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一炮而红
小七将眼光放在晓菲身上，晓菲暗忖，如果断然拒绝确实不合情理。于是他叫过老九：“我这边没有音乐可伴，你就展示一下太空步好了。” 老九得令，向人群抱了抱拳：“既然众位如此厚爱，就由在下一人再舞一曲。” 大家见又有舞可看，自然是拍手称好。 墨非云戳戳身边的杜子煜：“看来华太师的千金不光人长得不赖，心肠也不像他爹那么黑。” 杜子煜看向那女子，一张俏脸竟是英气焕发，琼鼻樱唇，眉如远黛，面如皎月，也是个美人儿。他朝墨非云笑笑：“要不，你收了她？” 墨非云撇撇嘴：“彩瑛郡主一个已经够我受了，还要再添这么一个？”说到彩瑛郡主，他又想起晓菲来，不知道她一个人去了哪里，这一路上竟是芳踪全无。 他叹了口气，又说道：“听说这几日华太师就要绣球选亲，这对你是个好机会。” 杜子煜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 “没错。”墨非云肯定了他心中的想法，正要说些什么，人群发出一声巨大的喝彩声，将他的声音压了下去。 墨非云抬头看去，见场中的男子正跳着一种奇异的舞蹈，看上去就像是在随地滑行一般，觉得很是惊奇。 这丐帮舞蹈台还真不一般啊。他抬眼看向默坐在一边的帮主，见他身材瘦小，一张脸尽数藏在宽大的草帽之下，看不清表情。 老九舞罢又一抱拳：“多谢各位捧场，改日再来献艺，谢谢，谢谢！” 围观的人见告一段落，只得依依不舍地离去。杜子煜却突然上前，从身上又掏出一锭银子扔进小七的草帽里，笑道：“刚才我没给赏钱，现在补上。” 晓菲闻得他的声音，心中一跳，怎么他也来了？该死。但身子却仍是不动，由小七应酬着。 华芳芳见人群散去，带着小红走上来：“哪位是老大啊？” 老九见晓菲没有要动的意思，忙迎上去，堆着笑脸：“不知小姐找我们帮主何事？” 小红插嘴道：“我们家小姐想请你们歌舞团去府上表演，不知道你们肯否？” 老九回头看了看晓菲，晓菲轻轻摇了摇头，遂陪笑道：“多谢小姐厚爱，刚才多亏小姐出手相救，我们都铭感于心，只是我们都是身份卑微，怎可去府上挠了清静？” 华芳芳听他言下之意是拒绝了，脸上有点挂不住，小红道：“表演一日，给一百两，怎么样？” 一百两？这够他们庙里的人吃一年的了，老九吞了吞口水，有点动摇，但他仍不敢作主，求救似地看向晓菲。 晓菲走过来，粗着嗓子说道：“小姐相救之情本团无以回报，理当免费为小姐表演。只是我们丐帮向来不与富贵之人结交，入不得官门。日后只要小姐想看，本团均预留贵宾席在此为小姐随时表演，小姐意下如何？” 听得她一席话，墨非云和杜子煜对看一眼，这帮主还真是有点意思，巧妙地拒绝了人家的要求不说，还给足了华芳芳面子，实在是不一般。 华芳芳听她这么一说，自己也不好再勉强，只是顺势下了台阶：“帮主既然如此说，那就这么说定了。小红，我们走。” 场上终于又少了一群人，但还站着两个翩翩公子竟像是没打算要走的意思。 老九迎上去，笑道：“两位爷，还有什么要小的效劳的么？” 墨非云和杜子煜对看一眼，将目光放在晓菲身上：“我们想请令帮主饮杯水酒，不知可赏脸否？” “这个。。。。刚才两位爷也听到了，我们丐帮不与富贵人相来往。。。这。。。”老九作出为难的样子。 “你放心，我们不过是想与贵帮主结交一番，并无他意，不要你们去府上表演。”墨非云摇着扇子，向晓菲走过去。 晓菲看到地下的影子向着自己行来，若是自己再推却，反而引起他们的怀疑，于是稳稳身子，又用粗嗓子说道：“老九，既然两位爷如此盛情，我若再推却就显得矫情了。我去便是，只是我们这一群人已经累了一天要回去整顿，稍事休息。两位公子若是不嫌弃，晚上戌时在河边的李老头馄饨面摊见，可好？” “好，就这么说定了，不见不散。”墨非云见她答应，啪的一声将折扇收起，拉了杜子煜就走。 晓菲松了一口气，刚才吓得几乎心脏都要跳出来。小七上前扶住她：“阿哥，你与他们认识？” 她笑了笑，重新站稳，道：“我怎么会与这么金贵的人物认识呢？不过是见着我们的歌舞有趣，想打听一番罢了。我们快些收拾早点回去，大伙儿该饿了。” 