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凝魂草
这一跪掀起了惊天巨浪，有前辈出来指责，“宋怜寒，莫要欺人心，毁了大长老一生威名！” 有紫竹林长老不服，想要出来替宋怜寒说话，被大长老挡了回去，示意任何人不得出头。 紫红尘见大长老心意已决，目光看向宋怜寒，却没有半分想要拿自己身份来压他。 台下人群中出现了一阵sao动，却被归云宗主和众位长老压制了下去，有想调拨九宗关系者，也被一一抓出，赶了出去。 当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宋怜寒的身上，想要看看这个俊美男子会如何取舍，第一楼长老也出现在了比武场上，想要知道结果。 跪在地上的大长老让所有人莫名的感动，能为后辈如此者，九宗之内恐怕就雷火宗大长老一人尔，此情动天地，惊鬼神，九宗众位其他长老自愧不如，却佩服他的勇气。 大长老眼中没有半分的做作，只有满眼的期待，这一生不跪天地，只跪父母师尊的他，却在此刻给一个后辈跪下，就算是一声英明尽毁，也是在所不惜。 被万众瞩目的宋怜寒也跪了下来，脸上已然没了平日里的轻松，眼睛中挂着两行清泪，眼神中一阵阵木呐和不舍。 “为何要这般逼我，十年，整整十年，我苦修了整整十年，就为了今日这一刻，那怕薛龙都倒在了我的脚下，啊！！！！”宋怜寒的哭声传遍整个比武场，本来有些怒意的人也散去了心中恼怒，是啊！十年苦功，却要在登顶的一刻选择放弃，无论是谁也做不到，薛龙做不到，他宋怜寒同样做不到，都非圣人，都有战心。 大长老轻轻的将萧峰平放在地上，将浑身上下的灰尘拍了拍，双手作揖，对着宋怜寒匍匐了下去。 “大长老，切不可如此！”紫红尘惊色道。 “竟是师徒大礼！”有人惊呼。 正是此大礼，宋怜寒眼中的挣扎之色渐浓，大长老没有半分的意动，额头贴在地上，让众人唏嘘。 “宋怜寒，莫不是还要让大长老三跪九叩不成吗？”台下钟霸看不过眼，跳了上来，冲着宋怜寒直接吼道。 “不！我不甘心，十年苦功，我不想让，也不能让，大长老求你别逼我了，今日宋怜寒得罪了，有朝一日，我必将上雷火宗给您一个交代！”宋怜寒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意志坚定的说道。 宋怜寒慢慢的站了起来，走向比试场中央，去领那份属于自己的殊荣，却没有得到本该存在的漫天欢呼声。 大长老也缓缓的站了起来，抱起依旧昏睡过去的萧峰，朝着台下走去，孤寂的身影在夕阳下拉的很长很长，台下众人也是自发的让出了一条道来，像是为英雄送行，在他们的心中，萧峰配得上英雄二字。 “归云宗主，是不是可以宣布冠军的归属了！”难得见到萧峰落难的血魔门大长老再次跳了出来，压抑不住心中的狂喜。 归云宗主这一次没有擅动，看了看站在场中央的紫红尘，得到了一个艰难的点头后，开始用真音宣布：“此次九宗大比，冠军紫竹林宋怜寒！” 台下没有声音，所有的目光还停留在渐行渐远的雷火宗大长老身上，只有血魔门的一众弟子站了出来，刚想要欢呼，被众人杀人一样的目光给直接逼了回去，就连宋怜寒也是一脸鄙夷的看着他们。 紫红尘缓了缓心中的情绪，还是走上前去给宋怜寒递上了此次的冠军奖赏凝魂草，对他也是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祝贺一番，然后就直接告辞回去了。 九宗的长老们也一一的离开，和众门人一起往回走，依然不愿离去的人群，朝着雷火宗的驻地走去，想要最后看看。 回来的一路上连平日里喜欢嬉笑的钟霸，也是一脸的严肃，其他的众人更是愁眉苦色，大长老一语不发，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萧峰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丹田内真气也已经停止运转，心脉虽然被大长老以大神通护住，但也是坚持不了多久，如果没有神药，必死无疑，让本来看到希望的大长老，陷入了绝望，如果在来之前只是想让萧峰替他雷火宗拿一个体面的名次，那么现在他已经把这个倔强的孩子看成了自己的孙子。 “你们回去后，好好收拾一番，我们明日一早就回去！”