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大道
“我是修炼大道的，你们以前是修炼世间小道的，成就当然不同……”凯旋本尊微微一笑：“我一上来就站在你从来不曾涉及的境界修炼，昂仙洲的剑修达到顶点都无法触及的境地，结果也当然不一样。” “请陛下指点。”凌渡虚精神一振，他连忙道：“听说您修炼的时间不过数月，您是如何做到的。” “我说了呀，我是修炼大道的。”凯旋本尊笑道：“你以前修炼的再强大，也是世间小道，徒然消耗青春罢了。” “这个奴才就……” “换个词儿吧，这个太恶心了。”凯旋本尊摆手道：“称属下也可以，奴才这个词儿听着别扭。” “也好。”凌渡虚心下苦笑，但他可不敢再多说什么，他道：“属下就不明白了，陛下如何能在数月的时日达到如此地步，那三位一体神的伟大境界太夸张了，可是这么点时间……”他真是难以理解，听到本尊修炼的时间之后，一股巨大的挫败感油然而起，别提多难过了。 “道德经你看过吧？” “看过，耳熟能详的道家经典。”凌渡虚诧异的道：“我四岁就会背，五岁就能默写，七岁就可以倒着背，就算被禁锢这么久，都没有遗忘半个字，对剑仙而言，那算是道家典籍中流传最广的几本经典之一了。” “那你告诉我，道德经里哪句话最关键。”凯旋本尊微微一笑，将酒杯放在桌子上。 “这个……”凌渡虚愣住了，他拿起酒壶，又给本尊斟满一杯，深深沉吟着道：“这个问题还真难回答，圣人的论述高深莫测，陛下这么一问属下还真就有些迷茫呢。”放下酒壶，他歪着脑袋又想了想：“很难理解陛下为何这么问，有些不好回答了。” “那就按照直觉回答，觉得哪句话最关键，直接说出来就可以。” 凌渡虚懵了，没遭遇过这种情况，心知陛下不会轻易问一个幼稚的问题，但让他具体说一说道德经里哪句话最关键，他一时间还真就难以回答，本尊的问话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压力，使得他必需慎重再三，以至于都有一种措手不及的恶劣感受。 凯旋本尊也不打搅凌渡虚，捏着高脚杯，他悠悠晃悠着酒杯里的葡萄酒，神色格外惬意。 “我认为‘道生一’最关键。”过了好一会儿，凌渡虚终于肯定的点头，他忽然之间就变得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了：“我之所以认为‘道生一’最关键，是因为有了道才有的一切，没有道，一就没有，没有一的话，就谈不上三生万物，所以我认为‘道生一’这句最关键。”说完，他心里豁然一松，感觉好似与某个高手斗法一样，突然间就获得解脱了，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本尊的俊秀面容，心里虽然七上八下的，但也比较有底了。 凯旋本尊没吭声，他悠悠眺望着远方无数琼楼玉宇，也没回答凌渡虚的话。 凌渡虚心里又有些七上八下的，他犹豫着道：“莫非属下说的不对……” “这个大道修炼是着眼于宏观修炼，所以叫大道修炼。”凯旋本尊微微一顿，他扭头道：“你去道德经里面去挖的话，不管你怎么挖，也不管你到底挖到了什么，其实都走了一条世间小道的路。昂仙洲的剑仙逐渐堕落衰败，关键原因还是走了世间小道，结果路越走越窄，最后爆发佛道之争，现在都接近全面没落了。” “宏观！大道！”凌渡虚迷茫的道：“难道我说的不对？” “太不对了。”凯旋本尊笑道：“道德经最高深的字就三个，但却不是你说的道生一。” “那是什么？”凌渡虚连忙道。 “道德经！” “道德经什么呀？”凌渡虚眨巴眨巴眼睛，他还是没听明白，不由得又追问了一句：“陛下怎么不说了呢。” “我说了呀。”凯旋本尊叹气道：“道德经这三个字比起‘道生一’可高贵多了，这三个字涵盖了经书里面的数千言。不管道德经里面说了多少，都是为了解释这三个字用的，你懂了嘛……” “呃！”凌渡虚如遭雷击，脸色都一下子变成16k金了，脑子都一片空白，完全没有思想了一样。 凯旋本尊笑了笑，也懒得继续解释什么，他本尊的境界分离出去之后，也许远不如凌渡虚，但是，他潜意识里的见识可是极其高深的，凌渡虚拍马都赶不上。 “为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凌渡虚忽然震惊的问道。 “因为道德才是真经啊，这就是大道。”凯旋本尊呵呵笑道：“可笑古往今来无数修士甚至文人墨客钻字找天机，殊不知天机就是书皮上的那三个字呢。” 