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血渐牢房
“冤枉啊——啊——摄政王——臣真的没叫人做飞凤花瓶啊——” 即使厚重的铁门,也挡不住这撕心裂肺的惨叫。 我推开了沉重的铁门,生锈的铁门发出“吱吱嘎嘎”如同人关节扭动的声音,让人浑身战栗。更浓的血腥味,和一种像是人rou烤糊的味道瞬间扑鼻而来,让人作呕。 刑讯的声音也因为铁门的打开而停止,我看下去,下面是三米深的与别处分开的地牢,地牢很大,左侧是牢笼,右侧是刑讯台。陈旧的台阶上血迹斑斑,炭炉里的火光闪烁,把刑讯室照亮。 各种刑具一一挂在墙壁上,一张长长的桌子上整整齐齐摆放了各种我甚至连见都没见过的刑具,有的更像是解剖的器具。 此刻,锁链上正挂着萧成国,边上的萧雅已经吓得惊恐发颤,整个人像丢了魂魄一般双目瞪大,神情呆滞。 而边上的囚笼里,满是萧家的人,长长的囚笼,像关押牲口一样,没有空隙。 我缓缓走下台阶。 “女皇陛下小心。”怀幽在我身旁轻轻提醒。 当我走下台阶转身时,看到了稳如泰山坐在刑讯室靠墙座椅上的孤煌少司,和一身白衣,如同鬼魅狐妖的他。 他依然戴着那诡异的面具,正对我的脸,宛如在我还没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已经看向这个方向,随时等待我的来到。 孤煌少司一脸阴沉地坐在原位,没有看我。也没有迎来,只是坐着,不发一言地看着对面那个已经皮rou模糊的人。 “拜见女皇陛下。”有人跪了下来,是文庭。 “起来吧。”我淡淡说了声,整个刑讯室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仿佛孤煌兄弟立在另一个世界里,那个世界,和我的世界隔了一道深深的深渊。 “乌冬面你在玩什么?”这一次,轮到我问。 他轻笑了一声,才转脸扬起微笑看我:“小玉来这里做什么?回宫吧。这里不适合你。” 我笑了:“我来试我的毒酒。”我微笑的语气让孤煌少司为之一怔。深沉似海的双眸中掠过一丝寒意。 我淡然地拿过怀幽手中的毒酒:“听闻宫里的人喜欢赐毒酒和白绫,我也想试试。” 孤煌少司拧了拧眉,转回脸看向前方:“小玉,你不该杀人。”他淡淡的话语像是在劝告。又似是老友之间云淡风轻的谈话。而这看似普通的谈话。却是让人心惊胆战地杀人。 “这酒是我做的。”我托起酒壶。打开闻了闻,随意道,“还不能确定毒性。正好找这些人试试。”我抬眸看向孤煌少司,他俊美的侧脸在闪耀的火光中,忽明忽暗,面露狠绝与不悦。 文庭呆呆看我,宛如也无法相信我说的一切。 “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忽然间,我听到了萧玉珍的嘶喊,“你把我堂弟关在皇宫里做可怕的药物试验,现在,又来找我们试——你怎么这么狠毒——” 我默不作声,晃动酒壶,酒壶里的药酒在寂静的刑讯室中“咣当”直响。然后,我停住了手,转身,立时,囚笼里的人猛地一缩,我淡淡而语:“你们萧家有一间地牢,我一直好奇,你们怎么能玩出那么多花样来?” 立时,他们的目光惊慌瑟缩起来,纷纷缩回身体,退到了最里面。 “娘……我怕……”孩子们害怕地哭泣随之而来,一些女人捂住孩子的耳朵和嘴,害怕地让他们不要哭出声音。 我看看他们,转身,看孤煌少司:“乌冬面,反正这些人也要被处斩了,给我玩吧。” “不行!”忽然间,孤煌少司第一次,拒绝了我。 我一直看着他,他双手握紧了扶手,似是在隐忍极大的愤怒,他到底怎么了?即使他怀疑我,以他深沉的性格不会这样表露出来,他对我的气,更像是恋人之间欺骗了感情,可是,他对我怎会有感情? “我倒是想看看。”忽的,孤煌泗海带着邪笑的声音冷酷地响起,那诡异的面具依然正对我,面具后的双眸闪烁出阴邪狡黠的目光,“哥,我跟你不同,我很享受小白兔把猎物撕碎,鲜血四溅的画面。哥,你的小玉是那么地纯洁,善良,如同白玉一般无暇污垢,忽然间,她拿起了屠刀,刺入……” “住口!”孤煌少司的大喝回响在刑讯室内,孤煌泗海的目光里带出一抹邪邪的笑意,不再说话,双手一如往常地插在袍袖之中。 孤煌少司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恢复平静后,沉下脸看向我:“你那个真是毒酒吗?”他竟是怀疑。 我拿起毒酒,看向已经气息奄奄的萧成国:“萧成国,你是想继续被摄政王审讯,还是喝我的毒酒?” 萧成国缓缓抬起脸,萧雅依旧呆滞轻颤地看着他,似是已经神智不清。他们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请……女皇陛下……赐酒……”萧成国奄奄一息地说,嘴角带出了笑,“摄政王……我对你一直……忠心耿耿,最后……却因为一只花瓶……遭此对待……也是我自己的报应……我杀了的人太多了……太多了……”他垂下了脸,喃喃碎语,“报应啊……报应啊……” “怀幽,赐酒。” “是。”怀幽手托托盘到萧成国面前,萧成国忽然抬起头大喊:“摄政王——你不得好死——女皇陛下——摄政王一直想杀……” 倏然,白影掠过怀幽身旁,扬起怀幽长发和缎带之时,鲜血立刻喷溅在了怀幽的脸上,怀幽惊得双手发了软,托盘从手中滑落,“咣当”落在地面,酒壶落在了一只苍白的手中,他缓缓起身,雪白的衣衫上没有半丝血迹。 他手托酒壶走过呆滞的怀幽身后,右手之中是一把似是开膛的利刃,鲜血滑落利刃,他随意地扔掉,朝我缓缓走来。 “啊——”尖叫声四起又像是被人捂住嘴很快停滞。 孤煌泗海站在了我的面前,诡笑的面具后是邪笑的眼睛,他执起了我的手,冰凉的手根本不像是常人的温度。他把酒壶放回我的手中,眸光里划过一抹笑意:“你的酒,用不上了。” 我垂眸看了看手中的酒,他收回手再次插入袍袖之中,用那张笑容诡异的面具对着我,宛如对我阴阴邪邪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