱来的快？ 但他脸上却是笑眯眯地看着他道：“老板，附近这么多山，你知不知道哪座山上山洞最多，可以避雨？” 老板道：“怎么？小兄弟，你要找地方过夜？” 苏晨摆摆手笑道：“不是，我其实是在找我一个朋友，他跟我打赌说，他躲在这附近，我一定找不到他。我当然不信，便跟他订下了赌约。现在已经这么晚了，看这天又要下雨，我猜他一定不敢住在有人的地方，所以才问您附近有没有山洞。” 老板道：“你那个朋友跟你差不多大吧？” “是。” “你们两个小朋友赌什么不好，偏偏要赌这个，我跟你说，这附近很危险的。” 苏晨笑道：“所以我才要快些找到他啊，好大哥，你就给我指条路吧。” 老板脸上掠过一丝恐惧之色道：“山洞很多的山，有是有的，但那里以前是妖魔住过的地方……” “妖魔住过的地方？” “是呀，要不我说这附近危险的很嘛。你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 “哎，那就难怪你不知道了，十二年前，有两个妖魔来到了咱们碎叶城，他们住的地方就在这附近的一座山上。” “哦？那这两个妖魔现在还在吗？” “当然不在了，咱们的周城主怎么能容他们活到现在？早在十二年前，咱们周城主便与他手下的门客独孤先生将他们铲除了。哎，可惜独孤先生也死在了他们手中。” 苏晨闻言讶然道：“独孤先生没有死啊，他不是还在周府当门客呢么？” “不对，现在的那个是小独孤先生，当年死的那个是大独孤先生，这位小独孤先生是大独孤先生的弟弟，是十年前才来的。” 苏晨点了点头道：“哦，原来如此，那座山洞是不是十分隐蔽？” “自然是十分隐蔽。” “怎么走呢？” “你当真要去？” 苏晨笑道：“自然当真要去。” 老板叹口气，指向东北方道：“由这条道向前行进三至四里，便有一个岔路口，自岔路口向左拐再走五、六里，你便能看见那座山啦。” 苏晨又问道：“那山洞，在什么地方？” 老板道：“就在半山腰上，那山洞洞口处种着几棵松树，遮住了洞口，但也因为这样，也是极为好认的。” 苏晨闻言一笑，放下一锭银子道：“谢了。” 说着已纵身奔了出去。 老板望着渐渐被黑暗吞没的背影，脸上的表情忽然一僵，飞奔着进了房，急的竟连桌上的银子也没有拿…… 苏晨按照那老板的指示不住向前飞奔，终于看到了一座沉在暮色之中的大山。 只见山前立着一块碑，碑上苔藓满布，显然已有多年没有人来过。 黑暗中，苏晨趴在碑前看了半晌，才终于看清了上面刻着的三个大字“鬼洞山”。 苏晨笑道：“原来这座山叫鬼洞山，哈哈，山中有一座鬼洞，倒也山如其名。” 笑声中，却听夏千行忽然道：“你身后有人！” 苏晨知道夏千行神识强大，五里范围内有人动用元气，必然逃不过他的感知。 当下掠身藏进石碑之后，静静地等着。 不过盏茶功夫，只听远处破风声响，果然有人御气飞奔了过来。 呼吸之间，那人已到了石碑之前。 黑云随风疾走，半轮月亮，在这时稍稍露出了一点头。 借着刹那的光亮，苏晨向来人看去。一看之下，他不由地笑了，大步从石碑之后走出来，向来人道：“原来是赵兄，没想到你也找到了这里。” 来人正是赵寿。 赵寿见到苏晨显然十分惊讶，冷着脸道：“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苏晨笑道：“我怎么不能在这里？赵兄能找到这里来，我怎么就来不得？嘿嘿，说起来咱们也算是心有灵犀了吧？” 那一点的光亮又被黑云吞没，只听远处赵寿忽然笑道：“说的也是，不过谁先抓到那贼人还不一定呢。” 苏晨也笑道：“确实不一定。” 赵寿冷哼一声又道：“想必有我在身旁，苏兄定然是展不开手脚了？” “彼此彼此。” 赵寿冷笑一声，指了指自己的右侧道：“我走这边。” 苏晨看向另一边道：“那看来我只能走这边了。” 说着人已经飞身纵了出去。 现在，不管那个贼人是谁，都必须死在自己的手中，否则那人说出点什么，或者让被人发现他身上并没有自己偷的那些丹药，这件事只怕便难以完结了。 苏晨这样想着，在昏暗的黑夜之中，在陡峭险峻的大山上，四下摸索了起来。 黄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在半山腰上看到了那老板所说的几棵松树。 当下摸索过去，只见几棵松树之间果然藏着一处幽深漆黑的山洞。 苏晨想也没想，便轻烟一般地从洞口跃了进去。 外面好歹尚能看到一点东西，山洞之内，却是一点光都没有，黑的犹如墓室。 漆黑的山洞，传出一阵极为阴晦的气息。 苏晨向里走，阴晦之气更重，但他还是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 因为他感觉的到，里面一定是有人的。 这个人一定就是另外那个贼。 他又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停住，同时长剑出鞘。 洞内安静的犹如梦境，除了两阵轻轻的鼻息，再没有一丁点的声音，。 一阵是自己的，另一阵，自然就是那个人的。 他为什么不说话，也不动手？难道他以为这样便能躲过去？ 苏晨忽然笑了，大声道：“朋友既然在这里，为什么不说话？” 苏晨的笑声在洞内久久回荡，但那人还是不说话，也不动。 苏晨将长剑指向鼻息传来的位置，又向前踏出一步。 这时却听夏千行道：“赵寿，过来了。” 苏晨一怔：“那半边的山，他这么快就搜完了？” 这话一出口，他忽然觉得十分不妥，好像身上少了什么，好像忘记了什么。 一瞬之间，他的手心已沁出了汗。 忽然道：“不对不对，那老板畏这座山如虎，怎么知道这座山洞洞口有几棵松树？这里陡峭无比，他是怎么上来的？” 夏千行轻蔑地笑道：“你终于发现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洞外已经传来了一阵衣袂飘飞的声音。 紧接着，隐在黑暗深处的那人倏地跃起，手中一柄剑，亮起了一片紫光。 黑暗如潮水般退去，耀目的光华似疾风般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