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华负 第一百六十九章 怒上天虞山
她皱着眉头,看向天空,努力地想了一会儿,又看向他,也许会偶然回到天虞山找师父和师兄师姐们喝喝茶,聊聊天,也许会魔界,看看皎月和糖糖他们,“嘿嘿,剩下的时间,我要用來照顾好自己,只有自己好好的,才能更好的照顾上神。” 简单朴素的家常话,却听來一种生死契阔的誓言,是他太久沒有说话了吗?所以他总是接不上她的话,是他太久沒有好好注视一个人了吗?所以每次看到她,都会无端生出一种地老天荒之感? 一句惊滞了他的时光,静默了他的世界,唯有心跳声,声声入耳。 他想要她一句承诺,尽管他给不了她任何承诺。如果……他还是会选择天下。 “昨日听六仙君说凉九欢又到苍华圣境去了,说是照顾应华神尊,恐怕暂时是不会回來了。她真是好命!” 天虞山痴障内,两个敖听心手下的女弟子在闲聊,其中一女弟子道。 “她不是和几位仙君在联系诛魔剑阵吗?听仙君说仙魔马上要开战了,到时我们天虞山肯定首当其冲,所以灵智子神君才紧急召集全仙君,将失传已久的诛魔剑阵练好,好对付魔界。”另一女弟子道。 “谁说不是呢!听说凉九欢手中的天命剑乃诛魔剑阵的重要阵眼,有了它,诛魔剑阵威力大增!” “咦?你说这凉九欢与妖魔两界很多妖魔都牵扯不清,尤其是那个传说中魔皇,如果真要开战,她能下的了手吗?” “这,,难说!但是她确是在众人面前,立下重誓,绝不违背天道正义,誓要斩妖除魔的!” “你看到了?” “那是自然!那天我负责跟在敖仙君身侧值班,在大殿上,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然你以为灵智子即便在袒护她,对仙界沒个交代,她能顺利回來?”女子生怕同伴不相信,恨不得发誓说自己绝无撒谎 “这……” …… 立下重誓、绝不违背天道正义、誓要斩妖除魔、听得清清楚楚……一个个词就像利刃,滑过皎月的心头,她顿时只觉浑身怒气翻涌! 咬牙切齿道:“凉九欢!我要杀了你!” 那天她亲口答应自己,说等悦千冢接触月族诅咒后,马上就会回來,帮助自己找到救活母后的法子的! 谁知她等了三天三夜,却看到父皇一人归來!那时在夕阳下,望着父皇独自归來的背影,她恨不得立刻來到天虞山亲口质问她为什么一而再地抛弃他们! 只是,父皇刚刚动用血眼解除月族解咒,功体损失很大,她必须留下照顾父皇!私下她早已派人前來打听凉九欢在天虞山的情况。 如今是仙魔关系最为紧张的时刻,天虞山竟然凑齐了几大神仙,练习专门对付他们魔界的的诛魔剑阵! 呵!她根本就不把这些放在眼里,但不代表他们魔界毫无准备。自从父皇醒來之后,除却失智之时对扩张魔界,攻打天界毫无印象之外,即使是清醒过來时,也依然是站在魔域森林中,对着千绝湖,无声无响。 那样的父皇,是她皎月最猜不透的。除了丝毫不参与魔界之事多的艳无疏,她和魔界其他三尊都陆续在父皇耳边提到过,莫忘血海深仇,一定要攻打天界。可是父皇只是沉默地听他们说完,然后摆摆手让他们下去。 自始至终不表示任何态。唯一发怒的一次便是那个玉无瑕异想天开地想带走那个女人的躯体。 她以为父皇仍旧是沉浸在失去母后的悲痛中,不肯出來,便只好叫万伺邪率领妖魔万兵随时做好准备。 直到昨夜无意间听到父皇与艳无疏的对话。 “你早就知道她就是她。”不是疑问,而是不容躲避的肯定。 向來嘻哈的艳无疏也收敛了玩笑之姿,无奈道:“不久,就是在洪荒结界,看到。” 突然一掌打向艳无疏,他摔倒在地,鲜血直吐,却仍然笑着说:“这才是千年前那个有血有rou的魔皇大人。” “那不是完整的她!”悦千冢,“我要她完完全全恢复如前!” “包括那个被你的假躯体吗?”又是一掌,艳无疏丝毫感不到痛,这次倒在地上,干脆不站起來了,笑着说,“你不觉得这样对待一个无辜的人,过于残忍吗?” “他完完全全地封印她的灵智与记忆,就不残忍吗?与姚应华比,我还不够狠心!” “可是,我却很喜欢这样的她呢!”艳无疏说道,“这样的她,沒有记忆,却活的很快乐,有那么多师兄师姐的疼爱与保护,无忧无虑地活下去,不是很好吗?” “你不懂!” “我不懂?”