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家族称始燕(6-10章)
慕容家族始称燕 第六章 马蹄声越来越近, 慕容翰带领着骑兵部队逐渐靠近了柳城。 黑压压的铁骑涌向城门口, 将士们纷纷抽出刀剑准备冲锋。 慕容翰向身边的副官询问慕容皝的计策, 副将回答只要对上暗号, 城门就会自动打开。 副将双腿夹一下战马, 战马慢慢走到城门前。 他对上面的守将大声喊道:“ 君临天下,傲武雄风。” 城头上有人回答:“ 一剑封喉,谁与争锋。” 城上的官兵慢慢放下吊桥, 慕容翰的铁骑像潮水一样向前冲锋。 城上的官兵在手臂上扎起红色的绸带, 拿起兵器杀向段王的府邸。 顷刻之间城内四面火起, 喊杀声惊天又动地。 烈火中夹杂着浓烟, 到处是‘劈劈啪啪’的燃烧声。 慕容翰的铁骑穿过浓烟, 在柳城街道上一路飞奔。 遇到零星的武装抵抗, 一阵砍杀过后, 剩下的士兵马上溃败, 向四面逃散。 张永福冲在队伍的最前面, 后面紧跟着无数的铁骑。 到处是喊杀声,到处是厮杀, 人们的惨叫声,让人不寒而栗。 张永福对王府的地形非常熟悉, 他率领部队径直向王府冲了过去。 门口的卫兵接连被放倒, 旋着身子倒在地上, 鲜血沿着刀口流淌。 段王正在观赏歌舞, 兴致正浓, 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喊杀声。 他还没回过神来, 一名卫兵跌跌撞撞跑进大厅。 还没等他开口报告发生的情况, 张永福从后面一刀把他劈倒。 桌案被踢倒场面一片混乱, 杯盘碟盏碎落,掉在了地上。 宴会大厅内顿时一片刀光剑影, 叮当的刀剑撞击声伴着‘仆仆’的声响。 段氏将领忙匆忙应战, 仓促之间已经无力回天, 抵挡不住只好东躲西藏。 许多人没有准备当时就被砍倒, 只有少数人从后院跳墙而过, 侥幸逃跑。 张永福和部下挥剑直取段凌峰, 刀影流星上下翻飞, 刮过飕飕的寒风。 段凌峰渐渐支撑不住被逼到大殿的一角, 身后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只能困兽犹斗, 进行最后的挣扎, 仿佛淹没在滚滚波涛中。 段凌峰瞪大眼睛用宝剑架住张永福劈来的钢刀。 两人正在僵持之间, 腰部被张永福的部下砍了一刀。 身子颓然倒下, 手中的长剑从手中滑落, 几步踉跄, 眼神里带着绝望。 张永福的钢刀又一次迅速地劈下。 段凌峰被乱刀砍成rou泥, 他口中喷出鲜血,再也爬不起。 美丽的舞女们早已四处逃散, 晚娘踉跄着跑到后院。 她来到王府的闺阁内, 挑下帷幔。 她的胸脯快速的起伏, 气喘嘘嘘。 她找到火镰将房子点着, 火苗迅速地窜上房檐。 她要和段凌峰一起去死, 不再对世上留恋。 她的身子消失在火中, 周围浓烟漫漫。 她的美丽容颜也消失在火中, 从此再也看不见。 王府内的喊杀声渐渐平息, 燃起的大火将天宇照亮。 火光中照见慕容翰冷峻的面庞, 和张永福失落的神色, 脸上带着慌张。 慕容翰的部队全城搜捕疑犯, 急促的敲门声让人胆颤心惊。 敲几下没人回应一脚把门踢开, 士兵蜂拥而入,刀尖乱挑, 行为无所顾忌变得猖狂。 老妇人抱着孩子哭声连天, 漂亮的妇人被士兵把衣服扒光。 房内传来几声狂笑, 和女人的哭喊。 男人上前苦苦哀求, 迎面一刀把他砍倒。 慕容翰虽然有令在先, 却无法约束每个士兵的所做所为。 混乱的情况一直到深夜, 慕容翰带着士兵在城里巡夜。 他们走到一处民宅, 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大呼喊, 慕容翰来到近前看到在熊熊的火光中, 一个女人在不断挣扎, 她的衣服被扒的精光, 一群士兵发出野兽的嚎叫。 慕容翰看到眼前的景象十分气愤, 他让身边的卫兵把这些人统统抓起来。 慕容翰命令处死所有败坏军纪的官兵, 不允许任何人为他们讲情。 刀光落处人头滚落在地, 周围的士兵都吓的目瞪口呆。 慕容翰对众人重新声明:“ 决不允许任意胡为, 决不允许强jian妇女。 杀人抢劫罪恶不赦, 纵火行凶必须偿命。 刚才你们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 违反军纪的下场就是这样!” 慕容翰说完再次上马, 带领卫兵继续在城内巡视。 大约到了三更时分城里的大火逐渐熄灭, 柳城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慕容翰带住马缰, 在月光下抽出宝剑。 