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红颜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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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拿盖子拨着茶碗中的大红袍，静了一会儿道：“皇阿玛很生气，现在谁去求情都没用，只怕过会儿你这儿会来不少人求情。”确实，这种情况下，只怕真的只有我能向康熙求的了情。

    我啜了一口碧螺春，“现在宫里别人是不是都说我是红颜祸水？让两个阿哥为了我打架。”“确实是这样，你也别在意。李公公已经打了好多嚼舌的宫女和太监了。皇阿玛要是知道有这种事只怕更生气。这都一夜了，再没有人去求情，他们俩只怕还要再跪一天。”

    我闲闲的翻了一页宋词，“他们自己最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卿卿，我不知道十四弟如何。可是十六弟，他真的以心待你。昨天晚上他和昭云的事我也知道。昭云她一直爱慕十六弟，可皇阿玛已经说过要把她指婚给四哥，昨天晚上昭云见了十六弟很伤心，所以才会在御花园里劝她。而且，既然皇阿玛都要指婚了，你也很清楚，她和十六弟，根本没有可能在一起。”

    我静默了一会儿，他们怎么样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也许我可以接受十四，但是却接受不了十六。我不知道原因，也不想知道原因。我只想安安静静的活在这个和我所知的历史完全不同的清朝，而不是去争夺拿别人眼中至高无上的权力，也不想为了那份尊贵而去出卖、背叛这些幼时好友。

    门外忽然有人报：“皇上驾到。”我和十三跪下请安，康熙扶起了我，“你身子不舒服还拘什么礼。李太医，快过来给公主诊脉。”

    李太医是太医院医术最好的大夫，平常我的脉息都是由他来诊。今日却见他诊了左手之后，拂着胡子想了半天，又请换右手来诊，沉思片刻，问道：“公主这几日是不是夜间总是多梦？而且总是食欲不振，偶有咳嗽会痰中带血。”

    我点点头，康熙问道：“怎么这么严重？太医，到底是什么病？妨不妨事？”“回皇上，公主的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皆是幼时体弱积累至今、素日又保养不当、忧思过甚、太过劳神所致，如今臣开几剂药方，每日按方服药，再加以调理和安心静养，半年内即可好转；但若是出现意外的话，只怕……”说完，他跪了下来。

    我淡淡道：“李太医但说无妨。”“如果真是到了明年开春这病还不见好转，那么臣最多只能保公主五年无虞。”康熙急道：“那五年后呢？”

    李太医叩了几个头道：“五年后，只有听天由命了。”

    康熙闻言大怒，“废物，连个病都看不好。来人，把太医院的太医都传来会诊。”

    我忙拉着康熙的手道：“皇阿玛息怒，不要为了卿卿一个人再这样劳师动众了。也请皇阿玛不要再怪罪李太医了。”康熙看着我，无奈的叹了一声，神色间的沧桑就像老了几岁一样。他吩咐让众人都退下后道：“卿卿，你说，朕为什么就是不能保护好你呢？”

    我伏在他怀里道：“皇阿玛，卿卿今年已经十二岁了，再过五年就是十七岁，纵然真是老天不让我继续活下去，可是有皇阿玛的疼爱，卿卿也过了十七年快乐的日子。命运由天，既然上天不让卿卿承欢皇阿玛膝下，卿卿只有认命。更何况，太医刚才也说了，卿卿还是有机会好转的。”

    康熙轻拍着我的背，一如幼时哄我入睡一样，低声道：“你和你额娘的性子很像。当年罗儿去世的时候，把你托付给了我和太后。那是你那么小，还在不停的哭，但是我一把你抱起来，你就不哭了，还冲着我笑了起来，当时我就答应了你额娘一定会把你当成最宝贝的人来疼，我一定会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他的声音低沉而含着无奈，言语中也没有用那个尊贵的“朕”来自称，此时的他，就像天底下所有普通的丈夫和父亲一样，轻轻的哄着自己的心爱的女儿，回忆着自己心爱的人。

    “宫里都传说你其实是我的亲生女儿，所以我才会这样疼你宠你。只有我自己明白，以罗儿的性子，她既已嫁给你阿妈，就不会再与我有任何瓜葛，又哪会有这种事发生。有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你真是我的亲生女儿该多好。我那么多的儿子女儿，整天却没有一个不是想着怎样讨好我，让我给他们更多的封赏和更高的爵位，要么就是怕我、畏我，只有你这个小丫头，从小就古灵精怪，不怕我，还喜欢缠着我让我陪你玩，你是我这一生中如今仅剩的一点温暖。卿卿，你说，没有了你这个女儿，你让皇阿玛怎么办？朕堂堂大清国的天子，当年保护不了心爱的女人，现在又保护不了自己的女儿；朕可以开疆扩土，却保不住一个女子和一个孩子的命，朕这个皇帝，是不是真的很没用？”康熙黯然道。

    （咳咳，好吧，我承认，我开始虐了，你们说，接下来要不要让十四和离嫣和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