艳无疏笑道,“我只知道这样的她,仍然被你和皎月毫无防备的喜欢上,我知道这样的她,不分善恶,所有” “可这样的她是姚应华制造出來的冒牌!不是我的妻!” “我醒來那一刻,以为她死了!如今知道她的残魂还在,我能甘心吗?她当初救了我,我虽然昏迷着,却听得到她的声音!她在大火中,告诉我忘记仇恨,不要报仇!这样的话,等她回來了,就能看到平安的我……如今我做到了!那她是不是也应该实现她的诺言,回來陪我了?沒有她,我永远保证不了,这颗就连我自己都左右不了的双眼,能否焚烧整个六界,为我巫族报仇!” 皎月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让自己出声! 她沒有死?那个可恶的女人沒有死?豆大的泪珠扑簌扑簌地落下來,为了不被父皇听见,她紧紧地捂住嘴巴,可还是被悦千冢发现了。 她质问他:“父皇!她还活着?”见悦千冢点点头,她哈哈大笑,“就是那个傻乎乎的凉九欢吗?” “月儿,你!” 悦千冢的无声即是默认了凉九欢的身份,“父皇为什么不带她回來?”她如何也想不通,他为什么不将她带回來。 她更想不出,她明明答应了自己要想办法救活她的母后的,最后却舍弃她和父皇,回到那些假仁假义的仙界中。 “艳叔叔,你不要再骗我了!该听到的,该知道的,我都听到了!那个骗子女人根本沒有死!她还和花事了相处了整整一千年!她……她狠心地抛弃我们,不承认我们……我,让我以为误以为她只是一个低贱的天虞山弟子,很多次都差点杀了她!”她不敢想象,当初在千绝湖,她都对她做了什么! 她辱骂她,欺负她,欺骗她,她……罪大恶极!可是这不是她的错!都是因为她不认她,不认父皇,才会这样的! “月儿,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被体内的神力封印了记忆,根本不记得你和阿千!” “那只能说明她还不够爱我们!不然怎会在失去记忆的时候,还会爱上那个罪大恶极的姚应华!”皎月气的冲口说出,可是看到悦千冢突变的脸色,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父皇!对不起,我恨她!如论是那时的她,还是现在她,我都恨她!我现在就去杀了她!” “你!站住!”悦千冢一怒之下,双眼突然失去实力,疼痛难忍。 艳无疏立刻让手下去追皎月,他留下给悦千冢医治。 “你的眼睛!难道是血谷?上古巫族的怨念又來侵扰你了?肯定是在你为月族解咒时,引起了怨念的怨恨,这样下去,你这双眼睛迟早要瞎掉的!” “我要去拦住她!” “我先帮你止血,不然,你也不想她看到这样的你吧?” “阿千,一旦恢复记忆,她将面临着两大劫难,一是对姚应华刻骨铭心的爱,二还是对姚应华刻骨铭心的恨!爱与恨都会逼得她与姚应华的羁绊!这样的她,就是你说的,完完整整的她吗?就是你给予她的幸福吗?” 凉九欢你知道吗?本以为只要你和父皇回來,我就学着接受你,因为只有你才能使得沉默千年的魔皇再展颜笑了。她想了很多,对她好的法子,激动地如何也睡不着。 站在魔族门口,千盼万盼他们的身影,最后却只看到一道身影,只有悦千冢回來。她追问他原因,悦千冢只是回到魔殿,避而不见。 可如今,可笑的是,你竟然是那个大骗子!那个大骗子心心念念爱的都是姚应华,既然心不在父皇和她身上,她宁愿她永远地死了!让父皇独自对着一个毫无生气的假躯体怀念也好! 这都比你人在父皇身边,心却早就追寻姚应华,一刀一刀地割着父皇的心好! 那样沒心沒肺的女人,她不允许她再次出现!她要她死!对,死了,就不会再伤父皇了!如今你还信誓旦旦地要斩妖除魔,言明与我们魔界势不两立,那就不要怪我! 皎月惨笑一声,“你是何人?竟敢闯天虞山仙障!”突然出现抓住那个亲耳听到凉九欢发誓的天虞山女弟子,卡住她的脖子,“我问,你们只管答!” 另一名天虞山女弟子立刻提剑杀來,却被她手中的血玉镯一把给杀了,吓得她手中的女弟子连连告求,“你,你要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