冰冷的剑刃寒光闪闪, 有一股寒气迎面扑来。 慕容翰的儿子依然困惑不解, 他看着父亲冷峻的面庞, 转过身对父亲说道:“ 父亲今天为什么要杀死那些官兵, 战争中发生这种事情十分平常。 我们父子俩现在仍然立足未稳, 叔父他心怀猜忌不肯对我们完全信任。 我们父子本来就岌岌可危, 现在杀了这么人又树立了许多仇敌。 往后我们没法再继续呆下去, 会有许多小人谗言诽谤, 会有许多仇人对我们偷偷下手。 我们想要过一天安稳的日子, 都会变成奢望。 父亲为什么不为我们自己好好想一想?” 慕容翰听到儿子的问话没有马上回答, 他把宝剑慢慢送回了剑鞘, 他对着月亮久久地凝视。 “孩子你不知道, 我们不光要赢得战争, 我们还要赢得民心。 凶狠残暴不会久长, 一味杀戮会遭到激烈的反抗。 为了慕容家族的长久利益, 我们必须约束自己的士兵。 为了能够称霸中原, 我们必须是一只仁义之师。 我们在打天下的同时, 也要好好想一想怎样治理天下。 如果只想着自己的利益, 会让目光变得更加狭隘。 是的,我们现在处境十分危险, 不知道会埋身在哪块黄土的下面。 但是我们绝不能不管黎民的苦难, 战争给他们带来的伤害难道还少吗?” 慕容翰的儿子听完父亲的话语久久无言, 父子俩伫立在月下, 晚风微微吹拂在身旁。 战袍随风轻轻张起, 夜晚的月光充满了神秘。 天上也许真的有神灵, 在命运间主宰着人的一生。 世上难道真的有宿命, 无法逃避留下悲惨的呼声…… 第七章 黎明已经悄悄的来临, 太阳重新升起在东方。 树林和群山一片寂静, 美丽的朝霞在天边缭绕, 晃动着身影。 微风吹过了夜的忧伤, 美丽的景色重新让人心驰神往。 可是与美丽的景色格格不入的柳城 到处是烈火烧过的痕迹, 到处是一片凄惨景象。 周围的树林一片憔悴, 像是悲伤的人默默无声。 无精打采的天空。 疲倦地睁开了梦般的眼睛, 它看到了血流成河, 它看到了许多人在利剑丧生。 战争让许多人的命运悲惨, 它让世间陷入了混乱, 脆弱的生命弱不禁风, 刀剑相对挥舞, 彼此冷酷无情。 在晨曦的光芒照耀下, 慕容翰带着卫兵走向牢房。 阴森的牢房大门‘哐啷’一声打开, 外面的光线投入幽暗的所在。 赵阳手上戴着木枷脚下连着锁链, 倒在铺着茅草的地面上。 他睁开恍惚的眼睛向外面望了一望, 他失落的眼神此时充满了忧伤。 狱卒大声对赵阳说道:“ 慕容将军来看你了, 今天你就会得到渴望的自由。” 狱卒说完话退到一边, 牢房的门口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冷峻的表情带着几分秀逸, 高高的鼻梁、目光炯炯有神。 “慕容翰是你?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段王爷他现在怎么样了?” 赵阳看见慕容翰紧张地问道。 慕容翰对赵阳说:“ 先生还是看看你今天的处境吧., 为了段凌峰多么不值得。 像他这样的人是永远也成不了大事的, 行为轻狂还没有谋略, 即使今天不败在我的手里, 也会被别的敌人消灭掉。 先生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以先生的才华为慕容家族效力, 一定会得到重用。” 赵阳看着慕容翰神情凝重:“ 你现在告诉我段王爷怎么样了, 你可不可答应我不要杀他。 我受先王的知遇之恩还没有报答, 你能不能答应我这个请求。” 赵阳满脸焦虑地对慕容翰说。 “他已经追随先王去了, 先生就不要再为他cao心了。” 慕容翰用平缓的语气对赵阳说。 赵阳听到这个消息, 感到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昏暗。 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眼泪顺着面颊滑落, 心里痛苦万分。 他大叫一声;“ 苍天啊!苍天! 我赵阳愧对先王, 我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上。” 赵阳说完一头撞在墙上, ‘砰’地一声让仿佛撞在慕容翰的心上。 慕容翰用带着惊慌的眼神看着赵阳缓缓倒在地上, 他伸出手臂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赵阳头上的鲜血顺着额头往下流淌, 他瞪着一双眼睛不能瞑目。 