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零章 苏醒
LH市,一家咖啡馆内。 李梦琪与赵中华两个人相对而坐,手边各自放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赵先生,您好,咱们见过面。” 尽管李梦琪不清楚赵中华为何打电话约她见面,但还是很有礼貌地寒暄着。 赵中华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那种冷酷的神态,和以前的叶秋,如出一撤,像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印出来。 他并没有做无聊的客套,而是很直接地说道:“李小姐,我这次来找你,是为了替一个人了却心愿。” 李梦琪听到这句话,脸色顿时就变了,替一个人了结心愿,听起来怪怪的,像是某个人在临终前给对方留下了什么遗言。 “你是说叶秋?他怎么样?还好吗?”她心里一急,失声问道。 听到叶秋这两个字,赵中华的眼中不可抑止地闪过一抹悲恸。 两天前,军区特意派来了一架专机,由他率队,将昏迷不醒的叶秋护送到了燕都。 当时的叶秋,情况非常不好,据医院专家所言,他的脊椎骨断裂了两节,自胸口以下,整个下半身的神经传输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即便是做了手术,最好的康复结果,也不过是恢复普通的行走能力,如果治疗效果稍不如意,恐怕就要在轮椅上度过残生。 当得知这个消息后,他心里的那股难受劲儿,真想拿起冲锋枪,将那个死去的罪魁祸首鞭尸一顿。 不过在冷静下来后,赵中华向部队里告了几天假,重新回到了LH。 这一次回来,不为别的,他只想帮叶秋做点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赵中华才从悲痛的心情中恢复过来,他木然地说道:“关于叶秋的事情,你什么也不要问,我什么都不会说。” 接着,他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张白色的名片,上面除了赵中华的名字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头衔。 将名片放在桌子上,往前一推,他缓缓地说道:“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以后无论你遇到任何麻烦,都可以联系我。” 李梦琪将名片拿在手中,低头看了一眼,重新放回到桌子上,语气复杂地说道:“这张名片你收回去吧,叶秋已经把你的联系方式给过我了。” 闻言,赵中华微微一愣,嘴角露出一抹似哭似笑的古怪表情,喃喃自语道:“我猜的没错,从第一眼见这小子,我就知道,他是一个面冷心热,最懂得感恩的人。” 随即他将名片重新放回到兜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李小姐,谢谢你让我知道了一件事,原来在臭小子的心里,最信任的人仍然是我,他没有怪我。” 说完这句话,他端起咖啡,像是喝酒一样,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朝外面走去。 既然叶秋主动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了这个女人,那么自己必须对得起这份信任。 看着赵中华离开的背影,李梦琪的眼中浮出一层雾水,从刚才的谈话中,她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但她心里还是不愿意相信那个可怕的猜测,隐隐在期待着,或许某一天,那个冷着脸的木头人,会突兀地站在自己的跟前。 …… 一直躺在病床上的叶秋终于睁开了双眼,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从无底的深渊中,又重新排了出来。 当他苏醒的那一刻,剧烈的疼痛像是潮水般冲击着大脑神经,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 睁开眼,他费力地想要用手撑住床面,坐起来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 可是,两条胳膊却使不出丁点儿的力气,肌rou神经像是被切断了一样。 突然,耳边响起一声惊呼:“病人醒了……” 随即,一名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小姑娘拿起墙壁上的内线电话,惊喜连连地汇报着病房里的情况。 打完电话,这名小护士走到叶秋的病床前,细致关切地问道:“叶先生,你感觉怎么样?” 叶秋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用力发出嘶哑而微弱的声音:“这是在那儿?” “叶先生,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能再说一遍吗?” 小护士有些疑惑地问道,俯身将耳边凑在叶秋的嘴边。 叶秋正准备重复一遍刚才的问题时,病房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这几名医生走到病床前,看着床头边的医疗仪器,嘴里迅速地说道:“心电曲线正常,脑电波正常……” 接着,他们弯腰俯身,拿着手电筒在叶秋的眼上照了照,点点头说:“患者意识清楚,瞳孔没有涣散的迹象,建议增加营养液注射……” “带患者去做一遍全身的检查,各项数据都要检测清楚,检查完毕后,把报告直接送到我的办公室。” “患者的下肢末梢神经还是没有明显的反应,建议在治疗过程中加大刺激,尽快恢复反应功能。” 这群医生,翻来覆去地给叶秋做了一遍全身的检查,包括各肢体关节的神经反射,忙活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 叶秋躺在病床上,浑身上下动都不能动,只能仍凭那些医生的摆布。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头脑开始逐渐恢复清醒,昏迷前的一幕幕不断地从脑海中闪现。 与此同时,他的大脑开始快速地转动,对目前的情况进行精密地分析,这是一种骨子里的习惯,即便是刚刚苏醒,也会有这种下意识的反应。 小护士和医生的口音带着明显的燕都味道,从这一点来看,自己应该是昏迷后被人从LH运送到了燕都。 而从刚才医生白大褂里露出了那一角服装分析,对方是一名军医,如果没猜错的话,他所在的是一所军区医院。 既然被带到了燕都,叶秋也就不做多想,对于今后的事情,他早有心理准备,无非是疗养一段时间后,再被转移到一号基地,做别人手中的小白鼠罢了。 在昏迷之前,其实他已经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却不曾想,最终还是被人给救了出来。 至于救他的是谁,这一点根本不用去猜,就能知道答案。 想了一会儿,晕沉沉的感觉袭来,大脑如不堪重负似的提出了抗议,疼得他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