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一次家庭冲突
第二天早上，孙家一家齐聚一起吃早饭，然而这顿饭大家却是不欢而散。 孙老头先讲一下今年前些日子抢收的结果，收获很好。新的一轮水稻已经插好秧了，今年的收获会不错。 然后话锋一变，提到了大儿子孙德江的科考问题上。 这些年，孙德江一直在努力，三年前就差一点就中举了，现在经过了三年的沉淀积累，今年定能一考而中。孙家就要出举人老爷了，就要苦尽甘来了。 九月份又是三年一次的秋考，在这最后的一个月，所有人要拧成一条绳，齐心合力，为孙德江科举服务。 “老婆子，待会把钱给老大，让他们早点儿回镇上。”孙老头叫李煜拿钱给老大孙德江用，又叫他早饭后就会镇上去备考，有让大儿媳江氏跟着去照顾丈夫。 孙德江中秀才几十年一直未中举，原主和丈夫一样一直供着他，拿他当孙家的希望，自己做官家老太太的希望。虽然为人视财如命，锱铢必较，但只要大儿子要钱必定是倾囊相助，绝不吝啬。 昨晚叫江氏找李煜来拿钱，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要六十两。 李煜只给了江氏四十两银子，就打发她走。 而据李煜从系统中的资料估计出，这个年头，就镇上普通人家而言，四口之家一年的花费只需六两。 孙德江为科考一直租房住在镇上，日常开销每年都要十两左右，每次科考更是花费巨大。 李煜也很不喜欢孙德江这个人，墨水少人品坏的。 要知道古代科考是真正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多少人考虑一辈子最多还是秀才。原主的记忆分析加系统资料分析，这个人的学识很浅薄，考中秀才未必考的中举人。 这些年名义上在镇上努力读书，实际上在外花钱和一群猪朋狗友饮茶喝酒甚至狂花楼享乐，书本很少看进一两章的。 孙德江夫妇带着儿女一直在镇上用着家里的血汗钱过着逍遥的日子，家里的一切从来不管不帮忙的，每次只会回家要钱。 这次是老娘难产，被他自己镇上的死对头知道了，迫于孝道才带儿女媳妇回老家的。 可孙德江在家的日子就像在镇上似的每日万事不理，只躲屋中，吃喝有媳妇侍候，抱怨没有有人相谈交流学术，又抱怨为了不让死对头说他不孝要呆在家中，吃不好喝不好的。 原主对这个儿子掏心掏肺，情尽一切，可孙德江只在回来那天在屋外问候了几声自己的亲娘，就再无其他动作或关系的举动。 “钱早就给了，你们早点回去吧。”李煜对着一样白白胖胖的孙德江夫妇淡淡地说道。 “可是，娘，才四十两，怎么够用呀？”江氏不满地喊道。 “你们之前一年十两够用的，别的人一样科考，中举了，二十两来回还有剩的，你们四十两怎么不够的。” “就是呀，大哥，你看，三年前邻镇的赵秀才用不到二十两的，中举人回来了。去年赴京赶考的，就凑了三十六两就去京城的，说不定一样要中进士回来呢。”老三孙德湖有点诧异母亲对大哥的态度，但是不妨碍他落井下石，笑嘻嘻地嘲讽着。 “是呀，大哥大嫂，我们这一年到头地里忙活着，累的像条狗，别说四十两了，就是四十文也不多见呀。一想着，就羡慕极你们了，能花那么多的钱。”老三媳妇赵氏接着说，说着说着一脸的心痛rou痛的样子，羡慕嫉妒恨都写在脸上。 老二夫妇是老实人的，没什么不高兴的，就觉得娘的话有理，有钱也不能乱花。 老四孙德海夫妇是一脸不太赞成的，这些年家里为大房花费了不少呀，这老大一家还总是没完没了，得寸进尺的。 孙老头本想骂一骂这拖后腿的老婆子，可以看其他儿子儿媳的表情，这嘴就张不开，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我就知道这些年，你们已经烦我了，觉得我是拖累了，觉得我没用了，考不中了，你们，行，我走。”一向在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孙德江从昨晚拿不到想要的钱，心情就不好，现在钱又不给，亲娘亲弟弟还拿死对头哥哥的是讽刺他，让他一下子怒火中烧，暴躁戾气地离开。 “当家的，等我们。” “大哥这些年脾气越发大了，爹娘都不说一声的就走。”老大一家匆忙离开，留下的人面面相窥，老三孙德湖嘀咕着。 “老婆子，你说你做的叫什么事呀，还有你，老三，有这样说自己哥哥的吗？”孙老头不太高兴。 “嗯，别说老三，他这个哥哥也不怎样。这次鬼门关来回一趟，我算是看清一些事了。看看老大一家做事的样，对父母，对兄弟，是什么态度，就算当了官，我这个老太婆恐怕也享不了他的福呀。”李煜意味深长地说。 “胡说什么呢，你这老婆子？” “父母总是关心儿女，要为儿女做打算的。但是做父母的再怎么疼爱孩子，总有老去的一天，做儿子的总要自己独撑起一家的门户，兄弟再好也有分家的一天。老大要走科举路，就是不中举也可当教书先生养家。而你们呢，现在就想想，如果现在就各自一个人家，你们会怎样。可不要有一天，自己独自一家时，男的不会下田不会赚钱养家，女的不会煮饭不会理家务。” “你这是什么话，今天是疯了吗，说老大不中，又分家分家的，告诉你们，老子还活着呢，分什么家？”孙老头暴怒离开。 “你们爹是老糊涂了，可你们年轻人可不能糊涂，今后该怎么办，自己想想吧。” “大哥总不会不管我们吧，这些年我们总供着他们一家呢，还有大侄子呢？”孙老三不在乎的嚷嚷着。 众人被李煜的话冲击的也不知说什么好，可是心里到底对以后有了一些朦胧的想法。 “娘，我明天就要到镇上打短工了，您有什么吩咐的？”过了好久，老二孙德河说道。 这孙德河就是家中最老实能干的儿子，也最孝顺的。农闲时总要去打猎或做短工赚些外快钱的，然后全数交给老娘。 可就这样，原主还是不喜欢这个儿子，在他打猎或打工回来，还要把他指使做活忙个不停歇。 “没什么要买的。农活刚忙完的，歇几天再去打工吧。” “那个，娘，我和镇上的老板已经说好了。您瞧这些天家里花费挺大的，大哥又要.....我早些去早赚点钱回家贴补贴补。您放心，家里的秧苗长势好着呢，我会早晚去转转瞧瞧，不耽误田里是事。”孙德河喏喏的说到地说着，一方面听见老娘关心自己很是欢喜，另一面又担心不顺老娘的意惹得她不高兴的。 毕竟这些日子老娘对二房的人甚是温和关心的，为了女儿和媳妇的病也给花了不少钱，也没什么抱怨骂的。 以往对二房的种种不待见或者苛刻的，在关键时刻还是关心孙女媳妇的，可见老娘的心中还是有二房，有他这个儿子的存在的。正如老娘说的父母总是关心儿女的。 “好好做事。”照顾好自己这后半句并没有说出来，毕竟不能一下子变得太厉害呀。 李煜今天说了这番话就是为了在孙家人心中留在性情大变的印象，之后再慢慢改变调整还原自己的性子性格的。 她可不想每天都要装出原主的泼辣野蛮粗鄙粗话连篇加尖酸刻薄样的，那样会累死自己的，活着更不快活。古人相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呵呵，经历鬼门关会性情大变也是情有可原的。 “你们两个，家里不忙就也去找活做吧，别在家吃闲饭的。” “娘，这家里还有好些事呢，让二哥去打工就好了，我和老四还是在家好了，以往不都是这样吗？”孙老三可不想向老二那样，拼命做工最后钱要上交自己什么都得不到的。老四一脸的赞成。 “这样把以后你们去做活，所得工钱一半上交，另一半自己处理。还有，家里女人和小子丫头做活赚的钱你们也自己收着吧，不用上交了。”吃大锅饭的人总是缺少上进努力的心，反正多做少做一样吃饭吗。 听了李煜的话，孙家众人既吃惊又高兴的，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存私房钱了。 李煜早知道他们的反应了，也知道该怎么解决，刺激逼他们主动去赚钱。 李煜想早点把这家分掉，不想一大家子的在一起，也不想分家后为便宜儿子们的生活钱财忙活着，最好他们自己赚钱有收入的。 “还有，不管你们上交多少，每月每房不得少于200文钱。”李煜想了想又补充道。 “什么，娘，怎么怎么多呀？”三媳妇赵氏第一个喊起来。 “哼，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们之前私底下有没有藏钱的。200文的，只要不懒都可以交到的。总之，嗯，从下个月起，每月最后一天就要交钱，200文最少的，少一文的话，从伙食扣。” “对了，老二家的，给我备些素果和蜡烛元宝，明天我要上山拜女神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