慕容翰走到近前不住叹息, 他为赵阳悲痛万分。 他伸出一只手慢慢合上赵阳的双眼, 粘稠的血液粘在了他的手掌上。 慕容翰挥一挥手大声喊道:“ 来人呢! 给赵先生换身新衣服好好厚葬, 把他的尸体葬在段王的坟墓旁。 找到赵阳的家属, 多送些金银细软, 我要让赵先生安心地离去。” 泪花在慕容翰的眼眶里不住打转, 他轻轻擦了一下眼角心里无限悲伤。 慕容翰走出牢房, 刚才的一幕不断在他的脑海里不断闪现。 凶险残酷的战争还没有结束, 当抽出宝剑的那一刻随时都会面临死亡。 战争毁坏了多少人的幸福, 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第八章 慕容翰成功平定了柳城, 留下副将张玉镇守, 自己帅领部队返回大棘城。 慕容皝大摆筵席为将士们庆功, 席上论功犒赏英勇的将领。 士兵们也得到丰厚的赏赐, 每个人的脸上都喜笑颜开, 暂时忘记了战场上的血雨腥风。 可是慕容翰却无法高兴起来, 因为心里有着担心和忧虑。 他无法猜透慕容皝现在究竟想些什么, 但他感觉危机似乎在悄悄降临。 慕容皝剩下的敌人已经越来越少, 自己的利用价值也越来越小。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一把举起的刀, 面目狰狞的怪兽会突然向他咆哮。 慕容翰正在思索之际, 慕容皝好像猜透了慕容翰的心思。 慕容皝走过来给哥哥敬酒, 祝贺他为慕容家族立下首功。 他赏给慕容翰许多金银, 来表达他和哥哥之间的亲密无间。 他当着众人宣布兄弟之间手足情深, 谁要敢离间兄弟的感情一定将他碎尸万断。 将领们纷纷举杯庆贺, 庆贺慕容家族从此走向强大。 他们希望慕容家的统治能够延伸到达黄河流域, 一直达到遥远的天山脚下。 慕容皝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他首先举杯一饮而尽。 众将看到慕容皝把酒喝干, 抬手将杯中的美酒统统喝光。 宴会大厅内热闹非凡, 人们观看着歌舞和杂技表演。 大棘城内秩序井然, 不时有卫兵在城头上巡视。 祥和宁静的氛围笼罩着天空, 四处训练时传来刀剑的撞击声。 夜晚的清静多了几分悠闲, 在雾气笼罩下, 游荡着曼妙的歌声。 在遥远的地方, 吹来了隐约的清风, 让城头的旗帜随清风飘扬。 不见了血雨腥风, 人们的心里被欢愉占据。 喜气洋洋的神色, 带走了征战时的焦躁和精神压力。 勇士们品尝着芳香的美酒, 一起谈论着让人心情激动的进攻号角。 可是有一缕忧伤悄悄掠过了心头, 有许多真正的英雄倒下不堪回首, 葬身在异乡的土地上, 他的家人此时正满脸忧愁。 夜色越来越浓, 雾气变得更重。 在烟云缭绕的深处, 金色的月亮在天边若隐若现…… 岁月荏苒, 时光流逝, 只是在一瞬间。 渐渐到了落叶飘零的秋天, 落叶在眼前翻飞, 随着沙沙的风声, 盛大的阅兵在大棘城外举行, 慕容皝骑着战马, 头盔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他抽出宝剑, 发出摄人心魄的寒光。 从剑尖快速闪过, 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云雾来到身旁。 红色的战袍随风飘起, 战马扬起前蹄萧萧长鸣。 宝剑落下决意已下, 容不得再有半点退缩, 心中有豪情千万丈。 雄壮的队伍向前方进发, 浩浩荡荡像一条长龙。 慕容翰率领先头部队, 朝宇文归的老巢行进, 整个队伍消失在金色的阳光中。 走过寂静的田野, 走过山林与草场。 走过起伏的山峦, 来到流水潺潺的小河边, 洁白的浪花传来了, 喧嚣的声响。 粼粼的波光, 在轻轻荡荡漾, 将士们纷纷下马, 在河水中走过。 齐腰深的河水, 打着回旋在身边流过。 哗哗趟过的流水声, 传进耳鼓。 ‘扑通扑通’的下水声, 不绝于耳。 马儿走到对岸抖动着身形, 身上的水珠纷纷滴落。 整个队伍在催促声中加速行军, 很快进入宇文家族的领地, 所有人都杀气腾腾,面目中带着狰狞。 躲在在前锋部队后面的慕容皝, 命令部队白天竖起许多面旗帜, 夜晚宿营燃起许多堆篝火。 只留下少部分中军部队虚张声势, 用来欺骗宇文归, 对他进行迷惑。 自己悄悄率领主力部队, 急速行军去偷袭宇文归的老巢。 慕容翰的前锋部队, 在广阔的平原地带与宇文归不期而遇, 两军摆开阵势,两军在对峙。 