当下，老九已经将东西收拾好：“帮主，我们好了，走吧。” 晓菲点点头，碗是不能再用了，只捡了两根筷子起来，一行人回了庙里，老九跟小七分头去买吃的。 到了庙里，大家见他们回来忙围上来问长问短，那些个孩子高兴得红光满面，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有用武之地，绘声绘色地向庙里描述了一番。大家自是乐不可蜀，说话间，老九和小七就回来了，两人手里不光有鸡有菜，还带了一小坛酒回来。 一进门，小七就嚷嚷：“帮主，今儿个我去买鸡，老王头不但没赶我，还多给了我一个鸭脖子，说是送我们的。” 老九也笑着说：“就是，没想到我们的名声一下子就传开了，我今儿打了酒，掌柜的还多送了一两。要是往日，我还没进门，他就把我挡在门外，硬要我在外边等。” 晓菲见他俩开心的样子，心里自然也是美滋滋的，这比当什么王妃，做什么教主夫人有意思多了。这才是她陆晓菲，不是别人的影子。 众人忙上前帮忙，摆好了酒菜，请晓菲首席坐了，将酒斟上，都举起碗来：“敬帮主！” 晓菲也不推让，端起碗来一饮而尽：“好！干了！” 众人也将自己面前的酒一干而尽，都挑了菜夹到晓菲碗里，在这个世界第一次晓菲觉得自己很重要，不是废物，不是个摆设。 她笑着让众人吃着喝着，悄悄问身边的老九，“买了香芋没有？” 老九端起一碗香芋送到她面前：“帮主，请用。” 晓菲咬了咬牙，颤抖着将筷子伸过去，为了自由，忍了。一连夹了几块，快速地将一碗香芋全部吃完，才放下筷子。 “帮主，你的脸！”老九惊讶地看着她的脸，手上的碗掉到地上碎了也没发觉。 晓菲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又喝了一碗酒。 用完饭，看看天色也差不多了，晓菲戴上帽子就要出门，小七有点不放心地跟出来，拉住她的衣角：“阿哥，要不小七陪你去吧。” 晓菲摇摇头，让他回去：“我没事，很快回来。乖。” 走到街上，每家的屋檐下几乎都挂着一盏摇摇晃晃的灯笼，倒是教她想念现代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来。中秋已过，天气渐渐转凉，她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衣物，得给大伙儿添些衣服准备过冬了。 月光很好，洋洋洒洒地落在宁静的小巷里，晓菲顺着月光来到小河边，说是河不过是条比较大的溪罢了，垂柳相映，有几分意境。摆摊的李老头已经四十出头，脸上的皱纹坑坑洼洼的，但也是个好心人，之前她坐在河边发呆，李老头免费招待了她一碗馄饨面，很是让她感激。 其实人心真的是善的，只是日子久了，这份善就渐渐被恶给麻木了。 她踱到李老头的摊上，那两人还没来，就自己先坐着等。李老头见是她，向她打了招呼：“小哥儿，你今儿算是出风头了，现在城里个个都在议论丐帮歌舞台呢。” 晓菲笑道：“托您的福，来碗馄饨面。” “好哎！”李老头说着将馄饨面放在她面前。 “我说李老，您这样可是要亏本啊。”晓菲看着碗里满满的都是馄饨，只有几丝面条。 “吃吧，今儿我请你！下次来就收你双份！”李老一张脸笑得像菊花。 晓菲心头一暧，竟是连句谢谢也说不出口，怕抹杀了这份温情。 那边有人在叫老板上面，李老头应了一声说道：“你吃着啊，若是吃不够，我还再给你做。” 晓菲点点头，等他转身，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落在面里，溅起一小朵水花。 “唉哟，帮主，这是怎么了？还哭鼻子了？”墨非云讨厌的声音传来，两人已经在她面前坐下。 晓菲也不擦泪水，粗声道：“谁哭来着，沙子掉眼睛里了。” “擦擦吧。”杜子煜将一块绢帕递到她眼前。 这家伙对个乞丐倒是懂得以礼相待，以前怎么没见他对她这么好过？对秦暮颜也没这么细心过吧？难道被自己说中，他有断袖之癖？也说不通，明明。。。。 晓菲一气，啪的一声打掉他的手：“又不是老娘们，用什么手帕！” 说着，抬起手，拿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眼睛。