凌渡虚傻了眼，他呆呆的望着远处琼楼玉宇出神，心思竭力理解本尊的话，这个说法以前不曾听过，现在一听却犹如醍醐灌顶，猛然之间给他打开另一种思维方式。 “哎，是啊，道德经里面说了很多话，真机却在书皮儿上。”凌渡虚收回心神，怅然若失的叹息一声，以前这经是怎么读的呢。 “那当然。”凯旋本尊呵呵笑道：“别奇怪，圣人做事从来都是简单干脆，不会把真机隐藏的极为隐晦，不让任何人看出来。你想啊，倘若道德经里面的真机非得隐藏的很深，圣人又何必传出来呢，他根本没必要浪费口水传出来的。既然真机普传，就一定会遵从大道至简至易的原则，谁都能看到，谁都可以得到，但能不能真正理解圣人的心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凌渡虚深吸一口气，他颤抖着道：“我真是个蠢货，这么多年都错误的理解道德经了。” “其实，你要是真懂道德经，根本不会进暗黑炼狱的，你进来了，就说明你根本不懂的。”凯旋本尊摇头道：“道德是最高的经纶，既然是这样，修道之人必须得重德行，你想想啊，你如果重德行了，还用被佛门的顶尖高手抓进来嘛。” “呵呵。”凌渡虚苦笑不已，这个说法真是简单直接，却也一言中的，没错，如果自己真看懂了道德经，并且按照上面圣人重德行的要求去做，的确不会进入暗黑炼狱。 凯旋本尊淡淡的道：“大道修炼很简单的，只要重德行修道心就是大道修炼，反过来说，追求术类神通，或者是人间利益的，都是世间小道。世间小道修炼没有大成就有啥好惊讶的，我说的你明白了吧？” “明白一点点。”凌渡虚心中苦涩，他摇头道：“为什么重德修炼是大道，不重德就是小道呢。” “重视威德修炼能走的长远，重视利益路子就很窄。”凯旋本尊笑道：“你比如说，你很重视利益的话，你很容易和人发生冲突与争斗，那就很容易被干掉呗，这个道理最容易理解了。重视威德修道心，就不容易和人发生冲突，不和人发生冲突当然就不容易被打死了。这个道理多简单啊，是你们愚智顽劣，不乐意仔细思考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现在我也多少理解了。”凌渡虚叹息道：“当年我若是重视威德修行，断断不会走到绝路上来，想来陛下看的太高远，比我当年强多了。”他微微一顿，忽然又诧异的道：“陛下，这些和你创建形神、真理大道有什么必然关系嘛，三位一体神那么高深的功法修炼和道德又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大了。”凯旋本尊淡声道：“我是看穿世间万象，劈开一切虚妄束缚，得一切解脱，心灵刹那之间进入了大乘佛法所说的心空状态，才逐渐体悟的。这些事说起来比较复杂，但具体而言，我也是顿悟之后看开了一切才有今日成就的，你说，如果我走一条小道修炼的路，能有现在的成就嘛，别说我不会有成就，你们也得继续在暗黑炼狱饱受煎熬的。” 凌渡虚心中一震：“刚修炼就能看透一切幻象进入心空状态吗？” “这是一个慧根和智商的问题。”凯旋本尊笑道：“道就摆在这里，谁都能看得见摸得着，道对众生是公平的，谁都有权利去学。但能不能悟，那是个人的事。唯一的区别在于，我悟了。” 凌渡虚愣了愣，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叹息一声：“说到底还是陛下大智大慧，有些事不是属下能明白的。” 凯旋本尊道：“我也只是小有成就，想把形神大道彻底修成，眼下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能不能修成还真难说。”说着，他面色闪过一丝艰难，他心里清楚，等待着他的困难刚刚开始，或者说还没开始呢。 凌渡虚惊奇的道：“难道说陛下修炼的大道还不够高深嘛，还要继续冲击更高境界？” “不是这个意思。” 凌渡虚忽然止住，他皱眉道：“其实属下一直有个疑问，很久以前我就听说，说仙界的紫薇大帝修为极其强大，属下想问问，如果陛下将来合体的话，您和紫薇大帝谁更高一些。” “那我可不知道。”凯旋本尊淡声轻笑：“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他在形神之中，对我而言就不会有任何出奇的地方，这个道理也许你眼下不明白，但将来你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