众寡悬殊一场生死的考验, 宇文归的部队占据绝对优势。 宇文归在数量上是慕容翰的几倍兵力, 在熊熊的烈日下, 映照着金瓜、铁斧、刀枪剑戟。 冰冷的刀剑纷纷出鞘, 战阵前竖起层层的盾牌, 密不透风。 战旗迎风烈烈飘扬, 战鼓声‘咚咚’敲个不停。 弓箭上弦,长矛扬起, 宇文归催马立在战阵前。 慕容翰面前的士兵纷纷闪开, 拥挤的枪尖倒向两边,不再竖立。 慕容翰分开众人,上前答话, 战马在阵前左右盘旋。 慕容翰轻轻带一带马缰, 坐下的战马用马蹄扣打着土地, 发出‘恢恢’的嘶鸣。 宇文归用剑尖指着慕容翰破口大骂:“ 慕容翰我们彼此相安无事, 你为什么要进犯我的边疆。 现在慕容皝的野心越来越大, 居然连老夫也没放在眼里。 我要让你们统统有去无回, 我要让你们葬身在茫茫的草原, 葬身在连绵的山峦脚下。 你的剑只会带给你死亡, 带给你一条亡灵的路径, 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慕容翰听见宇文归的狂言不禁震怒, 眉峰扬起,声色变得凄厉:“ 我倒要看看今天谁是英雄, 谁会败得一塌涂地。 是你,是我, 很快就会见个分晓, 你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你将悲惨的死去! 现在向我求饶, 我会饶你不死, 你可千万不要错过了, 这最后的时机。” 宇文归轻蔑地丢下一句:“ 我的铁骑会让你粉身碎骨, 你试试看吧!” 宇文归骑马返回自己的战阵, 他向身边的弓箭手递了一个眼色, 有一名弓箭手躲在盾牌的后面, 准备着给慕容翰致命的一击。 宇文归的队伍里闪一员战将, 白色的盔甲发出万道光芒。 左手挽起盾牌,举着长枪, 盾牌上的野兽图案凹凸出来, 面目狰狞胡须微张。 英俊的面庞带着冷峻的微笑, 坐下的白马身形矫健, 长长的鬃毛披散在一边。 他就是宇文归的儿子宇文成近, 有盖世的武艺勇武万分。 在他的面前敌人长长发抖, 无数的英雄在他的枪下命丧黄泉。 “父亲,让我收拾这个狂妄的家伙, 看谁还敢蔑视宇文家的尊严!” 宇文成近骑马冲出战阵, 对着慕容翰这面大声叫喊:“ 慕容家的将领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是英雄,是好汉,就与我较量一番! 看看谁是真正的英雄, 谁是懦夫,是胆小鼠辈。” 宇文成近的话音未落, 慕容翰阵营里冲出副将张也。 宇文成近你休要猖狂, 我与你比试一番, 看看谁更高强。” 张也和宇文成近拍马向前举起刀枪, 两马错开兵器相撞, 沉重的撞击瞬间传遍全身, 迸溅的火星四射,手臂发麻。 两个人拨转战马, 握紧兵器再次冲锋。 张也一刀劈下, 宇文成近抬起盾牌相迎, 刀盾相撞, 猛然间发出沉闷的声响。 两匹战马飞驰而过, 宇文成近举起长枪, 从盾牌下面斜刺出去。 张也来不及躲闪, 枪尖‘噗’地一声穿透脖颈。 宇文成近把钢枪往回一带, 鲜血喷涌,一片血雾迸溅出来, 染红了铠甲和衣裳。 张也从马背上‘咕咚’一声摔下, 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命丧黄泉。 宇文成近举起带血的长枪, 冲着慕容翰的阵营大声叫喊:“ 哪个不怕死的, 来与我比试一番, 宇文家的武艺盖世无双, 慕容家的男人, 我看都是孬种! 谁敢出战, 我的长枪是嗜血不还! 还有没有人? 敢向我挑战!” 宇文成近的话音未落, 斜刺里冲出一匹战马, 马背上坐着一位膀大腰圆的大汉。 空中响起一声霹雳:“ 宇文成近你不要猖狂, 徐远我来和你较量较量, 你问问我的刀答不答应,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宇文成近也不答话, 轻蔑地看了看徐远, 两人举起兵器, 刀枪相向。 顿时浑天暗地, 掀动飞沙走石, 周围笼罩着一片刀光剑影。 两个人展开激烈的厮杀, 周围的武士大声叫喊, 像是一阵阵洪涛恶浪, 发出骇人的声响。 徐远的大刀在宇文成近的身边上下翻飞, 两件兵器陡然相撞,火星四射, 巨大的力量传向臂膀, 强烈的震撼回荡在心中。 战马鸣叫,扬起前蹄, 猛地向前冲了过去, 兵器挥舞洒下一片寒光。 两马奔驰错开, 徐远大吼一声, 长刀砍在对方的盾牌上。 宇文成近的战马前腿被压弯, 险些摔倒在地。 