大长老的声音很苍老，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钟霸等人听后也都各自回屋，开始收拾行李。 “峰儿，我无能，无法替你拿回你想要来，是我太贪心害了你，明天我们就回家，那怕是举雷火宗全宗之力也要为你找到神药！”周围没了其他人，大长老含泪说道，而萧峰已经听不到了。 回去后的紫红尘亲自过来过一趟，送来了一些皇族专用疗伤的丹药，还有一些灵石，说是给雷火宗的补偿，并说回京之后，他也会尽全力寻找神药，为萧峰疗伤，一个双生异象的天才不能就这样陨落了，这是整个紫阳帝国都屈指可数的天才，他还要做最后的努力。 紫红尘走后不久，归云宗主和第一楼的长老联袂而至，归云宗主也拿出了一些丹药和灵石，宽慰了大长老几句，第一楼的长老则是十倍退换了他们所压的灵石，并且表态说回去之后尽第一楼的力量，搜寻能为萧峰疗伤的丹药，大长老也没有过多的推辞，全都收下来后一一谢过。 神药价高无市，即便有人出让，也是一个惊人的天文数字，这也是大长老没有推辞的原因。 其他宗门也都一一遣人过来送礼，唯有紫竹林的人没来过，其他人的礼都收下了，唯有血魔门的礼被退了回来，大长老对他们没有任何好感。 月上枝头，雷火宗的驻地还灯火通明，一股悲伤的气氛在众人中弥漫，谁也没有休息，静静守护在萧峰身边的大长老突然眼色一闪，直接消失在了屋内。 “原来是你！”大长老刚刚就是感觉到了这股气息所压才追了出来，见到来人后说道。 “大长老，白天的事情，我实属无奈，让您蒙受如此羞辱，在这里给您赔罪了。”此人正是白天和萧峰比试的宋怜寒，现在跪在大长老身前，一脸正色的说道。 “不必如此，你的心意我懂，换做是谁也不可能放弃，是老朽失态了，你不必放在心上！”大长老对他并无敌意，上前把他扶了起来。 宋怜寒一脸的感激，接着说道：“多谢大长老体谅，这是冠军的奖品凝魂草，我想送给萧兄！” “这是为何？你可知道这凝魂草的价值？”大长老有些看不透宋怜寒的意思，出言提醒道。 “我知道，今日若不是萧兄手下留情，我早已是黄泉孤鬼，既然我已得了冠军荣耀，这株凝魂草再被我拿着，那我宋怜寒和那薛龙还有什么区别，希望大长老能替我为萧兄收下！拜托了！”宋怜寒一脸真诚的说道， “我不能收！不是我矫情，这本是你的东西，如此贵重之物，我想峰儿也不会贸然收下的！”大长老微微叹了一口气，虽然他很想，却真的不能收。 “我知道萧兄需要这个，要不然他不会用这种搏命的方式，大长老请您收下吧，要不然我心中有愧，道心不稳，终生会不得存进的，为了我也为了萧兄，大长老不要拒绝了！”宋怜寒的一番话发自肺腑，没有半点的虚言，紫竹林的人大义九宗尽传，果然不假啊！ 大长老也不再执拗，收下了这株凝魂草，宋怜寒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微笑，发自肺腑，没有半点虚假。 “我替峰儿谢谢你，你今日大战恐怕身体也有些受创，早点回去歇息吧！”大长老关心道。 宋怜寒对着大长老行了一轮三跪九叩之礼，说道：“萧兄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今生能与萧兄一战，是我的荣耀，此次回门之后，我将出世，寻找能起死回生之物，拜托大长老能护卫萧兄周全！” 大长老一脸失色，他根本就不曾想到宋怜寒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单凭这份气度也当得了这九宗第一，“不必如此，生死皆有定数，峰儿的事我会处理好的！你早点回去吧！” 宋怜寒没有继续说什么，起身转头消失在了夜色中，大长老望着空中残月自语道：“峰儿，你的这个对手不错！” 拿到凝魂草后，大长老返回了雷火宗驻地，恰好红毛醒来，直接维他服下，在到归云宗后，萧峰就告诉他了红毛之事，所以冠军决战时才会一直犹豫，没有帮萧峰选择放弃。 凝魂草服用后，大长老用真气帮红毛化解药力，红毛则是直接再次陷入沉睡，随着药力慢慢的化开，原本红毛有些沉重的呼吸，慢慢的也开始平缓了起来，据大长老自己估计，红毛明天就会醒来，只是当他看到萧峰这个样子的时候，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大长老心中凝重有增加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