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针锋相对
要说霖泉寺的斋饭，味道还真不错，香茹，白菜，豆腐，笋片样样具全，素斋做得咸淡可口，如果放在现代，可以开个素菜馆了，董妙文没想到霖泉寺还真是大手笔，她记得好多寺院里，初一十五大都只是施个粥而已。 “小姐呀，这霖泉寺这方圆十几里，几乎都是庙里的产业。平时尽是烧香拜佛的，还有富豪勋贵的人家，经常邀此处高僧做法事，还添了不少香油钱，自然与别家寺院不同了。”鹦儿听了董妙文的疑问，就兴高采烈的描述了一番：“这灵泉山出名的地方，还有一处是温泉眼，那泉眼一年四季水温不变，还有人说可以治病呢。” 温泉在医学上又称天然硫磺水，可以起到消毒的作用，减肥皮肤病的产生，而且水温相对比较高，还可以促进血液循环，古代中国和欧洲在医学不发达的时代，为治疗一些皮肤病症，也采用过温泉疗法，这一点她是知道的。 “那温泉水在什么地方？”董妙文对这个很感兴趣，自从来到这里，洗澡真是不方便，来了这么久，清洁也只能擦洗，连古装片里的大浴桶都没有，鹦儿家本就不是富裕，怎么好提出这样的要求，洗不上热水澡让董妙文有些郁闷。所以一听到鹦儿提到温泉，如果能在温泉里泡一个澡，那可真是太幸福了。 “那个温泉眼就在霖泉寺后山的别院里，是专门给官府贵人们准备的。平常百姓都不能进去的”鹦儿一脸遗憾的说，其实，她心里也想看看温泉到底是什么样子。 “原来这里也搞ＶＩＰ会所。”不管在哪里，哪个时代，富人阶级都有特权享受，而平头小民只能干瞪眼。 “喂－爱－皮，是啥？”鹦儿对董妙文嘴里冒出的新名词，从来都是刨根问底。 “呃……，对了，我们是不是该去观音洞了？不是说那里的送子观音很灵验么。”董妙文马上好心提醒鹦儿和张妈。 鹦儿一听，就想起了自己最大的心事，三人就直奔灵泉寺后山去了。 观音洞离霖泉别院不远，都是在后山的脚下。 一行人，非常虔诚的拜完送子观音后，三人往回走，正好路过别院门口，见别院门口有几辆豪华地马车停下，几个女眷下车，往灵泉别院里走。 啪——的一个清脆的响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地上有一个捧盒半开着，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地，只见一个丫鬟装束的人捂着脸，正蹲在地上捡东西。 一边站着几个华衣女子，其中一个橙色衣裙的女子，她们认识，正是那个赵锦蓉，她正对面站了一个盛装的美艳女子，绣的水芙蓉的烟纱罗上衣，散花绿叶裙，金丝梅花蝉翼披纱在肩，一头乌发斜插着嵌着红宝石的金步摇，腰若柳枝，明明是个美女，只是现在的眉间含着怒意。 “没用的东西，这点事都做不了。你以为你是谁，成心摔我的东西，如今还敢给我脸色看？”那女子看似在斥责丫头，可眼睛却往赵锦蓉身上瞟了过去，接着冷哼了一声。 “孔姨娘，好大的火气呀。”赵锦蓉一脸春风，掩口笑着：“当心气大伤身，奴婢就是奴婢，正经的主子还和能她们一般见识。”言罢，眉头上扬，盯着眼前那名女子，笑声更大了。 孔姨娘听着这话，越发的火大，赵锦蓉明明暗指她只是个妾室，在府里不是正经主子：“燕平侯府的人，现在谁都要任我发落，哪个敢不听我的，管叫她没有好日子过。”说完示威似的瞥了赵锦蓉一眼。 “太夫人现在身体不好，你代掌家事。看姨娘这样辛苦，不如呆会儿太夫人到了，我和太夫人说一下，帮姨娘分担一下如何？”赵锦蓉此行的目的，就是借机讨好燕平侯府太夫人，接近表哥，她看准了燕平侯夫人的位子，一心想要弄到手。 “这事还是不劳动赵三小姐了，好歹是亲戚，身为嫂子劝你下，一个闺阁女子，还是在家学习织绣，不要四处乱走，省得别人在背后说你，会闺誉有损。”孔姨娘看着这个毛还没长齐的赵锦蓉，就痴心妄想当燕平侯夫人，想她多年经营，好容易扳倒了董氏女，也就是想坐上那个位置。 