宇文成近心力暗暗想: 不行,徐远的力量太大了, 硬拼怕是不会有好下场, 我得想个办法, 将他尽快解决掉, 同时又不会让自己受伤。 宇文成近想到这里, 一手握着盾牌, 一手拖着长枪, 假装逃跑, 偷偷用眼角的余光, 窥探在后面追赶的徐远。 慕容翰忍不住大声叫喊:“ 小心!徐远不要追了!” 徐远在马上好像没有听见慕容翰的提醒, 两匹马一前以后急速而去, 在原野上踏起一串飞烟。 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徐远举起大刀顺势劈下。 只见宇文成近向旁边一闪, 猛地回身朝许远刺出一枪。 钢枪戳中徐远的面门, 从头盔后面斜刺而出。 鲜血沿着枪尖淌到宇文成近的双手上, 宇文成近抽出钢枪, 耳中传来了一片哭声, 徐远就在哭声中坠落马下。 慕容翰拍马冲向阵前, 宇文成近也不答话两个人一阵厮杀, 天空中飞舞漫漫的黄沙, 盾牌的连续撞击声, 寒光飘飘而下。 正在两个人交战正欢, 宇文归对手下的几个弓箭手使了一个眼色, 在盾牌的掩护下, 几只满弦的箭悄悄对准了慕容翰。 两马错开的一瞬间, 几只离弦的箭射向慕容翰。 慕容翰的耳中听到呼啸而来的风声, 他回身将大刀舞动起来, ‘噼噼啪啪’几只雕翎箭被拨打到地上。 慕容翰从后背的箭筒抽出三只箭, 扣在弦上对着宇文归射去, 锋利的箭头穿透宇文归的喉咙, 他身边的两名亲兵也一起倒下。 慕容翰大刀一挥战阵里吹起进攻的号角, 慕容家的军队像是潮水一样冲向敌人。 疾驰的骏马托着勇士们与宇文归的军队混战在一起, 到处是喊杀声, 瞬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宇文成近在乱兵中再次与慕容翰相遇, 鲜血溅满铠甲, 战袍上布满了刀枪的痕迹。 两个眼睛通红, 相视惨烈一笑, 互相大吼一声。 就在两马错开的一瞬间, 慕容翰扬起手中的大刀, 狠命劈下去, 宇文成近想要用盾牌遮挡已经来不及, ‘咔嚓’一声宇文成近的头颅随着刀光滚落在地。 宇文归的军队很快支持不住, 阵型随后松动, 溃败的官兵向不同方向逃窜。 慕容翰率领勇士们一路追击, 长驱直入攻向宇文归的老巢。 宇文归的军队逃到城下, 一个个精疲力尽,丢盔卸甲。 旗帜战车早抛到脑后, 所有人都面目憔悴, 不由自主地滚鞍下马。 突然城头上一阵高呼, 竖起无数面旗帜, 中间的一处锦旗绣着一个大‘皝’字。 慕容皝手握宝剑出现在城头上, 他抬手高声喝道:“ 你们的老巢已经被我占领, 识相的快快下马投降, 城里的家眷我秋毫未犯, 现在请出来与你们城头相见。” 慕容皝说完闪到一边, 城头上出现许多将领的家眷。 军中的将领一个个大惊失色, 心里也随之猛的一颤。 城头上的声声呼唤, 落在将士们的身上, 变作无尽的心酸。 正在大家犹豫不决之时, 四周烟尘滚滚,战云密布, 慕容翰的部队犹如疾风骤雨, 从身后掩袭过来。 溃败的将士已经穷途末路, 纷纷扔掉手中的兵器, 跪倒在地向慕容皝举手投降。 慕容家族与宇文家族的争斗已经结束, 只剩下硝烟弥漫的战场, 和许多城镇、村庄的战后凋零。 第八章 慕容家族通过一系列的兼并战争, 变得日益强大, 势力范围远远超过了辽东。 慕容皝顺势而起, 一路南下, 兵锋所向无人能够阻挡。 此时的西晋王朝却在风雨飘摇之中, 周围的少数民族政权不断崛起, 一个个虎视眈眈, 等待着最佳的时机, 一心想要逐鹿中原, 开始蠢蠢欲动。 慕容皝首先拒绝纳贡, 要挟西晋王朝册封他为燕王, 小小的辽东再也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中原广阔的土地, 君临天下的愿望, 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西晋的使者回到朝廷, 把慕容皝的动态如实汇报, 文武百官听后一个个气愤难平。 内忧外患让皇帝不得不重新思量, 想要派兵讨伐, 又怕其它手握重兵的藩王借机造反, 自己无法相应。 正在举起不定的时候, 一位大臣上一份奏折, 劝说天子赐给慕容皝封号, 暂时将他稳住, 加快削藩的步伐, 一定要先除去心腹大患。 第二天早朝百官云集, 殿外锦旗迎风飘扬, 玉桥外流水潺潺, 穿着蟒袍的亲王, 身披战袍的武将, 纷纷拾阶而上, 文官们拂袖, 在丞相的带领下, 一起走进金殿。 