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步一脚印（1）
明明自己想过要逃离他，也想过不再与他有任何瓜葛，而她却总是在关键时刻想要去抓住那个慕槿，她承认自己的定力不够，这种矛盾的思想只会让她自己更为矛盾。 她想看见他幸福的笑容，正如那时候的笑一样，而不是因为自己变得沉默寡言。 她站立在马路中央，四处寻找着他的身影，那突然向她迅速驶来的汽车让她有些无措，雷鸣般地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因为刺眼的灯光让她看不清周围。汽车被迫停下，而那曾念依则是被他弯进了怀里，他抱着她，身上独有的清香蔓延了她的身心。 他又一次救了曾念依，始终吓傻的她紧紧地抓着他的衬衫袖子，脸色那是苍白至极，一言不发。 曾念依缓缓神才感受到从上方传来的压抑沉重的气势，又使得她喘不过气，他生气了？ 慕槿不去理会周边投来的异样眼光，沉默地拉着她离开了关注圈，毫不客气地将她推入了自己的车内，曾念依哑口无言，身子僵硬着不敢动弹，也猜不准他究竟要做什么。 车驶到十字路口的时候，她正琢磨着该怎么告诉他她家公寓在右边，可他偏偏要逆向行驶，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时机。 “那个...这是往哪儿去？”这是她矛盾了很久才说出的话，面对这个慕槿，她不敢保证自己能活命，但她还是说了出来。 她不留神看向慕槿，换来的却是他的一记白眼，念依就顿时放弃了告诉他让他停下车的欲望，她苦样地看着离得越来越远的热闹街市，内心七杂八乱，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她问也问不出口啊。 汽车在一处别墅停车场停住，曾念依愣愣出神，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哪里。 “下车。”他不慢不紧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发呆，片刻间她就照着他的话紧忙下车，跟在他身后，一种压抑至极的氛围顿时就蔓延四周，这个车间就只听得两人的脚步声，以及再静默不过的二人。 曾念依不知哪来的勇气，咬牙索性直接停下了脚步，他也是，停下脚步，却不回头望着她。 “我有急事，不好意思...先走一步。”曾念依强迫自己一笑，却怎么也笑不起来，她只想离开他的地方，哪里还顾得上笑容。 “曾念依！”他低沉的声音直直传入她耳朵，只见她一愣，以前的他喊自己全名就只表示他生气了，他需要安慰啥的...但时至今日，身份地位各不同，心意也许不一样了。 她有些错愕地僵硬了身子，他却默然转身，那一双幽黑的眸子盯着她，单单二字，命令似地口吻却一如既往:“上楼！” 她未回答什么，他力道强硬，大掌拉着她直接走了。 曾念依的手与他的大掌相握，以前那般温暖宽大的手，令她安心至极，然而再次相握，却只在五年之后，而且是感到生疏的五年后。 偌大的客房厅里，寂静得就连呼吸声也听不到似地，曾念依更是坐如针毡，什么都不敢动一动，毕竟自己对面是大boss，眼睛低垂着看着自己的鞋尖。 “地上有什么好看的？”慕瑾余光盯着她僵硬的身形，慢慢收起报纸，不紧不慢，动作优雅。 我没看地面，我在看鞋子。可惜这话她说都不敢说，依旧一言不发，怎么也不敢乱说话。 他眯眯眼睛，好似很累，声音有些慵懒:“五年了，你消失了整整五年。” 她抿嘴，眼睛微抬只看得见他的腿，沉吟片刻才闷闷应了他一声:“嗯...” “不适合穿高跟鞋就不要勉强自己，如果再像刚刚那样，你的命早就已经没了。”他话一出，她几乎都快以为慕瑾在关心她。 “唔…那找我什么事？”她不知道该怎么与他说话，现在她觉得自己的舌头都在打结，顿时觉得有些懊恼。 “什么事？”他反问她，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没事就不能找你叙旧了？”他刻意强调了叙旧二字，好似带着讽刺。 曾念依敛敛心神，平静地说道:“看来慕先生没什么事，那我先走了。” “曾念依，给我一个解释。”慕瑾抬眼看着她，眼里平静如一滩死水:“你欠我一个五年前的解释。” “什么解释？”她觉得自己的脚已经开始发软了，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不许装傻。”慕瑾冷冷瞥着她，低沉的嗓音响起，气氛顿时沉闷下来，很压抑。 曾念依选择沉默，他脸一沉，慢慢站起了身子，脚步抬起，向垂着头的念依走去... 慕瑾双臂支着她身后的沙发，将她圈在有限的空间里，吐出的热气扑在她脸颊周围，她周身顿时包裹了他的气味，如此近的距离，她喘不过气，单单蒙着头。 “曾念依，欠我的时间必须还回来，如果不解释就不放你走。”慕瑾低低地看着她，头发遮掩了他的眼睛，只余再平静不过的声音。 曾念依缓缓呼出一气，似是平静了下来，语气很淡然:“我欠你的我早就还给了你，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所以....” “所以什么？”慕瑾依旧隐忍不发，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所以你要我们都忘了过去？曾念依，我没想到你心狠至此。” 他放开她，留着背影对着她自己，又安静了下来，她知道再接下去也于事无补，这根本无法改变事实。 “是啊，慕瑾，我要我们都忘了过去...我确实心狠，我需要新的生活，你也是，我们已经没办法回到从前，就这样放手对我们都好。” 慕瑾身形明显一顿，傲然的身形却在此时显得有些落寞，他这样对她说:“你这次回国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话？” 他侧脸看着她，对她却失望透顶，暗暗的眸子很无力，让她看得很心疼，曾念依握紧双拳，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似有有人开门的声音，正是这股动静才让她的心情缓了过来，可丝毫没有站起来的力气了。 “慕瑾，我给你送煲汤来了，你现在肯定很饿吧。”清丽柔和的女声在门口响起，接着是进来的脚步声。 她一进来就看见那两人僵固在原地不动，怎么也没有反应似地，那女人有些明白了，才笑笑将那煲汤放在了冰箱里，打破了室内沉闷的气氛。 “慕瑾，你家来客人怎么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这样我也好多准备准备。”她很贤惠，至少曾念依是这么认为的。 “我们在外面吃了，你别担心。”慕瑾低低出声，好似刚刚被曾念依气着了，连说话都有些奇怪。 “你还真倔，我好不容易才做出来的，过几天全部解决了啊。”她笑笑，进入客厅看着那曾念依，对她充满了探究的味道。 她看了看沉默的慕瑾，好似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对着曾念依礼貌一笑道:“你好，我是伊韵。” 她站起，脚还有软塔塔地，曾念依这才看见她的全貌，真的是个很漂亮的女孩，高雅气质，言谈举止皆符合礼仪。 曾念依勉强笑笑，嘴里却不知食何味道，有些酸楚:“...你好，曾念依。” “曾...原始是你啊。”伊韵忽地开怀一笑，这倒让曾念依自己有些犯糊涂了，这伊韵居然认得自己？ “慕瑾，你确定念依有好好吃饭吗？我怎么觉得她无精打采的，你去将那冰箱里的汤拿出来热热。”伊韵有些责怪地对他这样说。 曾念依连忙摆摆手，称是自己已经吃饱了，也不想太麻烦他们。 伊韵与她坐下来聊了许多，而慕瑾好像是有事，就去了书房，这其间也未与曾念依说过什么话了，他整个人很沉闷，她有些在意自己刚刚是不是将话说得太重了。 伊韵有气质，有地位，更重要的是她有一颗关心慕瑾的心，而这些，曾念依自知远远不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