赵锦蓉一听，孔姨娘话里夹枪带棒的说她不守妇道，立时恼了，可这里人多，为了体面，又不能抓破脸，就咯咯的笑了起来：“嫂子？哪里来的嫂子，不过是个庶女罢了。”赵锦蓉冷笑着说完，挑了下眉毛，手中的帕子一甩，转身带着人走进灵泉别院。 孔姨娘盯着赵锦蓉得意的背影，心如刀绞，身为庶女是她心里最痛的伤疤，想当年，她也相貌出众，心灵手巧，比堂姐孔婉娇也分毫不差，只是她是庶出，最后无奈，被孔太师送与燕平侯为妾，而堂姐孔婉娇最后嫁给皇子，新皇入朝之后，如今又被封为妃，那是何等的风光。 想到此处，孔姨娘用刀子一样的眼，环视了四周的下人，个个被她看得心惊胆颤的矗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一群没用的东西，养你们何用。”她也只能骂骂奴才出气，扭身带着一群下人，进了灵泉别院。 董妙文看到眼里，记在心上，看来这个孔姨娘是燕平侯的一个妾室，虽然是个妾室，但看起来架子蛮大的，呼奴喝婢很是威风，只可惜再美的长相，也抵不过出身，到头来也只是做个妾室，受人压制。 董妙文唉了一声，正要走，听到鹦儿惊叫了一声：“凝红jiejie”。 正在地上捡东西的丫鬟听到声音，抬头一看：“鹦儿meimei。”又看到了董妙文，眼圈一下就红了。 鹦儿上前扶起了凝红：“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见过，少夫人。”凝红看到董妙文马上行了一礼。 董妙文用手一搀：“别叫我少夫人，我与燕平侯府再无瓜葛。” “叫小姐就行了，jiejie，怎么今天到了此处？”鹦儿插上话来。 “府里的太夫人前些日子身体欠安，听说延清法师在霖泉寺开坛讲法，就说要来礼佛，随便在别院里静心休养。小姐你身子全好了么？”凝红看着眼前的董妙文，神情有些激动。 “全好了，那日多亏有你相助，鹦儿都告诉我了”董妙文从鹦儿那里已经听说，幸亏有凝红来报信，要不自己是死是活还是未知数。 “小姐平时待我如何，凝红都牢记在心，那是我该做的本分。”董妙文看着凝红说完这句话，心里感慨自己有这么一个忠心的丫鬟，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呀。 “你怎么伺候这个恶婆娘了？”鹦儿向院内瞟了一眼问道，燕平侯府的一切，在她眼里都不顺眼。 “那日，小姐出府之后，我们那院里的人全给遣到各处，因为我曾服侍过小姐，所以她把我要过来做粗使丫头。”凝红低下头，越说声音越小。 看着眼前因自己受罪的凝红，脸上被打的红指印还很清晰，可想而知，她在燕平侯府里的日子不好过，董妙文心里也不是滋味儿，真心想要救她出火坑，可是现在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还不知道将来会如何……，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凝红看着小姐一脸难色，马上展开笑脸说：“我在府里过得还好，小姐莫要担心，只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才好。我先回去了，怕时间久了，姨娘又要找我。” 鹦儿帮着凝红把地上的捧盒理好，放在她手里，担心的嘱咐：“如果有什么事，就去家里找我。” 凝红低头又施了一礼，进了别院。 “这孩子，也不容易。”张妈在边上沉默了良久，才吐出这句话来。 董妙文看着凝红离去的样子，心里也很不落忍，如果细算起来，她也是救过自己的人，现在反而连累她受苦，董妙文暗下决心，等自己有出头之日，一定会答谢对自己有恩的人。 三人相携出了霖泉寺的山门，坐上马车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