汉白玉台阶上次第排开, 手握宝剑的金甲勇士, 太阳从东方升起, 朝霞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金殿上的琉璃瓦金碧辉煌, 兽头滴水构建傲视着前方, 金殿内赤龙盘踞在玉柱上, 帷幔垂地, 空中飘着缭绕的檀香。 天子从屏风后面威严地踱出, 目光如炬,扫视着下方, 身后的宫女手持锦扇立在两旁。 顿时山呼万岁的声音响彻四方, 群臣纷纷跪拜,顶礼上苍。 天子抬起手缓慢低沉地说道:“ 大家免礼平身。” 群臣文武分班立在两旁, 一片肃穆,鸦雀无声。 天子坐在龙椅上, 两手放在案几边接着说道:“ 今天早朝有何本奏?” 大臣们的掏出奏折, 宦官接过来, 轻轻放在天子的案几旁。 天子展开奏折顿时眉头紧锁: 关中大旱流民四起; 江南洪水瘟疫横行; 回鹘在边关挑起战端; 藩镇发动了武装叛乱; 财政拮据缺少钱粮; 到处都是人心惶惶。 天子将奏折丢在一边, 对宰相和大将军说道:“ 发兵征讨; 增加赋税、劳役; 发檄文通告天下; 参加叛乱一律诛灭九族!” 丞相和大将军面面相觑, 唯唯诺诺, 眼神中透着惶恐和不安。 天子转过身对内侍说道:“ 传旨,封慕容皝为燕王, 永镇辽东!” 大司马走出朝班伸出双手连忙劝阻:“ 陛下,微臣以为不可! 旨意一出慕容皝会变得更加有恃无恐, 如果都去效仿他, 后患无穷!” 天子脸色一沉, 生气地说道:“ 我的话你也敢反驳? 你敢抗旨不尊吗?” 大司马连忙解释:“ 微臣不敢! 只是……” 大将军连忙拽了大司马的衣角, 递过一个眼神, 劝他不要再言语, 退到一边以免惹祸到身上。 转眼间金殿上风流云散, 早朝草草收场, 天子回到寝宫去尽情享乐, 把所有烦恼都丢到脑后, 不去细想。 第九章 天子的旨意送到慕容皝的大棘城, 慕容皝听完旨意顿时笑从心生。 他来到自己的宝座上, 抽出宝剑一阵挥舞, 然后吩咐左右好好招待使者, 多送他金银财宝, 宫中有事必须及时通报。 使者连忙点头答应, 脸上露出贪婪、谄媚的微笑。 慕容皝吩咐大办酒宴, 庆贺慕容家族的伟大胜利。 大殿内的心腹很快散去, 慕容皝开始自言自语:“ 今后谁不服气, 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征讨, 不服从我的权力, 宝剑马上砍下去!” 慕容皝举起双手振臂高呼, 头上的金步摇跟着一颤一颤, 随后大殿内传来慕容皝得意的狂笑:“ 哈哈……哈哈…… 燕王!燕王!燕王! 从今天起我就是燕王, 整个辽东都是我的! 都是我的! 不,我还更多的土地, 更多的百姓, 哈哈……哈哈……” 慕容皝脸上的笑容转眼间凝固, 他想起了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他想起自己的哥哥慕容翰, 才能胜过自己。 慕容皝的眉头紧锁, 胸口突然隐隐作痛, 面容也变得更加苍白。 他走出大殿急忙找到自己的心腹, 了解慕容翰的最新情况。 慕容皝迫不及待地问道:“ 慕容翰最近做些什么? 他在暗地里有没有一些小动作? 你们可曾把他盯紧钉牢??” 心腹走上前来小声说道:“ 回禀燕王, 慕容翰上次剿平宇文部时被流箭射伤, 现在刚刚痊愈, 经常在花园里练习射箭, 没有什么异常。” 慕容翰生气地说道:“ 你这个蠢货! 你有没有想过, 利箭射到我的身上会有怎样的结局? 我再也不能等下去了, 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带上毒酒和我最骁勇的战士, 假装去问候问候我的兄长。” 慕容皝的队伍浩浩荡荡, 装满礼物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 所有的人都已披上伪装, 随从们穿着锦袍, 浸毒匕首就在袖里深藏。 慕容皝径直走进府中, 一进门看见慕容翰迎上前来, 便开怀大笑。 “兄长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小弟准备了美酒和兄长一起品藏。 姑苏的佳酿,女儿红的芳香, 兄长今天与我把酒言欢, 有许多计划我要和兄长好好商量。” 慕容翰心中感到有种不祥, 他连忙回答:“ 贤弟贵为燕王, 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我一定尽心尽力辅佐, 一起缔造慕容家族的辉煌。” 慕容皝微微一笑, 与慕容翰携手走进府邸, 后面的随从也都鱼贯而入。 兄弟两人分别落座, 慕容翰命令童仆上茶, 慕容皝摆摆手说道:“ 不忙!贤兄请看! 这些都是陈年佳酿, 世上最好的女儿红。 贤兄为慕容家族尽心尽力, 小弟深深感激, 今天特意来看贤兄, 送一点薄礼聊表敬意。” 慕容翰挥挥手:“ 快把礼物搬过来让我兄长过目!” 一位侍从搬过来一坛女儿红, 整个房间里顿时飘满了酒香。 慕容皝眉峰一挑送去暗号, 侍从把酒坛贯到地上, 传来一声破碎的声响。 同时从袖子里抽出匕首, 对着慕容翰劈面刺去。 后面的侍从听到暗号, 一起蜂拥而上, 把慕容翰围在中间, 出招凶狠面带猖狂。 慕容翰飞起一脚把匕首踢飞, 匕首翻飞落下, 深深地插在桌上。 慕容翰左遮右挡, 无奈好虎不敌群狼。 转眼间被打倒在地, 鲜血顺着鼻孔流淌。 慕容皝高兴地拍拍手:“ 好!很好! 把他架到桌上来! 看看我和他谁更厉害!” 侍从们扭住慕容翰的胳膊把他按在桌上, 慕容翰无法挣脱披头散发。 慕容皝脚踩着椅子大声说道:“ 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我是决不会给世子留下任何一个尖刺的! 你的才能越大对我的威胁就越大! 这不能怪我!” 慕容翰歪着脖子叫道:“ 慕容家的大业未成我死不瞑目, 慕容皝你为什么总是让亲人流泪, 仇人痛快!” 慕容皝摇着头回答:“ 我也是很无奈啊! 这大好河山只能属于一人, 我不希望有人和我平分! 现在就让我送你上路吧! 来人啊!取酒来! 今天让我大哥喝个痛快! 把他的嘴给我撬开!” 慕容皝接过侍从递过来的酒坛撕开封盖, 托在手中。 酒浆沿着慕容翰的喉咙咕嘟咕嘟灌下, 转眼间七窍流血气绝身亡。 慕容翰把酒坛摔到地上, 嘱咐左右:“ 今天的事谁也不准说出去! 谁要是走露了消息, 下场就和他一样! 对外只说慕容翰伤寒复发, 不治身亡!” 慕容皝刚刚说完, 卫兵向他报告:“ 回禀燕王, 慕容翰的家眷已经全部了断, 没留一个活口!” 慕容皝满意地点点头:“ 做的很好, 记住, 一定要斩草除根! 不然, 就会后患无穷!” 慕容皝接着命令把府邸封锁, 所有的一切处理完毕, 再公布慕容翰去世的消息。 第十章 转眼冬去春来, 层冰积雪消融。 桃花芬芳过后, 绿草如烟似梦。 多情燕子徘徊, 荷花玉立香浓。 夏日淡云微风, 蝉声吾那多情。 时光匆匆一掠而过, 又到了金秋时节。 飞禽走兽都长得膘满体壮, 头顶是晴朗的天空, 身边吹过柔和的风, 正是围猎的大好时机。 这一天慕容皝心情舒畅, 吩咐左右备好弓箭、马匹, 一起随他到郊外射猎。 慕容皝在侍卫的簇拥下离开大棘城, 队伍浩浩荡荡, 旌旗迎风烈烈飘扬。 金盔银甲在阳光下尽情闪耀, 骑士们手中勒紧缰绳, 战马发出恢恢嘶鸣。 纷乱的马蹄声如疾风骤雨, 掀起一路烟尘, 到处是嘈杂纷乱的响声。 慕容皝的队伍迤逦而行, 耳边刮过呼啸的风。 前面的战马突然停了下来, 慕容皝带住马缰对身边的侍卫大声喊道:“ 你去看看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队伍停顿不肯前行?” 没过多长时间侍卫回来报告:“ 回禀燕王, 前面有一位老者说想要见您, 他穿得破破烂烂, 衣衫十分褴褛, 站在路中间大喊大叫, 样子看上去, 有些疯疯癫癫的。” 慕容皝坐在马背上轻轻一笑说道:“ 把他带过来,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怎样的人物, 居然敢挡住我的去路!” 片刻过后, 卫兵推推搡搡地带来一个人, 走到慕容皝的近前。 慕容皝抬眼望去, 只见满脸一个长着络腮胡的中年男子, 挺着胸脯在他的面前傲然站立。 全身上下沾满污泥, 衣服已经变成丝丝缕缕, 头发蓬乱像是一堆乱草, 一股刺鼻的气味飘来, 可以断定他已经很久没有洗澡。 卫兵对着中年男子大声喝道:“ 见到燕王还不下跪!” 中年男子傲慢地回答:“ 男儿生于天地之间, 是琼霄浩瀚之气, 不拜尘世上木偶雕像! 我本是狂人, 乐得任性悠游, 散漫惯了, 心意如浮云, 没有任何牵绊。 燕王, 从来没听说过!” 中年男子说完端起肩膀, 扬起头对慕容皝看也不看。 慕容皝顿时脸色大变, 抬起手中的马鞭愤恨地说道:“ 不知道没有关系, 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 来人啊, 把他推下去斩首示众!” 左右卫兵立刻拥上来, 扭住中年男子的肩膀, 露出一付凶狠的模样。 中年男子仰起头一阵狂笑, 口中自言自语:“ 北燕飞, 三起又三落, 心似长河, 岁月如歌。 奔涌间, 沧海已成空, 人间繁华水流去, 呼一声奈何! 歌消尘散画帘卷, 凭栏望, 茫茫红尘, 几多烟云, 为何功名利禄, 苦执着! 哈哈……哈哈……” 慕容皝神色大变:“ 你笑什么? 谁在我面前装疯卖傻, 都没有好下场!” 中年男子挣脱双手大声喊道:“ 难道你到现在还不能觉悟吗? 如此攻于心计, 手段残忍, 怕是不得善终!” 慕容皝怒吼道:“ 你胡说! 在这里妖言惑众!” 慕容皝说着抽出腰间的宝剑, 猛地向中年男子砍去。 宝剑砍下去, 一道清风升起, 睁眼砍去, 人影消失不留一点踪迹。 空中传来朗朗的声音:“ 我是太白金星, 今天特来超度你, 你反而对我如此无礼, 要那无用的人间富贵做什么!” 云霞散去, 到处一片静寂, 缤纷的红叶, 飘落, 身边送过了几缕清风。 慕容皝把宝剑送了回去, 吩咐左右:“ 传我的命令, 继续前进。 你们不要轻信妖人的胡言乱语, 我命在天, 早晚会面南背北, 到那时你们都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马蹄声清脆, 慕容皝率领继续前行, 大路上尘土漫天飞扬, 刮起了一阵阵旋风。 霎时间来到了狩猎场, 铁骑四处分散, 几声响箭过后, 到处传来人们的呐喊声。 层层叠叠的群山, 是满眼的苍翠, 在远方欢恋。 惊起许多鸟儿, 映入了人们的眼帘。 慕容皝纵马奔驰, 树枝掠过身边, 他抽雕羽箭弯弓射去, 一只只飞禽, 应弦而落。 身边的侍卫和将军们振臂高呼, 叫好声立刻响成一片,“ 燕王,好箭法!燕王,好箭法! 燕王,万岁!万岁!万岁!” 慕容皝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纵马直出, 举起手中的弓箭迎接大家的欢呼声。 慕容皝带住马缰, 宝雕弓在空中用力一挥:“ 今天大家都要一显身手, 看谁捕获的猎物最多, 我重重有赏! 天下有的是金银、美女, 我是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 大家施展自己的平生本领, 奔向四方。 猎物挂满肩头, 雕翎箭在空中飞翔。 大声呐喊的声音此起彼伏, 野猪、麋鹿、狐狸、兔子, 惊慌地东奔西跑跑, 在树林里穿行。 一群猎狗紧跟在后面, ‘汪汪’地叫个不停。 杂乱的脚步声, 人影晃动,树枝折断, 传来‘啪啪’的响声。 慕容皝纵马奔驰, 身后的战袍迎风飘扬。 战马矫健的身影, 一掠而过, 仿佛是在云里飞翔。 一只梅花鹿, 穿过低低的灌木丛, 跳跃着奔跑出来, 偶尔回头眼神中带着惊慌。 慕容皝伸手从后背抽出一只雕翎箭, 瞄准猎物,用力扯开弓弦。 弓开如满月, 伴着‘吱嘎、吱嘎’的声音, 抬起手松开弓弦, ‘嗖’地一声, 掀起了一股清风。 梅花鹿腿部中箭, 跑起来跌跌撞撞。 伤口处渗出鲜血, 扭动着脖子, 发出一声无助的哀鸣。 慕容皝的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 双腿一扣, 用弓背狠狠拍了一下马背, 如同一阵急风掠过。 跨过一道小溪; 穿过浓郁的树林; 头顶上是依稀的阳光, 左转,右转, 战马终身一跃飞过深深的沟壑, 来到一片峥嵘的怪石旁。 突然, 树林间响起一声骇人的长啸, 空中送来了阵阵腥风。 一只斑斓猛虎从林间跃出, 伸出利爪,张开血盆大口, 向慕容皝的战马扑了过来。 战马顿时浑身战栗, 抬起前蹄一声长鸣, 把慕容皝掀翻在地。 慕容皝还没来得及反应, 头部重重地磕在岩石上。 鲜血沿着额头流淌, 漫过的鲜血遮住了, 慕容皝的视线。 慕容皝摇摇晃晃站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 双手不停颤抖, 踉踉跄跄地挣扎了一番, 最后双眼圆睁, 颓然倒下…… 慕容家族豪杰辈出, 沧桑燕国几多沉浮。 无奈, 祸起萧墙, 兄弟不睦。 怨那, 山河碎去, 金镜难补。 高楼望断东流水, 一声慨叹, 万里斜阳间, 是那, 自断双手名利误! 一片清秋, 渐觉晚来风凉, 看淡。 烟云两茫茫, 不禁, 凝恨带愁! 创作于 二零一零年六月二十二日至二零一一年三月二十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